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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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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鳳山一別后,尹公子風采依舊。“丁六小姐,卻風采優勝當年。”

  尹承善唇邊含笑,他豈會聽不出丁柔語氣里的嘲諷,是指責他偷聽?丁柔看著尹承善一步一步走進,放下心中的懊惱,躲是躲不開的,他絕對聽得完整,怕是方才丁柔同吳小姐的談話他都聽見了,轉身而去也不好,讓他誤會為欲擒故縱更難辦。

  丁柔專心的欣賞起俊美少年來,落鳳山見過一面,后來在去周府的路上見過他同信陽王齊恒,當時因漫天大雪,丁柔又是坐在馬車里看不太清楚。尹承善踏雪而來,越過梅樹枝丫,身穿狐貍領內襯錦緞的鶴裘,頭戴玉冠,發髻不是梳起,是一根一根小辮子盤起,玉冠上插著金簪固定,襯得尹承善越發的俊秀,漆如點墨的眸子透出幾許自信,鼻粱挺直,齒白唇紅,一派世家名門貴公子作風。

  從他的打扮上來,在衣食住行上不曾虧待過這位名揚天下的才子,比在落鳳山時的激憤,他多了幾許的從容鎮定,許是不在糾結于庶出的身份,他身上再難見到因身份的自卑,平緩鎮定,如一塊尚好的美玉灼灼其華,但眸光偶有鋒芒閃過,丁柔心里不由得贊嘆,尹承善雖然趕不上有謫仙之貌的信陽王府二少爺,但也是難得的俊逸之人。

  他不顯得文弱的身軀,從氣色看來,他不光是懂得史書禮樂能被信陽王引為知己,他應當是練過劍法的。

  “丁小姐。”

  尹承善看出丁柔對他的贊嘆,欣賞,卻并無起于小姐中的嬌羞或者迷戀,她心胸坦蕩的欣賞他…尹承善唇邊笑意越濃,丁柔在他眼里也有十足的變化,在落鳳山自在灑脫得如同一股隨時會飄遠的微風,她無枸無束,似塵世再無牽絆,能說出英雄莫問出身富貴當思緣由的話語,尹承善從未在任何女子身上感覺到那分灑脫,后有見過她同安陽伯府的李小姐對峙,投中銅錢,知曉她庶出的身份,尹承善越發覺得丁柔難得,甚至說比他還想得明白。

  尹承善記住了丁家六小姐,今日再見丁柔仿佛長高了,嬌軀豐盈了一些,不似當初的孩童模樣那分灑脫自在收斂起來,聰慧機敏依然,她能看出丁家不適合介入萬吳兩家的紛爭,這份見識尤為可貴,以前還能看出些許情緒的眸子,如今沉靜內斂,如同寧靜的湖面,再難看出她的喜怒。

  不知為何尹承善想攪亂她這分平靜,他因庶子的身份糾結了很久,最近半年才想通而丁柔同為庶出,是養在深閨的小姐,即便丁老太爺曾經是帝師,尹承善不信丁老太爺會親自教導孫女,看她的梳著雙發髻,應該尚未及笄,比他起碼六歲在丁柔這年歲,正是尹承善最為掙扎糾結的時候。

  眼看著不如自己的嫡出兄弟呼風喚雨,他的生母受盡嫡母的欺壓,他卻因為生母說了一句公道話,被嫡母責打而他的父親明明看見了,卻但沒看見一般,冰冷的板子打在身上很疼他怨過,怒過,沒有人理解他,就算他的生母雖然心疼他卻在埋怨他多事,尹承善那一年大病了一場,不是遇見名師,尹承善恐怕早就如同京城里眾多的庶子一樣自卑無用。

  丁柔感到尹承善眸子掀起一層驚濤駭浪氣勢轉為凜然,丁柔笑盈盈的說道:“尹公子不去花廳里對決南方才子之首的楊公子,把本事都用在小女子身上,豈不可惜你一身經世之才?”

  尹承善微一闔眼,在睜開眼眸時恢復了平靜“你聽過楊和楊廷和的大名?”

  楊廷和?丁柔眸子微亮,隨后黯淡了幾分,年比對不上,大秦取代朱明王朝而立,雖然丁柔所處的時空,同她熟知的歷史有些差距,但其中的變化可以說微不足道,楊廷和在明朝是很有名的,曾經丁柔甩掉了腦子里的想法,此人非彼人。

  “楊公子才子之名名滿天下,我雖在閨閣中,聽見他的才名有什么好奇怪的?何楊公子的恩師又是祖父的摯友,他們常有書信來往,祖父曾見過楊公子考取舉人的文章,贊嘆過有此大氣磅礴的妙文,不用飲酒,不用用膳,他飽矣。”

  丁柔見到尹承善眼底極快閃過的不服,眼底溢滿了笑意,稱方才想什么,當我看不出?丁柔可沒吃過虧,尹承善,你拿錯主意了,丁柔自從穿越后就沒為庶女身份糾結過,她唯有不甘心的是柳氏妾室的身份,梨渦含笑:“兩年前四座書院逼死,可惜啊尹公子敗于楊公子,兩年后春闈科舉,尹公子可有信心否?”

