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問的是那笨瓜中的瓜指的是什么。”林荃淼見他們幾個都不是很能理解王況的話,就解釋了一下。王況和林小娘子還沒成婚,林荃淼能晚一點叫姑丈就盡量晚一點叫,自己可比王二郎大了好幾歲呢。他現在其實也學刁滑了,明明也知道那笨瓜中的瓜指的是什么,就是不說出來,把這個“小功勞”丟給程處默他們去撿,反正自己以后只要緊密團結在二郎的旗幟下(王況語)前進就是了,低調,低調點,還是乘著他們說話的當間多搶些好吃的來才是硬道理,其他神馬都是浮云,不過他就不明白了,這神馬怎么和浮云聯系在了一起?難不成神馬都是駕云的?定是這樣。
“這瓜當指的是香瓜。”李業嗣也反應了過來,王家二郎這個烹食好手,問的自然是和吃有關的事情,就解釋了出來,想到這香瓜現在還沒上市,而且也不多見,都是勛貴人家才吃得起的,王況以前遠在建安,肯定沒見過香瓜的模樣,就要四處找個東西來比劃給王況看。
“是不是有兩個拳頭那么大,表皮光滑,成熟后皮是白中帶點淡黃,籽是黃色細長的那種瓜?而且很遠就能聞到香味?”王況激動了,連比帶劃的就說了出來,卻沒看到一眾人等看他的目光先是驚訝,然后是轉為迷惑,最后又轉成恍然大悟的模樣。
“二郎見過香瓜?哦,是了,定又是聽來的,不成,某家以后也要多去街上轉悠轉悠,學二郎的樣,多聽聽奇聞趣事。是吧?小淼淼。”尉遲保琳沖程處默使了個眼色,用胳膊肘捅了捅林荃淼。把林荃淼趁著大家楞住的當間從中間那一缽王況今天新搞出來的干燜雞的碗底里挖出來的雞翅給碰落回缽中,程處默眼明手快,飛快的伸出筷子一把就夾到自己嘴邊嘬了一下,這才又得意洋洋的對林荃淼一挑眉毛,把雞翅膀又放到自己面前碟子里,現在他碟里已經有了一跟板鴨翅膀一根雞翅膀了,瞧他虎視眈眈的樣子,估計林荃淼今天中午一根翅和腿都撈不著。
林荃淼那個郁悶就別提了,他放下筷子,看看尉遲保琳,又看看程處默,總算明白了過來這倆家伙合起伙來整他,心下是歡喜的,這倆活寶,只有把你當做是一路人了才會這么整你。但嘴上就嘟囔起來了:“小公爺怎么盡搶某的?”
“誰讓你盡挑好的吃了?你且看看人家二郎,盡揀著雞脖鴨脖啃,把好吃的都留了下來,這才是主人姿態么,怎地你就挑好的吃?誰個不知道,你想吃好的,隨時都得,哪里似某家,還得緊巴巴的趕來蹭飯,容易么?”程處默嘻嘻哈哈的。
林荃淼一瞧,可不是,王況嘴里啃著一段雞脖子,碗里還有一段呢,活脫脫的就是吃著碗里的,瞅著鍋里的模樣,就連王冼也在啃著一段,還沖他擠眉弄眼的。他眼睛一亮,正要說話,王況瞇了下眼,他就不做聲了,也夾了一段雞脖子去了他不愛吃的皮后啃了起來,越啃就越是想眉開眼笑的,實在按耐不住,憋得一陣陣的咳嗽。
要說吃肉,就要吃最為滑爽的部分,而又以活動最為頻繁的部位肉最滑爽,比如說豚的合頭肉,一天到晚的嚼著,總是在動,雞鴨鵝的脖子總是在動著,所以那里的肉是最滑嫩,其次動得最多的就是雙腿,但雙腿偏又要支撐著整個身體的重量,所以肉就比較的緊實,反而不如翅膀上的肉滑些。只不過因為雞鴨鵝的脖子上肉并不多,且骨頭又是不規則的,啃起來麻煩,所以很多人都不喜歡啃罷了。魚也是如此,因為一天倒晚鰓是不停的張合,所以鰓兩邊肉是最好吃,再次就是魚尾巴了,至于魚腩部分,因為前后有兩對鰭也是經常動的,所以也比較滑嫩,不過魚腩部分是肌肉和脂肪混在一塊,吃起來軟趴趴的,王況并不喜歡。
在座的眾人哪里明白這個道理,只知道翅膀好吃,卻是不知道吃就要吃活動最頻繁的部位,王況也懶得教他們,這些部位的肉就那么一丁點,教會了他們讓他們來跟自己搶?那不真成了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了么?只是可惜啊,被程處默他們一鬧,今后跟自己搶雞鴨脖子吃的人又多了一個了。
王況邊吃邊尋思著搞些香瓜種子回去,這樣以后不光夏天有香瓜吃,如果璃瓦多的話,冬天又多一樣瓜果,以前他還一直以為香瓜和西瓜一樣都是外來的物種,現在看來確是錯了,后來的西瓜大行其道,蓋因它除了香味不如香瓜外,口感和甜度都要好過香瓜許多,所以后世并沒多少人喜歡吃香瓜,也就沒人去關注香瓜的原產地。
想到了瓜果,王況就想到了許多的水果來,尤其是后世許多人工栽培出來的水果,其中以萘果最得王況喜歡,可以說的是,王況絕對是世界上最早吃到萘果的一百個人中的一個,那年一個跟他阿姐玩得要好的獸醫去鄉下幫人家的牛看病,回來后遞給了王況一個拳頭大小形狀像桃子,表皮像李子一樣的水果,她告訴王況,這是剛培育出來的新品種,叫萘,今年第一次收成,沒收多少,也只不過百來斤而已,十幾戶人家一下就分光了。(正因為萘果是第一次在浦城培育出來,所以浦城也叫萘果之鄉。),只是后來,隨著追求產量和降低成本,萘果的品質越來越差,個頭越來越小不說,甜度也越來越差,酸度倒是越來越大,蓋因那些苗農為了降低成本,用不好的品種的桃和李去嫁接的緣故(李嫁接到桃根上為萘,若是桃嫁接到李上好象是叫油桃吧)。
