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老兵會被一切不正常的聲音驚醒,不光是槍炮聲,這是我們能活下來的一個本能;當然這在戰爭以后也讓我們很痛苦,我在后方總是失眠,只因為太平靜了…摘自《我的抗戰回憶——曹小民》)
月亮下的黃土坡顯得分外的凄清和冷落,雖然是黃土地上一年中最好的季節,但是并不茂密的幾棵老樹依然用它們嶙峋的投影把大地刻畫得異常猙獰。
“,今晚辛苦你了,我替你背趙姐吧…”八十九軍的一個衛兵叫“朝天鼻”的一邊完成了手上最后的活計,把一處爆炸簧機接好,翼翼地試了試彈力,然后用石塊壓上后才回身向“老窩”咧了咧嘴。但是“老窩”卻沒回應,反而把目光投向遠處的黑暗,繼續貓在陰影中一動不動——誰這時遠處會不會有鬼子在觀察這里呢?
因為他們走了一天能夠走到這,也就是說鬼子也能,所以還沒有散席四個護衛便以各種理由先行告退了。在院子里還在推杯換盞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村前村后去布防。
村口的幾棵老樹一定會成為進攻村里的前哨駐腳點,如果他們是鬼子一定會躲在樹后觀察,所以“朝天鼻”和“老窩”在這里安設了一組扇形的“鋼盔雷”,就是那些在上海打巷戰時由“炸藥包”發明的用烈性炸藥和子彈殼一類飛散物填充在容器里做成的定向爆破雷。這一道扇形爆破組合已經把幾棵樹的后方全部照顧到了,因為沒那么多子彈殼,他們是向村里的鐵匠要了一大堆鐵砂填了進去;如果引爆幾棵樹后的藏身者估計活不下幾個。
因為沒有電控裝置也沒電力,所以這次使用觸發引爆,,現做的竹簧壓在一塊不算小的石頭下,只有石頭被移開才會發動。晚上輕手輕腳偷偷摸摸的人是不可能踢開這塊石頭的,但是在遠處一槍就可以做到——如果能打中的話。
老窩的槍法足夠好而且反復看過這塊光滑石頭的幾處反光面,隔著三四十步一槍命中沒問題,他沉默地觀察完一切,一個手勢就算是和“朝天鼻”告別了。兩人都在樹影的掩護下無聲無息地消失,“老窩”留了下來警戒。
“都布置好了?”曹小民隨口問了一句,他剛剛回到房門口便看到了剛的“竹筍頭”,雖然他酒量不好,但是一身正裝的他在席上一句“軍務在身”便把總量控制到了三杯,散了席他還是一點酒意都沒有。
“都好了,村前村后都安排了爆炸掩護,連進村的路口都布置了,要是沒事得一大早起來拆除…”“竹筍頭”回道除了我們計劃中的那個缺口,在村子中腰部位了另一處可以摸出村的口子,如果有緊急情況就從那里出去,前后的崗哨都到哪里匯合了,長官先休息吧…”
安排得很周密,曹小民點點頭,他“竹筍頭”還要親自去當村后移動暗哨,每個小時都要起來換位置。現在曹小民最擔心的是趙機要員,她是唯一的傷員,如果有緊急情況極可能會被舍棄掉。因為這個原因,趙機要員休息時已經換過了民服,一旦不得不留下她會冒充村民——雖然這樣的生存幾率依然很小,但卻是目前唯一可以做到的了,在這樣復雜的環境下,每一個人都不得不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趙情況不,剛剛吃了雞粥睡了,長官不放心?”何嫣走出房門就看見了正走的曹小民,連忙上前匯報情況…要是他是沖來的,那該多好啊小女孩臉上有些發燒,但她在夜色中應該看不到,所以就放任那一抹緋紅在臉上久久不散。自從在飛機殘骸上看見曹小民那種鐵骨錚錚決不妥協和臨危不亂指揮若定后,她更加對曹小民產生了一種本能的崇拜和親近——也許在生死邊沿的人們唯一崇拜的就是戰斗的強者吧,總之在何嫣的腦海中,原來那些在演講臺上盡情倜儻的書生們早就連樣子都記不清了。現在她眼中只有曹小民,只有這樣敢戰、善戰的男人才是男人,其他的才情其實都是幻影…
