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書河第三日的一大早,山下便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他不得不從靜坐中醒了過來,錯愕不已。
見到天震門弟子的瘋狂,著實令他有些意外↓十個筑基修士蜂擁而上,尤其是飛劍、雷法同時出手,場面甚為的壯觀。
這些皆為奸猾憊懶之徒啊!可面對外敵來襲的時候,竟然一個個悍不畏死,彪悍異常!
人數寥寥的天震門,曾讓林一不以為然。此時,他對其少了輕忽之心,而多了幾分不同的看法!當他見到那所謂來襲的‘賊人’時,卻是有些糊涂!
紅衣女子瞧著面生,可白衣男子不正是柳兮湖的師兄嗎?曾于柳家洞府前見過這人一回,他怎會跑到此處殺起人來了?
隨后,鐵七帶著眾人來了個群狼逐虎,將那二人趕到了山谷中。緊接著又是一陣亂哄哄的叫罵,林一這才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情。原來是虛鼎門來找麻煩了!
天震子的弟子來自散修,皆一身的惡習,這伙人遇見貿然闖入者不免有惡言惡語相向。其舉止蠻橫無理,氣焰囂張,乃本性使然,尚屬情理之中苓安!而炎鑫與那個鶯兒身為前輩,二話不說便沖兩個筑基修士下了殺手,這未免太過分了!
再者說了,柳兮湖傷勢已無大礙,虛鼎門卻來了個秋后算賬,你早干什么去了?那個炎鑫若是不舍棄柳家離去,又怎會發生后來的一切呢?而你即便是討個說法,亦不能趁著天震子不在家的時候,便肆意殺人吧?
暗自琢磨了片刻,林一輕輕搖了搖頭。于不知不覺之中,自己竟然站在了天震門這一邊因有了這個長老身份的緣故?還是對炎鑫的所為心生厭惡?可就這么一會兒的工夫,山谷中又打了起來。他稍稍遲疑了下,雙眉一挑,起身走出了洞府…
山谷之中,已亂成了一團糟!
初始,炎鑫與鐵七搭上了話。其表明身份之后,本想著就天震門的一貫惡行,來一番義正辭嚴的痛斥,好讓自己出師有名。可他尚未張口,便被對方罵了個狗血噴頭。
既然沒道理好講,還是動手吧!炎鑫要擒賊先擒王,那個可惡的鐵七卻不肯上當。對方吆喝一聲過后,數十道閃電齊發,山谷中頓時成了一片雷場。那一刻,聚集在一起數十人仿若是只刺猬,使他無處下口。
憑借著炎鑫的修為,他根本未將一群筑基修士放在眼里。可那是數十道的閃電啊!驟然轟下,猶如天威所至,便是元嬰修士亦不敢正攖其鋒“面就是一道雷池,不可逾越!
一時的僵持,使得天震門眾人聲威大震,辱罵叫囂聲響徹云天∵恨交加的炎鑫,便欲以退為進,引得對方散開之后,好逐一擊殺。誰料那伙人縮在一起不肯往前一步,只顧著劈出一道道閃電,且熱鬧中不失章法,使他無計可施。
關鍵的時候,還是女人家的心思縝密。鶯兒見師兄為難,便站出來要單打獨斗。她說了,師命所在,不得不將鐵七教訓一頓,以便為師姐柳兮湖的傷勢討個說法!若是鐵七有膽量,便與她一個女子較量一番。
人啊白發魅姬!無論你是豪杰還是歹人,總免不了有被女人激怒的時候!而在你動怒的那一霎,未知未卜的一切,便開始了!
于是乎,鐵七怒了!
