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咬著嘴唇,一言不發,掉頭就走,秀發甩開來,吸引住了李毅的目光。
她走到門口,停留了一下,似乎想等李毅留她。
但李毅并沒有出言留她,而是冷冷的看著她走出門去。
燕子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她低下頭,快步走了出去。
李毅將頭往后一仰,右手抓了抓眉心中間,有些惱火的搖了搖頭。
錢多和妙可對望一眼,然后同時轉頭,看著李毅。
“李毅,你今天怎么了?罵完這個罵那個,趕走那個又氣走這個!”妙可童言無忌,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錢多對小師妹丟眼色,示意她不可造次。
但妙可卻不理睬錢多的暗示,繼續說道:“就算他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對,你也不能這么對待他們啊!那個女人就算了,我也不喜歡她。可是,梁老頭可是極好的一個老頭子,他還是我的老師呢!現在他走了,誰來教我?”
李毅揮了揮手,不耐煩的道:“你才多大的人,輪得到你來教訓我嗎?我知道該怎么做,不需要你來教!”
妙可起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冷哼一聲:“不理你了!”
房間里只剩下李毅和錢多了。
錢多輕咳一聲,說道:“毅少,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
李毅唉嘆道:“錢多,我今天覺得莫名的煩躁。心里總像窩著一股無名火。”
錢多道:“毅少,是不是因為柳小姐?”
昨天晚上,除了燕子,還有錢多也在那家清吧,看到了李毅和柳若思牽手走出去。
李毅雖然不想承認,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是的。我不知道怎么安排她。還有小花,還有小玲…”
錢多笑道:“毅少,梁老頭之前就向你提過建議。要么就好好組織一下,把這幾個女人。弄到一塊,全部安排到另外的國家去生活,要么就一刀兩斷,永絕后患!我以為,他的意見是很中肯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更佳的辦法。”
李毅道:“她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怎么去安排她們?至于后一種方法。一刀兩斷…我要是做得到,那早就做了。”
錢多道:“毅少,我是個大老粗,在感情方面的經歷,也沒有你豐富,但是我總覺得,感情這種事情,還是專一的好。太花心了,不好。”
他搔搔頭,說道:“毅少。我不是在說教,我是個婚姻的失敗者,我沒有資格說你什么。可是。我們對愛情也好,對婚姻也好,總而言之,就是對女人吧,應該忠誠。我以前跟桑榆在一起,我就只喜歡她一個女人,我對她是忠誠的。現在我和任如在一起,我對她也是忠誠的,我現在只喜歡她一個女人。”
李毅愕然的看著錢多。
錢多道:“毅少。我是不是說錯什么話了?”
李毅沉聲道:“不,你沒說錯話。你說得太對了!和你比起來,我簡直就不是個人!錢多。你好偉大,你好高尚!”
錢多道:“毅少,你別這么說我,我可不敢當。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生活。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樣吧!而且,我怎么能跟你比啊?我只是一個司機。你的生活,理應比我精彩。”
李毅道:“錢多,我現在很羨慕你,真的很羨慕。你活得真誠,活得踏實,不管什么時候,不管面對任何人,你都可以拍著胸脯,說一聲光明磊落。而我卻不能。”
頓了頓,李毅說:“你是一個真正的君子,而我卻不是。”
錢多嚇了一跳,慌忙站起身來,惶恐的道:“毅少,我真的不敢當。我哪是什么君子啊?我就是一個司機,再普通不過的平凡人。在我心里,你才是當仁不讓的君子。你博愛,仁慈,善良,居高位卻不驕傲,愛老百姓,如同愛家人。你才是君子。”
李毅道:“君子坦蕩蕩,而我卻做不到。”
錢多道:“君子,也有大,有小的吧?像我這樣的人,充其量,只是一個小君子,而你,卻是真正的大君子。因為你胸懷寬廣,想的是天下大勢,行的是千秋大義。而且,做大事者,不拘小節啊!”
李毅呵呵一笑,心里好受了一些,指著錢多笑道:“你可真會說話!本年度最佳拍馬屁獎,非你莫屬!”
錢多嘿嘿笑道:“我只是實話實說,從來不懂得拍馬屁。對了,毅少,那個燕子,可靠嗎?她可是親眼看到你和柳小姐在一起,需不需要我向她敲敲警鐘?”
李毅想了想,搖搖頭:“我想,她不至于這么惡毒吧?如果她是如此不識時務之輩,那我自有辦法治她!”
