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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七章 一個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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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一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被迫在半空中緩緩現出了身形他雙眉斜挑,眼光掠過四周,不由得神色一凝雖有所預料,還是應接不暇果不其然,都來了…

正前方的數百丈之外,一左一右站著兩位老者其一年過半百的模樣,身著淺色道袍,面色紅潤,長眉低垂,神態平和另一位的年紀看著差不多,卻干干瘦瘦相貌不揚這兩人所散發出的威勢,仿若與天地渾然一體,修為深不可測左前方的百丈遠處,同樣多了兩人一個是衡天門的淳于風,神色微訝;另外一個則是身著深色道袍的清癯老者,長須飄然,神光內斂,卻稍顯怒容右手一方,乃天威門三人申岳左右張望,神色惶急不安  身后遠遠的是另外三人晉山子與原江子守在救命恩人的兩側,卻各自不知所措而嘴角掛著血跡的出云子,眼珠子直轉,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

  “申岳!你勾結他人,背叛衡天仙域,實乃大逆不道之舉!老夫斷難容你…”

  異變迭起,仿若風暴漩渦又起狂瀾首當其沖之下,林一只得強作鎮定并暗尋對策聞聲,他抬眼看去淳于風身旁的那老者在發怒,身上所散發出的威勢與攔路的那兩人不相上下莫非是衡天門的余恒子…

  “前輩息怒!那兩位前輩與在下并無瓜葛,只是…只是…”申岳嚇得臉色慘變,連連拱手求饒他帶著求助的神色看向遠處的那兩位老者,卻不敢妄言對方其中面色紅潤的那位搖了搖頭,不以為然地拈須笑道:“呵呵!余恒子道友好大的火氣!我與成元子不過是途經此處,你又何必指桑罵槐使人難堪呢,無端傷了彼此的和氣…”另一位叫作成元子的老者遲疑了下,還是出聲附和道:“誠然如此…”

  余恒子!合體的高人,衡天仙域的至尊強者!尚不知攔住自己去路的兩人又是誰林一暗噓了下,今兒動靜,鬧大了…

  余恒子好似才看到說話的兩人,神色稍稍一緩他沖著對方遙遙拱手示意了下,說道:“暮蘇仙域的戈靈子道友,亢金仙域的成元子道友,別來無恙否…”寒暄未止,他忽又詫然不解地問道:“兩家天各一方,距我萬萬里之遙,怎會突然從伏龍門一小輩所啟動的陣法中現身呢…?”

兩位老者從山谷深處冒了出來,隨即被在場的眾人發現了端倪在山谷的深處,藏著一座隱秘的傳送陣而陣法啟動的時機如此微妙,自然瞞不過高人的雙眼申岳面如土色,猶自忐忑難安啟動那座陣法意味著什么,他是一清二楚,這才久久遲疑不決,可危急關頭,又不得不放膽一搏究其緣由,還是想一人獨占好處啊!誰料那小子今非昔比,一身狂橫的妖修足以藐視所有的煉虛后期的高手;而最讓人意外的是,剛愎自用的祖淵,在得悉大事敗露之后,竟然真的將一切稟報給了衡天門,使得天威門頓陷窘境  不過,那位戈靈子前輩不知如何聞得風聲尋到了天威門,并與自己暗中有過約定只須尋到林一的下落,對方將不吝厚賜,還將幫著自己修煉至合體的境界…若是讓衡天門知曉此事,下場可想而知故而,自家便想著憑借著五人合力擒下那小子,誰料霉運連連,所擔憂的一切還是來了但愿那兩位前輩能口下留情…祖淵說的不錯,所謂的約定,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申岳抬頭看去,心存僥幸戈靈子對他根本不予理會,正沖著余恒子含笑說道:“事有湊巧,我與成元子聽聞衡天出了位奇人,不肯錯過,便一路尋了過來至于從那小輩的傳送陣中現身,無非是圖個便捷,借道罷了,不值一提!”

  聞言,申岳神色絕望…

  余恒子手拈長須,有些好奇地又問:“道友所說的奇人又是哪位,我為何不知…”

  戈靈子呵呵一笑,盡在不言中的模樣不遠處那位成元子沉吟了下,接話說道:“我等要尋之人,便是這個林一…”

  余恒子淡淡瞥了眼那個傲然當空的年輕人,轉而又不動聲色地沖著成元子說道:“此話怎講…”對方不滿地搖了搖頭,說道:“道友又何須隱瞞呢!這個林一不僅身懷昊天至寶,還在短短不到百年的工夫內,從元嬰修至煉虛的修為若說他不是那個應劫之人,還會有誰…”

“呵呵!我二人正是為此而來…”戈靈子跟著笑了一聲他渾身透著和氣,仿若今日的一切都是這么自然而然而無須置疑  余恒子神色如舊,問道:“兩位又待怎樣…”

  戈靈子坦然說道:“道友明知故問啊!擒住那小子之后,交由我八家仙域共同發落他日界外追究起來,我等尚不至于應對無措…”

  這三人說話的工夫,遠處的出云子不再苦笑,而是滿臉的愕然他搖晃著腦袋,暗暗自語道:“八大仙域都出來了!應劫之人又是個什么東西?林兄弟,你注定是個拉風的人物,躲都躲不過啊!這一回可真的不干我事,你且自求多福吧…”

