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號11604)
第六六四章黑日(中)
(…從前線開始蔓延的這一場大型瘟疫后來席卷了半個蘇聯,誰都沒想到疫情會擴散得如此之快,疾病最遠的傳播地竟然到了莫斯科;這一場浩大的瘟疫直接導致了蘇聯的衰退、莫斯科的統治動搖,也改變了整個歐洲乃至世界均衡局面…摘自《我的抗戰回憶——曹小民》)
“…連續八天!沒有一刻停火的八天!英勇的蘇聯紅軍用他們頑強的斗志在圖倫頂住了侵略者,很快,英勇的蘇聯紅軍將在全線發起反擊,將把日本人趕出去,將和我們的盟軍一起把日本人踢下海去!…侵略者將會受到最沉重的打擊和最嚴厲的懲罰,我們會讓他們的子孫都記住這個教訓!…”當結束了演講的斯大林把山呼海嘯般的掌聲和歡呼扔在背后回到后臺馬上換上了嚴肅的神情:“前線怎么樣了?傍晚的報告多支部隊忽然爆發傳染病是怎么回事?朱可夫來電報了嗎?…”一連串的問題讓等在里頭的隨從人員無從答起…
黃昏的時候,圖倫前線的很多部隊,特別是那些在二線待命的部隊都發現了大面積的傳染病,軍醫的診斷很可能是鼠疫!
“這個消息不能傳播出去,否則我們會潰不成軍!”朱可夫除了把這個消息以最高機密形式發回莫斯科之外,開始讓憲兵戒嚴,禁止部隊間的自由來往。鼠疫的消息被封鎖了。除了最高級別的將領和那些軍醫外沒人知道,包括那些病患者。
“咳咳咳…”一連串的咳嗽讓一個士兵連腰都無法直起來,像蝦米一樣彎在戰壕里。
“可能是被灼熱的空氣燒傷了肺部…”衛生兵對戰壕里的長官報告:“兩個小時前我還和他一起抬過別的受傷的同志,他壯得像條牛,不可能患病…”
長官傷感地點點頭,他是個參加過上一次大戰的老兵,他很清楚一個強壯的小伙子如果在戰場上被灼熱的空氣直接燒傷了肺部后,以后的人生會是怎樣的…
“真奇怪,我們這處陣地被日軍的轟炸和炮擊都不是很嚴重啊,怎么那么多人被灼傷了肺部?”長官無奈地看看已經排成一排被抬到二道壕里的士兵搖搖頭拿著望遠鏡到最前端的散兵陣地上去了…
“今天日本人夠嗆。他們終于不進攻了…”一個士兵大著膽子跑到戰壕外從日軍的尸體上找到了一盒煙,輕快地跳了回陣地一邊給同志們派煙一邊輕佻的開著玩笑:“我估計很快就會反攻,我們會一直打到日本去…我聽說日本女人的時候要用那個枕頭墊著腰的…長官!”
他的長官忽然出現了,一群士兵都嚴肅地叫了一聲長官然后忽然一起松弛下來繼續說笑——這是他們的習慣,為了為了表示對這個經常來到最前方散兵陣地視察的英勇長官的尊敬他們都會給他送上一個嚴肅的表情,但是同樣他們知道長官也很愛開玩笑,也愛和他們一起聊女人。
“又是黑面包,沒有黃油…”一個士兵翻起了隨同長官一起來的勤務兵背上的大背囊。雖然他知道一定是這個結果但還是抱怨起來了。
“所以你們餓得想啃日本女人的大腿?”長官敲了士兵一下道:“好吧,大腿留給你,我喜歡胸脯…”笑聲一下子充滿了陣地…
“咳咳咳…”一個止不住笑的士兵到了后來變成了咳嗽,而且不斷地咳嗽…
“怎么?你們這也有人咳嗽?…我記得今天日本人的大炮好像完全沒有轟到你們陣地上吧?”長官發現不對了,至少這片陣地上不應該有被高溫灼傷肺部或者氣管的人。
“沒事,是讓長官逗的…”士兵終于止住了咳嗽也止住了笑:“等天黑了。也許日本人的大炮就會打過來了,今天他們的攻擊顯得太軟弱,我覺得不正常…”
長官看看士兵,沒看出他和那些第二道壕里的士兵有什么相同的其它傷病情況,點點頭掃了大家一眼;一個人都沒少。個個都可以活蹦亂跳,他放心了,往其它陣地去了。
“各處陣地上都發現懷疑感染疾病的官兵,越靠近火線數量越少,應該不是從日本人那邊過來的,是后勤物資供應上出了問題…”到前線去觀察的軍官們匯總了信息回到司令部報告了。
“要么是食物要么是衣物。我們的飲用水源不會有問題…”剛派去檢查其它后勤設施的軍官說出了他的一個發現:“很可能是軍馬感染了疾病傳給了人,今天我途經蒙古人民軍一個騎兵營的時候發現他們的戰馬全部倒下了…”
“蒙古人?騎兵?”朱可夫滿頭大汗:“馬上隔離蒙古軍隊,檢查馬匹…”
“已經安排了,有些蒙古軍的官兵不服從安排,已經被拘禁了…”剛回來報告的軍官很樂意在朱可夫面前表現出他的果決。
“很好,你們先去吃些東西休息一下,待會還要開緊急會議…”朱可夫感到身心俱疲,他不得不面對除了對面的強大敵人之外的又一個對手——傳染病!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忽然從門外傳來。朱可夫一驚回頭望去,卻見那個“果決”的軍官在門外咳得用手扶著一棵老樹才得以站穩!
