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塵漸漸平息,展現而出的情形,比起柳滄駒對風起云涌的領悟更讓所有人震驚。()
林東右手拿著如意凳,整個身軀已經有過半陷入堅硬的泥土當中。柳滄駒這一掌的威力,可見一斑。然而,真正讓眾人震驚莫名的,是林東的雙眼,居然還是睜開著的。
“這怎么可能?”
長老們喃喃自語,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中的震撼。
“這不可能!”
柳滄駒后退了一步,旋即一掌揚起,朝著林東的腦袋劈了下去。他不信,也不想相信,堂堂金視宗最杰出的弟子,有機會成為巔峰強者的人物,在心逆期四重的時候,竟然無法在短時間內全力殺死一個心神期的武者。
林東揚起腦袋,目光移向了天際,那里,一個小黑點正在以瘋狂的速度增大著。對于柳滄駒這一掌,他絲毫沒有理會。
在柳滄駒的右掌即將觸碰到頭頂之時,林東終于看清那不斷放大的小黑點正是天蓬鳥無疑,氣罩,隨之全力開啟。
倒飛出去的柳滄駒,驚掉一地的眼球。
“滄駒,你怎么了?”池御風身形急掠,半途將柳滄駒給攔截了下來。
柳滄駒面露駭色,看著林東,久久無法自語。
“心逆期八重,他居然有心逆期八重的實力。”
“怎么可能?年不過三十,就算是當年被譽為大漢國第一天才的云蒼穹也無法在三十之前達到心逆期八重的實力。更何況,天劍宗的繼承人,據說是云蒼穹的女兒。”
“可他明明就有著心逆期八重的實力,我用心神探查過了。”
“真、真的是心逆期八重,他明明沒有服用任何靈丹,怎么可能達到這種實力。”
一時間,金視宗的長老們亂了套。池御風和柳滄駒更是驚魂不定的看著林東,若真有著心逆期八重的實力,這豈不是意味著,對方完全可以在金視宗來不及救援時出手重傷柳滄駒?
“不可能!”
柳滄駒無法容忍,也絕不相信這世上能有比他修煉快這么多的人。雙掌,再一次朝著林東的腦袋上拍了出去。()
林東縱身一躍,哪還有半點受傷不輕的模樣,靜待柳滄駒近身之后,右掌伸出,靈力狂涌而出。霎時,柳滄駒的身體便如同被銅墻鐵壁禁錮住了一般,半點由不得他做主。
“這、這是什么靈技?”身軀動彈不得,任憑怎么調集靈力阻擋也是石沉大海,柳滄駒想對池御風求援,卻又難以開出這個口。心中的糾結與對林東的怨惱,令他甚至有股跟林東同歸于盡的沖動。
這輩子,他是天之驕子,只有他戲耍別人的時候,卻從沒有人可以戲耍他。今天,是唯一的例外,也是他絕對接受不了的例外。
雖未明說,但池御風顯然也發現了異狀,眼看柳滄駒的身體正朝著林東手掌快速飛去,腳尖一沉,頓時暴射而出。
驀地,卻又在半途停了下來。
“我鼎天這輩子,身無半物,也就幾個老友還能拿得出手。敢讓我老友重傷,不管你們什么宗門,我鼎天誓滅!”
洪亮浩瀚的聲音,在半空響起,金視宗的長老們駭然抬頭,這才發現,數百米的半空中,天蓬鳥竟再度回來。而這聲音,也是出自上方。
“鼎天?鼎天酒尊居然還活著。”
一聲驚呼,長老們瞬時亂作一團,縱橫近百年的鼎天酒尊,竟還活在人世,且跟他們處于敵對關系。別說巔峰強者也有高下之分,這鼎天酒尊絕對是最前列的存在,光憑天劍宗竟還有個巔峰強者朋友,而云蒼穹又僥幸逃過一劫,二人聯手,再加天劍宗的實力。縱使金視宗以靈陣見長,而且歷史悠久,史上出現的兩位巔峰強者都先后在宗門外布有大量九階靈陣,但真要跟一家同樣歷史悠久的大宗門大戰,而且對方還有著兩名巔峰強者,哪怕其中一名深受重傷,就算治愈也將實力大損,結果也難以預料。
池御風更是目眥欲裂,比起這些長老們,他能感覺到禁錮自己身軀的,正是來自半空中聲源的主人。遠隔數百米,能讓一個心逆期九重的強者無所遁形,這實力,強悍到什么程度,他是最有體會。
金視宗,大難將至!
