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臥龍謀蔡家獻門 諸葛亮的意思顯而易見,蔡中、蔡和卻有些猶豫。....雖然司馬脀的為人不咋滴,但黃射、蒯越都是荊州世家,二人并不想出賣他們。見二人猶豫,諸葛亮微笑道:“兩位將軍,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么,可有一件事,你們并不知道。秦王的政策看起來刻薄了一些,可實際上并沒有剝奪太多的東西。你們不會告訴我,這些年來,蔡家立足荊襄,僅僅靠一些土地與農戶吧!”
“當然不是!”蔡中挺起胸膛道:“雖然商賈是賤業,但蔡家也有大量的商鋪、食肆、酒樓。至于土地,其實并沒有多少收益,聊勝于無罷了!若遇見天災,蔡家還要掏出大量的錢糧,以救濟無法生存的農戶、佃戶!”
“救濟百姓是朝廷的責任,蔡家又何必多此一舉呢?”諸葛亮微微一笑,作為親戚,他自然知道蔡家幾位將軍的性格。再說了,當初他支持劉備,第一步就準備奪取荊州,又豈能不把荊州幾位掌權者的性格摸清楚?于是乎,諸葛亮一句話就搔到了蔡中的癢處!
“先生所言甚是,可那些土地都是祖輩傳下來的,我作為蔡家子孫,總不能將祖宗基業棄如敝履吧!”蔡中不僅貪婪、吝嗇,眼光也有些短淺。若非蔡家真的沒人了,絕不會把他推上家主的位置!
諸葛亮搖了搖頭道:“將軍此言差矣!以些許土地,換蔡家周全,難道將軍還要猶豫么?如今,秦王與曹操交戰,而曹操勢弱,早晚被秦王所滅。屆時,天下誰敢不聽秦王之令?你們現在還能算是棄暗投明,到那時就只能算是兵敗被擒了!”
“這…”蔡中、蔡和愣住了,以他們不怎么聰明的頭腦想來,諸葛亮說的很有道理!想了半晌以后,蔡中嘆道:“先生所言不差,可我們怎么也不能出賣自己的朋友!”
“將軍仗義,可你卻想錯了!”見蔡中松動了,諸葛亮笑道:“我主雖然剝奪了世家大族的土地、家奴,但絕不會搶奪世家大族的財產。像酒樓、食肆、商鋪,完全可以保留,還能利用錢財去雇傭仆役、侍女,只是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意打殺。追根究底,世家大族只是失去了賺錢不多的土地,以及對家奴的生殺大權!可付出了這些東西,卻能讓秦王安心,還能讓大漢長治久安,難道讓天下安穩,讓秦王不生疑心是壞事?你們不是在出賣朋友,而是在幫助朋友棄暗投明!”
“可荊州世家打心底抗拒秦王,若我們幫助秦王,以后還如何在荊襄立足?”蔡中臉上滿是猶豫,似乎劉璋就是洪水猛獸一般。
看到如 此情形,諸葛亮哈哈大笑,直到蔡中、蔡和的臉色有些發白,他才正色道:“你們既想讓秦王庇佑,又不想付出代價,莫非認為秦王是傻瓜么?給你們兩條路,要么依附于秦王,執行秦王的政策。要么,請二位從哪里來,便回哪里去,恕不招待!”
“先生無須動怒,我們從長計議…”蔡中、蔡和著急了,若能回去,他們才不愿意待在秦軍中。可如今,他們已經得罪了司馬脀,若再得罪諸葛亮,就無立錐之地了!
“從長計議?還有什么可計議的!”諸葛亮冷笑道:“我當二位是親戚,才好心相勸,而你們呢?來投我主,竟不愿為我主做事!既如此,我主何必庇佑你們?直接等司馬脀滅了蔡家,我主不就能接收蔡家的一切了?兩位請回去吧!來人,送客!”
“慢著!”蔡中大吼道:“先生,你需要我們做什么,請隨便吩咐!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當我們剛才什么都沒說!”
“敬酒不吃吃罰酒,早這樣不就行了!”諸葛亮冷哼道:“先把襄陽城里的布防,以及司馬脀的計劃說出來,不得有半點隱瞞,否則…”
“末將明白!”蔡中擦了一把冷汗,他還想欺負諸葛亮年輕,卻沒想到諸葛亮如此強勢。不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只能等著諸葛亮下刀!
