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保琳和另兩個長得和他很相象的小年輕是畢恭畢敬的站在尉遲恭身后,尉遲保琳沖王況擠眉弄眼的,指了指他老爹,又指了指自己,做了個飲酒的動作,王況沒看明白他想說什么,倒是站對面的秦懷玉伸手指了指自己身邊一個案幾上的酒壇,王況才大略猜到,估計是問自己有沒帶酒來了。前些天,杏花村的人不知怎地竟然來長安找上了林府,給送來了滿滿一牛車的酒,說是孝敬師傅的,恰好被程處默碰到,被他沒了十幾壇去,估計有不少都落到了尉遲保琳和秦懷玉的肚腹了。而秦懷玉所指著的那個酒壇,正是杏花村送來的樣式。
這幫貪心的家伙,王況腹誹,一牛車也不過四五十壇酒,一下就被程處默拿走小半,自己能剩多少?還指望著我再帶上門來?門都沒有。要是我自己會釀好酒的話,那還差不多,可惜自己只懂的怎么釀酒,卻是從沒實踐過的,以前在家里都只是幫阿姐打打下手,并沒實際操作過,一點把握也沒,再說了,這釀酒講究的是要上好的糯米,上好的泉水,適宜的溫度,不是你想釀就釀得成的,就是釀成了,估計十有八九是釀出醋來。
“建安王況見過三位國公。”王況裝著沒看明白這兩個吃貨的意思,上前一步微躬,抱拳做了個揖。
“喲,這小子有意思。”一邊的尉遲恭摸摸下罷,咧嘴巴對程咬金笑:“竟然不懼怕某等惡容,某記得那年被王世充所困時,你我二人在陣前一站,便嚇倒不少人呢,這小子不錯,真個不錯。”
王況心想,比你們現在丑陋百倍的門神我都不怕,難道還會怕你們真人不成?不過嘴上可不敢說,應道:“三位國公對宵小而言,自然是惡人了,但對我等大唐百姓而言,那便是護佑我大唐百姓安居樂業,不受外族侵擾的保護神,況豈有害怕大唐保護神的道理?”
聽了這話,程咬金和尉遲恭滿臉笑開了花,恭維話誰都愛聽。唯獨原本瞇著眼的秦瓊眼中精光一閃,不動身色的瞟了眼王況,身子略略的動了動,見王況眼光有意無意的瞟了過來,便舉起握拳的手,擋住嘴咳嗽了幾聲,站后面的秦懷玉連忙輕輕捶著他的背。
嘿嘿,露馬腳了罷,秦老頭你一直對外宣稱受傷無數,所以致病,可傷病并不是癆病哦,除非敵手將你肺給砸傷了或者給捅個窟窿出來。要砸傷你的肺的,那就必須得是使重兵器的,好象這隋唐使重兵器的也沒幾個,還大多都是李老二他爹這邊的。其余幾個早也就死翹翹了。至于說把你肺捅個窟窿,以現在的醫療手段,你早也去十殿閻羅那報道了,哦,不對,是去見玉皇大帝了。
“秦國公莫非身體不適?”王況試探著問了句。
“二郎你來得正好啊,某家這老兄弟啊,這些年為傷病所困,且不說上馬弄槍使箭了,你看看,就這么歇息下來了,還得半躺著。聽說二郎將皇后娘娘的病癥已經調理得七七八八了,不然幫某家老兄弟也調理調理?”
