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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存設置秾李夭桃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水巖告辭出來,站在檐廊下想了片刻,踱出垂花門叫了小廝進來,低聲吩咐道:“我記得咱們有個莊子離青州不遠?”
“是成山莊子。”小廝忙接道,水巖用折扇點著小廝的肩頭接著吩咐道:“你讓人捎個信給莊頭,讓他留心著青州陳忠良妻子的信兒,記著,悄悄留心著就是,別驚動了任何人。”
“是,爺放心。”小廝干脆的一聲答應,水巖揮了揮手,看著小廝疾步出去了,才搖著折扇,轉去正屋尋蘇子誠說話去了。
沒有了梁地的俘官取樂,李小幺又早出晚歸,呂豐無聊之余,帶著張狗子和趙六順在開平府四處尋樂子,沒過幾天就和開平府那些無聊愛玩的二世祖們混到了一處,若論會玩,呂豐也是數得著的,一個月一千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漸漸玩得風生水起,李小幺聽張狗子說了,仔細想了一夜,第二天和呂豐商量,現在這柳樹胡同住的都是女眷,他再住在這里不合適,勸他搬回呂府別院去住,呂豐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這么住著,與小幺清譽不利,這么一想,雖說不情不愿,還是答應下來,當天晚上就回去呂府別院住著去了,可還是每天晚上到柳樹胡同和李小幺一處吃飯說笑,說這一天玩的樂的那些人和事兒。
開平府的秋天極短,一晃而過,雖說照規矩也是十月一日過開爐節開始生火取暖,可一般人家,嚴格遵著這規矩倒不多,到九月下旬,各家各戶就陸陸續續生火燒炕取暖了。范大娘子學著開平府的風俗,臨近十月,也看著人查好各外火墻火炕,升火取暖。
李宗梁打發人送了幾人的俸祿回來,北平國官員的俸祿,銀米各半,柳樹胡同的家里人口少,范大娘子和李小幺打了招呼,將俸米票糶給米行換了銀子。李小幺托著腮想了半天,大哥他們都有俸祿,自己的俸祿呢?這做幕僚,也不能白干吧?得找個合適的機會問問這事。
剛進十月,水蓮打發人送了帖子過來,說要上門拜會李小幺,李小幺拎著帖子擰眉思量片刻,吩咐紫藤替她寫了回帖,約了后天上午在家接待水蓮。打發水府婆子回去,李小幺吩咐流云去隔壁范家請孫大娘子到前院花廳,自己穿了斗篷,先一步去了前院花廳尋范大娘子了。
范大娘子接了李小幺進去,月亭站起來,曲膝福了一福,李小幺笑著說道:“我和姐姐有點事兒要商量,月亭妹妹先回去歇著吧,明天再來尋姐姐說話。”月亭沒有答話,只轉頭看著范大娘子,范大娘子笑著拿起斗篷披在月亭身上,溫和的說道:“我讓玉硯陪你先回去。”月亭攏了斗篷,垂眼答應了,也不看李小幺,跟著玉硯出了花廳,沒走幾步,迎面看到跟著流云趕過來的孫大娘子,停在路邊回頭看了片刻,才被玉硯輕輕推著回去了。
花廳里,孫大娘子和范大娘子忙著從花廳一角的紅泥小爐上拎水壺泡了茶端過來,李小幺默然看著取杯泡茶的兩人,相比那些官宦之家,她們這日子過得過于艱難了。
李小幺接過孫大娘子遞過的茶,轉頭仔細打量著孫大娘子,她這一陣子事多而煩,也不記得多長時候沒見過她了,從進了開平府,孫大娘子安靜的仿佛不存在一般,這會兒神情小心中帶著拘謹,規規矩矩坐在炕上,被李小幺看得滿身的不自在,見李小幺打量孫大娘子,范大娘子笑著說道:“孫妹妹總是怕人家笑話她山匪出身,不懂規矩,不知禮法,從進了開平府,連門都沒出過一趟,我勸了她多少回,她也聽不進去,你跟她說說。”
“山匪出身怎么啦?我們不都是山匪出身么?”李小幺帶著絲漫不經心說道,孫大娘子連連搖著頭:“不能這么說!范姐姐出身書香門第,范先生是做過官的!你更不一樣了,我跟你們不一樣!”
