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笑道:“高虎同志啊,呵呵,謝謝了。我只不過是平調而已,平調而已嘛!”
高虎道:“那可不一樣啊。綿州是個地級市,又是個人口眾多的市,你管著好幾百萬人呢!那真是大權大握了。”
李毅心想,高虎人在濱海,卻隨時關注自己的動向,自己才來綿州,他那邊就得知消息了,看來也是個消息靈通人士。
“李市長,”高虎說道:“得知你去綿州上任,我今天特意打電話來賀喜啊。另外,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告訴你。”
李毅道:“什么事情?”心想高虎是個穩重之人,能讓他特意打電話告知自己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
高虎道:“如果不是你去當了這個綿州市長,這個事情其實是無所謂的,但你是我最敬重的朋友,告訴你后,或許對你有用。”
李毅道:“嗯,有勞高虎同志費心了。請說。”
高虎道:“我們濱海市公安局,在濱海查獲了一批犯罪分子,經審訊,這些人全部來自綿州。”
李毅道:“一批犯罪分子?而且全是綿州人?”
高虎道:“這些人說的都是同一種方言,他們來自于同一個地方,這是一個有組織的犯罪集團!”
李毅頓感事態嚴重,問道:“他們犯的是什么罪?”
高虎道:“這樣人做的事情,實在令人發指。濱海市向來有很多乞討人員,但近幾年忽然多了很多殘疾兒童進行乞討。市殘聯和市婦聯,聯合相關慈善機構,對這些流浪乞討兒童進行救助,結果發現這些兒童在接受救助之后,換個地方還是照樣行乞,有的則根本不愿意接受救助。”
李毅嗯了一聲,心里隱約已經猜到這件事情的脈絡了。
高虎道:“后來,有一個大一點的乞討兒童。偷偷的向我們報料,說他并不是自愿前來乞討的,他原本也不是殘疾人,那個控制他的中年男人。也不是他的父親或是親人。”
李毅的臉色益發嚴峻。
高虎道:“我們一聽這個事情很嚴重啊!馬上拘捕了控制他行乞的中年男人,進經嚴審,那人老實交待了犯罪事實。這個小男孩,是他們從別的地方拐買過來的。他以前從事的就是拐賣婦女兒童和智障人士的行當。后來,他們發現這一行很危險,很容易出事,于是想到了另一行更加安全也更加賺錢的職業。”
李毅左手捏緊了拳頭。他已經明白,自己在黃金鋪鄉看到的是什么了!
高虎道:“這些喪心病狂的家伙,居然把拐來的兒童弄殘了,控制他們去大城市行乞,利用公眾的同情心和憐憫,大發橫財!”
李毅沉聲問道:“高虎同志,請問這些人都是綿州哪個地方的?”
高虎道:“是一個叫黃金鋪鄉的地方。”
李毅緩緩呼出一口濁氣:自己不幸猜中了!
高虎繼續說道:“我們迅速展開行動,清理全城的流浪乞討兒童。抓捕這些殘疾兒童背后的控制者,一共抓捕了二十七人,解救無辜兒童三十多名。這些人。一般控制一到兩名殘疾兒童進行乞討。從他們的住處,搜出大量現金,還搜出了很多體罰不聽話殘疾兒童的刑具…”
高虎這條大漢子,說到這里時,有些哽咽,很顯然,他也看到了許許多多慘絕人寰的事情!
李毅良久無語,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震蕩!
這就是自己掌管的綿州市民?
這就是綿州市最富裕鄉村里隱藏的驚天秘密?
人窮思變,但也不能變得如此毫無良心喪失人性吧?這樣的人,還配稱之為人嗎?這樣的鄉。再富裕又有什么意義?
高虎道:“李市長,這只是我們濱海警方正在查辦的一個案件,因為涉及到綿州,所以我才跟您匯報一下。也不知道這個事情對您有沒有用。算是我多嘴了吧!”
這畢竟是在揭綿州的短處,李毅沉默不語,多半是生氣了。高虎便有此一說。
李毅道:“高虎同志,感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情。不瞞你說,我今天才去了一趟黃金鋪鄉。這個鄉,是綿州最富有的鄉!今天我看到一個男人,硬生生把一個孩子的腿給鋸斷了!原本他們是干這個勾當發的財!”
高虎道:“我們抓的這些人,全部來自一個地方,這種有傷天害的事情,被他們當成了一個賺錢的行當在經營,還帶動了自己所有的親戚朋友出來做這個!我初次聽說時,感覺到太不可思議了!這樣的事情,居然發生在咱們國家,這讓我悲憤痛苦。我們政府,我們公安部門,在打擊犯罪上,太不給力了!”
