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璋妥協,董太后滿意的說:“冠軍侯果然是少年英杰,十分識時務!本宮只是想問問,你對陛下的看法如何?”
“這…”劉璋頓了一下笑道:“陛下乃是天下少有的仁君,太后何必多此一問?”
董太后搖了搖頭笑道:“冠軍侯此話乃欺心之語,本宮豈能不了解自己的兒子?雖然宏兒算不上昏君,卻也沒有你說的那么好!”
“既然太后了解陛下,而臣子又不能言君上之過,太后何必發此無解之問?”劉璋看著董太后心里暗道:難道這位老人家認為我會傻到把把柄送到她手上么?
“果然聰慧!”董太后笑道:“本宮從未見過如此精明的小子,就算陛下當年也不如你。若是你早生十五年,估計皇位就不屬于陛下了!”
“太后此話謬矣!”劉璋笑道:“即便是臣早生十五年,也未必有用。這皇位不光是聰慧就能得到,還要有命和運氣。陛下洪福齊天,又有真龍之氣,故而得到大位。而臣不過是小聰明,若勉強上位,必死于非命!”
董太后笑道:“冠軍侯不必緊張,本宮不是在試探你!本宮還想問問,你對兩位皇子的看法。”
劉璋有些為難的說:“辨皇子為人純孝,性格仁厚,與陛下相似,而協皇子年幼,臣看不出來!”
董太后嘆了一口氣道:“本來以辨皇子的性格,做皇帝很好。可惜,如今是亂世,性格過于仁厚,實在不利于國家!”
“呃…”劉璋看出來了,這老太婆和劉協相處的時間長,故而想支持劉協上位。可劉璋不明白,他和劉辨、何皇后的關系天下皆知,怎么可能改換門庭?劉璋笑道:“太后此言差矣!正因為天下不穩,才更需要一位仁厚的皇帝。結束亂世乃是將領們的職責,皇帝的職責是治理天下,而治理天下正需要仁厚!”
董太后眼露寒芒道:“若本宮想讓你支持協兒做太子,你敢不答應么?”
“太后可斬某頭,奪某權,卻不能改某之志!”劉璋雙眼圓睜,在戰場上積累的殺氣怦然而出,那憤怒的雙眸讓董太后和董重大驚。
“大膽!竟敢對太后無禮?”董重見劉璋身上殺氣蔓延,立刻擋在董太后前面。只不過,他顫抖的雙腿出賣了他。
“非是臣無禮,而是太后無理!”劉璋大喝道:“太子之位乃是國之重器,豈能由太后一言而決?自古擇繼承者,無非立長立嫡立賢,廢長立幼,乃是禍患之源!臣請問太后,那劉辨乃是陛下嫡長子,又有仁德之相,而那劉協不過是庶出幼子,年僅六歲,臣憑什么不支持劉辨卻選擇劉協?”
董重喝道:“太后之語便是憑據!”
“笑話!”劉璋冷笑道:“大漢祖制,**不得干政,難道太后欲效呂雉乎?”
董太后盯著劉璋看了半晌,突然笑道:“冠軍侯果然忠貞,本宮剛才不過相戲耳!”
“臣過于激動,還請太后恕罪!”劉璋下拜道:“若太后沒有其他吩咐,臣請告退!”
“冠軍侯請!”董太后表面很大度,心中卻十分憤怒,劉璋離開,她居然都沒有派人送一送。
“太后,此人太不知好歹,您怎么不將他拿下!”劉璋離開后,董重十分不解的向董太后詢問。
董太后嗤笑道:“非是本宮不想拿下他,而是不能拿下!且不說他是皇帝的親信,就說他漢室宗親的身份,便是一個很大的障礙,即便拿下他,也不能殺了他。至于貶職為民,他的影響猶在,對我們來說,拿下他純屬吃力不討好。更何況,若是沒有他,本宮拿什么對抗何進手中的大軍?”
“太后所言極是,是我欠考慮了!”董重一臉羞愧的退下,只留下董太后靜靜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似乎在考慮著什么。
從皇宮出來,劉璋發現背后已經被汗水打濕了,他不由仰天長嘆道:“看來洛陽乃是是非之地,我也該找地方避難了!”劉璋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并沒有回府,而是直奔邙山大營。當然,在路上,他已經命人去請戲志才和郭嘉到邙山大營。
邙山大營,劉璋在中軍大帳將所有部將全部召集起來,張飛見此狀況不由問道:“大哥,又要打仗了么?”
劉璋搖搖頭道:“如今洛陽暗潮涌動,我準備挑一州做州牧,想請諸位兄弟參謀一下,看看我們去哪一州比較好!”
