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拂著柳枝沙沙作響,柔軟的枝條劃過河面,帶起一圈圈的漣漪。皎潔的圓月高掛夜空,灑下萬道銀輝。月亮倒影在秦淮河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在這濃濃的夜色中,天地靜靜的融為了一體。
河邊,行人如織。人們手中提著各種關于月亮傳說的燈籠。燈上畫著栩栩如生的月宮,里面有玉兔,也有嫦娥。
呂恒帶著柳青青靜靜的走在這河邊小路上,呂恒面帶微笑的說著一些古怪的趣事,身旁,柳青青低著頭,靜靜的傾聽著。
在講到情節發展的時候,呂恒偶爾會故意停下來,看看柳青青的反應。而這時,柳青青總是會抬起頭,看著面帶微笑的叔叔,見呂恒一臉的笑意,她便會像是置氣一般,很是兇狠的瞪著呂恒。然后低下頭,聲音低微的問道:“然后呢?”
許久聽不到呂恒的回答,女子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美眸中帶著稚氣,看著呂恒。
銀色的月光灑在女子絕美的臉頰上,讓人很容易產生一種夢幻的感覺。那雙帶著江南靈秀的眼睛,清澈無比。
不過,在看到呂恒仍然是一臉笑咪咪的樣子。女子臉紅了一下,然后撇過頭,一副我很生氣的樣子。
之后,呂恒無奈投降。乖乖的將完美的結局,呈獻給柳青青 秦淮河邊,除了擺戲臺與民同樂。官府還讓秦淮河邊的青樓,在這不眠之夜,在河邊擺下臺子,給江寧城中的百姓們,獻上一臺精彩的活動。
而且,在這中秋之夜,秦淮河中有名的花魁,紅人都會登臺獻藝。這么做,一是可以讓自己的名氣更進一層樓。二來也可以與官府交好關系。免得以后被官府找麻煩。
看著秦淮河邊豎起的那個巨大的臺子,呂恒不禁贊嘆。這才是真正的與民同樂。無差別的對待江寧城所有的百姓。更不存在什么失足婦女之類的稱號。
官府的這一舉措,能夠讓平日里家境貧寒的百姓們也能欣賞到花魁門的表演。這要擱在平日里,上花船逛一圈,就得花上不少的銀錢。
此時,在江邊搭建上一個高高的舞臺,百姓們坐在自己攜帶的小板凳上,就可以看得很清楚。
月光皎潔,夜色撩人。
呂恒和柳青青找了一個人比較少的地方,坐了下來。
出前世于看電影的習慣。呂恒在離開家的時候特意帶上一些瓜子,栗子之類的東西。此時,他大大方方的坐在石頭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煞有興趣的看著臺上正在唱歌的美麗女子。
柳青青先前還有些放不開,畢竟,大庭廣眾之下吃東西,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了。不過,無奈與呂恒的百般引誘,最后,一不小心就上了賊船。
于是,叔嫂二人便坐在一起,旁若無人的嗑著瓜子。呂恒還是大大方方的,而柳青青則是低著頭,俏臉微紅的樣子。
她吃東西的時候,像是一只機靈的松鼠一樣。只要有人經過,她都會第一時間將手里的零食收好,略有慌亂的收拾好神情,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而身旁,呂恒則是臉皮超厚。看到別人對他指指點點,他還是目不斜視的看著臺上的表演。一本正經的樣子,根本沒把別人的竊竊私語放在心上。
一旁的柳青青則是有些羞赧的,偷偷伸出手拉拉呂恒的袖子,提醒他稍稍注意點形象。豈料呂恒卻像是在大夢初醒一樣,轉過頭,將手里的瓜子遞過來,含糊不清的道:“哦,我這兒還有呢!”
柳青青鬧了個大紅臉,急忙轉過頭,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
此時,舞臺上表演的是,一個叫做素蘭的女子,聽說是最近風頭強勁的花魁。這個叫素蘭的女子,身穿著一件粉紅色的長裙,濃妝艷抹,在臺上翩翩起舞。
隨著女子不斷做出各種輕柔的動作,下面則是爆發出一陣陣的喝彩聲。喝彩聲中,夾雜著各種各樣的聲音。
才子們稱贊,宛若仙子。百姓們則是贊嘆,好一個苗條的女子。
在素蘭姑娘表演完畢后,便是另一個女子抱著琵琶上臺,在絲竹聲中,唱著一首曲調婉轉的歌曲。
不過,讓呂恒郁悶的是。
曲子的名字,仍然是他之前抄的那首錦瑟。只是曲調有些不同罷了。
正搖頭感嘆間,便聽到一聲粗狂的聲音穿過人群,這聲音雖然不是很高,但是中氣十足。顯得格外的清楚。
“嘿,你這小子倒是會享受!別人都擠得像糖葫蘆一樣,你倒是這邊寬松!”
