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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無意中的新吃食

熊貓書庫    食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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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人多好辦事,這邊王況把日子定了下來,孫銘前和孫掌柜兩人就分頭安排去了,布置新房,采買家具的事情就孫銘前安排,而操辦酒席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孫掌柜頭上。

  這要是普通人家,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要安排婚禮,那時間是很緊的,即便是有街坊鄰居幫忙,可鄰居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不可能總來幫著,只能是抽空來幫幫。但這些對王況來說孫銘前和富來客棧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了,吩咐下去,大家就都盡心盡力去做就是。而王況呢,在別人看來,又做起了甩手掌柜,這些天不知道溜哪去了,只有吃飯的點了才能見到他。

  王況在做一件東西。

  后世睡慣了席夢絲的他,這幾年睡硬板床總是不得勁,早上起來混身都酸。那天從嫂嫂家里出來后,恰好看到了有戶人家的屋外種了幾棵棕樹,就琢磨起做棕板床來了。

  所謂棕板床,就是用硬木料先做好個框,然后再框上密密麻麻的打好眼,再用編好的細棕繩密密的編上,類似于羽毛球拍那樣的做法,不過卻密多了,有技藝高的棕板床匠,編好的棕板舀一瓢水灑上去都不帶漏的。這樣的棕板床睡起來軟硬剛好合適。

  但王況以前也只是遠遠的見人做過,自己也沒動過手,只是知道大概的做法,至于具體要怎么做,還是需要研究。因為擔心萬一做出成功,所以王況也就誰都瞞著不說,自己去找匠人研究去了。

  王況還是小瞧了匠人的能力,這時候的匠人,不管做什么,基本上靠的就是一雙手,不像后世那樣有這樣那樣的機械工具。結果除了第一張棕板床耗費了十天的工夫且做的不是很讓王況滿意外,接下來的幾張由于匠人已經掌握了方法,手也熟了,做的都非常的順利,而且也很精致結實。就這樣趕在王凌的婚禮前,做出了五張棕板床。而那幾個匠人因王況傳了這門手藝給他們,堅決的不收王況的錢,還答應幫富來客棧客房里全都免費換上棕板床。

  王況也不是沒想過把持棕板床的制作,為自己多條賺錢的路子,可一見到匠人的手藝,就知道這個技術是沒法保密的,棕板床完全就是個熟練活,沒什么技術含量可言,別人只要買了一張回去,這世上能工巧匠多的是,只要稍微瞧瞧成品就能很容易的仿出來。因此真正能保密的只有需要技術或者配方的東西。

  五張床除了給自己和王冼各留一張外,一張給鋪到王凌的新房里去了,一張送給孫銘前,一張留著準備給嫂嫂的阿娘用,因為還沒結婚,所以現在沒法把陳老太太接到新房住,只能是布置好房間留著,等到王凌婚后回過門了,才能將老太太接來。但王況也不用為老太太擔心,孫銘前早已經派了兩名丫環過去伺候著了。

  黃良得知王凌的婚期后,給王凌放了一個月的假,這樣算上春節的公休半個月,王凌就有了一個半月的時間閑著。由于婚前是不能去和女方見面的,這段時間把王凌憋得不行,籌辦婚禮的事他又插不上手,干脆就騎了馬跑王村去了,說是要去操練操練那幫小子一番。結果是在王村天天被那幫小子灌得不知天南地北,說是在婚前好好的幫王凌練練酒量,免得在婚宴上被人灌趴下洞不了房。好在那幫小子是惦記著王凌的婚事的,正好冬天在王村也沒什么事做,辣椒種子已經被王況早早的收了,就連辣椒樹也早就按王況的交代,全鏟了一把火燒個精光。因此就都一窩蜂的趕在婚前幾天擁了王凌回來,村里只留下請來的鄰近村上本份的人家看守著。

  眾人這才一進客棧,里面年齡最小的陳大就嚷嚷開了:“快些快些,把好吃的整一桌上來,在王村可把我們給憋壞了。”