  尹承善盯著丁柔漆黑含笑的眼眸,很少有人提起兩年前的事,即便有人說起也是用惜敗,充滿了可惜,只有她光明正大的說他敗了丁柔坦然的面對,見尹承善大笑,丁柔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我是敗于楊兄,有何不能說?今科狀元,我必取之。”

  ”如再敗呢?“我敗于詩書文章,并不是敗于施政之法。”

  尹承善目光灼灼“太祖皇帝曾說過屢敗屢戰,不失決心總有功成名就之時。我許是錦繡文章上比不過楊兄,但別的方面他不如我。”

  丁柔輕笑:“做得錦繡文章,不一定做得好官,胸有溝壑,方能成為治世之能臣。”

  丁柔福了福“我以為狀元比榜眼好聽,愿君如意。”

  尹承善眼看著丁柔飄然而去,她的意思是可看將來,但眼下她不希望自己再敗于楊和?狀元,榜眼,探花是用好聽衡量的?果然還有些許的孩童心性。

  “聽也聽夠了,還不出來?“尹承善從他方才走來的方向說道,半晌沒有動靜,尹承善幾步走到梅樹后“信陽王殿下。”

  見齊恒靠著肩膀靠著梅樹,眸光深幽,直直的看著丁柔遠去的方向,尹承善擋住了齊恒的視線“齊兄。

  齊慪手搭在尹承善的肩頭,眉頭皺得緊緊的“她的眼睛,眼睛”如何?“尹承善心底承認,丁柔長得最好的比便是那雙褶褶生輝的眸子。

  齊恒垂頭神色莫辨“我見過她。”

  “在同處?”

  “忘了。”

  尹承善對著齊恒肩頭砸了一拳“如若被人聽見了,還以為信陽王病了。”

  齊恒揉了揉肩膀,一抖衣袖,拋開腦子里的雜念,調笑道:“我第一次聽有人光明正大的說你敗了,感覺如何?是不是很郁悶沮喪?”

  指了指不遠處的花廳,里面隱隱傳來爭論的聲音,齊恒說道:“不去再戰?”

  “楊兄不會在今日使出全部的本事,爭論有何用?書生意氣罷了,江南塞外的弊病是辯不明白的,從北疆歸來的信陽王,會不了解嗎?”

  “信陽王府職責是戍邊,抗擊蒙古殘余鐵騎,奉太祖皇帝遺訓,注意鞋子的動向,別的本王不知道。”

  齊恒一臉正氣的看了尹承善一眼,尹承善拱了拱手表示欽佩,齊恒問道:“我方才聽你說她是丁家小姐?曾為帝師的丁家?”

  ”她父親是本科會試的副主考之一。“她母親是妾室?”

  尹承善點頭,齊恒拍了拍他肩頭“她到真不像是庶女,同你說話時,格外的好看。”

  “你”尹承善道:“你不適合,她不會想去做信陽王的夫人。”

  齊恒道:“你怎知她不肯?“尹承善沉默下來,信陽王夫人四朝廷冊封的四品誥命,她會愿意為王府夫人?低聲問道:“你看上了她了?”

  信陽王的婚事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今日來來的小姐們有八成都想嫁給齊恒,不管是正室嫡妃,還是次妃夫人,大多數小姐都是肯的,信陽王府勛貴之首,富貴尊榮。

  尹承善能同信陽王交情莫逆,自然是了解他幾分,以他的性子肯隱藏在梅樹后,對丁柔是有好感的。肌膚承小麥色的齊恒捻了捻手指“不討厭她,喜歡倒也談不上。”

  尹承善心被吊起,直爽的齊恒很少會裝模作樣,才見過兩面就不覺的討厭,離喜歡有多遠?

  “她那雙晶亮含笑的眼睛,長得真好看,同畫上的人一樣。”

  “畫?”

  齊恒摸了摸鼻子“你不懂,就是畫上的人。”

  尹承善別開目光,有些后悔拉著齊恒在背后偷聽,更后悔應該當時應該拉著齊恒一起出現,丁柔是否有心信陽王,他會看得很清楚,總比現在猜測不安來得好。

  不安?尹承善自嘲的笑笑,他有何資格?丁柔又不是他的人,尹承善道:“她是一朵帶刺的薔薇,當心扎了手。”

  齊恒微怔,意味深長的笑笑“雖然我不想去花廳,但來萬梅別院一次,不露面不妥,思妹說過我會來,不能不給思妹面子。”

  齊恒走了幾步,向后看看還站在遠處的尹承善,笑道:“尹兄,敢同本王一起否?”

  “有何不敢?”

  尹承善走到齊恒身邊,齊恒同尹承善同齡,他們今年是風華正茂的十八歲。

  m今日兩更,優質美男是比較多,但不是都喜歡丁柔,也不是都適合丁柔,選夫婿是靠眼光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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