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呀了一聲,心想自己剛提出來,大伯不給自己打氣,反而說不能去?
“大伯,難道這次的變局,有什么說道嗎?”李毅試探著問道。
李政宇沉吟一會,說道:“小毅,你還是先把手上的工作做好,至于下一步去哪里,你不要過于操心了。”
李毅來的時候,是滿懷熱情的,本想和大伯商量一番,怎么樣運作自己上位呢!
結果,卻被李政宇潑了一頭的冷水。
李政宇見李毅發愣,伸出手來,輕輕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要想多了,東南省那一塊,現在情勢有些復雜。你就算去了,也不是一個好的時機。還不如留在現在的位置上,安逸自在呢!”
李毅苦笑一聲:“大伯,我不需要什么安逸自在,我想做事。”
“留在現在的崗位上,一樣可以做很多事情。你現在的這個職位,可以給你帶來不錯的聲望,還可以積累工作經驗。你主持的幾項改革工作,我都看過了,但還有幾個地方,你是大有可為的。”
“請大伯指教。”
“學前教育這一塊,你考慮過沒有?”
“我考慮過,就是想把學前的三年教育,也納入義務教育的范圍,實行十二年的義務教育。可是,這就需要國家加大教育投入。”
“對啊,這就是一個大有可為的空間。”
“現在國家連4的教育投入都難以保證。也就是國家財政性教育的支出,要占到gdp比例的4,這個目標不實現的話,我國教育的投入,是遠遠不夠的。現在,我們只能盡量顧到九年義務教育。在實現全面的九年義務教育基礎上。再去實現學前教育的義務化。”
“教育投入,唔,這是個難題。對了,你們進行的校車改革,財政投入是怎么算的?”
“從現實看,由地方一家出錢建校車并不可行。所以,我們采取了央地共擔的機制,而分擔比例,由于區域不同,而各不相同。比如東部經濟發達地區,中央與地方的分擔比例可以為三七開,中部地區為五五開,西部欠發達地區為七三開。這是車輛的購置費用。至于維護費和運行費用,我建議是多方分擔。可以向乘車的學生家長收取適當的費用。對于農村學生,可以由財政補貼學生部分乘車費,城市家庭困難學生,則可由地方政府分擔。此外,對校車廠商和運營方給予優惠政策,以降低運營成本,減輕學生的負擔。”
李政宇仔細的聽著,沉哦良久。說道:“這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工程,需要通過立法來確定各方的責任和權利。”
李毅還是頭一次和大伯這么深入的談論自己的工作。他發現,大伯不僅對軍政事務了如指掌,對各種行政事務,也是門兒清,就連自己分管的幾項工作,大伯討論起來也頭頭是道。這不得不讓李毅心生敬佩。
一個國家的高層領導人,必須是個全才,要了解各個方面的事務,通曉各種知識,多專多能。
李毅一向以為。自己算是個多面手了,今天才忽然發覺,自己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在今后的生活和工作中,還需要加強學習,擴大自己的知識面,盡量做到多專多能,成為一個全面發展的人才。
李政宇又問道:“小毅,高校的改革方面,你是怎么想的?”
李毅不敢再小看這個大伯了,別以為是自己的工作,他就不擅長,因此小心的應付,思量了一番后,才說道:“高校這一塊,其實是最難改的。我現在能想的,也就是能不能爭取,面向全國招聘大學書記和校長,賦予高校自主權,弱化大學管理行政化。”
稍微一頓,李毅又說道:“其實,我以為,高校改革最大的問題,并不在于招生或學業問題,而在于畢業之后的就業問題。人招進來了,也學完了,但是畢業之后,能有多少人就業?能有多少人可以獲得滿意的工作?這才是重要的問題。我以為,評價一所學校的綜合能力,不應該只看招生和教學,還要看畢業生的就業滿意度。畢業生的就業滿意度越高,也就說明,這所大學的綜合能力越強。如果一所大學,能培養出無數個企業主,還能培養出幾個億萬富翁,那這個學校的教育,就是成功的。”
李政宇微微一笑:“你想得很深入,基本上觸及了問題的根本。這就說明,你是一個極有想法的人。”
李毅想了想,又說道:“在我國,任何一個細小的問題,都不會是一個小問題。因為我國人口基數太大了。一個學生上學,只要五百塊錢,但放大以幾億學生,那就是一千多個億的大事。校車改革也是如此。我雖然提出了要在全國范圍內實行校車改革,但真要鋪開來,卻又是那么的艱難,中央不可能拿出幾千個億的資金來,同時投入到各個省市,一次性的解決所有學校的校車問題。我們只能慢慢來。”
李政宇哈哈一笑,說道:“你看,這么一討論,你工作的重要意義就出來了吧?所以我說,你留在現在這個職位上,還是大有可為的。有許多工作,你看似做了,但其實并沒有做好。與其毛毛躁躁的,東做一下,西做一下,還不如立足本地,踏踏實實的,做好每一件事情。”
李毅似有所悟,說道:“大伯,我明白了。你放心吧,只要我還在這個職位一天,我就會做好本職工作,并盡力做到最好。”
李政宇寬慰的一笑,說道:“小毅啊,你只需要做好現在的工作就好了,不要過于擔心其它的,你要相信,只要你努力了,國家就不會虧待你。”
李毅嘿嘿一笑:“大伯,剛才我們談到東海省,你避而不談,卻是為何?據我所知,東海省馬上就有一個副省級職位空缺出來,難道說,這個位置,已經有人定了嗎?”