  鄧十一坐了輪椅也被抬了進來,聽到陳大在嚷嚷,不樂意了:“你個兔崽子,難道我老鄧做的吃食就那么難吃?還憋壞了?”這一年多來,鄧十一在王村幫他們做飯,和這幫沒心沒肺的直腸子早已經打成一片,這幫兵*痞性子耿直,高興了就學了王況叫他一句老鄧,不高興了就叫鄧老頭,渾然沒把他當個殘疾人,比起他以前在揚州鄧森府上需要隨時小心謹慎來,雖然現在是雙腿不便,但鄧十一卻覺得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哎呀,哪能呢?您老鄧做的也好吃,不過比起二郎做的來還是差那么一點兒是吧?”陳大這幫人都是隨著王凌叫王況為二郎,在他們看來,自家老大的兄弟,那就是自家兄弟。

  見陳大抬出了王況,鄧十一不吭聲了,只得嘟囔:“等著,回王村讓你好看,別再想著給你開小灶了。”王況的烹飪手段他沒少見識,而且這一年多來,王況也常去王村教了他幾手,什么煎炒爆炸等等手法,那都是他從來沒見過的。陳大的年紀和王況差不多,正是長身體飯量大增而且容易餓的時候,因此鄧十一在王村沒少給他開小灶。所以鄧十一就抬出了這個殺手锏出來,果然一聽不開小灶了,陳大就立馬乖乖閉嘴,討好地幫鄧十一揉起肩來。

  早得了消息說陳大他們會來,客棧里已經給他們準備好吃食了,這些人可都是辣椒醬的大功臣,就該好好犒勞犒勞。雖然在王村有鄧十一在那做吃食,可畢竟多是家常便飯,哪里能和客棧里的吃食比,不說別的,就光是食材,因為在王村需要保*密的關系,所以很多食材也只能靠客棧里偷偷運去,客棧里送什么,他們就吃什么,所以他們除了自己種的青菜外,肉菜都趕不上客棧里的新鮮。

  見眾人來齊了,孫二就把他們引到了三樓,不用吩咐,早有兩個伙計抬了鄧十一上去。上得樓來,一陣陣的香味撲鼻而來,整整兩大桌擺得滿滿的,有很多都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一時間是個個摩拳擦掌興奮得找不著北。坐下來后個個一改以往先整三甌酒的脾氣,拿起筷子就忙不迭地夾起菜往嘴里送。

  旁邊孫二在一個個的為他們報菜名:“這是鹵水拼盤,內里有鴨舌,豚耳,大腸,羊肚,豆腐,五花肉;這是爆炒肝尖;這是冬筍炒臘肉;這是長生苗炒鵝肝;這是糖醋排骨;這是清蒸鰻魚;這是剁椒魚頭。。。”

  陳大嘴里塞滿了吃食,口齒不清的扒拉開孫二:“橫老,橫老,薄老老外門出(行了,行了,別打攪我們吃)。”孫二一瞪:“某有那么老么?某還沒娶婆娘呢!”旁邊鄧小三一下沒憋住笑,滿嘴的吃食就噴了出來,噴得陳大滿臉都是。陳大趕忙護住自己的碗,把臉湊了過去在鄧小三身上胡亂蹭了一把,又見自己碗里已經全是鄧小三嘴里噴出的東西,一把撈過鄧小三的碗放自己跟前,把自己的碗推了過去,也顧不得鬧,繼續開吃,就這一會工夫,有些菜碟里已經見底了,要找鄧小三算帳等吃完再來不遲。

  還好客棧里得了王況的吩咐,早有準備,就怕他們不夠吃,每樣菜都準備了四份,每桌都有兩份,就等他們第一輪吃完后上第二輪。

  不一會兒,桌上已經是杯盤狼籍,只有擺在中間的那一爐白菜豆腐因為燙嘴,還沒消滅掉。鄧小三不愧是有個當廚師的爹,見桌上空了,吃了幾口白菜豆腐后,就偷偷溜下樓,跑廚房里撈了幾塊鴨血上來,掰成小塊丟到白菜豆腐里滾了兩滾就撈起來遮遮掩掩的和鄧十一在偷摸吃著。爺倆正偷吃著,突然眼前出現一張大花臉,嚇了他們一跳,定睛看原來是剛被噴了一臉的陳大,這時候臉上噴的都已經干了,所以就成了個大花臉。

  “吃什么呢這是?遮遮掩掩的。”

