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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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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幾日,丁柔歇息夠了,尹承善總是在王媽媽等人的法眼下溜到丁柔身邊,仿佛小偷一般,在晚上同丁柔耳鬢廝磨,不是抱抱,便是親親,有時候還得忍受丁柔時不時發作的脾氣,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丁柔心會柔軟下來,幫他紓緩欲望。

  尹承善怕傷到丁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每一次都很是小心,抱著妻子似對她說,又或者是對自己說,“我等得起,忍得住。”

  丁柔越來越習慣在他懷中安睡,一般情況尹承善會折騰到半夜才能睡著,即便如此他卻樂此不彼的靠近丁柔,世人都只看到了尹承善平步青云,卻沒有見到尹承善是最為擅長抓住機會的人兒,說他心細如發著實不為過。丁柔有孕是最好的表現機會,他豈會錯過了。

  “沒事,你耍小性子很刁蠻,亦很可愛。”

  “沒事,你不喜歡,下次我給你換一個。”

  “無妨。”

  等等下來,就算是挑剔的安國夫人都看出尹承善不錯來,除了他那位兔子一樣兒的生母之外,安國夫人同柳氏說過,丁柔眼光實在是不錯。

  她也這么同丁柔說過,晚上碰見尹承善,丁柔會掐他一把,慣會抓住機會的人,在丁柔心里,尹承善的位置越來越重。尹承善很得意,他能感覺到妻子情緒的變化,越發的守身如玉了,甚至連應酬都少了許多。

  廣州城政通人和,兩廣總督知曉他為何被文熙帝指派過來,不想做被尹承善再次整掉的總督大人。他對尹承善幾乎是放任不管,兩廣境內隨著尹承善折騰,有人說過他是有名無實的兩廣總督,他不以為然的笑笑。“名不副實也是總督,領著總督的俸祿銀子。”

  回了總督府對著兒女或者妻子卻說道:“尹承善是朝野上下公認的麒麟兒,才干。膽識俱佳,如今其妻為昭陽縣主,平添一份皇室背景,往后尹承善的仕途更是不可限量,像他...老夫得罪不起,亦拉攏不得,唯有敬著一些。他做出政績來,固然是他的本事,但亦有老夫一份功勞,老夫五十有六添居總督之位,陛下看重得便是老夫的不爭避讓。你們且記得,不得聽外人挑唆,廣州知府是能臣。”

  兒子們再不服氣,在老子的壓力下,唯有聽命,明明可以做兩廣境內第一紈绔,但因有尹承善,總督府公子也得避讓其鋒芒。如此一來,尹承善更是放開手腳。徹底的清除廣州常年積存下來的弊政,興海貿,興民學,教化百姓,規劃番邦商人,廣州各各方面面貌一新。進而影響到兩廣的風貌。

  尹承善對總督大人畢恭畢敬,總督對他的建議言聽計從,于是外面都說尹承善是無冕總督,在兩廣地界,可以不知兩廣總督是誰,但不能不認識廣州知府尹承善。

  緩緩流淌的河流,隨著水流漂浮蕩漾的畫舫,皓月當空投注水面上的銀白色月光,如同在水面上跳躍的銀子,諸多畫舫懸掛的燈籠閃爍,將水面裝點得五光十色,隱隱傳來的古樂聲共慶太平盛世,飲酒作樂的喧囂,紙醉金迷。

  一艘畫舫,脂粉墨香四溢,五六名姿態狂放的俊秀才子簇擁著尹承善,他脫去官服,身著月白袍子,面如冠玉,濃眉星眸,下顎處蓄起胡須,多了幾分的飄逸,酒到興頭,尹承善把盞醉舞狂歌,放浪形骸肆意樣子,全然不像是被稱為官場上持重的青年俊杰,幾縷墨色發絲垂下,更顯得他放蕩不羈。

  尹承善不擅長詩詞,但不是不能應情應景的做兩首豪放派的詩詞,以他如今的江湖地位,在思想界,文壇,或者政壇的地位來看,即便他隨手念上兩句詩詞,都會被很多人捧著研究半天,他曾經對丁柔自夸般笑道,‘如果辭藻不華麗,他們能看出意境,如果僅有平仄通順,他們能看出返璞歸真。’

  由此尹承善隨后說得兩句打油詩,換來滿船人的叫好聲,陪酒的歌姬水盈盈含羞帶情的目光會追隨者尹承善,但沒有一人敢于坐在他旁邊侍奉,不是沒有歌姬憑著曼妙的身姿,卓絕的才情靠近他,但下場非常不好,尹承善一句話,在歌姬界再也混不下去,絕人飯碗的事情,尹承善只需要動動嘴。

  尹承善不反對聚會上有歌姬助興,但旁人怎么同歌姬調笑都好,歌姬別指望著進他的身。尹承善不會清高到對這種場合不屑于顧,畢竟除了官員之外,他亦是名揚天下的才子,被很多人推崇,他享受這份簇擁,亦在運用對學者的影響力,按照丁柔總結的是他在利用潛在的政治資源,讓他的執政理念被更多人認同,并且培養更多志同道合的人。

