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齊鳳舞匆匆走上前,她剛從皇甫無晉的府上趕回來,她上前給祖父盈盈施一禮,“孫女給祖父請安!”
齊萬年點點頭,“有你二叔的消息嗎?”
“孫女已經懇請皇甫將軍幫忙查找,蘇夫人已派人給他送信,應該會很快有消息。”
齊萬年嘆了口氣,他的心情很沉重,他也知道次子為什么會失蹤,很明顯這是對方針對齊大福錢莊的第二步策略,在銀票上做文章,他很擔心次子遭遇不測,更擔心次子被送走。
一旦次子泄露了防偽配方,齊大福銀票將面臨滅頂之災,一同失蹤的還有老六萬祥,估計就是他被對方收買了,齊家內部出事,使齊萬年感到無比的心力憔悴。
這件事發愁也沒有用,他只得暫時放下,又問齊鳳舞道:“你還是決定今晚出發嗎?”
“蘇夫人說,皇甫將軍的計劃沒有變,那孫女決定還是搭乘他的船,他答應可以替我1j運送銀兩。”
“我也是這個意思,盡量借助水軍戰船送銀,路上安全,這次你負責運送六百萬銀兩蛩東海郡,一定要穩住東海郡,尤其維揚縣。”
“孫女明白,請祖父放心,那孫女就先去準備了。”
“去吧!”
齊鳳舞向祖父旌一禮,便匆匆走了,這時,新任少尹張容帶著幾名衙役快步走來。
張幾天前剛剛到任,他初到江寧為官便遇到了這種打砸的嚴重事件,按照職責勻工,他是負責人口戶籍,土地農業,這次爆發的錢莊事件主要是申淵負責的財稅一塊,但;斗擊錢莊中畢竟有數十人死亡,百余人受傷,遼有建筑物被毀被燒,失態嚴重,盡管這并不是他的職責范圍,但為官的責任感還是使他感蛩了很大的壓力,他并沒有在一旁看熱鬧,從上午到現在,他就像救火人一樣到處安撫民眾,平息憤怒,好在事態已漸漸平息,沒有造威要大的動亂,讓他緊繃的心中稍稍松了一點。
張容也看出這次錢莊事件是三大商行背后較量的結果,尤其他剛剛接到父親的信,說皇上已決定將對東萊和百富兩大商行課以重稅,要他注意楚州方面可能會出事,果然被他父親說中了,讓張容不得不佩服父親的眼光。
今天是張容第二次來齊大福錢莊,上午他來過一次,幫助齊家勸說臨江鎮的碼頭工人,他現在又一次來察看齊大福的情況。
“老家主今天受驚了!”
張容走上前便拱手笑了笑,“齊大福現在情況如何?”
齊萬年回一禮,感慨道:“多謝張少尹關心,今天齊大福僥幸逃過一劫。
“只要今天逃過一劫,那應該就沒事了,今天的事件明顯是謠言引發,可惜民眾不理智,受謠言誘惑,東萊和百富兩家錢莊損失慘重,據說被搶已經超過五十萬兩白銀。““張大人,其實損失遠遠不止五十萬兩。”
齊萬年搖搖頭嘆道:“五十萬兩只是現銀,還有不下百萬的銀票損失,更要命是帳薄和借據都被燒毀,民眾可以憑存錢單取錢,但錢莊放出去的銀子怎么辦?那可是數百萬兩,已經沒有任何記錄和證據,指望商入主動還錨是很難的,一方面必須要兌付,而另一方面hs出去銀子要成死帳,這兩頭一擠,東萊和百ee的損失我估計最少不會低于五百萬兩,尤其建業大街上的百富錢莊,那是它們在楚州的總部,所有的借據都集中在那里,已經被一把扒燒掉,聽說三個掌柜都已不知所蹤,我也不知百富錢莊該怎么辦?這還不算他們兩家更嚴重的信用損失,以后誰還敢在他們那里存錢?”
齊萬年的分析使張容聽得目瞪口呆,這梓說起來,百富和東萊在江寧府的錢莊不都完蛋了嗎?
齊萬年又問張容,“張大人可知維揚縣的消息?”
張容在維揚縣任縣令多年,對維揚縣的情況非常了解,他聽出齊老爺子的語氣中有點絮張,便笑著安慰他:“老爺子放心,雖然我位不知維揚縣的情況,但維揚縣和江寧縣不同,它的民風比較委婉,商人很多,商人大多理智,不會出現過激的行為,另外,東海郡自己便有一千鄉兵,有它們在,維揚縣鬧不起來,江寧府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自己鄉兵,而且這次縣衙也不賣力,所有才最終導致局勢失控。”
齊萬年也是這樣認為,但從張容的口中說出來更有說服力,他心中稍定,便道:“我住有點奇怪,好像這次縣衙確實不怎么賣力,不僅出來晚,而且我聽說百富錢莊被燒的時候,現場根本就沒有衙役的影子,這是怎么叵事?”