呂恒轉過頭一看,只見身著一身便裝的武寧遠,帶著展護衛,朝著這邊走了過來。見到呂恒悠閑的看節目,吃東西,這老頭心里覺得有趣,哈哈大笑道。
“也罷,今日反正無事。既然你小子這里有這么多好吃的,老夫就受些委屈,跟你在這里一起看吧!”武寧遠大言不慚的說著,一屁股坐下來,連聲謝都沒說,就從呂恒手里的袋子,抓了一把栗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呂恒愕然的看著這個老頭,如此的厚臉皮。腮幫子急斗幾下,最后也只能搖頭苦笑。
一旁站立的展護衛,趁著寧王爺不注意,和手下偷偷一笑。然后對呂恒抱拳,笑著打了個招呼。
隨后,便給柳青青介紹了一下,這個性子好爽的老頭。
“這位就是青青姑娘吧!”武寧遠轉過頭,笑呵呵的對呂恒身邊,神色有些緊張的柳青青道。
“見過寧王爺!”柳青青急忙站起身來,神色間有些緊張的對寧王爺曲身行禮。
寧王爺搖頭笑笑,一擺手道:“哎,坐下坐下。我與永正乃是忘年交。青青姑娘不必這么客氣。你叫我寧遠公就行了!”
不過,雖然聽寧王爺這么說。不過,柳青青心里還是有些緊張的。
畢竟,眼前這位,可是大周的傳奇名將。皇室重臣,大名鼎鼎的淮南王。雖然這位老人家面色和藹。笑容滿面,不過,舉手投足間的氣勢,的確是讓人有些心驚的。
見柳青青緊張兮兮的樣子,呂恒搖頭笑笑。然后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些什么。便見她抿嘴輕笑了兩聲,抬起頭美眸中帶著笑意,瞪了呂恒一眼。
一旁,偷偷看著這邊情況的寧王爺,臉上去升起了一絲老奸巨猾的笑容。
“怎么不見張老?”以往這倆人都是形影不離的,今天是中秋佳節,倒是沒看到張老頭出來,呂恒心里倒是有些狐疑。
武寧遠笑了笑捋著胡子道:“那老頭,前些日子偶感風寒。這幾天一直呆在家里養病呢!”
偶感風寒?
呂恒轉過頭來,看著一本正經的武寧遠。
騙誰呢,貌似那老頭非常愛惜自己的身體。怎么會突然偶感風寒呢。這倒是太偶然了。
武寧遠原本還想都個圈子的,不過看到呂恒這家伙此時,眼里滿是笑意的看著自己。苦笑著搖搖頭,這小子,實在是太精明了。
然后,他便四下里掃了一眼,發現沒有可疑的人物后。便壓低聲音對呂恒道:“東京來信了,說是要重新啟用文山,文山這人,嗨,你也知道。典型的倔驢脾氣。推著不走,打著倒退!”
呂恒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然后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應該是上邊給張老的官兒太小了吧!畢竟,以他的能力,即便做宰相都是沒問題的。”
武寧遠一臉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他愕然的看著,正注視著舞臺上表演的呂恒,壓低的聲音,難掩心中的詫異:“你怎么知道?”
這還用猜嗎?
張文山這個人,心中有大抱負。這在平日里談話的時候便能看的出來。
呂恒搖頭笑了笑,很是隨意的語氣道:“猜得!”
武寧遠愣了一下,隨后哈哈大笑。
“正如你說的,文山還真是這么想的!”武寧遠壓低聲音,將上面的話說了一遍后。嘆氣道,“文山久居江南,韜光養晦幾十年了。如今正是厚積薄發的時候,怎么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府尹,便舍棄一片茂林?”
呂恒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對武寧遠的這番評價很是肯定。
雖然古語說,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但這句話是對那些眼高手低之人說的。而張文山則是真正擁有大才的人。如果非要他去掃那成都一間屋子,那就是浪費人才。
“永正以為上面會如何看待文山的這般推辭?”臺上的節目并不是十分精彩,此時,武寧遠索性擺下龍門陣,和呂恒談起了張文山的這件事情。
呂恒轉過頭,笑瞇瞇的看著武寧遠,然后見對方嘿嘿笑了笑,便搖頭笑著說:“寧遠公今日過來,不光是為了嗑瓜子的吧?”
被揭穿目的,武寧遠一點都不臉紅。他此時大大方方的點頭,坦然承認道:“的確,家人們對文山一事,各有說辭。不過,卻說不到正點上。所以,想聽聽你的看法!畢竟,文山這一招,風險很大啊。”
見武寧遠臉色肅然的樣子,呂恒也不好意思在開玩笑。
轉過頭,目光悠遠的看著舞臺上的一舉一動。想了想后,才開口道:“毫無疑問,上面會讓步的!不過,也是在一定范圍內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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