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我們國軍和鬼子打仗的時候有多玩命?別問我們去查查鬼子的作戰記錄吧,我的印象是有四十二個師的番號被標注為戰斗意志不遜于我軍…當然有的番號在上了鬼子重點名單后就消失了,因為他們全軍拼光了…摘自《我的抗戰回憶——曹小民》)
“轟”一聲巨響,震得炮兵們耳朵暫時失去了聽覺,巨大的后坐力讓墊底的鋼板也有陷進地里的感覺。鬼子的一個重炮組正在不斷往寶應城里轟擊,他們已經在超負荷作戰,幾乎每個炮兵身上都布滿了密密麻麻被火藥灼傷或者彈殼燙傷的整片紅腫和血泡。
但是鬼子的炮隊卻不得不繼續猛轟,因為他們的戰機在惡劣的天氣下又不能提供火力支援了,現在他們寄望這些大口徑重炮能夠把國軍的意志摧毀掉…“咻”炮彈帶著凄厲的破空聲從高處墜下,但是已經被震得耳朵出血的鬼子炮兵沒有人聽到,炮彈直接砸在他們的頭頂上,四枚“轟隆轟隆…”隨著連環爆炸,重炮旁邊的炮彈也開始殉爆了,整個炮組成員和他們的大炮、卡車、輜重部隊全部被炮火絞殺國軍也有大炮,但因為要破壞一路上的道路所以在前邊的戰斗中沒亮出來;國軍的大炮全都集中在寶應前幾天鬼子的飛機來得太多太密集,國軍的炮隊一直不敢開火,就像不存在似的一直默默等待著;現在天氣轉差,鬼子的戰機不來了,正是他們大展身手的機會 因為鬼子的炮兵陣地也只能設在無垠的田野荒地中,這些土地大都被水淹過非常軟滑泥濘,所以必須要挑到稍微好點的地面加鋼板才能作為重炮陣地使用。鬼子的這些重炮陣地四周全是水和泥漿地根本不能迅速轉移;他們又因為前兩天根本沒國軍的大炮,所以他們的陣地推得很前,全部進入了國軍的大炮射程。
早就在之前把這片大地熟悉得閉著眼睛都能畫出圖來的國軍炮兵只要一看到鬼子的炮彈飛來的方向就可以猜到鬼子的炮陣在哪里,一個無法轉移、在敵人射程內、座標完全被對方鎖定到只能寄望彈著點自然偏差逃脫的陣地還有幸存的可能?
克虜伯L29射速不算慢,加上一直憋著氣的一群炮手都在采用非常規極速打擊(國軍針對這款大炮訓練出的一種接力式裝彈打擊,預備裝彈手幾乎是迎著膛氣裝彈,可以把射速成倍提高,但這樣作戰下來裝填手全部會被燙傷…很不要命但卻是抗戰期間國軍優秀炮兵部隊的常規戰法),轉眼間四門國軍大炮就向四處日軍重炮陣地各打了一次齊射 鬼子的四個重炮陣地全部被一次齊射就消滅國軍炮手們迅速轉移,而鬼子剩下的炮兵陣地已經明白他們也沒法逃過國軍的炮組點殺,他們唯一能夠活下來的機會就是把國軍的大炮全部消滅,鬼子的各種口徑大炮開始放棄了對前沿陣地的轟擊,雨點般的炮彈開始向國軍炮兵陣地的大約位置猛轟…
國軍的大炮不多,而且沒有備用的,打了就要跑;占盡地利的國軍炮組不光有汽車代步,而且在沿路有多處防炮工事隱匿,鬼子想逮住他們談何容易。現在鬼子的75mm以上口徑大炮全部成了死靶子,只要國軍的大炮開始齊射,最多作兩次微調關瞄手就能看到遠處炮彈殉爆的異樣劇爆 噩夢般的打擊在一個就把鬼子能夠投入戰斗的105mm以上口徑大炮全部消滅了,75mm口徑炮也殲滅了超過七成各處大量彈藥殉爆后的陣地硝煙久久不能散去,在雨霧中飄起的青煙像不甘的冤魂般徘徊,災難性的打擊讓前線的鬼子各級指揮官膛目結舌…
八十九軍恨得牙癢癢的鬼子第六師團官兵心目中又多了一支超強軍的名字,他們的內心感到無比恐慌,他們遇上的全都是國軍的超強部隊?(中共宣傳中鼎鼎大名的摩擦軍八十九軍竟然也是被日軍軍誌列為最不要命的中國軍隊之一…)
沒了重炮,鬼子只能依靠輕型炮火進行強攻了;雖然一路上已經死傷慘重,但是殺紅了眼的鬼子步兵也沒了退路,除了強攻別無他法。
強攻寶應的鬼子很快就打了進城,但是當他們以為又要面對一座空城和一批留在那等他們拼命的傷員百姓的時候,他們卻遭到了意外的打擊,幾乎每棟建筑里都會在他們靠近的時候開火第六師團那些經過南京保衛戰的老兵們很快感到了那種似曾相識的恐怖…