此時的林一則是另一番心思那三人的話語中暗藏機鋒,顯然是各有所圖余恒子的現身不出所料,而暮蘇與亢金兩大仙域的高人突如其來,還是讓他吃了一驚在衡天門的眼皮子底下,天威、伏龍兩家的一舉一動都無法隱瞞申岳帶人設伏,出云子臨陣反水,在這一場用間與反間的較量背后,真相絕不會太過簡單而隨著公良贊的被殺,陰謀好似到此為止,而林一心頭的不詳并未減弱,反倒是更為的不安  祖淵有備而來,申岳豈能沒有后手情形愈發混亂,林一索性以不變應萬變老子只管殺人報仇,瞅機會滅掉一個是一個至于出云子的種種反常舉止,其早有察覺而自從在大漠中再次見面之后,只須一個眼神,彼此便能猜到對方的心中所想或許,這是兩個明白人之間的一種默契…

  此外,林一知道自己躲不過衡天門這道坎而龍嬰吞下了‘梵天丹’的五年后,整整提升了一階修為,且依然處于上漲的勢頭如今有著煉虛中期的修為,他對合體高人的忌憚便少了三分既然如此,不妨去坦然面對一切…

  只不過,那個戈靈子與成元子乃是其他仙域的高人,同樣奔自己而來,還提及什么‘應劫之人’,并要由八大仙域來發落等等這還真是橫禍莫名,叫人不知所以然!無論是體內兩把玉尺的緣故,還是此前那場天劫招來的麻煩,老子絕不受人擺布…

  “呵呵!兩位真是荒唐!”一直神情謙和且穩定自如的余恒子,忽而冷笑了一聲一旁的淳于風微微一怔,難得見師父發火…

“林一乃我衡天修士,即便與人爭執,亦屬我自家事,豈容他人過問?”余恒子話語舒緩,卻氣度威嚴他看著戈靈子,不緊不慢又道:“兩位遠道而來,意在昊天至寶而寶物下落不明,怎可妄加猜測!有誰可以指證與林一有關?是你,還是你…”其深邃的眼光中閃過一道厲色,不遠處的申岳哪敢吭聲  戈靈子不以為然地笑道:“有些事兒心知肚明便好…”成元子跟著說道:“事關我界內仙域的長遠,道友無須強詞奪理!那應劫之人,絕非小可,若是讓界外的高人們知曉了…”

  “此言大繆!”余恒子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手拈長須,凜然說道:“所謂‘應劫之人’的傳言純屬子虛烏有!兩位卻拿此當作借口,擅自潛入我衡天仙域暗中挑起仙門之爭,并搬出界外仙域相威逼,更要隨意抓人試問,居心何在?還將我余恒子放在眼里嗎?唯恐天下不亂嗎…”

  一連串義正辭嚴的叱問,可謂擲地有聲淳于風為師父的這番話暗暗叫好,卻不想被戈靈子隨口便擋了回去,輕描淡寫地說道:“從仙域長遠著眼,為界內福祉計,我輩豈可因噎廢食而本末倒置今日但有得罪,來日定當在仙盟同道的面前賠罪!道友若有成仙的那一日,莫要忘了我今日的用心良苦啊!”

  成元子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說道:“戈靈子道友所言不差!還請余恒子道友勿要相阻,且由我二人擒住這個林一,是非公斷,自有道理…”

一張嘴說不過兩人,余恒子哼了一聲界內被界外乒多年,八大仙域的修士無不想著揚眉吐氣的那一日,戈靈子這番冠冕堂皇的說辭可謂道出了諸家的心聲,著實叫人難以反駁真若據理力爭,難免落了下風  只是稍作遲疑,余恒子沉聲又道:“林一乃衡天修士,且與各家仙門多有糾葛,須由我詢問過后再作定奪!”

  戈靈子回首看了眼了成元子,隨即呵呵笑道:“理當如此!”

  余恒子眼光一閃,緩緩轉過身來見那年輕人不畏不避地坦然看來,他微微頷首,說道:“果然如于風所說,你不懼‘星辰鼎’之威,且方才所施展的妖修之術甚為強大,在近身纏斗中幾無對手祖淵猝然遭襲被殺,在所難免…”其神色不明,卻盡顯善意地接著又道:“不過,你的魔修神通更是叫人期待啊!此時此地,老夫不妨立下一個許諾…絕非尋常的約定!”

  戈靈子與成元子相視無語這是長輩應有的質詢嗎?

  場外的出云子察覺到了幾分轉機,不由得暗松了口氣,卻不屑地暗哼了一聲血誓都可以作假,許諾管個屁用!

  申岳自知大勢已去,兀自惶惶不安…

  淳于風則有些意外師父從不輕易許諾,難不成那人真為‘應劫’而來不僅如此,衡日州天劫一事,他老人家命自己守口如瓶…

  一直壁上觀,林一淡淡一笑祖淵提起過的約定都出來了這兒發生過的一切,皆在人家的掌握之中所幸在出云子尋到大漠的時候,自己便暗中留意而此一時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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