林肯公園的表演持續了二十多分鐘,聽雅各布-提波說,他們之前已經表演了快一個小時了,顧洛北錯過了大部分的精彩,不過能夠聽到“更近一步”中主唱查斯特-班寧頓那野性的咆哮,也算是不白跑一趟了,而且在表演完畢之后,安可時,林肯公園又演唱了一次“更近一步”,讓顧洛北終于聽到了一次完整版。
“這個樂隊太有范兒了!你知道嗎,他們剛才安可演唱的那首‘更近一步’,在來鷹巖之前我就在網絡上看到了,雅虎的討論區里完全就翻天了,全部人都在追捧這首歌。今天來現場聽了,才發現,真正出色的還是現場,真的是太讓人亢奮了。”吉倫-哈斯手舞足蹈地在那抒發著心里的感嘆,“你們知道嗎,我剛才聽說,他們辦了四五十場地下演唱會,都以失敗告終,沒有一家唱片公司肯簽他們。你們猜,他們被拒絕了多少次?”顯然,剛才吉倫-哈斯在這里也不是傻等的,也探聽到了不少東西。
這些背后故事顧洛北知道一些,但詳細的數字就記不清楚了,他知道林肯公園在出道之前,混跡地下樂隊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任何唱片公司肯簽約他們。具體時間好像長達三四年,獨立樂隊的日子的確十分艱難,“多少次?”
顧洛北把話接了過來,滿足了吉倫-哈斯掉人胃口的心理。于是,吉倫-哈斯就得意地笑了起來,“四十二回。”這個數字讓不知情的顧洛北和雅各布-提波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其實顧洛北原本就是做娛樂記者的,對于娛樂圈的艱難十分了解。
偌大的娛樂圈,藝人成千上萬的,真正能夠取得成功的也就是少數幾個,更多的是在二三線掙扎。鎂光燈下的生活看似人人艷羨,但要并不是所有進入這個圈子的人都可以站到鎂光燈之下的,就算站到了鎂光燈之下,獲得公眾關注、真正走入一線,又是一件困難重重的任務。
顧洛北知道歸知道,但聽到林肯公園居然被唱片公司拒絕了四十二次,還是覺得十分吃驚。想到他們憂郁心境的前景,也不由有些黯淡。
“就連他們都如此艱難,那我們…”說這話的是雅各布-提波,話一出來,幾個人都泄了氣,吉倫-哈斯也沒有興奮的心思,就連布魯斯-斯特伍德的低氣壓都又降了一些。
憂郁心境這支樂隊成立之初,就是當做一個夢想在經營的,吉倫-哈斯、雅各布-提波和布魯斯-斯特伍德三個人未來都是想進入音樂這一行,才會堅持下來的,在顧洛北加入之前,憂郁心境就已經組成長達兩年時間了,只不過一直籍籍無名,即使在哈佛大學校內都沒有什么知名度,更不要說擴大到學校之外了。一直到第二年的下半年才稍微有一些起色,真正的轉折點是顧洛北的加入。
顧洛北不僅在歌唱創作上都有天賦,而且重點是他很肯學,從八歲進入外外百老匯開始,他就在斷斷續續學習音樂的東西。進入憂郁心境之后,他也嘗試為樂隊創作一些曲目,有好有壞,偶爾還能有一兩首優秀的歌曲出來。之后,憂郁心境的名氣才一點一點累積了起來。
所以,憂郁心境這支樂隊雖然目前還是大學獨立樂隊,但他們會來參加鷹巖音樂節,就是抱著能夠被唱片公司看中的心情來的。
但和其他三名成員不同的是,顧洛北早在三歲的時候就想通了,這一世他就要按自己的心意而活,活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所以即使知道娛樂圈的混亂和艱辛,他依舊選擇了進入百老匯學習,依舊選擇了進入憂郁心境這支樂隊。顧洛北知道,不管后果如何,他盡力了他享受了,他瀟灑了,那么就沒有遺憾了。
很快,顧洛北第一個就從低沉中恢復了過來,“呵呵,我倒覺得我們更出色。要比金屬搖滾,也許我們不夠強,但我們的音樂也有自己的特色。之前在波士頓不就得到過肯定了嘛。”顧洛北說的是以前憂郁心境在波士頓街頭表演時,有星探看中了他們,不過當時那名星探只要求簽顧洛北一個人,所以就被拒絕了。
聽到顧洛北的話,更為活潑的吉倫-哈斯也就恢復了過來,畢竟這種事愁也是沒有用的,玩獨立樂隊之前,大家或多或少都有過了解了,又不是一無所知扎進來的。“就是就是,明天我們的表演,也讓天使之城見識一下我們的厲害。”
布魯斯-斯特伍德還是一副僵尸臉,但可以感覺得出他身上的冰冷稍微緩解了一些。倒是思緒繁多的雅各布-提波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顧洛北倒是沒有想到,自己的猜測都錯了,林肯公園此時根本沒有簽約唱片公司,更不要說錄制專輯了。不過聽吉倫-哈斯所說,難道林肯公園是把歌曲發布到了互聯網之上,獲得了超高人氣,才引起了唱片公司的注意?
