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威廉一伍德的專訪結束之后,顧洛北就發現身邊只有尚恩一梅耶爾在了,泰迪一貝爾和伊登一哈德遜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回首問了問尚恩一梅耶爾,顧洛北才知道,泰迪一貝爾抱著一大箱單曲出去了,伊登一哈德遜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
這大箱單曲是泰迪一貝爾前天去自由選擇工作室的時候,讓尚恩梅耶爾抱出來的,說是可以在演唱會現場賣賣,不過今天一直沒有找現在演唱會都快結束了,已然是深夜,尚恩一梅耶爾也不知道泰迪一貝爾出去哪兒了。
顧洛北聽完尚恩一梅耶爾的話,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輕輕吐出一口氣”“我知道他在哪,走吧。”
走接受訪問的咖啡屋走出來,沿著公路往好萊塢lu天劇場走,此時已經快十點了,但公路上依舊有不少車輛經過,一會演唱會結束之后,只怕人流量就會更加洶涌了。這想法還沒午轉完,不遠處傳來林肯公園高亢的聲音,就嘎然而止,查斯特一貝寧頓,“謝謝”的聲音在如潮的歡呼聲中起起伏伏。不過隨后的,“安可”聲并沒有響起,想來是已經安可過一次了。
原本劇場就被一萬多名觀眾包圍得水泄不通,此時要散場了,也就是從外圍開始散開。剛開始人群還稀稀拉拉地往后撤,僅僅幾十秒之后,人潮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就好像開鬧的洪水一般,往四面八方傾瀉下來。密密麻麻的人頭朝著不同的方向前行,整條公路剎那間都被人潮堵塞住了。還好,現在公路上的車輛早已經過了高峰時期而且離場的觀眾也基本維持住了秩序,所以場面看起來還不算混亂。
迎面走來的顧洛北和尚恩一梅耶爾,就好像大海里的一葉扁舟,瞬間就被撲面而來的人潮淹沒了,因為兩個人和大家離開的方向相反逆流而行步履艱難,只能是步伐緩慢一點一點往前挪。
約莫過了有五分鐘還是十分鐘,人潮才逐漸變得稀稀拉拉起來,顧洛北眼睛一直在搜索著四周,一直等到人潮逐漸散去,他才在劇場對街的路燈下看到了那個健壯的身影,還有一個冷若冰山的男人靠在路燈上。
“嘿這是埃文一貝爾的單曲“只是一個夢”希望大家多多支持。”那略顯憨厚的聲音在這個春天的夜晚里顯得有些單薄還可以聽到聲音里的一些沙啞,顯然是因為大聲呼喊了太久才會如此的。
在這一刻,顧洛北的腳步卻是怎么都邁不開了。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泰迪一具爾對他這個弟弟向來都是言聽計從,沒有泰迪一貝爾,也許他這輩子也注定是無法走出yin影的。但此時此刻,看著在那熱情吶喊的泰迪一貝爾顧洛北的眼眶只是一瞬間就模糊了。
他希望按照自己的意愿過活,他希望享受自由、無拘無束,他希望這一輩子能夠生如夏花、死如秋葉。但在他的背后,凱瑟琳一貝爾和泰迪一貝爾卻一直無怨無悔地支持他,即使他們有這母親和哥哥的名號在,也依舊讓他瞬間被溫暖包圍。
,“謝謝,真的太感謝了請多多支持貝爾。”泰迪一貝爾的嗓音里充滿著喜悅,雖然不卑躬屈膝,雖然不委曲求全,只是真心實意地感謝。但卻宛若冬日清晨的一束陽光把這個蕭索的春夜瞬間照亮。
顧洛北一直覺得電視上、新聞上看到那些為了親人無si奉獻的故事,或多或少都有作秀的成分在。不能怪他只因為他從來沒有從父母、從女友身上體會到這種情感,所以他向來認為被感動得淚流滿面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但此時此刻,顧洛北卻發現自己的淚水已經就快要收不住了。
四月的春天,雖然氣溫已經回暖,但晚上十點多的氣溫也還是有些低,倒春寒在加利福尼亞州并不明顯,蕭索的海風更是讓人感受到冬天依舊留戀的步伐。泰迪一貝爾像熊一樣的身型,被昏黃的燈光籠罩著”
勾勒出那憨厚的身影,一件春天的薄夾克并不足以抵擋這個夜晚的寒意,但泰迪一貝爾因為叫賣而變得通紅的臉上上,卻洋溢著喜悅。只是,肆虐的海風讓地面上拖曳的影子也不斷搖晃著,證明了這個深夜的寒冷。
顧洛北把頭仰了起來,被睫毛盛住的淚水在海風之中一點一點消散,視線再次清晰起來。