“死老頭子,哪有客人一上門就請人瞧病的道里,老娘看你是越混越糊涂了。”正在王況不知道怎么組織語言的時候,廳外傳來一陣風風火火的聲音,隨即一陣風吹進廳堂,一個身著絨裝,不施脂粉的半老徐娘走了進來,雙手插腰,指著老魔王大喝。
“翠翠,你怎么不在后面和幾位弟媳婦說話,跑這來了?”程老魔王一見來人,立即起身陪笑。
翠翠?王況突然想起了一句曾經很流行的話:翠花,上酸菜!再看老魔王,似乎很怕來人的樣子,那么這個應該是野史里說的程老魔王的老婆,裴翠云了(程咬金的老婆究竟是誰,史料并無記載,只是野史說是裴仁基的女兒裴翠云,其兄裴元慶勇猛無比,因此本書設定裴翠花也是善武的)。瞧那彪悍的模樣和老魔王不顧外人在陪著笑臉的樣子,老魔王怕是在家中沒什么發言權。
“這便是某說的更狠的,某只要一叫疼,阿娘就會來,嘿嘿。瞧見了罷,別看阿爹人稱病魔王(在隋唐時,稱某人是病某某,那是指的某人勇猛使得敵人聽了都要嚇得病倒在床不起,并不是說此人身患病癥的意思,因此常有病尉遲,病李靖等的說法),在阿娘面前,那是一點脾氣也沒有。”程處默半點也沒有因自家老爹在王況面前出個小丑而臉紅的自覺,附在王況耳邊嘀嘀咕咕。
“怎么了?老娘來瞧瞧默兒口中的好兄弟都不行?那幾個弟媳婦也都想瞧瞧王家郎子倒底如何,老娘就代她們來了。”裴翠云狠狠的瞪了一眼老魔王,鼻孔里哼了一聲,這才轉身上下打量了下王況,突然伸手在王況肩膀上拍了下,還好王況子她進來后,就有了提防,雙腳早就使上了勁,這才沒被拍趴下。實在是這些天,王況不管是碰到哪個稍微有把子氣力的,都喜歡拍一下王況的肩膀,大概這也是這時代考教一個人身板好不好的一個手段罷。因此裴翠云那邊手才抬起來,王況的大腿小腿連帶著臀和腰的肌肉就全都繃緊了,不過他偽裝的好,沒在臉上顯露出什么來。
“嗯,身板還是不錯的,不用問,定是王家郎子了,不過身板不錯歸不錯,可比你身手站的家丁差遠了,瞧他架式,定是歷練過的。”裴翠云嘖嘖了聲,目光又轉到黃大身上去了,武人都是這個通病,見到強悍的都不免留意下。
“阿娘,這是黃大郎,不是二郎的家丁,二郎說這是他兄弟。只是黃大郎一直甘以家丁自居。”程處默一五一十添油加醋的把徐國緒說的黃大的故事又復述了一遍,接著又說了東市上的那一幕。直把個黃大說的面紅耳赤的,就連王況也用起審視的眼光笑著看黃大:嗌,沒想到你還這么有勇有謀啊,我怎么就沒發覺捏?
“嗯,不錯,好個有情有義的漢子,若是哪日二郎不要你跟著了,就來程府幫我調教調教下那些小兔崽子們,程府絕對奉你為上賓。”裴翠云這回倒沒去拍黃大的肩膀,一是黃大比她高大多了,二是一眼就能瞧出黃大的身板那是杠杠的,站那是紋絲不動,開玩笑,不說別的,就光給行商當挑夫,那腿力怎么地也是一流的。
“程夫人這可是當著況的面挖墻角啊,莫說況不會攆黃大走,依了黃大的性子,估計便是攆也攆不走的。不過況話也擺著這,若是況有口飯吃,定不會讓黃大郎喝稀的就是,再者,要是黃大郎日后倦了,況肯定不會強留的。”事實上,自仙霞嶺后,王況就從沒拿黃大當下人看了,王況吃什么,黃大也就是吃什么,而且基本上是王冼坐拿桌,他就坐哪桌,也不用王況叫,若是黃大走開,王冼就會叫。只是在穿著上,黃大死活不肯按王況的意思穿好點,王況也沒法勉強。甚至,李管事這回去建安,還帶了王況的意思回去,要富來客棧如對待王冼王凌一般的對待王五,不得有絲毫怠慢,否則等王況回轉去要他們好看。當然,這個事黃大并不知道,王況并不想做出什么示恩與人的戲碼,對于黃大,根本不需要做這樣的小動作,若是自己這么做了,王況會覺得這是對黃大的人格侮辱。
“咦?這個小郎子如粉雕玉琢般的,很討人喜。是二郎家小弟罷?”裴翠云這會才看到牽著王況手的王冼,驚喜的叫出聲來。
早上一大早,知道王況要去程府,一直躲著王況的林家小娘子特地讓貼身小丫環來把王冼領了去,也只有今天,王況才知道那個小丫環竟然就叫芣苡,難怪那天踏春的時候王況總覺得這小丫環怪怪的。
等王冼回轉來的時候,王冼就變了個模樣,袍子,靴子,系帶全換新的了,雖然說那料子肯定是沒以穿的好,但整體搭配上就清爽多了。本來王冼在建安的穿扮全是孫韓氏打理的,后來有了嫂嫂,就交由嫂嫂來了,小地方,都是盡揀好的給王冼穿上,王況自己又可以說沒有半點這個時代的人文學識,也是不管的,只要有好的穿,就滿足了。而王冼經過林小娘子一打扮,這大地方和小地方呆的人的審美觀念差異就出來了。可以說,王冼就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加上這兩年跟著柳老夫子,受的熏陶不少,這一打扮,活脫脫就是個賈寶玉一般的,王況都有點嫉妒了。這么一個粉雕玉琢的人,難怪裴翠云會這么驚喜。
“哎呀,可惜,可惜。”裴翠云端詳了一會王冼,突然一拍大腿,嘆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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