錢多道:“毅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李毅道:“在我面前,還有什么好拘謹的?有屁就放,有話就說!痛快點!”
錢多道:“毅少,我覺得吧,你在選擇女性朋友的時候,能不能謹慎一點?像燕子這樣的女人,我看她心機很重,功利心很強,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上她的。毅少,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意見啊,妙可也是這么看的。”
李毅皺起眉頭,摸摸鼻子,說道:“你們真這么看燕子?”
錢多道:“反正我就覺得,她這個人心思很重,有時,我從她的眼睛里,可以看到強烈的功利光芒。”
李毅哦了一聲,心想錢多的話,八成不會有假,難道自己真的是當局者迷了嗎?被燕子文雅安靜的外表欺騙了?還是她在我面前,有意裝得清純可憐,讓我對她不設防?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恐怖了!
“隨她去吧!她又沒有證據,能拿這件事做什么文章?”李毅輕輕搖頭,心里卻已下定決心,不再和燕子走得過近。
錢多道:“毅少,柳小姐是在這邊拍戲吧?”
李毅道:“是的。我約了她,明天一起出去玩,到時,你們誰都不要跟著。其它幾個人,仍然出去做調研工作。”
錢多道:“毅少,還是帶上我吧!”
李毅道:“你明天開始,就去找梁老!一定要找到他!”
錢多道:“可是,你在外面,身邊又沒有什么得力的助手,我不想離開你身邊。”
李毅笑道:“有妙可在呢。她的身手,可不比你差。”
錢多道:“好吧,那我盡量快點找到梁老頭,把他帶回來。你說他這么大個人,怎么還這么愛生氣呢?一賭氣還要離家出走!”
李毅道:“因為我傷了他的心…唉!我這臭嘴!”抬起手,抽了自己一下。
第二天早上,燕子紅著眼睛,找到李毅。
“李省長,對不起。”她楚楚可憐的說。
李毅平靜的道:“你沒有什么對不起我的。”
燕子道:“我脾氣不好,我不該沖你發火的。不管怎么說,你都是領導,是我的上級,我不該向你發火。”
李毅道:“沒什么,我不是那么小氣的人,我也不記仇。燕子同志,你該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燕子道:“那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李毅道:“不,我從來沒有生過你的氣。對了,我這邊也沒有什么新聞需要你跟進的,你可以回去了。”
燕子怔道:“回去?回哪里去?”
李毅道:“回省城,你的單位去。”
燕子抿嘴道:“你不要我了嗎?”
李毅哈哈一笑:“我帶你下來,本來是想報道某些行程和事件,但現在看來,濘河之行,并沒有什么值得特別報道的,所以,這里根本就不需要你跟隨了。”
燕子像受了極大打擊似的,單薄的身子,輕輕一搖,含著熱淚說道:“李省長,我做錯了,你可以批評我,但是,你不能就這樣趕我走啊!”
李毅道:“燕子,我說過了,我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燕子委屈的道:“我都向您道過歉了,可是,您為什么還是要趕我走呢?哪有領導在半路上把隨人譴回去的啊?那我以后還怎么見人?”
李毅最見不得女人哭泣,頓時把錢多的忠告,拋諸腦后了,他說道:“你也不必哭嘛,如果你不想走,那就留下來吧!”
燕子抹了抹眼,道:“您不趕我走了?”
李毅擺擺手:“你就留著吧。你跟徐冰他們出去,就濘河市的質量安全生產工作,做一個報道。”
燕子道:“好——您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李毅道:“我還有別的工作要處理。你去吧,他們就要出發了。”
燕子應了一聲,就去找徐冰他們了。
徐冰對這個燕子,完全沒有好感。他雖然不知道,李毅為什么疏遠了楊珂,卻親近了燕子,但楊珂是他的校友,他的心,自然是偏向楊珂的。
因為李毅疏遠了楊珂,徐冰就自然的對燕子產生了敵對情緒,他以為,是燕子擠走了楊珂。
因此,徐冰對待燕子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
燕子卻很想和徐冰聊天,一路上,總找他說話。
“徐秘書,聽說你升官了,恭喜啊,這么好的事情,你得請客才行。”燕子笑著說。
徐冰淡淡的嗯了一聲。
燕子忽然問道:“你跟在李省長身邊這么久了,你可知道,李省長和柳若思,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