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那我就直說吧!我知道年初百富商行因為要應付提稅銀,便問東萊錢莊借了一筆錢,具體數額是一百萬兩銀子,應該是用百富酒樓、碼頭的四座倉庫,還有維揚縣和平江縣的二十五間店鋪作為抵押,據我所知,這筆借款是一分的年息,年底時,百富錢莊要還給你們一百一十萬兩銀子,現在,我愿意用一百一十萬的現銀問東萊錢莊買下這個債權,這筆生意,東萊可愿意做?”
穆管事吃了一驚,“你們要對付百富商行?”
齊鳳舞點點頭道:“一點沒有錯,雖然這次擠兌事件,東萊商行也有份,但齊瑞福并不想對付東萊商行,只是皇甫渠手段卑劣,竟燒了北市的齊大福錢莊,齊瑞福絕不會放過百富,現在運載六百萬兩銀子的大船就停在碼頭上,如果穆管事愿做這筆生意,一個時辰后,我就可以安排船只把銀子送來,如果不愿意,那我現在就走,就當我什么都沒有說。”
穆管事低頭不語,從他內心來說,他是非常愿意,百富錢莊的死活不關他的事,只要有一百一十百萬兩銀子,真可以解他燃眉之急,就像齊鳳舞所說,一旦無錢可取,東萊錢莊的信用就完了,只是他不知道齊王是否會同意,畢竟這次東萊和百富聯手,是上面決定的,他這樣落井下石,會不會影響上面的關系,最好能得到齊王特使的同意。
不等他開口,無晉便已經猜到了他心思,便淡淡道:“穆管事不要想齊王特使了,他們已經全部被太子的人干掉。”
穆管事渾身一震,不敢相信地望著無晉,“真的嗎?”
“我已經說了,信不信隨便大管事。”
就在這時,二管事跑到門口,驚恐道:“大管事,那個新羅人來提銀子了,他要提三十萬!”
穆管事知道這個新羅冬指的就是海盜李白沙,他和東萊商行一直私下有貿易往來,他的銀子都存在東萊錢莊,穆管事立刻走出會議室,低聲對二管事道:“你讓他們去齊州取錢,或者晚一個月再來,現在來湊什么熱鬧?”
二管事急道:“是李白沙親自來了,他說要買一批急貨,估計不是生鐵就是糧食,他馬上要錢。”
二管事話音剛落,只聽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堂堂的東萊錢莊連三十萬銀子都拿不出來嗎?笑死我李某人了。
穆管事一驚,只見一個黑影站在十幾步外,他嚇得魂不附體,他身后可是梅花衛啊!他狠狠給了二管事,“你怎么把他帶來了?”
“沒有啊!他自己跟來的。”
穆管事也顧不上,連忙上前陪笑道:“銀子有的,馬上就給!請李東主去休息,我這邊有客人。”
黑影正是僅次于鳳凰會的另一個海盜集團,白沙會會主李白沙,他雖然從來都是肆無忌憚,但他卻不傻,他忽然看見了梅花衛軍士,心中也暗暗吃驚,連忙轉身道:“好吧!我取了銀子就走,我要現銀,不要銀票。”
穆管事連忙安排二管事是陪他取銀子,他自己又回到會議室,此時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他坐下來便對齊鳳舞道:“這筆生意我可以做,但我有個條件,請齊瑞福另外再借兩百萬兩銀子給我們。”
齊鳳舞搖搖頭,“兩百萬太多,我們自己也要用,最多一百五十萬,而且按月息一分來算。”
穆管事暗罵齊鳳舞心黑,最貴的月息也只有半分,他們居然要一分,真是太狠了,但如果能得到這兩百六十萬兩銀子,東萊錢莊就可以渡過此劫,這筆錢對他們太重要了,他終于點了點頭,“那我們一言為定,拿到銀子,我立刻把百富的債權和房契給你們。”
喬大管事留下來辦理借款手續,無晉和齊鳳舞離開錢莊,齊鳳舞有些埋怨他道:“公子不該告訴他真實身份,他這樣不就知道了齊家和涼王系結盟的事嗎?”
無晉笑道:“這個是瞞不住的,在江寧府就已經很清楚了,他們不笨,我這樣幫齊家,他們會猜不到嗎?”
“只是…哎!”
齊鳳舞想說的是,他不該暴靂他們之間的關系,可是她剛才自己已經承認了,她也無話可說了。
這時,一名梅花衛軍士上前稟報道:“將軍,剛才提三十萬兩銀子的新羅人,我聽兩個管事說話時提到了李白沙這個名字。”
“哦?”
無晉立刻有了興趣,難道是白沙會,當初他們可打過交道,他看見不遠處的小碼頭上停著三艘船,旁邊還站有幾個黑衣人,估計這就是白沙會的人,他想了想,立刻吩咐三名軍士,“他們現在應該在取銀子,要花點時間,順小河向東走百步,有個公共碼頭,那邊可以租到船,你們去租一艘船盯住他們,有情況隨時向我匯報。”
三名軍士答應一聲,立刻跑去租船了,無晉帶著齊鳳舞上了馬車,便吩咐道:“進北市!”
他們現在所在的東萊錢莊就在北市大門前的廣場上,無晉對這里很熟,馬車進了北市,齊鳳舞望著車窗外,有些奇怪地問道:“公子,我們來北市做什么?”
