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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九章 綠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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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九章綠豆  至于說糖貴不貴,這倒是不用愁,這個時候的糖肯定比鹽貴,但是,想想下,糖炒栗子這個名,用糖誒,賣貴點也就沒什么。

  至于銷路當然更沒什么,本來就是小食店里多增加的一個小吃,只是為了額外增加點收入而已,山上栗子多的是,季節一到了去拾撿就是了,王況記得自己小時候,經常就去山上拾的,后世七八十年代經過那么多年的濫砍濫伐都還有很多,更不用說現在了。

  事實也正如王況所料的,因為這時候的栗子都是用煮來吃的,栗子rou外的一層膜和rou很難分離,吃起來非常的麻煩,小孩子不小心還會將膜吃進去,膜上還長滿了絨毛,吃到喉嚨里,會難受上很久,所以盡管栗子味美,但時人對其卻是敬而遠之。

  而經過炒的栗子,由于在炒前將殼砸裂,炒制的過程中,栗子rou的水份便通過裂口蒸發了出來,栗子rou便縮小了和膜很自然就分離開來,所以吃的人只需要輕輕一剝就可以了。

  本來那幾個小食店掌柜見王況拿出的是錐栗,便不抱多大希望,但是等到王況一炒完,示范著用手輕輕一剝,一顆囫圇的栗子rou便呈現在他們眼前,他們的眼睛便亮了起來,連忙匆匆告辭去了,都趕著要收些錐栗上來。

錐栗的成熟季節早就過去了,現在山上是不可能再有了,一般人都是去拾撿起一些來放家中以備萬一哪天沒得吃了,也能拿來騙騙小孩子的,至于山上其他的,早就爛得個一干二凈,哪里還能剩下因此上,等到年尾了,那些在外地開小食店的人來了后,大家一起收,那價格不就起來了么還是早點多收些,即便是用了兩斤的米面去換一斤栗子,那也是合算的。如此美味的東西,現在把吃的困難一下解決了,還愁賣不出個好價錢來  不過他們卻是忘了,他們身在建安,想在糖炒栗子上多賺錢,卻是不大容易,炒栗子的程序并不復雜,一看就會,而且稍微聰明點的應該很快就能找到變通的法子,將栗子砸開后先煮熟收水,再炒干到rou和膜脫離就可以,這就像是一層窗戶紙一樣,一捅就破,關鍵就在于讓栗子rou縮了和膜分離。至于說先煮再炒后味道沒那么好了,但是總比花錢去買好多了吧。

  因此上,他們要賺也只能賺那些個貪嘴的食客的錢以及外地來的客人的錢,但這有什么要緊呢,能賺一點也是一點。

  王況的最終目的還是想搞栗子的人工種植,山上多是多,但很多都是在深山老林子里,去拾撿還是有一定危險的,而且,野外長的,終究是沒有人照料,收成是不定的,人工種植則要好了許多。

  栗子不同于其他的果子,確切的說,栗子不是果實,而是種子,在栗子外面還有一層的果rou和果皮,不過這果rou果皮是沒法食用就是了,果皮外還長滿了尖刺,別說是野獸,即便是人一不小心都要被扎得生疼,所以不用擔心有飛鳥走獸來偷吃,只需要定期的去鏟鏟草,壓點農家肥,如果沒有什么病蟲災的話,基本上收獲就能不少。

  也不用刻意去引導人們種植,隨著糖炒栗子的流傳,栗子的需求自然就會慢慢增長起來,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想到去種它,這樣也不會因為一下子種植太多而導致果賤傷農的事情出現。

  實際上,閩北一帶還有一種和栗子差不多的作物,當地叫做苦珠,其長得最大的也不過小指頭那般大小,最小的則和黃豆差不多,形狀和外觀與栗子差不多,但比栗子圓,其味微苦,歷來就沒人種植,也沒多少人吃,不過苦珠還是有一種淡淡的香的,所以一般人家也就偶爾去撿點來吃吃,形成不了市場,王況也就沒做這個打算。

  也不知道王況要完婚的消息是怎么傳出去的,離年關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就有不少在外地開小食店的建安人回來了,說是一定要趕上小東家的大婚之日,其中一個給王況帶來了他一直忘了的東西,綠豆。

  在見到綠豆之前,王況一直以為這又是個外來物種,也沒仔細的去找,等見到了,一問才知道,早在漢時就已經有人種綠豆了,不過種植并不廣,僅是作為一種糧食的補充而已,因為綠豆不易煮爛,費時費材火,這時候的糖又貴,沒加糖的綠豆還不如白米粥好喝,所以也就沒多少人吃,更沒多少人種。