我打不過元嬰高手,還打不過你一個金丹后期的女子?老子可喜歡辣手摧花了…
背倚山門,諸多弟子壓陣,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的鐵七,狂吼了一聲便沖了上去。可他這邊尚未與那女子交手,心領神會的炎鑫便截斷了他的去路,當天震門這一方有所察覺,為時已晚。
鶯兒原來名叫紫鶯兒,雖說容貌年輕靚麗,可既然身為金丹后期的修士,無不是活了數百歲的人物,又豈是等閑之輩。
還是上當了,且退路已無,鐵七只得怒氣沖沖撲向那個詭計多端的女子。
轉眼間,二人糾纏在了一起。
鐵七的雷法驍勇,而虛鼎門以防御見長。可幾個回合之后,紫鶯兒還是承受不住對方的兇狠,節節敗退。而就在此時,炎鑫突然插手。
怒不可遏的鐵七,來不及大罵便手忙腳亂起來。天震門那些弟子見長老吃虧,便欲再來個萬雷轟頂以為援手。可那三人糾纏在了一起,稍有不慎便會殃及自家人,這伙人所祭出雷法的威力大打折扣。
一個元嬰高手,不僅遭受了百般辱罵,還奈何不了這群烏合之眾,著實丟臉啊!好在有師妹相助,這才纏住了可惡的鐵七。而這個首惡之人竟然如此兇悍,炎鑫不由得動了必殺之心。
猝然出手,炎鑫便逼得鐵七首尾不能兼顧。其正待痛下殺手的時候,接連不斷的雷光不勝其煩,正是那群筑基小輩在一旁制肘。他心頭一橫,再亦顧不得許多,祭出飛劍便殺向了人群。
原本數十人擠在一塊兒,看似雜亂無章,卻在鐵七的帶引下進退有據,這才逼得敵手退卻沖上云霄。而此時已無人發號施令,大伙兒只是憑借著血性悍斗,未免為炎鑫所趁,情形頓時逆轉。
“撲通、撲通…”
地上頓時倒下了幾人,天震門弟子大亂。有人想跑,有人想看看鐵長老如何了,還有人不顧一切地祭出雷法劈向炎鑫個金丹初期的修士竭力呼喊之際,劍光便到了跟前。元嬰修士的法寶豈是可以抵擋的,迫不得已,這二人扭頭便逃。
這下子完了!鐵長老情形不明,僅有的兩個金丹前輩一跑,大伙兒沒了主心骨,頓時間轟然四散。而炎鑫的飛劍卻上下翻飛,無情地收割一條又一條性命!
“呵呵!叫得歡,跑得快,一群瘋犬而已…”炎鑫呵呵笑了一聲,臉上卻不見笑容,惟有眼光陰鷙,還透著隱隱的快意!
“住手!你個無恥小人…”看著門下弟子一個個被殺,鐵七目眥欲裂。天震門的百年積蘊,不過區區數十人,這可都是師父的心血啊!見尚有幾人愣在原地,即刻便要倒在劍光下,他急聲嘶吼:“快滾!等死啊…”
喊聲出口,不及防備,鐵七又是慘哼了聲,竟是被炎鑫所祭出的另一道劍光擊中胸口。他吃禁不住,一頭栽下了飛劍。
正自疲于應付的紫鶯兒,這才松了口氣,沖著炎鑫道了聲謝!同樣是金丹后期的修為,可交手的時候卻是落盡下風,可見這個鐵七的兇悍難敵。方才還真多虧了師兄…
炎鑫只覺得胸中郁氣頓消,不由神色飛揚,朗聲道:“有師兄在,斷不得讓師妹受委屈…”他手指一點,那把飽嘗鮮血的飛劍繼續前飛,直取兩個落在后面的筑基弟子。
只是眨巴眼的工夫,怎會一切都變了呢?看著那些同門變成了死尸,看著大伙兒作了鳥獸散,黃全與齊雅心境凄涼而無奈。鐵長老正與敵手廝殺呢,就這么掉頭跑了,義氣何在呀首長愛你沒商量 !不過,那一對狗男女可是前輩高手,自己留下亦是無用,還是保命要緊啊!
惶惶之際,難得的是鐵長老發話了♀二人彼此換了個眼神,還是跑吧!
