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鼎老頭離開,林東當即開始檢查其它方面的測試。
結果,正如林東所料,地窖每個區域,都是一立方米左右的空間,而紅酒方面,雖然沒有詳細的將年限分類,卻已經可以斷定,和百里香一樣,都是屬于越存越好的酒。
地窖的大概屬性已經測試出來,剩下的,就是細節方面了。如紅酒存放的年限不同效果有哪些不同,控溫屬性的最高和最低極限有多少溫度,開啟二十年控時,半天后是有十年的效果,再或者是只有儲存一整天才有效果…一連三天,林東才算將地窖的各種細節給完全摸清楚。
三天的時間里,林記客棧已經和楓林酒樓正式聯手,雙方幾乎是在同一天推出專門針對洪福酒樓的優惠打壓,而天來賭坊也已經開始實施對洪福賭坊的壓制與消耗。
這三天,嶺南城的酒樓業與賭業可謂風云突起。洪福酒樓不斷拉攏其它酒樓加入戰團企圖制造混亂,洪福賭坊也開始回擊天來賭坊的壓制和消耗,而楓林酒樓和天來賭坊同樣也在不斷拉攏各大酒樓與賭坊進行壓制。
一切的跡象都讓人不得不懷疑,嶺南城酒樓業與賭業,都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雖然事情的發展和林東當時的構想有著極大的出入,林記客棧不得不介入兩大酒樓的爭端,但只要能成功得到添香水,對林東而言,林記客棧現階段對生意的損失都是值得。
清晨,林東總算見到了天來賭坊的老板陳嚴天,地點,則是在城中的陳府后院。
本來,在三天前,林東就找梁古風幫忙引薦陳嚴天。但或許是陳嚴天為了讓林記客棧不敢撕毀合約轉而與洪萬福合作,或者是有些看不上眼林記客棧,再或者兩者都有,陳嚴天一直以事忙為由給拒絕了。直到前一天晚上,才派人過來傳話,第二天早晨有點時間,但只有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
隱隱有取代洪萬福成為嶺南城商界第一人的陳嚴天,比林東預料的要年輕許多,且人也儒雅不少,完全不像是賭坊的老板。
三十出頭,白皙柔和的臉龐,一身略顯發白的藍色布衫。乍看起來,這一身比不喜歡太張揚的林東還要簡單樸質的衣著,加上那張儒氣十足的臉龐,這位天來賭坊的老板,給人第一印象更像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窮書生。
“林掌柜,要不要來一碗?”
院子里,一棵柳樹下的木桌上,陳嚴天看了眼手下端過來的早餐,搓搓手,笑著看向林東。
一大碗稀飯,兩個大饅頭,一碟小糕點,除了分量有些多之外,非常符合一個窮書生簡單而不寒酸的作風。
“已經吃過了,陳老板慢用。”林東耐著性子搖了搖頭。
“既然這樣,林掌柜喝茶。”陳嚴天招呼了一聲之后,一手拿起筷子,一手抓了個饅頭,呼哧呼哧的掃蕩著大海碗當中的稀飯。
林東掃了眼身前的茶杯,里面,一片粉紅色的樹葉,飄散著刺鼻的辛未。
這茶,按陳嚴天的說法,叫他自配的花游茶。泡制的方法出奇的簡單,采片花游樹樹葉,丟到茶杯當中,然后倒上開水便成。
花游樹是大漢國獨有的一種樹木,無論是樹枝還是樹葉,曬干研成粉末之后,都能制作成一種調味品。這種花游樹粉末,辛辣嗆鼻,是喜歡吃辣菜的家庭常備的一種調味品。
林東對辣菜還算可以,但還從沒聽說過花游樹也能泡茶的,礙于面子嘗了口,那味道,差點讓他把喝到嘴中的茶水全部都給吐出來。
辛辣苦,單獨存在,或者是味道淡一些的話,以林東不算太挑剔的口味,也算能夠接受。可三種奇特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并且味道極濃,那感覺,林東毫不懷疑就算是在太陽底下暴曬上三天三夜的潲水,恐怕也比這花游茶更好喝一點。
等了三天,總算得到大人物的接見。做完早餐,為了準時趕到,用上飄渺步在還算空曠的大街上一路疾馳。到了陳府,硬是被陳府管家以陳嚴天還沒起床且并未交代有客來訪唯由,晾在大門外半個時辰。
結果,人總算見到了,茶卻難喝要命。末了,竟還得看著陳嚴天吃早飯。
換成幾年前,別說得罪一個賭坊老板,就算得罪皇帝,林東也照樣臭罵幾句扭頭走人。
就算是現在,以林東的定力,也隱隱有些不爽。
這位陳老板,架子不是一般的大。以林記客棧在嶺南城的地位,怎么也算月收入過萬兩的超級大戶一個,就算是見郡臺,就算雙方有點仇怨,恐怕面子上也得客客氣氣的。更別說,雙方現在還算合作伙伴的關系。
本以為以陳嚴天的速度,早餐有三五分鐘就能搞定,誰知道,陳嚴天在急喝下半碗稀飯之后,竟慢悠悠起來。手中的饅頭,更是比淑女還文靜的一小口咬下來,然后慢慢咀嚼回味。
“陳老板…”
林東忍不住開口,卻被陳嚴天笑著揮斷:“林掌柜,我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談任何事情。”
“那行,我等著吧”林東的語氣,有些硬邦邦起來。洗漱的時候不喜歡談事情,喝茶的時候不喜歡談事情,吃早餐的時候不喜歡談事情。
不管是有意打壓,還是這位陳老板本身性格確實如此怪異,林東很懷疑,今天這趟,很可能是浪費時間。
近半個時辰之后,陳嚴天總算將筷子放下,大海碗以及托盤當中,再無任何稀飯和饅頭。
“行了,林掌柜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林東看著陳嚴天,淡淡道:“陳老板,沒有別的事情了?”