  鼠目寸光,僅僅在一畝三分地上逛游并非做不到首輔的位置,但尹承善是想快速的沖頂成功。他能將一切都利用算計上,因此這類的聚會他一般會到,他自己潔身自好,但無法要求旁人也同他一樣,雖然尹承善在美色上略微有些不合群,但不妨礙他交友。

  他們有同歌姬調笑的資格,尹承善也有不喜歡歌姬伺候的資格。旁人調笑他一句懼內,尹承善含笑不語,轉身就將調笑他的人整得鬼哭狼嚎,由此一來,也沒什么人不開眼兒在多說什么。

  談笑間,尹承善聽見洞簫聲由遠及近,他擅長洞簫,聽外面的簫聲能感覺出演奏者同樣是洞簫的高手,技巧極為的嫻熟,簫聲帶出孤傲清冷,他竟然能聽出目下無塵的味道來。

  尹承善順著敞開的畫舫窗戶看去,在一只燈火通明的畫舫船頭,站立著一名蒙面女子,一襲月牙白長裙,勾勒出她近乎完美的身材,裙擺迤邐垂地,凸顯細腰豐臀,尹承善醉眼星眸,玩味的說道:“此是何人?”

  太祖知曉無法禁止官員,無法禁止色情業,于是他禁止不了,便著手規劃,因此在大秦帝國有官妓和私妓的區分,教坊大多是犯事的官官眷,太祖皇后雖然不屑于連坐,牽連妻女,但千年傳承下來的規矩,她在世的時候尚好,等到她故去,很多以前就存在的規定死灰復燃。

  尹承善看到那名女子所乘坐的畫舫上的教坊的標志,一向在秦淮河盛行的官妓,竟然在廣州城見到了,從女子打扮上看還是清泠。尹承善也知曉他在廣州待不了多久,眼下算不算提前體驗秦淮河的風情?

  “許是梅花仙子,柳仙子,她可是教坊最紅的一個,聽說許多勛貴都捧著大把的銀子爭相做她的入幕之賓,亦有幾個打算給她贖身獨享柳仙子的。”

  周圍的才子眼光熱切了很多,有高喊,“柳仙子可否一敘?”

  尹承善將手中酒引盡,才子名妓是一對公認的組合,他見那艘畫舫靠近,尹承善手心拍了拍額頭,晃晃悠悠的起身,醉意朦朧的笑道:”你們會柳仙子,尹某先去回去了,趕明兒尹某愛妻生子,你們做叔叔伯父得都得到。”

  只要想到即將出生的兒子,別說面前的是梅花仙子,就是王母娘娘都無法阻擋尹承善回府的腳步。他每天如果不聽一聽丁柔的肚子,隔著肚皮摸一摸兒子,他渾身不舒服,一身酒臭,回去也得清洗半天,要不讓丁柔不讓他上床榻。

  兩艘畫舫相碰,跳板橫搭,柳仙子飄然而過,拂動的裙擺仿佛在水上行走,出門的尹承善正好同她碰上,雖然美人蒙面,但遮擋玉容得是一顆顆米粒大小的珍珠,尹承善停住腳步,同柳仙子清冷絕艷的眸子相碰,尹承善錯愕,愣神,“瑤池仙子,人間絕色。”

  他想過柳仙子是一位才色雙絕的美人,甚至想過她會很美,若不如此不會引起如此的熱捧。但尹承斷斷沒想到她會美絕還塵,實乃他平生僅見的美人。

  撲鼻的梅花香氣,尹承善不自覺的呼吸沉重,她身上的傲氣并非裝模作樣裝出來的,莫怪以梅花仙子相稱,尹承善勾起嘴角,欣賞又很真誠的說道:“你很美。”

  柳仙子自從出道以來,但凡見過她的男人沒有一個不露出癡迷的,高高在上的官員和勛貴見到她趨之如騖,他們眼里的淫邪,她何嘗看不出?亦有許多人做詩稱贊她的絕俗美貌,再華美的辭藻都不及這么一句簡單之極的你很美動聽。

  她知曉他是誰,亦知曉她來廣州城的目的,“你是唯一一位看我很快回神的人,但我....我想...”

  她手中的洞簫抬起,極快的探向尹承善,尹承善并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躲閃開去,平淡的說道:”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美人,別以為你很美,我就會遷就你,你不用想得更美。”

  尹承善越過柳仙子,跳上僅能承載一人的小舟,夜風徐徐吹拂起他腦后的垂發,發絲在星光中蕩漾飄擺,很快消失于眾人眼前。

  回到知府府邸,尹承善洗凈了酒氣,先去了南苑,隔著簾子對安國夫人抱怨:“外祖母,有人勾引我。”

  安國夫人一拍桌子,“誰?”

  “不曉得。”

  尹承善勾起嘴角,不知死活的東西,當安國夫人這尊大佛不會動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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