百忙之中,齊雅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臉色頓時慘變。鐵長老竟然從半空中載落下來,生死不明。而一道劍光已于此時到了身后,那凌厲的殺氣刺痛了肌膚。驚悸、絕望于剎那襲來,使人只想著大喊——
“啊…”
驚栗中的齊雅,喊聲將起,便被一聲巨大的轟鳴所湮沒。只見一道金光倏忽而至,接著便是“轟——”的一下,強大的氣勢驟然迸發而出,他頓時被震飛了出去。
這是誰救了自己?迷迷糊糊中,齊雅便聽到黃全大喊:“林長老,是林長老…”他‘撲通’摔在了地上,噴出了一口熱血后,不忘掙扎著起身看去——
那是一把金光閃閃的飛劍,卦懸著半空中散發著逼人的殺氣…
炎鑫那必殺的一擊受阻,令其不由得一怔。莫非是天震子老兒回山了?紫鶯兒見師兄出手受挫,亦是一臉的愕然。天震門還有如此年輕的高手?
“天震門弟子,都與我回來——”一聲乍喝響徹山谷,隨之一個灰色的身影飄然而至。只見來人身姿挺拔,披肩黑發隨風擺動,一雙刀眉輕輕豎起,眸光平和,神態自若。只是那腰間的酒葫蘆,以及那微微翹起的嘴角,使得整個人透著不羈的氣勢。
看清來人相貌,齊雅失聲道:“真是林長老…”
那邊的炎鑫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隨即不屑地冷笑起來♀人面熟,不就是柳家洞府前所見的那個小子嗎?而他不僅變作了金丹中期的修士,還成為了天震門的長老。哼!還以為來的是元嬰修士呢,故弄玄虛!
“報上名來,并道出你現身于柳家的用意站住,我的姐姐。若有半句不實,我饒不了你…”炎鑫沉著臉輕叱了一句后,又轉而與紫鶯兒傳音說話,好為他的師妹釋疑解惑。
來的正是林一,他在斷玉。峰上觀戰片刻,下面便已亂的不可收拾。而那個炎鑫一味濫殺,分明是要滅了天震門!若說鐵七為非作歹,你教訓一頓也就完了,可這些弟子無辜啊!虛鼎門這兩人風姿翩翩的樣子,為人卻是這般的不堪…
林一呆不住了,從斷玉。峰沖了下來,并喝令四下亂竄的弟子不要亂跑。他救下齊雅之后,對那個炎鑫不予理會,而是將金龍劍踩在了腳下。隨之,其袖袍輕甩,一條若有若無的龍影脫臂而出,直奔下面的谷地,轉而卷起了鐵七返回。
“撲通”一下,鐵七跌落在了齊雅的身邊,一口淤血便吐了出來。那條青中帶著淡淡金線的龍影倏忽消失,他這才驚魂未定抬起望眼,詫異道:“原來是林…林師兄…”轉而又看著那些血淋淋的死尸,不由悲從心起,其雙手伏地,神色猙獰,沉吼道:“一下子死了這么多弟子,怎向師父交代…”
話未說完,鐵七又是“噗”的一口熱血噴出。他雙目通紅,掙扎著爬了起來。其踉蹌了下,手指炎鑫咒罵道:“他娘的,你比老子還心狠手辣,竟殺了十七人…十七人啊!我天震門的弟子被你殺了近一半之數,畜生!你不得好死…”
炎鑫冷哼了一聲,殺機又起。可鐵七渾不在意,轉而沖著林一哀求道:“林師兄,你那金劍看似不差,可你大棒子更厲害,拿出來啊…”
看著神情凄慘的鐵七,林一默然不語。
“呵呵!不知死活的東西!”炎鑫怒極生笑,仰天打了個哈哈,不屑地嘲諷道:“天震門為惡久矣,炎某當為我玉山島剪除一害…”
炎鑫話未說完,林一臉色一寒,出聲叱喝:“住口——!”他轉而雙臂一展,扯出了玄金鐵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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