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后院,劉秀正端個托盤從廚房出來,林東當即招呼他把飯菜放在石桌上。
不多時,王六痣也叫上了瘦竹竿和三角眼,三人抓著麻袋和木棍,一邊交待劉秀一邊同行進入大堂,而后鉆進了柜臺里。
月色皎潔,菜香撲鼻,林東食指大動,頃刻間便橫掃整張石桌。
回房找了本古籍,半懂不懂的看著,半個時辰之后,王六痣三人一臉興奮的走了進來。
“掌柜,已經辦成了,不躺一年半載,絕對下不了床。”揚了揚帶血的木棍,王六痣嘿嘿道:“這小子來客棧兩次,每次都是用鼻孔看人,還以為挺硬氣的。誰知道麻袋一套,幾棍子下去,立馬就哀嚎求饒了,再來幾棍子,屁滾尿流。這種人,打起來暢快。”
瘦竹竿嘖嘖的回味道:“那是,鬼哭狼嚎的,比聽醉仙樓的小姐叫床還過癮。”
林東無語,右掌一番,手中多出一錠十兩的銀錠。
見林東將銀錠遞過來,王六痣連忙擺手:“掌柜,你這是干什么?小事一件,你吩咐一聲就行。”
林東搖頭,起身將銀錠塞到王六痣的手中,笑道:“親兄弟明算賬,銀子不多,就當請你們吃一頓吧!”
“那…”王六痣猶豫了一下,將銀錠塞入衣襟道:“那我就代兄弟們謝過掌柜了。”
“客氣什么!”林東招呼王六痣三人坐下之后,開口道:“小六,明早安排幾個人四處打聽一下傅子舟這個人。”
“傅子舟?只有一個名字嗎?”王六痣詢問道。
“只有一個名字,而且不是我們西蘭城的人。”想了想,林東繼續道:“就是我們客棧帶著書童的那個劉公子,他真名叫傅子舟,外貌和年齡你知道,再來就是…這人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書法方面應該也是非同一般,在整個秋風府應該有一定名氣才對,可以找文人打聽。”
“他…惹上掌柜了?”王六痣忍不住還是問了一句,這傅子舟他見過許多次,一個書童都比西蘭城的公子哥傲氣,來頭肯定不小。
“很嚴重!”
林東目光微凝,他敢肯定,竇常昆背后的軍師就是傅子舟。上次傅子舟找林霜借周正業的大字根本就不是所謂的觀摩,而是研究周正業的字體,在得到書法比斗的第一個小項題目之后,再寫出一份比周正業更勝一籌的大字讓竇常昆臨摹。
只有一晚的時間,竇常昆肯定只能確保一個小項能夠勝過周正業。這傅子舟也不簡單,竟想到安排竇常昆在第一個小項的成績出來之前去激怒周正業,然后再趁成績出來之后狠狠的打擊周正業,令周正業不但后面的小項大失水準,甚至連第二天的射術比賽也無法恢復應有的沉穩內斂。
再加上比斗的順序非常巧合的針對周正業,竇常昆又半途隱忍,在書法比斗完了之后才給周正業的心情狠狠一擊,傅子舟針對的對象,無疑是秋水學院。
林東對秋水學院的院長傅純簡雖然有些好感,但這傅子舟有如此心計,目的似乎也沒置傅純簡與死地的跡象。
說實話,林東并不想摻和進去。
傅子舟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小丫頭卷入這個陰謀當中,要是小丫頭知道她借周正業的大字給傅子舟看會造成這種后果,再加上竇常昆的事,心靈必定會因此蒙下一層厚厚的陰暗。
這是膽怯懦弱的前任和林東都無法容忍的事情。
見林東的目光越來越凜冽,王六痣不敢遲疑,正色道:“掌柜,用不著那么麻煩,管他什么來路,麻袋一罩,就算要死人,小六現在也給你拍胸脯應承下來。”
“倒也罪不至此,按我說的做吧!打聽清楚身份,我才能判斷出他的意圖。”林東搖頭。
“行!”王六痣重重點頭。
“還有…”林東問道:“你們兄弟里面,有沒有機靈,腿腳利索的人?”
王六痣擾了擾頭,悻悻道:“都是一群只知道掄拳頭打架的。”
“掌柜,劉秀不是挺機靈的嗎?腿腳也夠利索。”瘦竹竿忽然插嘴道。
林東否決道:“劉秀太小了,跟你們也不一樣,這種事不適合讓他摻和進來。”
“掌柜,你什么打算?”王六痣問道。
“我想找個人偷偷跟著傅子舟,他去哪就跟到哪,最好還能偷聽到他說過哪些話。”
“這事好辦啊!”王六痣松了口氣,拍了拍正挺著胸膛的三角眼:“這小子以前是鄰縣有名的小偷,后來偷了不該偷的東西,這才跑來西蘭城,最后跟了我做混混。跟梢偷聽這種事,西蘭城沒幾個比他在行的。”
“看不出,深藏不露啊!有把握沒?”林東敲了敲三角眼的肩膀。
“掌柜放心!我保證他看不出我在跟梢。”三角眼將胸脯拍得砰砰作響。
林東心中大寬:“行,那就交給你了。小六,新客棧最近怎么樣了?不是說今天運木料過來的嗎?我晚上路過的時候怎么沒看到?”
“掌柜不說我都忘了。”王六痣忿忿道:“午飯的時候來了幾個衙役,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一人還塞了塊碎銀子,就是死咬著不許運木料動工。”
“什么理由?”林東問道。
“有個屁理由,說是縣太爺下的令。”
林東微微蹙眉,這位縣太爺,是想敲點銀子,還是替人出頭?
心中一動,林東問道:“那五張每個時辰需要一兩銀子入座費的桌子,最近生意怎么樣?”
王六痣笑顏逐開道:“別說,掌柜就是英明,還真有傻子愿意花一兩銀子坐這幾張桌子。而且,這種傻子還越來越多,今天光是那五張桌子就賺了十兩銀子,都快趕上客棧一個月的收入了。”
“以后沒客人的時候,你們都可以去那五張桌子吃飯,到時候就知道一兩銀子值不值了。”林東笑了笑,已經有些明白被刁難的原因了。
八九不離十,有西蘭城的大酒樓不希望林記客棧做大。
“狗屁倒灶的事可真夠多的,都去睡覺吧!有空打聽打聽我們這位縣太爺平常會不會出縣衙,木材的事我會處理。”
林東很快便有了定計,以他現在的實力,還沒跟西蘭城縣令明里對著干的本錢,只能找白景泰尋尋路子,用銀子砸通了。至于損失,瞅機會背后下下黑手撈回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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