“擱別人眼里,咱們都是一樣的,都是吳國來的山匪。”李小幺看著孫大娘子笑著說道:“你若想著這個,總想著別人怎么看,這日子可沒法過了,反正張鐵木又不嫌棄你,張大姐也不嫌棄你,張家不嫌棄你,你管別人做什么?”李小幺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道,孫大娘子紅漲著臉,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李小幺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轉頭看著范大娘子,將水蓮要過來的事說了,范大娘子微微蹙起眉頭,等著她往下說,她這個未來的小姑子,照父親的說法,生著玲瓏七竅心,這水七娘子過來拜訪她,她這么鄭重的和她和孫大娘子說,必是有所打算。孫大娘子驚訝的看著李小幺,她雖說二門不出,每天只跟著嚴嬸子埋頭做針線,可也聽月亭嘀嘀咕咕說過這水家無數次,知道這水家是北平國數一數二的名門高族。
李小幺喝了幾口茶,看著范大娘子,想了想,將水桐的事簡單說了:“••••••這位七娘子和水桐大/奶奶情份極好,過來看我也是為了表個謝意,我想著,范姐姐和孫姐姐也和她認識認識,大家年紀差不多,那位七娘子是個爽氣性子,和兩位姐姐說不定能處得好,若是處得好,大家就能常來常往,你請我往的連帶著也能多認識些人,時候長了,兩位姐姐在這開平府也就有了走動的圈子,慢慢的就能立穩腳跟了,姐姐說呢?”李小幺看著范大娘子和孫大娘子征詢道,范大娘子眼睛里閃著神彩,連連點著頭:“小幺想的長遠。”孫大娘子茫然的看著兩人,她沒太聽明白,范大娘子不等李小幺說道,拉了拉孫大娘子解釋道:“咱們剛到這開平府,人生地不熟,大爺他們又都在軍中,連個交往的人家也沒有,如今若能得水家引見,也就能和這開平府的女眷圈子掿上線,常來常往,有什么事也就方便。”
“什么事方便?”孫大娘子不解的問道,李小幺抬手拍了拍額頭,范大娘子笑起來,推著孫大娘子,干脆半開起玩笑來:“比如你出嫁的時候,總要有幾個小姐妹送嫁吧,若象現在這樣,連二門都不出,到時候你不得孤零零的嫁出去了?”孫大娘子又漲紅了臉,李小幺笑得彎著眼,跟著解釋道:“這些往來,這會兒倒看不出什么用處,這得看長遠了,有幾個姐妹送嫁是一樣,還一樣,往后有了孩子,你有了常來常往的姐妹好友,那孩子才能有玩伴,有了這自小一處長大的交情,所謂世交也就有了,攀攀連連再接了兒女親家,咱們也就能和這開平府官宦大家有了攀連,這家族才算立住了。”
“小幺說的明白,就是這樣。”范大娘子接著笑道,孫大娘子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吐出口氣來,看著李小幺:“你也想的太遠了!連孫子那一輩也打算到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能多想就多想點,沒壞處不是。”李小幺笑著說道,范大娘子憐惜的撫著她的鬢角,關切的說道:“你也別光替哥哥們打算,你自己的事才最要緊,有什么合適的人家沒有?”李小幺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輕輕咳了一聲,沒接范大娘子的話,只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我來找姐姐,不光是說水家七娘子后天要來的事。”
“還有事?你說就是。”范大娘子笑著說道,李小幺嘆了口氣:“這事吧,早就該辦了,咱們銀子上頭緊,就拖到現在,到現在,是不能再拖了,家里人手不夠,總不能事事都要姐姐們自己動手,真要出門做客應酬,連個隨身丫頭也沒有,這是一樣,還一樣,孫姐姐說的這不懂規矩一樣,不光孫姐姐,咱們大家都不懂這開平府的規矩習俗,這也得學一學才行,還有言行舉止什么的,最好尋個有見識懂規矩的教引嬤嬤過來,張大姐她們月底就到開平府了,正好,連張大姐一起學學,往后出門心里也就有了底,姐姐說呢?”
“這樣好這樣好!我是得好好學學這規矩什么的!”孫大娘子喜悅的搶著說道,范大娘子點頭答了,看著李小幺問道:“這人手上,你有什么打算沒有?還有這嬤嬤,到哪里尋這樣的嬤嬤?”
“人手上,家里的再添幾個粗使婆子丫頭吧,這個姐姐斟酌著辦,貼身使女丫頭上,我的意思,你和孫姐姐,還有張大姐,一人先添兩個丫頭,明后天就叫人牙子過來,挑年紀相當、好的買六個,交給紫藤調教個一兩個月就能用了。”
“嗯,我有玉硯了,再添一個就行了,倒不用太多。”范大娘子笑著應道,孫大娘子楞神的看著兩人商量,用使女丫頭,呼奴使婢這事,她還從來沒想過。
“六個也好,五個也罷,也不多這一個,姐姐這里,三個也不夠,往后還是要添的。”
“嗯,就聽你的。”范大娘子從善如流,孫大娘子呼了口氣,轉頭看著兩人正要說話,李小幺瞇起眼睛笑著說道:“孫姐姐,正好問你一聲,過了年,你就滿了孝,這成親的日子,就定在三、四月里好不好?先辦大姐和二槐哥的親事,接著就辦你和鐵木的親事,行不行?還有一樣,你也別總在內院窩著了,前些天我就讓張狗子在留心外頭的宅院了,這成親的宅子,放在范家自然不合適,放在這里,也不大好,說出去不好聽,你自己的宅子,總得自己看中了才行,你先看著,等月底鐵木和大姐到了開平府,再和他們兩個商量商量,定下了宅子,還要收拾粉刷,打家俱,一堆的事。”李小幺說得擰起了眉頭,轉頭看著范大娘子說道:“我可管不了這事,姐姐操心吧。”
孫大娘子臉色通紅,頭垂的抬不起來,范大娘子看著李小幺,笑容里滿是愁云,這宅子又連著兩場大事,哪來的銀子?
作者有話說:
閑昨天起,從頭看了一遍夭桃,因為有些地方,閑想傳遞給大家的信息,沒有送到,失敗啊,閑決定修一下這些地方,與主線無關,只是把要送給大家的信息,從淡極的幾個字,用濃墨重彩描一遍,猶豫了好幾天,不修實在是心里難過,修過的地方,閑會在這里告訴大家,大家可以回去看一看。
[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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