“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花園里的花,現在還沒澆水。”陳嚴天站了起來,聲音不容置疑道:“林掌柜等等,我去澆下花再回來。”
“陳老板請便”林東并未起身,看著陳嚴天的目光,出奇的平靜。他已經決定,不管能不能和平解決林記體育館賭賽的事情,這位陳老板,都得為浪費自己近兩個時辰的修煉時間,付出該有的代價。
陳嚴天直直看著林東,片刻,竟又坐了下來,笑著道:“林掌柜忽然這么有耐心,是不是因為破罐破摔,等得不耐煩了?”
“確實有點。”林東笑了,和平收場的可能性越來越小,他的態度,也不再以和為貴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林掌柜還是先回去吧”陳嚴天的臉色,一如既往的溫和。
林東搖頭:“我就想問問,陳老板能不能把有關林記體育館的賭賽,給取消。”
“林掌柜也想開賭賽?”陳嚴天笑著詢問道。
“是有這個打算,但賭注的上限最高只有一百文錢,像天來賭坊這么做,對林記體育館的發展有著極大的危害。”林東點頭道。
“危害方面,我也想過。就我們天來賭坊這種賭法,林記體育館不出兩三年,只有賭徒才會買票進去,名聲也有極大的影響。不過…”陳嚴天笑道:“我們天來賭坊,好像沒什么壞處。”
“五萬兩銀子,當林記體育館對天來賭坊的補償。”林東詢問道:“陳老板覺得怎么樣?”
“林掌柜太不了解賭坊了,你知不知道,才四天的時間,我六家天來賭坊在林記體育館賭賽方面的利潤就有一萬多兩銀子,雖然林記體育館的賭賽對其它賭法會有些許的妨礙,但算起來,三天增加五六千兩銀子的收入不算難事。這還是林記體育館賭賽剛推出來沒多久的事,要是街知巷聞的話,說日進斗金也不為過。”陳嚴天笑容和熙,仿佛正在跟林東商量什么事情一般,客氣道:“再說,這時候,正是我們天來賭坊和洪福賭坊打得正火熱的時候,我可把這林記體育館賭賽當成利器之一。林掌柜和我陳嚴天也算盟友,該不會自顧自己的利益,而忽視盟友的利益吧?少字”
“看來,陳老板不算談下去。”林東波瀾不驚道。
陳嚴天笑了笑,搖頭道:“要不這樣,我出五萬兩銀子給林掌柜做補償,如果林掌柜能說服洪福賭坊取消賭賽,說服其它賭坊打消籌備賭賽的念頭,我可以將補償加到十萬兩銀子。再不然,我出十萬兩銀子,買下林記體育館怎么樣?按林記體育館的占地和裝潢,林掌柜花的銀子應該不會超過五萬兩吧?少字一來一去,才多久的時間,凈賺五萬多兩銀子。”
“陳老板這兩個主意,可有些趁火打劫的味道。”林東詢問道:“沒有其它的解決辦法?”
“沒了”陳嚴天的回答干脆利落。
“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陳老板澆花了,告辭。”林東站了起來,朝著陳嚴天拱了拱手。
看著林東始終平靜的臉色,陳嚴天一如既往溫和的臉龐上,眉頭微微皺起了少許。
正如林東無法看透陳嚴天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一樣,陳嚴天發現,自己也無法看透這位林掌柜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過,一個客棧掌柜,就算看不透,應該也算不得什么威脅。
“林掌柜,林記客棧方面,希望咱們能精誠合作。至于林記體育館,可別故意讓參賽人員按天來賭場的賠率來調整勝負,這種事,林掌柜文質彬彬不適合辦,交給天來賭坊就可以了。”在林東轉身走了十幾步時,陳嚴天的臉上,再度浮現起溫文儒雅的笑容:“另外,要不要找個家丁給林掌柜帶路?”
“不用了,我記得出陳府的路。”
林東并未回頭,大步流星走出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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