看著煙霧中豎起的大拇指,一個鬼子戰斗組飛撲進一處廢墟,這處剛剛被炸平的廢墟中硝煙依然嗆人。忽然在他們頭頂,那一小塊還沒塌下來的二樓地板上,一個渾身爛茸茸黑乎乎的血肉模糊的軀體掉了下來;那是一個手腳都被震斷了骨頭的國軍士兵,他是滾到樓板缺口主動掉下來的,為了用的身軀去砸敵人掉下來的士兵“吧嗒”一聲硬挺挺摔在地上,閃身躲開的鬼子兵心有余悸地用刺刀在他身上捅了幾下然后抬頭再看看上邊還有沒有這樣的殘余國軍。忽然眼前一花,連爆炸的聲音都還沒在他們的聽覺神經中反應,沖擊波卷著破片已經把他們炸成血葫蘆拋出了廢墟——樓下一個半身被塌下來的磚瓦殘礫壓住,渾身裹著灰沙在硝煙中幾乎看不出是個人的士兵蘇醒了拉響了身上的手榴彈前幾天的轟炸機已經把寶應的建筑轟塌了過半,加上重炮襲擊和鬼子的進攻爆破,放眼看去感覺這座城市已經沒有一棟完好的建筑了。但是鬼子依然在摧毀著這座小城,一棟棟建筑地摧毀——不把建筑摧毀,不殺光每一棟建筑里的守衛者他們無法占據任何一處陣地九二式步兵炮向一棟棟建筑開火,隨著一個個安全的手勢,不斷跟進的鬼子戰斗組沖進了一堆堆廢墟里喘大氣。廢墟里全是燒得焦黑、炸得殘缺不全的國軍尸體,這就是安全區——只要有一個還剩一口氣的國軍士兵,這片區域也許就會響起那種特別突然、特別讓人膽寒的爆炸聲,支那人和他們同歸于盡的手榴彈的爆炸聲;只有死光了人的陣地才是安全的這樣打,時候才能打下寶應?強攻了半天,進攻的鬼子已經疲態盡顯;他們的武士道精神在不要命地中國人不斷拉響的手榴彈爆炸中被炸得粉碎。隨著身體和精神都在爆炸沖擊波中被炸得麻木,現在這些獸軍們已經完全淪為普通人了;他們一樣的畏懼前進、一樣的畏懼前進路上每一具熏黑的尸體…陷身于城內廢墟間作戰的鬼子望眼欲穿地等待著部隊發出的撤退訊號,當他們敵人比他們還不怕死的時候,他們忽然感到那種用命去填平進攻道路的打法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無意義——犧牲僅僅是犧牲卻再也不能給守軍帶去任何的心理威懾了 “你們還是大和武士嗎?”無錯不跳字。跟進的鬼子基層軍官在看到縮在廢墟中裹足不前的士兵時,都被氣得暴跳如雷。他們這些士兵的表現讓他們感到很恥辱——這些士兵不再因為他們的暴跳如雷硬著頭皮發起沖鋒,他們僅僅是慚愧地低著頭這還是第六師團嗎?那些軍官們更加氣急敗壞在南京,我們餓著肚子幾天連續進攻,有時要付出比支那人多十倍的傷亡才能攻占陣地,但我們沒有一個人退縮看看你們的樣子,有半點大和武士的威儀嗎?你們是一群怕死鬼”
當官的越罵越狠,但是士兵卻依然低著頭——雖然同樣來自一個地方,也同樣帶著鋼鐵工人的硬朗,但是補充兵就是補充兵;那些最瘋狂的鬼子老兵已經在多場鏖戰中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了,現在第六師團的官兵大多數都不是參加過南京大屠殺的那些老兵了。戰斗經驗少得多的新兵們在經過殘酷的相持后,明顯感到在精神上撐不住了…
“鬼子退下去了…”廢墟中一個渾身沾滿了灰塵血漬黑乎乎的士兵沙啞著聲音低聲喊著,沒有興奮也沒有自豪,只是感到渾身虛脫一般…不對,長官說過任何時候都不能讓倒下,那樣就起不來了…頂著眩暈,那個士兵幾乎要扇一巴掌提神,他又重復了的那句話,但依然沒聽到身邊的弟兄回應。他回了一下頭,他不是耳朵失聰了,他是身邊已經沒有一個弟兄了…
鬼子退下去后的街道上、瓦礫堆里到處可以看到姿勢古怪、殘缺不全的尸體;都被熏黑了,很多根本分不出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
廢墟間,越來越多被震暈的士兵“復活”了,他們有的人開始尋找其他幸存者。
“弟兄們,別他們讓倒下去,感到頭暈時要撐住,要不就站不起來了”活著的士兵繼續在廢墟上幽靈一般移動著,用手去拍著見到的每一個軀體,但是沒有一具軀體回應他,這片廢墟上只有那么一個活鬼一般的士兵在自言自語。
這樣的廢墟,這樣游蕩著一兩個活鬼的廢墟很多,在和鬼子交鋒的鋒面上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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