李毅道:“高虎同志,多謝你啊。”
高虎道:“李市長,這樣的事情,恐怕不只濱海有,其它大城市里肯定也會有。這股歪門邪道賺錢的風氣若是不急時剎住,那以后還將禍害更多的少年兒童。”
李毅沉聲說道:“嗯,我們將盡快展開專項行動,解決此事!”
兩個人又聊了一陣,這才結束談話。
李毅的心情異常沉重,他略一沉吟,推門歌舞廳的門,走到政法委書記應時良面前,說道:“應書記,請借一步說話。”
應時良正摟著一個美女同志跳舞呢,聞言微微皺眉,但還是給了李毅這個面子,松開美女,說道:“李市長,找我有事?”
李毅道:“有件事情,想跟你談談,請到外面說。”
應時良嗯了一聲,和李毅來到外面。
這個舉動,惹得其它人都側目而視。
“李市長,怎么了?”
“應書記,有一件案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何事?”
“一個小男孩,被人拐來綿州,被拐子鋸掉了腿,因失血過多而死。”
“有這種事情?是尋仇?我沒有聽說過,還是頭一回聽說這事情。”應時良臉色并沒有李毅想象中那般大吃一驚,而是十分平談的表情。
李毅心想,也許因為應時良是政法委書記,平時看各案慘案看得多,麻木了吧?
“這個事情,剛發生不久。那個小男孩,就死在咱們綿州人民醫院的病床上。”李毅沉痛的說道。
應時良道:“李市長,那兇手抓起來沒有?”
李毅道:“本來是被當地派出所抓起來了的,后來據說是交了一些錢,就被放出去了!”
應時良道:“李市長,你是怎么知道這么詳細的呢?你不是剛來綿州嗎?”
李毅道:“說來也巧,我這兩天不是在下面瞎轉悠嗎?正好碰到了這件事情。”
應時良心想,鬼才信你是在下面瞎轉悠呢!你分明就是有意巡查吧?
“李市長,這拐子是哪個地方的?是市區的嗎?”
“不是,是三合縣黃金鋪鄉的村民!”
“黃金鋪鄉?”應時良雙眼猛然一睜,臉色微變,隨即恢復了正常,緩緩說道:“李市長,情況我知道了,回頭我叫程登云同志經辦此事。”
李毅道:“還有一個情況,可能對你們破案有幫助。”接著把高虎說的事情說了一遍。
應時良兩眉緊鎖,說道:“李市長,濱海市的那些民警們,是不是小題大做了?這多大一個事啊?就告到你市長這里來了?他們這消息也太靈通了一點吧?抓了幾個人,就說我們這邊全都是做這個的?這也太武斷了一點!我們要是抓到幾個濱海人在販毒,難道他們濱海人全部都是販毒的?”
李毅道:“應書記,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提醒我們,提供破案線索,并沒有其它意思在里面。我們可不能誤會了人家。”
應時良道:“這不是太過荒謬嗎?一個鄉的人都在外面做這種勾當?這怎么可能?難道咱們的首富之鄉,是靠這個發家的嗎?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李毅道:“應書記,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不必如此激動。”
應時良道:“怎么?李市長,你這是不相信我嗎?你寧可相信一個濱海的小公安,也不肯相信我?”
李毅一陣苦笑,說道:“事情不查不明啊。應書記,咱們現在發現了問題,盡可以查個水落石出。就我個人的立場來講,我也極不愿意相信這種事情。”
應時良道:“查,肯定要查的!但咱們綿州市清明世界,可不允許別人惡意詆毀和誹謗!林子大了,什么樣的鳥沒有?哪個省哪個市不出一些為非作歹的壞人?難道就能因此得出結論,說某個地方的人全是壞人不成?這么算起來的話,那天底下哪里還有好人?”
李毅擺手道:“應書記,好了,我們不就此問題深究了,請你盡快安排人手,破獲此案,還咱們綿州人一個清白。”
應時良沉聲道:“行!”當即把程登云同志喊了出來,說了黃金鋪鄉之事,要求程登云立即查辦。
程登云的表情比應時良還要豐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說道:“這怎么可能啊?黃金鋪鄉,那可是咱們鄉最富有的鄉鎮。肯定是有人眼紅,惡意中傷呢!”
應時良道:“甭管別人怎么說,你先把這個鋸腿案給我辦好!”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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