張容笑了笑,申祁武不賣力的真正原因他猜到了一二,但他卻不能對齊老爺子明說,乒淡淡道:“或許是新任申縣令經驗不足的緣古5吧!”
齊萬年心中疑惑,他也不敢多問此事,又想起一事,擔心地問:“張大人,這次事件會不會影響到嗣涼王殿下?”
“為什么會影響到他?”
張容意味深長笑了,“老爺子只要記住一點,任何一件大事發生,都是此地權力格局雕重新洗牌,絕不會就事論事,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這次江寧府事件,皇上肯定會嚴厲鰣罰,但倒霉的人不會是他,嗣涼王殿下不管倒了什么事,此時他都不會有過。
就在接到繡衣衛無法過江的消息時,劉四君立刻敏感地意識到問題嚴重,他留在這里會有生命危險,當機立斷,劉四君帶著十幾名手下在中午城門關閉前逃離了江寧城,趕往東漣郡,東萊和百富在江寧已經一敗涂地,他無法回去向齊王交代,只能去東海郡彌補過失。
去東海郡可以走長江水道,也可以走陸路南下,如果是運載物資,往往是選擇長江外道,而趕時間南下,走為快捷。
但劉四君已經沒有選擇,長江封航,他只能走陸路離開,他們沒有騎馬,十五人分乘三輛馬車向東海郡疾駛而去。
離開南城門,城外便是寬闊的官道,走了十幾里后便進入丘陵地帶,兩邊是茂密的藉林,行人也開始稀少起來,三輛馬車先后在窄道上疾速奔行,在路過一條轉彎道時,馬車前慢慢停了下來。
“出什么事了?”劉四君不高興地問。
“大人,前面有輛馬車翻了,占據了大半的官道。”
劉四君打開車簾,探頭向外望去,只見一輛馬車傾翻在路上,十幾個人正在奮力搬移d車,有人還向這邊歉意地揮手,示意他們群等。
“他娘的!”
劉四君暗罵一聲,他剛要縮回頭,可就在這時,只見數丈外的灌木叢發出一聲‘口上!’
的聲響,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支弩箭閃電般軀來,距離太近,劉四君事先沒有任何準備,刺算他身負武藝,也躲不過這致命一擊。
他一聲慘叫,鋒利的弩箭從他頭頂貫入,從下頜鉆出,他當場慘死,他的一聲慘叫便是信號,兩邊樹林中亂箭齊發,近三百名埋伏在這里的黑衣殺手將一支支弩箭無情地射入車廂。
車廂內亂作一團,幾名侍衛鉆出車廂要逃走,卻逃不過無情的射殺,慘叫聲響成一片,五輪箭后,車廂都沒有了動靜,連車夫和馬匹也被一同射死,三輛馬車橫倒在地上。
幾名黑影從樹林中躍出,輕巧地躍上車頂,‘咔嚓!’一聲,一柄鋒利的匕首插上車頂,一旋,剜出一個圓口,他向車內探視斗晌,一招手,示意車內人都已死絕。
三百名黑衣人迅速從四面圍上,他們打開車門,將一具具尸體搬出來,“報告首領!”
一名黑衣人發現異常。
身材魁梧的首領立刻走上前,“出什么事?”
“這里有兩具尸體不是他們的人,其中一人受過酷刑,看樣子已經死了很久。”
首領看了一眼,冷笑道:“一個是齊家次子齊瑋,還有一人,應該是齊家老六齊萬祥,把他們一起搬出來。”
剛才翻倒攔路的馬車已被抬起,緩緩駛上前,眾人將二十具尸體扔進馬車,馬車向江寧縣城方向駛去。”首領,這些尸體怎么處理?”
黑衣人首領沉思一下,“把它們全部送給皇甫無晉,讓他知道,這是太子的人情。”
半個時辰后,已經趕回江寧縣的皇南無普帶領百余梅花衛軍士來到一座小院內,小院慶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十五具尸體,這些人的身修都已經事先處理過,身上沒有任何記號。
皇甫無晉冷冷下令道:“搜他們的房間,給我掘地三尺!”
幾十名梅花衛軍士奔進房內,開始仔細搜查,片刻廂房內便有軍士大喊:“將軍,搜蛩了!”
士兵們從墻角挖出大量的衣服和號牌,將它們拿到院子,“將軍,是鳳凰會的軍服和號牌,這里是他們的江寧據點。
皇甫無晉走到劉四君的面前,用腳將他的臉轉正,略帶一絲憐憫地看著他,半晌,他澎淡道:“我們昨晚追查一夜的鳳凰會,原來fff們都躲在這里。”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有軍士稟報:“將軍,江寧縣申縣令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