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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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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歷來的后土仙境之行,為統一號令,夏州的修士會提前趕赴神州門,以便宜行事。[]而這一回有了不同,神州門竟是傳令下來,命大小仙門的修士提前十年集結,不無用意。

  神州門的此番舉動,有以下幾個原由——

  九大仙門輪流執掌九州盟一百年,眼下正好到了神州門當家的時候。

  后土仙境開啟在即,怎樣為自家撈取最大的好處,又如何與其他仙門和睦共處,對于身為九州盟盟主的神州門來說,當預先有一番謀劃才好。而道齊門與天道門的一場大戰突如其來,震驚了天下!

  且不說這場大戰來的如何蹊蹺,來的何等慘烈,關鍵它來的不是時候!而最讓天下同道所擔憂的是,兩家仙門雖暫且罷手,卻已結下了死仇!依著松云散人那睚眥必報的火爆性情,還有聞白子那精明而老辣的手段,下一場大戰不可避免,且隨時都會來臨。試想,誰家沒兩個相好的呢?諸多仙門于觀望之余,不免拉幫結派,一時之間,九州盟可謂是陰霾密布,詭譎莫測。

  由此可見,此次后土仙境之行,絕對是兇險萬分!

  危機當前,神州門這個盟主莫說難以行使權柄,便是想從這混亂中脫身亦不能夠!雖說如此,神州門又如何能置身事,不得已之下,只得未雨綢繆!

  故此,神州門便讓夏州的修士提前十年湊到一塊兒,當有一番交代。之后,還將于鰲山來一場論道大會!

  世俗江湖人的比武,較量的是拳腳功夫;文人sāo客的切磋,不僅要論嘴皮子上的本事,還要比拼個腹中的才學;而修道者論道,那些玄而又玄的東西還真不好分出個上下來。又如何?挽袖子上場唄!說好聽了是斗法,說不好聽了還是動架!

  當然,動手之前,會有高人來一段道法的宣講,以為開宗明義!

  神州門為此次大會立下了規矩,每一家仙門須獲勝三場才算作過關。[]反之,若是連敗三場,而勝績不盡如人意,這家仙門將與此次的后土仙境之行無緣!為示公允,動手的雙方當有相同的修為。

  可想而知,你一個元嬰中期去欺負一個元嬰初期,那是勝之不武,亦是不作數的。當然,若是元嬰初期敢去欺負元嬰中期,輸了是活該,徒添笑料而已!嬴了?少有人見過這么逆天的事兒,還有天理嗎?

  如此一來,天震子可就犯了難!他才修至元嬰中期,小成之境未至。比起那些元嬰中期小成、大成乃至圓滿的修士來,其多有不如。彼此動起手來,最終下場可想而知。

  尤其是讓天震子無奈的是,天震門只有他一個元嬰修士。論道大會開始之后,一個光棍難免成為眾矢之的!他不怕打架,可奈不住占便宜的人多啊!稍有不慎,真是輸了三場,可就與后土仙境擦肩而過了!

  鐵七尚在閉關之中,此次并未隨行,天震子便是想尋個人商議都不成。自感獨木難支的他,便愈發想念起林一來了。那小子若是結嬰了,憑借其蠻橫的鐵棒子,打起架來,絕對不吃虧啊!

  而天震子之所以如此著急,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苦衷!玉山島上的虛鼎門愈發強勢,他怎肯低頭呢…

  “鰲山的靈氣濃郁,是閉關的好地方!小子…林長老!這回可就看你的了!哈哈…”將前前后后的一切大致說了一遍,天震子又不容置疑地揮動大手,躊躇滿志的樣子!

  一番話聽完了,林一陷入沉思。

  “忘了與你說了,天震門的斷玉峰已人去山空,我帶著人去尋了處海島容身,哼!當年的那個假面人以我門下弟子要挾,我又怎會讓他得逞…”天震子那狡獪的神色之中,不無得意!

  “是我拖累了天震門…”林一緩緩點了點,拱手以示歉意。這個從不愿吃虧的天震子,并非無情無義之人!他想了想又道:“可讓門下弟子返回山門了…”

  “為何…?”天震子不解問道:“你還未說說你這些年去了何處,又是如何擺脫那假面人…”

  “假面人乃道齊門的魯牙…”話語一頓,林一意味深長地呵呵一笑,接著說道:“有些事情,還是不說為好…”

  天震子一怔,隨即有所猜測,不由得神色大驚,卻又難以置信地搖頭,繼而又緊盯著林一。[]對方神色坦然,淡淡的笑意不減。片刻之后,他手扶長須長吁了下,轉而哈哈低聲笑了起來,感嘆道:“收你這個長老,老夫賺了大便宜,卻又總是提心吊膽…”

  拂袖一揮,天震子眼珠子一轉,作出了然的樣子又道:“假面人就是假面人,天曉得他是誰!而你所言不差,我門下的弟子可以返回斷玉峰了…”

  林一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忽又問道:“論道大會所立下的規矩有何深意?”