“這…”劉璋此話一出,張飛等武將就傻眼了,出謀劃策并不是他們的專長。當然,也不是絕對的。這不,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張飛。
“大哥!幽州本就是我們發跡的地方,不如去幽州!”古人眷戀鄉土,張飛也不例外。
“翼德,幽州刺史乃是劉虞,他與我父同輩,我豈能搶他的位置?”劉璋搖了搖頭,幽州地狹民稀,實在不適合做王霸之基。
關羽瞇著眼睛道:“主公不如選關中!關中沃土千里,乃王霸之基,又與西川相連,正是老秦故地,而主公之父又在西川。到時候,以西川為糧倉,關中為基業,東出潼關,可占天下!”
“咳…咳…云長之意,我心領了!”劉璋笑道:“關中富庶,天下皆知,若我占關中,而我父占西川,陛下豈能不忌憚?故而陛下必不允我占關中之地!”
“這…”趙云笑道:“主公不如去荊州?”
“荊州尚未平定,陛下定不會讓我去!同理,涼州亦是如此!”劉璋頗為無奈,有時候功勞太多,名聲太大也不是好事。不是有句話這么說:人怕出名豬怕壯!
“照主公此言,大漢十三州哪有地方讓主公立錐?”戲志才眉頭一皺道:“有了!青州!”
郭嘉搖頭道:“青州黃巾更甚于荊州,若陛下讓主公去青州,還不如讓主公去荊州!”
張飛見眾人一會這不行,一會那不好,不由在頭上猛撓,他郁悶的說:“聽說交趾才被平定,你們不會讓大哥去那里吧!”
“當然不會!”郭嘉笑道:“就連江東,我們都不想讓主公去,豈能去交趾?不如把地圖拿來,我們再仔細研究一下!”
郭嘉剛說完,張飛立刻抱來一大卷地圖掛起來,眾人站在地圖旁邊看了半晌,劉璋突然注意到一個地方,他指著并州道:“原并州刺史乃是丁原,如今丁原似乎進京做了執金吾,不如就選并州如何?”
“這…”戲志才猶豫了半晌道:“主公,并州雖是無主之地,民風彪悍,又產馬匹,但那里并不產糧,沒有糧食,一切都是空談!”
“嘉倒是覺得主公的選擇不錯!”郭嘉笑道:“志才,產糧不是問題!若不出意外,我們可以用馬匹換糧。據我所知,朝廷每年都會從太倉撥糧入并州。若朝廷不調撥糧草,必是出了什么狀況。屆時,我們直下長安,打通并州到益州的糧道,難道你覺得主公之父會斷了我們的糧草么?以益州之糧草,養并州之士卒,志才以為如何?”
“秒!”戲志才笑道:“奉孝深謀遠慮,我不如也!”
“豈是我的功勞,明明是主公自選!”郭嘉輕笑道:“還是主公英明神武!”
“馬屁少拍!”劉璋對郭嘉翻了一個白眼道:“既如此,我們就準備去并州!”
“我等自當遵從主公之令!”張飛等人見劉璋做出決定,立刻行禮表態。
“等等!”正當劉璋要離開軍營,到皇宮向劉宏提出,去并州的要求的時候,郭嘉突然站出來道:“主公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劉璋疑惑的問道:“璋忘記了什么?”
郭嘉神秘一笑道:“主公怎么能忘卻!正月的時候,陛下賜婚,循諸侯之禮乃八個月。如今已經過去六七個月,還有月余,主公便要成婚,難不成主公準備去并州成婚?”
“呃…”劉璋愕然,他本來記得清清楚楚,只不過一興奮就忘記了。劉璋不由笑道:“若非奉孝提醒,我幾乎忘卻。璋先去找陛下預定一下,以免他老人家把并州牧給賣了。等成婚后,我再帶著諸位去上任!”
與郭嘉等人商議完畢,劉璋便離開了軍營。
第二天早朝結束,劉璋找到劉宏,提出就任并州牧之職,劉宏十分不解的看著劉璋問道:“皇弟在洛陽待得好好的,何必去并州那種虎狼之地?”
劉璋笑道:“臣習得武藝就是為了保家衛國,然身處京師洛陽,能有什么戰機?臣弟聽聞,北宮伯玉被董卓等人打的四處逃竄,幾次侵入并州,蓋因并州沒有州牧、刺史。臣弟身為漢室宗親,豈能只顧自己安逸,而不顧大漢社稷!”
“此話不盡然吧!”劉宏一臉古怪的看著劉璋道:“朕聽說太后命董重把你叫去了,似乎還鬧得挺不愉快!”
劉璋苦笑道:“什么事都瞞不過陛下!太后命臣弟支持協兒做太子,臣弟沒有答應,恐太后相逼,只好遠離京師以避禍,等皇兄選定太子,臣弟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