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用掉一個條件換野人的自由,王況其是在得到說自己可以提兩個不過分的條件的時候就有了念頭,他實在是忘不掉個母野人那分明就是應該屬于人類的眼神,有點憤怒,有點哀怨,有點憂郁,還有點思念。因此當得知母野人的近況后,王況就做出了這個決定,下這個決定,對于王況來說并不艱難,他相信,假使換了隨便另一個人,他也跟自己一樣從后世穿越而來,也會毫不猶豫的和自己做出一樣的選擇。
而且,在外人看來,李老二給王況的賞賜已經是過分的豐厚,更別說從王況自己的角度來看,一個小水車就換了一塊極品田黃凍,再加上之前的一些小小的舉手之勞,就換來了個宣德郎,唐時的官可不是那么好得的,想想看,整個建安縣,有品級的不過四個人,縣令,縣丞,主簿及縣尉,其他書吏包括班頭都是流外官,而且一個上縣的流外官還沒超過十個人,要是下縣的話,頂多也就是三五個。衙役之類的基本就是屬于臨時工的范疇,隨時可以解聘,這和后世二十個人就要養活一個官員相比,比例是低得驚人,差不多等于是幾百人養一個官員。就連王凌,做著州衙門的班頭,也不過是流外七等,要知道,那可是相當于后世公安廳里的一個處長啊。這和滿清時王候滿天飛的情況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更別說和后世在北京,隨便丟塊石頭都能砸到個處長相提并論。
而王況目前的品級比林明還要高了一級,加上他的儀同司史的待遇,就相當于后世一個地級市的市長了,可以說,王況的這個宣德郎含金量那是相當的高。有這么高的賞賜,王況可就不敢再提什么要求,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兩個要求浪費掉,但又不能不提,不然又要被人詬病。好在換野人出來這個要求不算浪費,那么第二個該提什么好呢最好是提一個李老二一聽就是在浪費,別人一聽還勉強說得過去的要求來,再給李老二留下點好印象,為自己以后萬一得罪什么人了,李老二能念著點自己的好稍微偏袒一二。
嗯,沒錯,就是要換那毛人出來,你們也不是沒見過那毛人,難道你們就看不出來,那毛人和我們人就幾乎沒什么不同么除了不會人言,除了那一身長毛。
可那也不能啊,大不了某去告訴小四,要他以后善待毛人就是了,即便不用某去,如今二郎你去說一聲,那小四也得賣你個面子。再者,那毛人脾氣暴烈,難道二郎你就那么放心的將其栓在家中且二郎你肯定是要回建安的,這一路上,跟著個脾氣暴烈的毛人,就不怕出了什么意外你或許不怕,毛人對三郎好,三郎自然也是不用怕,可其他人呢萬一傷了一個兩個的怎么程處默不死心,苦口婆心的勸了起來。
誰說要把毛人帶在身邊的王況沒個好氣,哦,換了過來難道就是為了帶在身邊你們是沒有動物保護的意識,但我好歹也是后世有為青年吧難道這點動物保護意識也沒有不帶在身邊,難道就放這林家程處默更是吃驚不小,難道二郎你就不怕它傷了林府中人 換了來,自然是要放其歸山林,山林才是她的家,在山林里,她才能快快樂樂的帶著小毛人生活。
你程處默真有點恨鐵不成鋼,二郎怎地就這么傻呢放著大好機會不用,要是某家,這倆條件就一個要一個免打的旨意,省得天天提心吊膽怕被老爹揍;另一個條件么,就要兵器監給咱專門定做一把鐵臂弓,要纏金絲的,上面刻著御賜程處默專用,回去在老頭子面前顯擺顯擺,氣氣老頭子,讓他干瞪眼。