泰迪一貝爾正在繁忙地銷售單曲,而靠在路燈上的男人赫然就是伊登一哈德遜,這個冰山一般的男人,雖然什么話都沒有說,但那張英俊的臉還是吸引了不少目光,也算是間接為生意做出了貢獻。
顧洛北望了過去,視線就和伊登哈德遜接觸上了伊登哈德遜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潛臺詞是在說”“快點賣完回去了,在這里冷死了。”
這抱怨的眼神卻讓顧洛北笑了起來,想來伊登一哈德遜是看到泰迪一貝爾抱著箱子出來了,不放心,也就一起出來幫忙了。
人潮越來越少,顧洛北才在旁邊站了不過幾分鐘而已,泰迪一貝爾和伊登一哈德遜周圍的空間就已經清空了,同時清空的還有泰迪一貝爾面前的箱子。這時,顧洛北和尚恩一梅耶爾才連忙邁開腳步,朝對街走了過去。
愛蓮娜一賈思明今天就從泰迪一貝爾手中購買到了單曲,她很慶幸,自己為了尋找顧洛北的身影而留了下來,所以在第一時間購買到了這張朝思幕想的單曲,伊蓮一布魯克也同樣購買了一張。但愛蓮娜一賈思明如果知道,販賣單曲的就是自己偶像的哥哥,而且她再多留一會就可以近距離接觸到偶像了,她絕對會捶胸頓足,怪自己不應該那么,“早”回家。
“謝謝。”泰迪一貝爾朝著伊登一哈德遜說到,這句話順著海風飄到了顧洛北的耳朵里。不過伊登一哈德遜還是那張死人臉,一點表情都欠奉。
“北,可以回家了。”泰迪一貝爾卻是不管伊登一哈德遜的冷臉,他就是這樣的人,相處過一段時間,泰迪一貝爾也算是對他有些了解了”“單曲全部賣完了。”泰迪一貝爾拿起空蕩蕩的箱子,滿面喜色地朝顧洛北揮了揮。那神情,讓顧洛北想起了考試拿到了一百分后回家向父母炫耀的小學生。
顧洛北卻是知道的,這個小小的箱子里足足裝了三百張單曲,雖然現場觀眾有過萬人,但能夠把三百張在短短半個小時之內就銷售出去,還是有很大難度的。
聽到泰迪一貝爾的話,顧洛北嘴角的笑容大大地綻放了開來,路燈昏黃的燈光把這方寸之地牢牢籠罩住,一舉一動、每一個表情都蒙上了歲月泛黃的色澤。這個瞬間,顧洛北想起了在初到紐約的日子,那時貝爾家就是如此相互扶持走過來的。
,“回家。”顧洛北點了點頭,用力說到,嘴角的笑容干凈地像一個孩子。
僅僅是這一個笑容,泰迪一貝爾就覺得剛才的辛苦都是值得的,曾幾何時,弟弟的笑容在貝爾家是多么珍貴的東西,即使是現在,能夠讓弟弟一直開心平去,泰迪一貝爾也覺得比什么都重要。
“冰山,你都快要把冬天呼喚回來子,回暖回暖。”顧洛北看了看站在旁邊百無聊賴的伊登一哈德遜,沒好氣地調侃到。
伊登一哈德遜那雙bo瀾不驚的眼睛看著顧洛北和泰迪一貝爾,眼底有那么一絲絲的羨慕流lu出來,但很快就被隱藏了起來。親情?對他來說是奢侈品。
伊登一哈德遜嘴角扯了扯”“你可以嘗試一下咒語。
”其實就是諷刺顧洛北說話不著調,還以為這里是魔法世界,他一個平凡人還能夠把冬天呼喚回來。
顧洛北也不介意,倒還真的念念有詞起來”“哈德遜哈德遜,驅散驅散。”那神神叨叨的模樣,讓尚恩一梅耶爾第一個就大笑了起來。
伊登一哈德遜的嘴角也是勾勒出一個無可奈何的弧度。
“采訪后來如何?現在就有記者上門,比想象中快了一點。”泰迪一貝爾走到了顧洛北的身邊,兩兄弟肩并鼻地往旅館方向走去。他們現在在好萊塢,自然是居住旅館的,回家也是回到住處而已。
伊登一哈德遜和尚恩一梅耶爾兩個人也邁開了步伐,跟在后面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去。
午夜的星光稀稀疏疏,并不是很明亮,一路的街燈倒是把濃濃的夜幕完全撕裂了開來,寬闊而寂靜的路邊,兩個并排的倒影在燈光的投射下,拉長再拉長,然后猛然縮短,再次拉長拉長。兩個身影的不遠處,有另外兩個身影,中間間隔了一兩步的距離,時快時慢地跟隨著,間或左邊那個身影會和右邊的身影搭話,即使右邊身影從來沒有給過回應,就連影子也散發出一些冷意來,但左邊的身影依舊樂此不疲。
2001年的四月一號,注定將成為一個值得銘記的日子,在這一天,發生了許多件事,其中就包括了日后讓人稱道不已的數字音樂商業化模式。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倔強的獨立音樂人,正式發行了首張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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