“看來,你對東海省,是情有獨鐘啊?怎么了?還想去那邊?”李政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對李毅道:“你渴不渴?渴就自己去倒茶喝。在我這里,可沒人把你當客人看待。”
李毅嘻嘻一笑,起身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李政宇起身,走到窗戶邊,負手看著窗外的景色,緩緩說道:“小毅,你還記得老侯家嗎?”
李毅身子一震,隨即冷笑一聲:“老侯家?我當然忘不了。”
李政宇輕咳一聲,說道:“老侯家有一個侄子,名叫侯紀言,他現在和你一樣,也在中央機關工作。”
李毅瞬間領悟,說道:“就是侯紀言,在等著去東南省補缺嗎?”
李政宇點點頭:“這個人的職務,現在就比你高一格,他去東海省,肯定是沖著省長寶座去的。你想想,在這種情況下,你既不能和他去爭這個省長寶座,難不成,讓你去他手下當差不成?你愿意嗎?”
李毅沉默,原來,大伯并不是沒有考慮過東海省,只是因為知道得太多,所以不想讓李毅去東海省,免得李毅和侯紀言正面起沖突。
更何況,侯紀言的職位,比李毅還要高出一頭!
李毅過去之后,要受侯紀言的管制,兩個人到了那邊,一上任,什么事不做,先就要打一個頭破血流!
李政宇回過頭來,溫和的目光,望著李毅:“小毅,我知道你是個不怕事的人,而且,你還特別想和侯家的人一決高下吧?可是,東海省受不了你們這么折騰啊!一正一副,兩個主政長官,成天價為了爭權奪利,斗得你死我活,那東海省的工作,就要被拖垮了!”
李毅呼出一口濁氣:“我也很討厭斗來斗去。在益州時,我就因為不想過于陷入官場斗爭,寧可讓人一頭,而不想斤斤計較。”
“小毅,你是個會考慮問題的人。機會總是會有的,錯過這一次,還會有下一次。”李政宇安慰這個懂事的侄子。
李毅摸摸鼻子,嘿嘿一笑:“你說,這世上事,也真是巧妙,怎么我想去哪里,他們侯家的人,就要去哪里呢?難道,我和老侯家,真的就這么死杠上了嗎?”
李政宇道:“可是,你反過來想,侯家人也肯定在郁悶,為什么他們去哪里,你李毅就要去哪里?”
兩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這就是所謂的不是怨家不聚頭吧?
從李政宇家回來,李毅就和梁鳳平商量,把剛才的談話,告訴給梁鳳平知曉。
梁鳳平聽罷,也是驚疑不止:“侯紀言已經內定了嗎?而且是去當省長?”隨即苦笑一聲,說道:“李毅,我工作做得不夠,讓你白忙活了。”
李毅無事人一般,輕輕一笑:“這種內部人事調整,別說你不知情,我也不可能知情,要不是大伯告訴我,我也不可能知曉啊!梁老,你就不要內疚了。”
梁鳳平臉有愧色的說道:“讓你空歡喜一場,是我的失誤。那東海省,咱們就不想了?”
李毅也不肯定,也不否認,只道:“大伯的意思是,要我先穩足陣腳,靜待時機。”
我不是天橋上算命的,嘮不出那么多你愛聽的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