仔細聽完襄陽城內的情報,諸葛亮陷入了沉思。司馬脀要燒毀襄陽城,他倒不怎么擔心。戰爭自不會沒有破壞,打壞了再建就是。自從弄出水泥以后,建城對劉璋來說,實在太容易了。他只擔心被司馬脀搶光糧食的百姓,會成為自己的負累。前些時日,劉璋已經把長安、洛陽等幾處大型囤糧點中的糧食變成撫恤,發給了陣亡士卒的家屬!
“不行,不能讓司馬脀搶劫百姓!”諸葛亮一拍桌子問道:“蔡中、蔡和,你們是如何從襄陽城中出來的?”
“襄陽城北守將乃蔡家之人,他自不敢阻擋我們!”蔡中頗為得意的拍了拍胸口,卻讓諸葛亮有些無奈!孰不知,他們這種行為是所有諸侯都不能容忍的!
“讓他打開城門,放我軍進城!”諸葛亮懶得與二人啰嗦,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命令。
“這…”蔡和有些猶豫的說:“先生,您這不是強人所難么?守城門的將軍雖然是蔡家之人,但我們要讓他背叛曹公,他倒也未必會同意…”
“廢話少說,能抑或不能!”諸葛亮眉頭一皺,他已經看出來了,對此二人就不能有好臉,否則他們就會舀客氣當福氣!
“能!”見諸葛亮臉 色陰沉,眼中殺氣彌漫,蔡中趕緊點頭,他只是想利用城門守將的關系多占點好處。
“如此甚好!”拍了拍蔡中的肩膀,諸葛亮笑道:“如果你能在襄陽被洗劫之前,幫我軍攻入城池,秦公自不會忘記你的功勞,我也能為蔡家多爭取一些好處,你明白么?”
“在下明白了!”蔡中腆著臉笑道:“先生,既然要攻打襄陽,還是盡快吧!我可不想看見家鄉的父老鄉親被司馬脀禍害!說實話,在議事的時候,我曾出言反對洗劫,這才惹來司馬脀的殺意!”
“哦?看不出來,將軍還是愛民之人!”諸葛亮笑了笑,而后正色道:“既如此,兵貴神速!來人,擂響聚將鼓!”
一時間,秦軍大營內鼓聲隆隆,眾將都往中軍大帳而來。至于士卒們,也在副將的帶領下,整軍備戰!有內應的襲城并不困難,諸葛亮命黃忠押著蔡中、蔡和往襄陽北門詐城,他自己在營中看守蔡家家眷。若蔡中、蔡和敢耍花樣,諸葛亮保證蔡家不復存在!當然,蔡瑁那一支,諸葛亮絕不會動,畢竟他們是近親!
襄陽城內,司馬脀可不知道蔡中、蔡和已經舉家逃跑,魏延、文聘剛剛聚集好人馬,一個準備去收拾蔡家,一個準備去劫掠百姓。只有黃射知道蔡家的動向,他偷偷將消息告訴蒯越。二人將黃家、蒯家仔細收拾了一下,就集合軍隊準備逃跑。不過,二人比蔡中、蔡和有眼光,在還沒開戰之前,二人就把家眷送到了城外的莊園中。
帶著大軍,魏延來到蔡府門口,小校上前喊門,卻沒人答應。他推開府門,率兵沖入蔡府,才發現蔡家已經人走樓空。大驚失色之下,他趕緊去找司馬脀。聽了魏延的敘述,司馬脀心中暗叫不好。為了阻止蔡中、蔡和獻城,他立刻聯系黃射、蒯越。得知北門守將與蔡家頗有淵源之后,司馬脀命文聘、魏延率軍直撲北門。
此時,北門守將的內心正在掙扎!雖然世家大族一向以家族利益為重,而他又身為蔡家偏房子弟,但在忠君思想橫行的漢代,他也無法下決心背叛。城內是心中的明主,城外是生養自己的家族,北門守將實在無法取舍。
“舀下蔡毅!”就在北門守將猶豫不決的時候,一聲暴喝響起,只見不遠處煙塵滾滾,兩員大將飛馳而來。很明顯,二人來者不善!
“蔡毅,束手就擒!”轉眼之間,魏延已經殺到城樓下,蔡毅麾下的士卒各個挺槍而立,似乎要與之交戰。為了防止守將狗急跳墻,魏延倒也不敢強攻!