知道自己這時候說什么保護動物啊之類的理念程處默根本無法理解,王況也就不解釋了,反正條件是自己的,就是跟李老二提出個只要一文錢,程處默也只能嚷嚷而已,起不了什么作用。咦,一文錢這倒是個好主意,就跟李老二提這個要求,當然一文錢肯定是要特制的,要有臉盆那么大,還要在上面鑄上御賜倆字,擺在富來客棧的堂前顯眼位置,用紅綢綁著,下面供著香,嘿嘿,這么一來,恐怕想來富來客棧生事的人就要掂量掂量了。
之所以想到要擺在富來客棧那,一來是建林酒樓有程處默他們罩著,現在的長安,又有幾個人不知道建林酒樓有幾個小公爺的一份子在里面所以根本不怕有人來生事,幾個有點野心的皇子巴結程知節這些元老級別的武將都來不及,又怎么會來搗亂呢恐怕若是有人來搗亂,第一個跳出來伸張正義的就是這些個皇子了。至于說長孫家,王況并不將他們放到敵對勢力里去,一個能在李老二下面一直干到李老二死前都得到信任,并告訴繼承他皇位的李治說我死后,你要保護輔機的老頭子再怎么護短,那也不會無端生事,就說臭老酸的兒子長孫沖,能被看中尚了李老二的女兒長樂公主,其人品再差也應該差不到哪去,大概可能會驕橫一點點,但有臭老酸在,也不至于來挑事。反正王況來長安這幾個月,就幾乎沒怎么聽說過長孫家的子女惹事生非的,就說長孫淖吧,當初不就是惹事了被趕出長安么如今長孫淖已經被長孫家清理出族,就更是沒那能量了。
而擺在富來客棧,將來萬一有一天,黃良和林明都調離了建安,沒人再罩著富來客棧了,這個護身符就是富來客棧最大的倚仗;而且,總有那么一天,自己不得不離開建安的時候,這個護身符總歸能在自己得到消息前拖延些時日。
雖然對王況的第一個要求是嗤之以鼻,但程處默他們對第二個要求卻是拍手稱妙的,在他們看來,王況能有今日,有一部分要歸功于孫銘前當初的收留,所以說孫銘前是有大功勞的,而且富來客棧也有王況的一半在里面,搞這么個護身符在富來客棧里,也是理所當然;而且,他們并不認為王況能在建安呆多久,一個有大才的人,放在那么偏遠的小縣城里,能起什么大用或許不用多久,王況就又會被陛下召回長安。
既然條件都想好了,又跑過來蹭飯吃的徐吃貨還沒等屁股坐熱,就被程處默他們趕了回去稟報了。
聽了王況的兩個要求,李世民笑罵道:這個王二郎,就這么浪費了兩個條件也罷,朕就遂了他。
在李世民看來,這兩個要求簡直就是兒戲,第二個還稍微好一點點,有那么點借皇帝名頭保護富來客棧的意思在里面,可以你王二郎的滑頭,當初白身的時候都能將從八品下的參軍事給拉下來,如今你好歹也是個七品官了,又有誰能讓你吃虧呢 對于第一個要求,李世民是哭笑不得,哦,朕讓你提要求,你就這么為了兩個毛人浪費了難道你不知道,你換了這倆毛人朕還能再抓么就是你自己要,請人去抓捕就是,這又不是什么難事,難道你王二郎現在的身家連請人都請不起不過想到王況在來長安路上的所作所為,李世民也就許了這個要求,或許,這個王二郎又是要玩一出放生的戲碼這倒有趣了,朕倒要看看,你怎么能降服這個毛人心里幻想著王況出丑的樣子,李世民很是期待了起來。
徐國緒氣喘噓噓的趕回林府后,發現大家早就坐著胡吃海喝了起來,桌上的菜肴已經被消滅了大半,把他給急的,端起個被吃光了的大缽來,將桌上的菜一股腦的全倒了進去:都別吃了,剩下的都是某家的。
吃,吃,就知道吃,撐死你個吃貨尉遲保琳早已經吃得飽飽的,見徐國緒手忙腳亂的,也幫著他倒菜,一邊倒一邊嘟囔,嘖嘖,剛剛那個水煮牛肉真是好吃,某今日都多吃了一碗飯,你這個缽啊,就是盛水煮牛肉的,瞧見沒滿滿一大缽,見底了,嘿嘿。