  “豚血!”鄧小三欺負陳大不會做吃食,估計也認不出鴨血和豚血的區別,就大大方方的把鴨血給他瞧。

  “切,一點豚血也偷偷摸摸的,這要放幾年前,某還會和你搶,如今某才不吃呢。”陳大很是鄙視這爺倆,如今大家日子都過得好了,以往搶著吃的豚血已經沒多少人吃,只有偶爾嘴巴饞了,才會灌點血腸來吃吃,一來除除體內的塵土,也能解解毒(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沒這樣的說法,閩越一帶是有這樣說法的,常吃些豬血能驅除肺里的塵土并可解毒,以前就有走街串巷的剃頭師傅常買了豬血吃,說是常剃頭的,頭發屑會吸進肺里,吃豬血可以解),鄙視完爺倆,他又轉過頭去埋頭繼續戰斗,不過沒吃兩口就醒悟過來:“不對,若是豚血,你們還用得著藏起來吃?給兩塊給某嘗嘗!”

  這時候第二輪的菜已經上來,大伙的饞蟲也解得差不多了,就開始你推我讓的吃起酒來。王況也上來了,正好見到鄧家爺倆和陳大在搶一盤鴨血,不由感慨,還是人家專業啊,只是個白菜豆腐就能想到加鴨血,自己就沒想到。

  “你們也別搶了,不就幾塊鴨血么,等下讓廚房給上就是,自己吃自己燙。”想想,誰說的豚血就不好吃?得,王二郎不露兩手你們還真以為好吃的東西必須是好食材做得,今兒個就讓你們瞧瞧,沒人吃的豚血也能做出好吃食。

  來到廚房,想找豚血卻是沒有,原來富來客棧里本就沒什么人吃這玩意,就是豬肉鋪的掌柜賣肉時候都是一盆熬得的血放那,誰要誰自個來撈了去,一厘錢都不要,而一般也就只有那些需要除塵的才會來撈一兩塊走。

  正好這段時間要忙著王凌的婚禮,高三被王五打發了回來幫忙,見王況東張西望的找什么,問清了是找豚血后,眼光大放:小東家又要整治東西了。就自告奮勇的跑去肉鋪拿了,肉鋪掌柜見是高三前來,就叫了伙計連盆幫著端了去,心里高興:哎呀,往后這豚血估計又能賣倆錢了。

  雖然是冬天,但韭菜卻是耐寒的,新鮮韭菜還是有的,而且客棧的地窖里還有不少的紅辣椒。王況將豚血外面熬老而太硬的切了,只要里面剛剛熬熟的部分,見肉鋪伙計沒走,就交代了句:“往后豚血我們都要了,記得不要熬太老,熬血的水不能滾,就用捂到剛熟就行,水滾了血里就有了汽泡,也太硬,不好吃了。”伙計等的就是這句話,應了聲歡天喜地的走了。

  將血切成拇指大小的丁,鍋燒得暗紅了,加油,蒜頭,姜末和辣椒進去翻兩下,就把血丁放了下去炒,又淋了些酒,加小半瓢的骨頭湯,又加鹽,等湯滾了,倒入調好的友粉勾芡下,爆炒血丁就成了。

  旁觀伺候著的高三見新菜已成,就搶著端了上去,一路端上去一路偷吃,也顧不得燙嘴了。路過他邊上的伙計見他偷吃,知道是端上去三樓的,也都順兩塊丟嘴里,等端到三樓,一盤血丁已經只剩了一半。

  旁邊鄺大見王況一下整出個新吃食,已經是見怪不怪,等王況放下炒勺,就接手也學著做起來,爆炒血丁其實也很簡單,就是要火猛速度快,否則血就老了,不好吃。

  正好鄺大掌握了也做了幾盤出來趕著往三樓送,否則這會上面就鬧得不可開交了,不為別的,就為的一見送上來的血丁只得半盤,肯定是高三這小子偷吃,陳大幾個登時就不樂意了,非要把高三灌趴下了才放他下來,好在后面幾盤送得及時,高三總算滿臉通紅的得到了解放。不過饒是如此,等他下樓已經是步履蹣跚了,在樓梯口差點沒站穩滾下來,還好后面送菜的伙計扶了他一把。不然肯定要從三樓滾到一樓了。

  從高三一路偷吃一直到后面三樓吵吵嚷嚷的,被正在一樓吃酒的幾個食客看到眼里,連忙也叫了伙計,說就要高三端上去的那種吃食。一時間,廚房里鄺大是忙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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