  “哼!淺而易見…”天震子恢復常態之后,不屑地哼了一聲。他對這個規矩很是不滿,趁機抱怨道:“什么狗屁的論道,這是為了后土仙境之行招打手呢…”

  林一眉梢一挑,聽對方又肯定說道:“以眼下的情形,后土仙境之內,必有一場亂戰!那本來便是個危機四伏的所在,到時候將人人自危,yù全身而退著實不易啊!那些不善拼殺之人,去了仙境之后不過落個枉死的下場。我夏州的修士若想不吃虧,只得盡攬悍勇之士、能爭慣戰之輩…”

  天震子說的簡俗易懂,卻不無道理!仙境之中,有大風險,亦有大機緣!那不過是一個血腥的獵場罷了!一如遠古的蠻荒叢林,有原始獸性的釋放,亦有生死的抉擇與得失之際的彷徨!

  林一不由得想起了天魔谷的那個夜晚!低回而悲愴的唱吟聲,猶在耳畔;耀眼的篝火,夜空中的七星伴月,交相輝映。烈酒洗去血腥,霧靄浣去塵埃,一切回歸安謐,有童謠響起…

  于這一刻的恍惚之中,林一好似看到了很遠的地方!那是不是此行的盡頭…

  “你…?”忽見林一目光遠眺,神色淡遠,周身隱隱散發著寧和而莫測的氣勢,天震子微愕!這小子想什么呢?他心頭惦記這后土仙境之行,不由問道:“你修為沒大長進,雷法可有荒廢?”

  林一“哦”了聲,回過神來。少頃,他咧嘴一笑,說道:“未曾!”

  “哈哈!如此便好!來一記雷法瞧瞧,讓老夫與你指點一二…”天震子起身大笑,不知覺間擺出高手的架勢,手指前方示意道:“此處正是施展神通的好所在…”

  林一慢慢起身,左右看了下,搖頭說道:“此處距鰲山與天昊鎮皆不遠,惹出動靜來未免…”

  “無妨!”天震子不以為意地手臂一揮,說道:“不過是演練雷法而已,有何大不了的!憑借你的手段,還真的以為能嚇著神州門的高人不成?”

  見林一還在遲疑,天震子惡笑一聲,竟是凌空而起數十丈,反手一擊雷光便砸了下來,吼道:“且看老夫的雷法…”

  林一錯愕!不過是眨眼間的工夫,一道水桶粗細的青色閃電便到了頭頂。不及多想,他袖袍猛地急卷,一道雷光怒襲而去——

  “喀喇——”一聲炸響,地動山搖!那道青色的閃電轟然而碎,而逆襲的雷火去勢兇猛,徑自劈向了半空中的那個始作俑者。

  天震子神色微變,不敢怠慢,忙雙手疾揮,再次祭出一團雷云猛地擲出。可那雷火勢不可擋,兀自不依不饒襲來。忽而發覺來襲的雷火有異,他心頭突地一跳,竟是轉身便躲。

  “喀喇喇——”震耳yù聾的雷鳴聲,于四下回響,好一會兒才徐徐散去。而天震子冒出了身影,氣急敗壞地沖著那山峰上神態悠閑的林一喝道:“這還是我傳你的雷法嗎?”

  林一聳肩攤手,說道:“我只懂得《五行天雷訣》…”

  天震子緩緩落至山峰之上,尚帶著一臉的狐疑。他已沒了高人的作派,而是上下打量著林一,好奇問道:“你是如何修煉的雷法?”

  “如你一般無二…”林一說了句實話。于天雷之下行采靈之法,還真是來自天震子。

  天震子回想方才那雷火之威,猶自難以置信地說道:“《五行天雷訣》中有云,雷霆之力,乃無形化有形,由強至弱,為黑、為銀白、為紫、為紅、為金、為藍、為青。而你所施展的雷法,竟是紫中帶銀,這是何等的境界啊?老夫修煉多年,只能修出青色的雷光,而你竟然…這八十多年來,你不會整rì里挨雷劈吧?”

  雷光不同,威力不同,天震子自然看出林一雷法的驚人之處!天雷不常有,yù修采雷靈之法,須見天行事。可同樣的雷法,卻有人修出如此不一樣的境界,這是為何呢?

  魔冢之內,何止是整rì里挨雷劈,那是時時刻刻受煎熬呢!可又如何說出口呢?林一雙手一攤,無可奉告的搖搖頭,說道:“于雷法一道,在下當為后進,諸多懵懂之處無從明曉,還請你這位前輩多多指教才是!”

  天震子神情一窒,揪胡子瞪眼了好一會兒,無奈說道:“你或有難言苦衷,不說亦罷!以后多陪著老夫練練手,如何?”見對方點頭應允,他又哈哈一笑,伸手拿出一樣東西,道:“此乃鐵七送你之物!他可是常常念叨著他的林師兄呢,你二人還真是性情相投…”

  我與鐵七性情相投?林一苦笑著搖搖頭,伸手接過那轉送之物。

  七把小巧的飛劍,皆長不盈寸,卻透著凌厲的寒意。這是一套不俗的法寶,看著眼熟。

  林一隨即恍然,這不是當年那個虛鼎門柳兮湖的法寶嗎?鐵七倒是會賣人情,竟用搶來的東西送與自己。他本想拒絕,想了想還是將其收了起來。

  天震子甚為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你我返回天昊鎮,只待rì后一同前往神州門…”

  聞言,林一稱是,扔出把飛劍便yù騰空,卻見天震子愣在原地。他方想出聲相問,忽又神色一動,轉首看去。

  恰在此時,一個女子的話語聲響起——

“天震子!原來是你在此處鬧騰…”啟蒙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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