只是現在還沒到香瓜的上市季節,大概還得等上半個月到一個月才有,而按長安的氣候,估計還要更晚一點,一般人家頭年留的種子,第二年就幾乎會全部種掉,很少有多留的,不過也無所謂了,即便現在弄到種子,也種不了,大不了如果自己回建安之前還沒到種子成熟,就讓程處默幫著弄點來,讓林家的人去云辣椒醬的時候給自己帶回去就是。
“二郎還在想著香瓜呢?”幾人打鬧一陣,見王況夾著的那段雞脖子還停在嘴邊沒動,就知道他又在想著怎么發財了,程處默拍拍胸脯,都不用王況開口說,就打下了包票:“某家回去后就使人幫你去尋那香瓜種子,別出沒有,那皇莊內肯定是有的,只不過么,某家還是要按老規矩哦。”
王況知道他說的是份子的事,大概是當著李業嗣的面不好明說。于是笑笑:“成,不過這次要算上業嗣兄一份。”
“他會要?他會要?他真會要那日頭就要打西邊出來了。”程處默并不反對李家也參一股進來,畢竟那是手握兵權的,有李家在,那可比自家老爺子的名頭管用多了。
“誰說不要?”李業嗣話一出口,程處默和尉遲保琳就跟看到怪物一般的盯著李業嗣上上下下的打量。尉遲保琳的嘴巴沒閑著,一邊嚼著,一邊含糊不清的說:見鬼了,真見鬼了,某家這不是做夢的吧。使勁的咽下嘴里的東西,又捅了捅林荃淼,把林荃淼嚇一跳,以為又在算計著他的鴨脖子,趕緊的學了程處默的樣子,啃了一口,這才轉頭問:“又想干什么?”
“小淼淼,你掐一下某家,看是不是在做夢?”
有這么好的事情?林荃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試著伸手去用力掐了一下尉遲保琳的肩膀,尉遲保琳就如同殺豬般的叫了起來:“真的,這是真的!李家小子今日竟然改了性了。”
王況看著李業嗣有點躲閃的目光,若有所思。心里如同放電影般將自己穿來后的所作所為飛快的過了一遍:到底哪里出了岔子了?李老二你竟然開始防著我了?
李業嗣的轉變絕對是李老二的主意,這點肯定沒跑,后世不管是正史也好,野史也好,李靖對李老二絕對是愚忠的,否則李老二絕對不會那么放心的將軍權交給他,并且在他死后畫像請入凌煙閣。李靖的性子又是非常的善惡分明,絕對不會去打律法的擦邊球,那么只有一點可能,就是李老二的授意!或許李老二后面還有那個能把白的說成黑的,把星星說成是月亮的長孫無忌臭老酸的影子。
王況想到了很多,最后鎖定在了一個人身上,八成就是他了,該來的,還是來了,躲卻也躲不了啦,只能以后自己言辭上小心些,不要被李業嗣這個不知道說謊的人如實稟報上去被臭老酸曲解了就是。好在這時候的李老二還算英明著,自己又救皇后有功,即便這個功勞不可明著說出來,但獻番薯,獻將軍柜,獻燒璃新法總是可以拿來抵擋罷,所以暫時自己是無慮的,就怕再過個一二十年,就難說了,被臭老酸舊帳新翻抖出來,肯定要吃不了兜著走。
李業嗣見王況沉思不說話,心里越發的愧疚了起來,他知道以王況的聰明,這會應該是猜到了什么,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被抬起頭來的王況攔住了:“業嗣兄能加一分,自然是好了,想必以業嗣兄及李尚書的性子,定是從來沒想到這層的,估計啊,肯定是陛下體諒李尚書勞苦功高,家中卻又是捉襟見肘,知道況有些賺錢的歪門道,這才特意交代你們參進來的罷。”
“原來呢,某家正納悶呢,怎么李家竟然轉了性子了。”程處默也不是笨人,王況一說他就明白了點,拍拍李業嗣的肩膀:“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只有林荃淼,根本沒接觸過這些上層神仙打架的事情,渾然不覺的繼續啃著自己的鴨脖,一邊還嘻嘻的問尉遲保琳:“要不要再試一下?”
見大家都心知肚明了,李業嗣反倒是松了一口氣,心下石頭放開了,也就放下了先前的正襟危坐,開始甩開挷子大吃大喝了起來。
“姑爺,姑爺,門外有位自稱是姓蒲的郎君來訪。”幾人正吃吃合喝喝,門房跑來稟報,并送來了個拜貼,王況一看天色,原來早是巳時已過,也就是后世的下午三四點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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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到。今天坐電腦前整整十幾個小時了,腰酸背疼的,心下竊喜,還好以前看書時從沒埋怨那些大神們更新慢過,基本上就是打字不廢多少力氣,真正廢力的是查資料,反復的想和安排,兩邊太陽穴已經有點漲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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