另一邊,柳滄駒的身體,不偏不倚的飛到了林東的掌上。
“放、放開我…”柳滄駒怒極大呼。
林東卻無動于衷,緊緊抓著柳滄駒的咽喉。原本,他并沒打算對柳滄駒怎么樣,他是半個商人,自然把利益放在出氣的上面。最多也只是把柳滄駒抓為人質,然后找金視宗要點贖金。
可鼎老頭的聲音,讓他有動搖這個想法了。他發現,自己忽略了鼎老頭對云蒼穹的看重程度。
若非氣極難平,鼎老頭是不可能打之前還來一句開場白的。如鼎老頭剛才的話所說,他身無半物,但還有一句卻沒說出,原因是因為他懶,懶得在身上放點東西,若非還知道點形象,甚至連衣服也懶得穿。
開場白這種東西,鼎老頭向來也都是懶得說,迫不得已要出手的時候就出手,沒他什么事的時候,他永遠都是躺在床上喝著好酒消磨時間。
天蓬鳥展翅而下,沒有人阻攔,也沒人敢阻攔,不是他們沒這個實力,而是他們不敢。
酒尊的威名,已經有四五十年沒有出現過了,但隔了四五十年還不死,出世之時,威名只會更勝從前。
“酒尊前輩,在下金視宗宗主,事前并不知道前輩和云蒼穹有忘年之交,得罪之處,在下定當回報。”池御風高聲大喊。
“林小子,還愣著干什么?真說起來,云蒼穹跟你的關系,更親一點才對。”鼎老頭目光微凝,池御風頓時噴血后退,雖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卻在一個照面便受傷不輕。
林東一咬牙,在柳滄駒驚恐的目光中,手掌猛然加力。
“饒、饒命…”
咔嚓一聲,宏圖郡第一天才,大漢國有資格成長為巔峰強者的一位年輕俊才,在林東的手上隕落。
“滄駒!”
池御風厲聲大喊,眼中血絲密布,那凸起的眼球,顯得格外駭人。
“殺、殺,殺光他們!”
池御風怒聲大吼,事情已經無可逆回,金視宗未來百年的氣運也就次被毀,他已經豁出去了。
事情無法挽回,酒尊擺明了就是不想善了,再加上金視宗的未來被毀,長老們再無人勸解池御風做人留一線,因為他們的底線已經沒了。
重傷對方擁有巔峰強者實力的宗主,雙方大戰損失慘重之后還有可能和解,殺一個擁有成為巔峰強者資質的繼承人,不到損失慘重,他們同樣不可能答應和解。
近百名心逆期五重以上的長老齊齊飛掠而出,雙掌,朝著天蓬鳥擊出。
“鼎前輩安心喝酒,這里,交給晚輩效勞了。”
風岳縱身而起,朝著近百長老合力匯集而成的能量柱迎去。雙掌,毫不畏懼的推了出去。
一股浩瀚的能量,朝著能量柱沖撞而去。
轟的一聲滔天巨響,狂風四起,風岳翻滾著倒飛回天蓬鳥的背上,一連后退數十步才穩住身形。再看金視宗的長老們,只是略微有些身形不穩而已,明顯占據了不小的優勢。可他們的目光,卻一個比一個驚駭心驚。
巔峰強者,又是巔峰強者!
短短一天內,這是他們見到的第三位巔峰強者了。
無數人終其一生也難見一面的巔峰強者,今天,他們竟然見到了三位。而且,這三位全都站在他們敵對的一面,甚至還稱得上死仇。一個巔峰強者就無人敢惹了,兩個巔峰強者的威力,卻絕對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相輔相成下的實力,足以慢慢耗死任何一家大宗門。
“退!退回靈陣!”池御風瞬時改變了主意,滅宗之災面前,他不得不拋下心中的憤怒。
一幫長老齊齊朝后退卻,他們的想法,和池御風一樣。只有借助兩位巔峰強者布置的九階靈陣才可以阻擋住兩個巔峰強者的聯手,憑此拖上十幾年,拖到這兩位巔峰強者氣消了,才有機會和解。要不然,哪怕就算能在這里殺了其中一兩個,他們也必定損失慘重,屆時就算回到宗門,也讓九階靈陣發揮最大的作用。
眼看一幫長老齊齊退進靈陣,云嵐飛躍而下來到林東身旁,詢問道:“沒事吧?”
林東搖頭道:“跟金視宗的天才單挑了一陣子,別說受傷,風月丹都沒吃。”
云嵐暗松了口氣,來時火燒火燎的感覺,她是再也不愿遇到了。
“云丫頭,靈陣沒問題吧?”鼎老頭忽然在天蓬鳥背上喊道。
云嵐搖了搖頭,看向林東道:“你先回去吧?”
“少了我怎么行?”林東笑著搖頭,他不喜歡宗門這種平常不結仇,一旦結仇就必須拿無數條人命來洗刷的風格。可現在,云蒼穹是云嵐父親,以前也對他有救命之恩,鼎老頭此刻也是殺氣沖天,既然無可挽回,那就干干脆脆獻上一分力量。
云嵐不再多言,躍升回天蓬鳥鳥背上,她也不喜歡動輒殺人,但云蒼穹的傷勢讓她極度憤怒,一路上的揪心里面也摻雜無限怨恨。
殺戮,其實在云蒼穹被金視宗圍攻重傷的那一刻,就已經無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