“終于完成任務了!真是太難了!”一群白俄士兵回到了秘密營地:“我們花了不少心思才接觸到供水車,真是太驚險了,我把東西投進去的時候差點被發現…”
“你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白俄軍官不喜歡這樣的大驚小怪,他是個很謹小慎微的人,現在他們是在敵后活動!
“都打成這樣了,蘇聯軍隊還能保持著的軍內供水系統運作,真是了不起。我們本來真是一個很優秀的民族和一支很優秀的軍隊,都是那些者給搞垮了…”完成了任務的士兵帶著興奮和遺憾的復雜心情和留守的隊員講述著他們在蘇軍中的見聞——他們原來都是同一支隊伍中的一員。
“我們幾乎回不來,到處都開始戒嚴了,連那些運輸部隊也要有特別通行證…”另一處秘密營地里一個偵察兵在報告著他的偵察經過:“昨晚就開始了,蘇軍很多憲兵到處活動,我看見他們把很多帳篷隔離了起來成為片區,今天中午很多人被抬了進去…”
“那么說,我們也快開始行動了…”隊長掃了一眼那被擱在一邊的領取口罩的指示標牌道:“但愿這次能毒死所有的布爾什維克…上帝保佑我們把那些不禱告的家伙通通殺死,直到莫斯科!”
這支部隊也開始行動了,他們的活動帶在前線與后方的中段荒涼地帶,這里沒有憲兵活動,很快公路上一處由醫務兵把持的臨檢站出現了。
“醫務兵!…怎么搞的,難道你們不知道軍官包廂應該得到優待嗎!”一個低級軍官在混亂的火車站上看見一大群醫務兵正在給士兵專列送上去飲用水和大量的醫護繃帶、口罩之類的東西,不禁大光其火:軍官包廂都沒有那么多的備用物資呢!
“是,長官…我們馬上送來…”醫務兵顯得很是害怕軍官的威嚴,怯怯地問了一聲:“軍官包廂不是要到好的地方去嗎?”
“當然,我們要去莫斯科,快點去辦事!”軍官攆跑了醫務兵,回身就往車上去了。
“我們的禮物能夠直達莫斯科!他娘的,讓斯大林也見鬼去吧!”醫務兵回到了他的小組當中去把消息傳達了,很快一個醫務班就帶著一箱滋生滿細菌病毒的繃帶和口罩、藥棉甚至是假的消毒水的急救箱往軍官包廂去了。
圖倫火車站上一片忙碌,能夠進入到車站的傷病員都是體檢確定沒有感染到疾病的官兵,但是他們在最后一刻還是沒能逃脫,而且他們還將會把疾病沿著大鐵路帶到很遠很遠的后方!
恐怖的疫情籠罩著前線,雖然司令部還一如以往的平靜,但是幾乎所有的軍營都陷入到了沉默的恐懼當中——到了這時候已經沒有一個營級以上部隊沒有病號了,幾乎全軍都知道了傳染病的存在!
“咳咳咳…咳咳咳…”朱可夫用手緊緊抓著胸衣,死命忍受著肺部傳來的帶著奇癢的痛楚,再也忍不住大聲發出咳嗽。在他身邊五六個軍醫束手無策,他們已經試過了所有的抗菌藥物,但是總司令的病情卻在不斷加重!
“決不能把我患病的消息泄露出去…”朱可夫終于找到了一絲沒有咳嗽的空襲下達了一道命令,然后又開始咳嗽起來…
“…前線瘟疫忽然蔓延,已經無法控制,至發電報時止全軍各部都發現大量病號…總司令朱可夫同志在晚上被證實感染上了惡性肺鼠疫…”斯大林聽完電報坐倒在辦公椅上,此時距他完成了公眾演說五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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