“你呢?還不睡?”曹小民關心地問了一句現在還不習慣衣服鞋襪都不脫睡覺嗎?”無錯不跳字。
“啊…”何嫣有些慌張,她總覺得人,特別是女孩子在睡覺的時候是最溫柔安靜的時候,這時候就該穿著睡衣。但是自從到了前線,她連鞋子都不能脫,因為一旦緊急情況發生,會連穿鞋子的都沒有…但是,她真的無法容忍的腳會像那些大兵一樣發出異味…她忽然想起了一次見過曹小民整個人像堆垃圾一樣睡在帆布墊子上,那帆布墊子居然在雨天里邊沿上全長滿了各種顏色的毛…似乎那樣也不是不可接受吧?無不少字 “我是擔心晚上鬼子會摸進來…”何嫣低聲道情況其實很危險,是嗎?我看到他們四個匆匆填飽肚子就離開了,還帶上了那一個裝滿炸藥的背包…”
“危險說不上,在前線哪一天不危險?不過,咱們走了一天就到的地方鬼子同樣能跟,所一定要謹慎…”曹小民笑笑道今晚打起來我一點也不奇怪,在前線就要習慣隨時隨地打起來…對了,今晚快點睡吧,半夜…我們就起床,趁著天黑離開…”
“啊…是”何嫣忽然面對曹小民的時候她不說好,或者是她根本找不到話題,除了軍務;但現在好像連軍務也不知說好。不知是羞澀還是原因,何嫣找不到話題,在聽到曹小民讓她早點休息便急急忙忙轉身要進屋了;但是那好像被黏住的腳步卻是暴露了一絲內心的意愿,落在曹小民眼里竟是心中泛起一陣漣漪——他可是人,對于一些小兒女姿態當然能洞燭…
難道…她會?曹小民心中居然有一點點亂:他在日本的時候在一堂職業培訓課中了解到“嘴里吐出的言語會騙人也會騙,但是身體上不由自主表現出來的肢體語言卻是真實的…”
該怎樣處理?利用這一點嗎?心里有些不忍,曹小民在走到的房間時回頭看了看何嫣的房間,卻見大門已經關上了。
“剛才是曹長官來看你,我看你睡了就沒打擾你了…”何嫣進了屋卻見趙機要員坐在了床頭。
“沒事,我看啊,我不要人背也能和大家一起走了;還別說,這村里的醫生水平很高啊…”趙機要員在進村后就讓村里的醫生給看了,醫生給她開了不少藥,都是中藥;還特意給她配了一疊藥膏,說是用麻沸散為主加上別的弄出來的止疼麻醉藥,遇到情況緊急可以敷在傷口上一時半會便麻醉止疼可以行動了。趙機要員聽了如獲至寶,剛才就試驗了一下,現在傷口真的不疼可以走路了(其實這一道方子是在滇西保衛戰時滇軍常用的,好像就是麻沸散曼陀羅土法提煉的麻醉藥加云南白藥,據說急救時曾給重傷的美國大兵用過,反應是止疼效果不比嗎啡針差這里因為沒有云南白藥,糊弄了…)
為了不拖累別人,兩個女兵開始提早準備了,包括食品、藥品、衣服等等都收拾好,作戰的槍支彈藥也檢查了一遍,然后兩人才躺下來,像曹小民吩咐的那樣手就握著槍柄睡…很快,細勻的呼吸聲開始溫柔地響起,只有這一刻她們才像女孩子…
不對曹小民忽然一下子扎醒了,他是在醒來之后才明白哪里不對的:狗吠從很遠處傳來的狗吠一下子吠開了村子里養的狗都跟著叫了起來 一定是村口有異常已經在戰場上被戰火洗練得無比警覺的神經一下子全繃緊了,曹小民翻身背上背包,把步槍斜挎在身上,一手一支沖鋒槍便沖到了院子里…
黃土地上的大屋子就是方方正正的一排,曹小民住東頭西邊就是兩個女孩的臥室;天上的星星巴眨巴眨的,四周除了狗吠聲一切都很平靜,女孩子們估計還在夢鄉…但是曹小民已經明顯感覺到危機在接近,他不管那么多沖到何嫣她們的房間外一腳就把房門踹開起床準備戰斗…”
兩個女孩也是軍人,但是經過那樣的長途跋涉和之前的夜戰早就累得不行了,這一睡竟然連曹小民踢門都沒醒是曹小民那一聲“準備戰斗”才讓她們醒來的。沒有在生死邊沿打滾的老兵的那種起來就進入作戰狀態的本能,兩人還在擦眼睛…
“砰砰…”槍響了毛瑟手槍先響,然后是三八大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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