  難怪在長安,王況就沒見過綠豆,不過,既然有了綠豆,那就可以壓綠豆芽了,綠豆芽的產量比起黃豆芽來要高得多,一般地說,一斤黃豆可以壓出至少三到四斤豆芽這里指的是南方壓出的長了一寸多兩寸的豆芽,不是北方那種只長出一公分的黃豆芽,但一斤綠豆則至少可以壓出六斤來,這還都是沒加任何料的情況下,若是后世那種黑心作坊壓出的加了這個加了那個料的壓法,一斤甚至能壓出十斤來。

  綠豆壓出的豆芽沒有豆腥味,許多人不喜歡吃黃豆芽,但基本上不會有人拒絕綠豆芽這個味道。

  兩種豆芽王況都愛吃,黃豆芽吃的是個嚼勁,口感充實,而綠豆芽則是取其汁多且脆,兩種豆芽的口感不同。

  為什么生產豆芽是叫壓豆芽,這和其過程有很大的關系,大抵上,人們都是用了個底下開了許多孔或者說不開孔,而是在做木桶時不做結實來,讓其可以漏水的木桶,先鋪上一層厚厚的棕樹葉或是粽葉,也有人是鋪稻草的,但鋪稻草壓出的豆芽味道不好,再鋪上泡好的豆子,然后再在上面鋪上厚厚一層新鮮的棕樹葉或者粽葉,要厚,保證以后澆水時候水是慢慢的滲下去的。

  鋪好后,再削幾片比桶內徑略長的竹片,交錯著壓在上面蓋著的棕葉上,要壓實卡緊,每天早晚兩遍或者早中晚三遍澆水,澆水量視水漏出的速度而定,漏得快就澆水勤快些,不過要是漏得慢了,那壓出的豆芽就有比較重的腥味。以后隨著豆子的發芽,自然就會慢慢的將棕葉拱起來,等拱到和木桶高度差不多齊平了,豆芽就算壓得了。

  其實有很多東西都可以用來壓芽,比如說虹豆扁豆等等,但是,壓芽也是要考慮效益的,你比如說用虹豆壓出的芽,味道和用黃豆壓出的沒太大的差別,但是,虹豆本身一是營養豐富,壓了芽不就浪費了二是虹豆價格本來就比黃豆貴上許多,用它壓芽也是大浪費,這一疊加起來,用虹豆壓芽根本就是賠本的買賣,除非說是對口味特別挑剔的人,想換換新口味新吃法,偶爾為之。而花生壓的芽是因其味道獨特,有特有的花生香味,花生芽也粗長,所以用花生來壓芽倒是可行。

  找了木匠,箍了十幾二十個木桶,一天壓兩桶,這樣一來就可以一直輪換著壓,整個冬天基本都不會斷了豆芽的供應,如此,富來客棧又多了一道菜了。這次那個小食鋪掌柜的給王況帶的綠豆足有二百來斤,用他的話來說,反正綠豆賤得很,建安沒綠豆,綠豆是長在大河一帶的,自己回建安又沒什么東西可帶,尋思著小東家沒準真能把這綠豆變廢為寶,干脆,就多帶些來,省得到時候小東家見了真有用的時候,又要花力氣去找。

  除了挑出一斤多顆粒飽滿的,看著是熟透了的綠豆留著做種,明年再種外,其余的王況都準備用來壓豆芽,因為沒有別的吃法,所以這批豆芽可以說是收晚了點,太過成熟了,表皮大部分都已經開始變黃了,也只能用來壓豆芽吃。

  王況指望著等到明年,自己種下的豆芽收獲了,把閩北最著名的小零嘴綠豆簧給做出來。還有,如果綠豆收得早一點,綠豆的的口感就不那么粗,還可以做許多的東西,比如說做綠豆陷的月餅,做綠豆糕了等等,夏天,還可以鎮綠豆湯喝,這可是解暑的好東西。

  當然,這綠豆還是要孫家第一個種,然后再到第二年,建安人也不用怎么宣傳,就會跟著種起來,王況也不想占用農田,他想讓建州人提前養成把田埂充分利用起來的習慣,后世的閩北,十年代剛開始包產到戶的時候,幾乎是家家的田埂兩邊上都種滿了作物的,中間只留一條狹窄的供人走的路,有時侯種得密的,都很難下腳。這些田埂邊上有的種黃豆,有的種黃瓜,有的種扁豆,反正你就是找不到一條空著的。

這時候,建州人口不稠密,農田基本是很多的,一戶普通人家,都能有二十好幾畝田,人均的耕地都有好幾畝,但就這樣,整個建安縣的現有耕地還不如后世一個大點的鄉鎮多,這個時候,還是山林占了絕大多數的,如果按森林覆蓋率來算,起碼能達到百分之七十以上,后世的浦城縣的森林覆蓋率可都一直過百分之五十的,更何況這個時候  浪費土地是可恥的,毀林開地是更可恥的,不能再像后世一樣,濫砍濫伐,等到水土流失了,環境惡劣了,再來想辦法搞什么退耕還林的勾當,破壞容易建設難,旦夕之間就可以毀了一大片林子,可要等這林子恢復了起碼要等上個二三十年,而且這還是需要人工干預種植樹木的。