煩躁歸煩躁,擔心歸擔心,第二天太陽升起之后,不管是布魯斯-斯特伍德還是雅各布-提波,都把心思收起來了。因為今天他們就需要上臺表演了,以前他們在街頭表演過,也在大學集會時表演過,但今天不同,這是一個音樂節,而且還是觀眾頗多的音樂節,讓他們不得不格外重視。
再說了,一英里的街道上有六個舞臺,觀眾到哪完全都是自主流動的,如果舞臺前只有小貓兩三只,那就丟人丟大了。昨天看別人舞臺前沒有人還有心情調侃兩句,今天輪到自己了,沒有一個人有好臉色。對了,顧洛北除外,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舞臺前人數的多少,而是把精力都放在了吉他的調弦上。
在顧洛北看來,觀眾多還是少不是重點,即使只有一名觀眾,只要他們的表演獲得了這名觀眾的喝彩,就算是成功的。如果迷戀掌聲和歡呼,顧洛北就會留在百老匯了。顧洛北就是希望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享受這個過程就好。至于觀眾和掌聲,如若是知音一名就足夠,但只是嘩眾取寵萬名都嫌少。所以,顧洛北的心態很好,再好不過了。
憂郁心境的表演時間是下午兩點到兩點半,顧洛北等人早早地就在后臺準備了。今天要演唱的七首歌,全部都是由顧洛北作詞作曲的,其中不乏在波士頓地區取得不少人氣的歌曲,但能否在今天取得現場觀眾的回應,就不得而知了。
“我們第一首歌就唱‘最后(In.The.End)’吧。”顧洛北回頭說到,其實在樂隊內他是年紀最小的,其他三個人年紀最小的吉爾-哈斯也都已經二十二歲了。但因為顧洛北在樂隊之中擔任了作詞作曲的工作,完全就是樂隊的主心骨,再加上顧洛北心理年齡比他們三個人都老成,所以無形之中樂隊還是都會以顧洛北為中心的。
“最后”這首歌是顧洛北進入憂郁心境之后創作出來的第一首好歌,是他進入樂隊一年多之后。當時樂隊處于一個極度低谷,顧洛北創作了這首歌,巧合的是,副歌中有一句歌詞和昨天唱響全場的林肯公園在未來風靡全世界那首“最后(In.The.End)”是一樣的,都是“到了最后,才發現那根本不值一提”,不過林肯公園的那首歌是充滿絕望的,是在分手之后極盡全力挽留,卻發現無濟于事,而顧洛北所創作的這首歌,是充滿希望的,是在歷盡千辛萬苦之后,發現所有的挫折和災難都不值一提。同樣一句歌詞,卻可以延伸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意義。
顧洛北提議在今天開場演唱這首歌的意義,不言而喻,他就是希望三位隊友能夠明白,所有的挫折和災難都是不值一提的,只要他們發揮出了水平,那么無論什么結果,都是水到渠成的。
顧洛北才如此一說,其他三個人就都明白了。這首“最后”也算是他們在波士頓地區闖出名頭的第一首歌,在今天作為開場演唱,意義就更加特殊了。但當登上舞臺時,看著舞臺前面零零散散的三四十個人,吉倫-哈斯三個人還是有些患得患失,心情十分忐忑。
此時才不過下午兩點,正式午飯過后的慵懶時間,雖然整條街依舊吵吵鬧鬧,但昨天下午十分音響震天的熱鬧場面全然不見。按照經驗來說,要再過一個小時左右才會再次熱鬧起來,憂郁心境被安排在這個時間點也無可厚非,雖然是主辦方邀請過來的,但在洛杉磯,他們的知名度實在是很可憐,無限趨近于零。
顧洛北卻沒有給隊友悲春傷秋的時間,把吉他插好電,朝鼓手雅各布-提波揮了揮手,就開始下鼓點了。
前奏是鍵盤搭配沙錘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悲涼,當顧洛北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出來時,“不知陰影何時開始滋生,我也不明白為什么,無論多么努力都于事無補!”鼓點和貝斯的聲音緊接著就加了進來,帶著震撼帶著悲傷帶著蒼涼,透過音響在空氣中震蕩出一陣又一陣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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