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兩天、三天…
迎風樓,迎春花臉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嫵媚。
自打陪酒推出以來,迎風樓的食客是越來越多,隱隱已經有趕超鼎盛時期的跡象。不僅如此,只要彭天安不在,各大包廂競爭點唱的出價也是一次比一次激烈。更甚至,大堂里,每桌的利潤也出奇的增加了不少。
有時候,迎春花甚至有些慶幸林記客棧的出現。要不然,自己當年被依依不惜一死以保清白給嚇到了以后,要不是有林記客棧的壓力,還真想不出說服依依去陪酒這個生財之道。
一名伙計小跑進木臺后方的小通道里,將迎春花的憧憬給打斷:“迎姨,還是第六個包廂,潤喉費是十兩銀子。”
迎春花無奈,彭天安不走,潤喉費是上不去的。
扭頭看向正坐在木椅上閉目休息的依依,迎春花開口道:“依依,該走了。”
細長的睫毛微微一顫,依依睜開雙眼,有些疲憊的點了點頭。
帶著依依由通道進入木臺,沿著幾階木梯進到大堂,迎春花掛著淡淡的笑容,與依依在近百雙火辣的目光注視下,一路來到包廂外。
正欲推開第六個包廂的房門,一個伙計風風火火跑了進來:“迎姨,出事了。”
迎春花蹙眉道:“什么事?”
伙計急忙解釋道:“林記客棧不久前剛貼出告示,每座酒菜達到一兩銀子的話,贈送兩壺三年期百里香,二兩則送四壺,可以不斷累加。”
迎春花的眉頭頓時擰成了一條麻繩,百里香是秋風府數得上的本土好酒,迎風樓也有賣。三年期百里香的價格她知道,進價是十六文錢一斤,只要是大酒樓,一般都不會低于五十文錢一斤。林記客棧一兩銀子送兩壺,無疑是在向迎風樓和客來酒樓降價挑釁。
想阻止,就必須跟著贈送好酒或是降價。
光是百里香也就罷了,怕就怕林記客棧連酒菜價格也降下來。說實話,跟林記客棧比降價,迎春花還真沒什么底,李健誠都能請得動,林記客棧的財力可想而知。
更何況,各大酒樓的頭頂都還壓著楓林酒樓這個天大的危機。九成九的大酒樓這時候都在忙著節省開支,寄希望于堅持到楓林酒樓放棄賠本打壓競爭對手。
這時候要是跟林記客棧在酒菜價格上肉搏起來,可就不止是少賺點銀子這么簡單。
“客來酒樓那邊有什么動靜沒有?”迎春花詢問道。
伙計搖頭道:“這消息才剛出來,估計王雙喜現在還不知道這事。”
迎春花面露遲疑,客來酒樓無論是普通菜還是靈獸靈材,利潤都不高,就算知道這事,除非逼得走投無路,否則王雙喜絕對不會用降價來打壓林記客棧。
光是自己一家應戰,林記客棧在搶奪到客來酒樓的大戶以后,肯定會堅定一拼到底的決心。在不知道林記客棧的家底之前,貿然這么做,風險實在太大。可如果不應戰,等于坐視林記客棧用百里香吸引食客。
猶豫不決,迎春花腦中靈光一閃,看向一旁默然亭立的依依,眉開眼笑道:“依依,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迎姨的難處,上次也跟你說過,這次恐怕又得辛苦你了,要不…我們再擠擠時間,每天增加一兩首曲子?”
依依不悅道:“每天休息時間減少一半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再增加一兩首曲子…”
迎春花笑容一斂,臉龐垮了下來:“依依,你就再體諒迎姨一次,迎姨保證,這肯定是最后一次。要是真的跟林記客棧比降價,迎風樓肯定堅持不到楓林酒樓放棄打壓所有酒樓的時候。再怎么說,迎風樓也是你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就這么倒了…”
依依面露掙扎,良久,默然點頭。
迎春花大喜過望,她發現,林記酒樓還真是自己的福星,每天增加一兩首曲子,也就等于可以多收一兩次潤喉費。
另一邊,王雙喜隨后也咬著牙做出決定,親自掌廚二兩銀子以上的酒菜,改成親自掌廚所有一兩銀子以上的酒菜。
這兩個消息傳到林記客棧時,已是傍晚時分,而林東并不在客棧,已經駕著馬車出了東城門,車廂里,蕭天池正襟危坐。
一路往東,馬車疾馳二十多里,在一個占地廣闊的種植園外停了下來。
抬頭看了眼沉入地平線下的夕陽,林東扭頭笑道:“蕭宗主,時間剛剛好。”
蕭天池掀開車簾,跳了下來,干瘦的臉龐上,露出一抹笑意。
將馬車栓好,蕭天池掃了眼籬笆圍城的院墻,雙掌猛然朝前推出,一股凜冽的強風隨著衣袖席卷而出,瞬時如一把巨大的掃帚,將地上厚厚的落葉一股腦掃了出去。
剎那間,籬笆內側便多出一塊長寬都在六七米的空地。
飛身躍入空地,蕭天池矮身打量了一番,徐徐道:“應該沒有布置陷阱!”
林東點頭,縱身跳進空地。
“小心駛得萬年船,林掌柜,你跟緊我。”蕭天池提醒道。
林東輕嗯了一聲,從移動柜臺中拿出玄鐵菜刀。
蕭天池將堆成小山一般的落葉堆給重新推散,把空地掩飾成之前的模樣以后,靈劍拿出,小心翼翼朝前探路。
一路暢行無阻,二人臉上不但未見心安,反倒愈發凝重起來。
種植地的面積不下數百傾,密密麻麻栽種著數不清的大樹,樹根間,依稀可見人參、茯苓之類的藥材。
昏暗的夜色無法阻擋二人的視線,但從左找到右,再從右找到左,二人卻始終沒有找到自己的目標。
一棵老槐樹下,林東停了下來,喚住蕭天池道:“都仔仔細細搜尋了兩遍,再找下去,我看也不會有什么收獲。”
蕭天池點頭,面露沉吟道:“林掌柜肯定是這個種植園?”
“應該是這里沒錯,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林東點頭,敲了敲腦袋,驀地心中一動,開口詢問道:“蕭宗主對機關暗道有沒有了解?”
蕭天池不假思索道:“普通機關暗道應該難不倒我,如果涉及到三階以上的靈陣,我估計不行。”
“那就沒問題了,就算有靈陣,應該也只是一二階的。”林東一指種植園中央:“如果沒猜錯的話,古怪肯定在那棟木樓里面。”
蕭天池本欲反駁,想想卻又覺并非沒有可能。整個種植園仔細找了兩遍都毫無所獲,有疏忽遺漏的可能性極低。相比之下,反倒是住著種植園護衛的木樓反倒幾率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