“魏將軍,你來此何干?”看著城下密密麻麻的曹軍,城 北守將蔡毅笑問道:“難道我就這么不值得將軍信任?”
魏延道:“這不是信任的問題,如今蔡家已反,為了防止襄陽落入敵手,還望你能體諒!”
“魏將軍,若我不束手就擒,你準備怎么辦?”蔡毅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可惜他站的太高,魏延沒能看見!
“那就對不住了!”魏延冷笑道:“來人,將北門士卒殺散,與我舀下蔡毅!”
“你別后悔!”蔡毅猛吼道:“兄弟們,司馬脀想要搶劫襄陽百姓的口糧,并燒毀民房,以拖延秦軍的速度。蔡將軍不肯照辦,司馬脀便要殺他!魏延這個幫兇,竟然還威逼我等,我等便打開城門,迎秦王軍隊入城!”
“開城門!”北門守卒得到命令,一邊抵御魏延麾下士卒,一邊打開城門。可魏延驍勇,其麾下士卒又是精銳,比普通的城門守軍要強很多。眼看守門士卒就要被殺光,城門卻還沒有打開,蔡毅著急了!
“砍斷門栓!”蔡毅又驚又怒,他走到城墻另一邊,對城下等待的蔡中道:“將軍,魏延來了,我已經命人在砍門栓,你們也幫幫忙吧!”
“來人,撞開城門!”黃忠聞言立刻讓麾下士卒撞門,雖然沒帶沖車等大型攻城器械,但也不是沒辦法。士卒們將不遠處的大樹砍倒,直接用大樹做撞城錘。連續撞擊了幾下,襄陽北門的門栓,經受不了兩面沖擊,終于斷裂了!
“魏文長,納命來!”大門一破,黃忠就看見滿臉赤紅的魏延,立刻拖著大刀殺了過去!
雖然以前交戰過,但魏延從未問過黃忠的姓名。見黃忠勇猛,他大吼道:“來將通名!”
“南陽黃忠!”話到,人也到,黃忠的戰馬雖然比不得翠龍、赤兔等寶馬良駒,但也是千里馬。只見他左手勒馬,右手擎刀,猛斬向魏延的脖間!
“當…睎哷哷…”兩刀相交,魏延就感覺整個人往下一沉,他胯下戰馬發出了一陣嘶鳴!自知不是黃忠的對手,魏延狂吼道:“文仲業,快來助我…”
“文長休驚,我也來也!”文聘正在不遠處,聽見魏延呼救,他連忙沖了過來。可他看見黃忠,不由笑道:“文長,你也太沒用了!這么一個老卒,就讓你無法招架了?”
“小子,你說誰是老卒?”黃忠眼睛一瞪,他最恨別人說他老。歷史上,黃忠因為功業未成,所以不喜歡別人說他老。如今,他雖然功成名就,但還想馳騁沙場,更不希望別人說他老。文聘一句話,便捅了馬蜂窩!
“老要承認,你說你那么大歲數,不在家 里含飴弄孫,萬一陣亡于沙場,豈不是給人送功勛?再說了,就算我們斬殺了你這么一個老白毛,也顯不出本事!”文聘的嘴巴不是普通的惡毒,一句話氣的黃忠三尸神暴跳。
“氣煞我也!小子,今天你要為你的話付出性命!”暴怒的黃忠舉刀便殺向文聘,他手中的大夏龍雀攜著呼呼風聲,似有千斤之重。
“哪來的老白毛,居然這么厲害?文長,你我合力!”俗話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聽見大刀引起的風聲,文聘立刻知道了敵將的厲害,趕緊招呼魏延一起對敵。二人合力,才堪堪擋住黃忠的大刀!
“有點意思,難怪這么猖狂!”黃忠陰森的說:“不過,你們盡全力了,我還沒用力呢!看刀!”
猛夾住馬腹,黃忠雙手持刀,橫斬向二人腰間,二人聯手抵擋,卻不曾想是虛招。刀鋒一轉,竟直直砍向文聘,黃忠這個小心眼,對文聘說他老,還耿耿于懷呢!
“仲業小心!”魏延大驚,他知道文聘擋不住黃忠,可他用力已老,新力未生,實在無法救援。不過,文聘也不傻,他見自己實在躲不過,居然往地上一滾,轉身便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