徐國緒聽了自然是不依不饒,要王況再去幫他做一份,還拿腔拿調的:若是不做,某就不告訴二郎你陛下是不是答應了你的要求。
切,誰稀罕你告訴程處默鄙視了他一眼:就這么兩個小要求,陛下能不答應想都不用想。
反而是李業嗣厚道些,沖著旁邊的一個小幾上呶了呶嘴,徐國緒這才發現那小幾上放了個小缽,缽里的菜肴上是紅彤彤的一層紅油,里面是紅的綠的都有,瞧著就胃口大開,想必就是小黑碳口中的那個什么水煮牛肉了,就不再管剛剛被他倒滿了菜的大缽,沖了過去,笑嘻嘻的端起那個小缽:還是二郎好。
一聽這話,尉遲保琳和程處默當下就沖了過去,尉遲保琳雙手緊卡著徐國緒的手,程處默則一把將那一小缽的水煮牛肉端了過來,既然某些人不把咱忍著不吃專門留下來的好處看在眼中,這缽不留也罷,正好某還能再吃點,嗯,再吃碗飯下去也是可以的。
別呀,你們都好,都好,行了不你們都念著某辛苦,特地給某留了這么一缽,某知錯了,知錯了。一見到手的菜被搶走,徐國緒緊張得大叫了起來,聽了這話,程處默這才將那小缽放到徐國緒的座位前,扭頭說道:這會知道厲害了哦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哦。
徐國緒忙不迭的似小雞啄米般點頭。
既然皇帝答應了王況的要求,而且徐國緒說,那個大錢的式樣由王況自己去錢幣局找器監定,只要不違制就行,因此飯后,王況他們就去跑了一趟錢幣局將式樣定了下來,有徐國緒在一旁傳口喻,器監當然不敢怠慢,連忙把最好的匠人叫了過來,這鑄錢可不是開玩笑的,先要用木頭雕個模子,然后用這個模子去做泥范,再用泥范去澆進銅水。而且,開個新模還得器監,監丞,互市監三人同時在場監督著,等泥范做好后,還要將木模毀了,然后再在泥范上蓋了器監,監丞,互市監的大印后,送去澆鑄場,澆鑄場才能給鑄。澆鑄場在郊外,離長安還有一段距離,而且是重兵把守的。因此上,想要鑄一批錢出來,其難度就相當于你要進一道門,而這門上又有好幾把鎖,鑰匙分別掌管在不同的人手里,你要進去就得這些人都到場才行。
但就這樣,唐時民間私鑄錢幣的現象還是比較普遍,朝庭抓得也不是很嚴厲,第一個原因是錢幣沒什么防偽措施,交通又不便利,真有心想鑄錢的,躲在深山老林里,也不會有人發覺;第二個原因就是銅價和錢是相當的,真正私鑄錢的人并沒什么利潤可賺,他們私鑄錢只是圖個方便,因為在零散交易過程中,經常有人錢不夠就拿了銅器來按重量算作錢幣的,而出去采買貨物,又不得不帶上銀子,要銀子,就必須得拿銅錢去和官府換,而官府又只認銅錢。因此上,只要這些私鑄的錢分量足夠,一般是沒人去追究的。所以說,用銅錢交易有用銅錢交易的好處,幾乎不怕什么假幣的問題,也不用擔心朝庭濫發錢幣,你發行得再多,天下銅的產出還是那么多,并不存在貶值的問題,也不是說你發行多貨幣了,就能將民間的財富全撈了過去,因為鑄錢是沒有利潤可言的,你鑄這么多,就要投價值這么多的人力物力進去。但銅錢有個缺點,就是重量太大;用紙幣重量是輕了,也方便了,但是防偽問題就很嚴重了,也沒法子控制發行量,朝庭想要撈錢了,就多多的發行,所以,王況根本沒有把紙幣引到這個時候的打算。
不過這些都和王況無關,他只要定好樣式,然后就等著幾天后錢幣局的人將大錢送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