  可王況從不認為人工林是森林,人工林品種單一,沒辦法保證物種的多樣xg,一個不能保證物種多樣xg的林子,是沒有自我恢復自我更新的能力的。

  人工林因品種單一,一發生病蟲害的時候就是大面積的擴散,速度快到很多時候沒人能控制,所以人工林只能稱為綠化林,遠不夠資格稱為森林。

  真正的森林,應該有著多種多樣的樹木,灌木,雜草,自然生長的藥材;有許多鳥,有許多昆蟲,有走獸。

  真正的森林,應該是從樹冠層,到樹枝層,到地面層,都有其獨特的生態平衡。這樣的森林,物種多樣,即便發生病蟲害,擴散速度也是非常的慢,幾乎都不需要人工干預,病蟲害自己就能消失,這樣的林子,才配叫森林。

  所以,王況決定從這時候起就培養起人們充分利用土地的習慣,這時候培養容易,幾乎家家勞動力都是屬于稀缺資源,如果能不開荒,不毀林改地,只在田埂邊上種的話,大家都能很快的接受。而且,耕地多了,人也照顧不過來,要是能集中到一起,不說旱年挑水省力不少,就是每天照料田地少走的路加起來,一年也能少走不少路呢。

  水車雖然是已經開始建了,但要普及還是困難,所需的費用和人工不少,好在建州小溪流本來就不少,農田又幾乎都是建在地勢低的地方,所以也不用怎么愁旱年的澆灌問題。

  如果養成了節約耕地的習慣,或許,后世就不會再有梯田出現了,梯田的景觀固然是漂亮,可那是以犧牲環境為代價的,王況寧愿永遠也不要有梯田出現在建州。

  當然了,像人口稠密的地方,山石多的石山,本來來就很難形成森林,那樣的山地,王況并不反對將其改成梯田,做事,不能一刀切,總是要根據當地的實際情況,實際背景,人們的實際習慣來安排的。

  考慮到這些,王況就突然想起了所有穿越的種田文里的曲轅犁來,這可是犀利的法寶啊。

  可是,王況雖然是在農村出生,在農村長大,卻是沒下過一天的田,沒干過一天田里的農活的,要說種菜他是行,因為從小,家里后山上的菜地他沒少去照顧,可涉及到農田里的實際活,就犯難了。

  甚至可以這么說,王況從出生到穿過來時,連犁都沒mo過一下的。看來,這個活,只能找人做了,曲轅曲轅,想必這個名字,會做犁的人會琢磨得出來是怎么一回事。

  雖然是冬天,但井水溫度不低,而且每次澆水完后都被挪到大棚里去,所以綠豆芽發得也是很快,十來天的工夫,就把壓著的棕葉給拱到和木桶邊齊平了,是時候收了。

  在剛開始壓豆芽的時候,王況是又把那些開小食店的給叫了過來,這次由于回來的人多,所以看的人也多,那個送了綠豆給王況的掌柜,更是每天都來幫著王況澆水。

  掌柜的姓藍后世姓蘭的大多是從藍演化而來,名為藍建亮,是極少數有名字的人,當初一聽這名的時候,王況就倍感親切,因為他有一從讀初中就一起玩的好友加兄弟也是叫這么個名字,畬族,巧的是,當王況問起藍掌柜后,他竟然也是畬族,說是前漢時的畬兵入閩的后代。

因為有這層關系在,再加上豆芽是他帶來的,所以王況對他是一直很耐心的講解著壓豆芽需要注意的事項,反正作為小食鋪,時間有,店面有,賣小食再加賣賣豆芽也沒什么不妥,或許在后世,別人會覺得不倫不類,但在這時候,連書都能和雜貨一起賣,這個又算什么呢  起豆芽很快,一會的工夫就把豆芽給騰了出來,大家都很是驚奇,一個小小的綠豆,竟然能發出毫不遜色于黃豆發出的豆芽來。

  當場,王況就洗了一大把,掐頭去尾的只取中間一段,到廚房用開水一燙,然后板上祘泥,油,鹽,加了一點糖,再加醋一拌,一碟豆芽就成了,大家吃了紛紛道好吃,比起黃豆芽來少了豆腥味。

  當然,綠豆芽怎么吃都行,王況這么在意綠豆芽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包chun卷,豆芽,韭菜和rou絲hun在一起炒成餡,包上薄餅,那是怎么吃都不厭煩的。王況決定在自己婚禮上,就推出chun卷這個小吃,當然這樣一來就不能叫chun卷了,直接叫薄餅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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