無晉笑道:“我想給你買一顆真的藍金剛石。”齊鳳舞臉一紅,她立刻想起了上次買金剛石之事,這家伙在旁邊多嘴,幫自己鑒別鉆石,她嘴一撇道:“哼!某些人自以為懂一點珠寶,就拼命顯擺,可又別買成了銘石!”
無晉輕輕摟住了她的肩膀,“你的貼身丫鬟呢?這次怎么沒見你帶她來?”
這一次齊鳳舞卻沒說要守禮,剛才無晉在錢莊摟住她肩膀時,她竟有一種巨大的依賴感,她就渴望著無晉再摟住她,此時她就裝作沒有發覺,笑道:“那個死丫頭,走的那天正好病了,我就讓她休息一天,再來維揚縣和我匯合,她是走陸路,今天應該到了。”
她又回頭白了無晉一眼,“你真是給我買寶石嗎?”
無晉笑了笑,“寶石今天不買,我來這里印幾張銀票。”
齊鳳舞精神一振,她望著無晉急道:“公子,你說的那個人,就是在北市嗎?”
“怎么?你們齊家對他感興趣?”
“是的,祖父交代過我,務必要找到這個人,我們想重金聘請他替我們研制新的防偽技術。”
“看看吧!看他愿不愿意?”
幾輛馬車停在一條狹窄的小巷前,無晉牽住齊鳳舞的手,“我們下去吧!”
齊鳳舞羞得一縮手,卻沒有掙脫,小聲急道:“公子,要被別人看見!”
無晉知道她臉皮薄,便松開了她的手,指著前方巷子里的一扇破舊小門,“就是那里!”
他又吩咐手下在巷口等待,他便帶著齊鳳舞向這家羅記印刷作坊走去。
敲了敲門,半晌,門開了,還是那個瘦弱的孩子,他看了看無晉,好像有點眼熟,“叔叔,你找我父親嗎?”
“對啊!他在嗎?”
“爹爹,上次那牟叔叔又來了。”
齊鳳舞打量一下這個院子,她怎么也想不到,這么破爛的院子竟然能做出足以以假亂真的假銀票。
這時,從里屋走出一人,正是上次給無晉印假銀票的工匠羅宇,他一眼看見無晉,嚇得連忙跪倒:“小民參見再涼王殿下!”
無晉一怔,他怎么會知道?他連忙扶起羅宇笑道:“羅掌柜免禮,是誰告訴你我現在的身份?”
“是黑米告訴我的,他昨天剛來過。”
“黑米,他現在在維揚縣嗎?”
“應該在吧!不過他過幾天還要走,他說他已經不在維揚縣了。”
無晉點點頭,嘉米應該是在琉球島,他便指了指齊鳳舞笑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齊小姐便是齊瑞福的東主。”
羅宇嚇得刷地臉色慘白,他上次給無晉印了一百萬兩齊大福的假銀票,心中一直很擔心,現在齊家居然知道自己了,他小命還保得住嗎?
無晉知道他害怕,便拍拍他肩膀笑道:“沒關系,上次的銀票沒有用,今天是其他事。
羅宇膽戰心驚,連忙道:“兩位請屢里坐!”
兩人隨他走進房間坐下,羅宇又給他們倒了兩杯茶,這才問道:“殿下找我有事嗎?”
齊鳳舞正要開口,無晉卻擺手止住她,他先笑問:“黑米找你做什么?”
羅宇嘆了口氣道:“黑米說要請我出海做筆生意,我沒答應,我兒子還小,我不想讓他出海,他就讓我考慮兩天。”
黑米肯定是要帶羅宇去琉球島,這個人是鬼才,琉球島也需要,他便又問:“那你最后的決定呢?是跟他走嗎?”
羅宇搖了搖頭,“不可能的!”
他指了指屋角堆放的一些包袱,“不瞞殿下,黑米那個人我很了解,我若拒絕他,他肯定會把我綁走,我準備今晚就帶兒子離開維揚縣,先去外面避一避。”
“倒是巧了,我給你找份事做,待遇優厚,你去不去?”
羅宇看了一眼齊鳳舞,“殿下的意思,是讓我去齊大福?”
無晉點點頭,“正是!”
齊鳳舞連忙接口笑道:“我們齊大福愿意聘請你做銀票技師,專門替銀票研制防偽技術,我們每年給你一萬兩千兩銀子的酬勞,可以嗎?”
這個價格讓無晉也暗暗心驚,他沒想到齊大福肯下這么大的本錢,外面最好的印刷工匠一個月才三十兩銀子,齊大福一個月居然給一千兩,難怪齊大福能做成大事,不論出身,不惜血本,聘請真正有本事的人,這種氣魄絕不是一般商人能辦到。
羅宇激動得心中發顫,一年一萬兩千兩啊!他這個作坊,一年一百兩都掙不到,這么好的美事他怎么不干,他咽了。唾沫,點點頭,“我愿意!”
齊鳳舞大喜,“那先生現在就跟我們走,可以嗎?”
羅宇撓撓頭道:“我有些東西要收拾一下,小姐告訴在哪里?我很快就來。”
無晉一笑,走到門口喊了一聲,十幾名梅花衛軍士跑了進來,無晉一指羅宇對他們道:“去幫這位羅先生收拾一下東西,再去雇兩輛馬豐來搬家。”
眾軍士答應一聲,立刻挽起袖子大干起來。
(向各位弟兄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