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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一章 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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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幸存者第二零一章薪火  (…在頭頂飛著子彈的戰壕里老兵會把一些最斷子絕孫的招教給那些新兵,這時老兵的心里其實是最難過的,一邊說一邊會覺得自己在把別人往死路上推;腦中還會出現以前聽了自己的經驗就這樣拉上鬼子上路的一張張面容…摘自《我的抗戰回憶——曹小民》)

“淮河前線正在日夜血戰,我們的部隊可能也會很快要重新投入到戰斗當中去,而你們,是這次新兵訓練中表現得最好的一群;現在,我宣布你們的編入部隊番號‘國民軍七十四軍模范營’…”隨著俞濟時軍長的話音一落,操場上五百多人歡聲雷動模范營曹小民長官的那個營興奮地新兵們有半數以上馬上淚光閃現:半個月的整訓,他們沒日沒夜地苦練,就是為了加入模范營在歸德一帶整軍的各軍部隊幾乎都在抱怨,他們連抓夫都湊不齊兵員,只能等待上峰從其他省份征發過來的人員,但是等這些人員到位他們可能連訓練的時間都沒有了。(讀看看請記住我)但是有一支軍隊例外,七十四軍的募兵處竟然每天都有主動來報名參軍的人,還大多數是會認字的學生;只因為一樣,七十四軍出了個模范營、出了個曹小民  隨著沼田德重遇刺被以極端血腥的手法虐殺和滁縣大爆炸血案的消息在各種報章上被刊登出來后,曹小民再一次被全國的抗戰熱血青年奉為偶像,“當兵就當曹小民”這句曾經在憲兵隊里流傳的話現在已經流傳遍了全國。各部的長官們現在見了王耀武都是點頭哈腰笑容可恭的,就因為一樣:他們都在求著王耀武給他們把人勻一下,別讓他們的部隊缺員太厲害了。

能夠在半個月的新兵訓練中脫穎而出的全是頭腦靈活、文化較高而且身體素質都不錯的學生兵。這五百多新兵將會和一批血戰過南京的老兵組建成新的模范營,總人數接近一千人,這支部隊將會是以后七十四軍的寶貝疙瘩,不光接近人手一槍的基礎裝備,機槍更是達到了每班一挺、每連一個重機槍班;一個營級單位卻還配備了一個輕炮連,裝備有迫擊炮、機關炮和戰防炮…這個營實際上可以說是七十四軍軍直屬精銳團  “…下面請模范營營長劉青訓話…”俞濟時訓話完畢,換上了一個半邊臉上還包著紗布的軍官。

  “我是你們的營長,也是模范營的代理營長劉青;模范營永遠的營長是曹小民”劉青上臺第一句話就在操場上掀起了全場激動的吶喊聲和掌聲…

  模范營的新兵們在剛入伍就獲得了一本小冊子,上邊的內容就是劉青編寫的,都是根據曹小民的布置、大家在淞滬會戰和南京保衛戰中得來的經驗總結出來的;曹小民一直很關注的戰斗經驗總結傳播終于在劉青的努力下完成了。在醫院養傷的時候,劉青日夜奮筆,和那些一起撤下來的傷員們在醫院里終于寫成了這一份經驗總結和推廣計劃。

  這一份用血和淚凝集成的作戰經驗經過王耀武和張靈甫的修改編訂后被呈上到蔣介石的手里,最終里頭很多作戰經驗部份被定案為新兵訓練標準內容,并且由蔣介石親自抽取其作戰戰術擬定為《中國陸軍步兵臨戰手冊》同時成為中央陸軍各級軍官學校的必修課程。

  重新成立的模范營有一個“半邊臉”的營長,但是這個半邊臉的營長馬上就贏得了所有人的尊敬,因為他和他們一樣崇敬曹小民長官,他和曹小民長官是結拜兄弟,他還在操場上露了一手槍法讓新兵蛋子們佩服得五體投地。除了“半邊臉”營長外,他們還有一個“半邊身”副營長,這個“半邊身”副營長的左腿左手都帶著傷還沒好利索,拄著拐棍;但是“一條腿”副營長竟然參加了大家的肉搏訓練,指點起大家的刀法來,在對練的時候他竟然站著原地不動讓一個據說在少林寺學過武的新兵一起去進攻在他竟然在大家眼前以一連打敗了三個新兵后,大家知道了副營長有個外號就叫“刀子”,他在南京曾經一個人一把刀殺通了一條小弄子的鬼子…

  在歸德的新兵訓練是艱苦的,但也是士氣高漲的,新兵們都在一種必勝的信念中訓練,每個人都盼望著盡快上戰場。(讀看看)但是在另一個地方,同樣在進行著臨戰軍事教育的地方,卻是凝重而帶著沉痛的…

  “在醫院里,大家都叫我做‘發抖’…”在一群安徽保安團官兵好不容易露出的一絲笑臉中,一個老兵渾身打了個冷戰后繼續道:“其實我以前不這樣…那是在南京,在草鞋峽。當時曹長官帶著我們布防,我們要在那里頂著鬼子一天一夜,因為后邊全是老百姓…”老兵的神情變得落寞,似乎沉浸在往事當中…

  “噠噠噠…”三連發,又是一個鬼子倒下….“發抖”渾身顫抖了一下,實在太冷了他是被安排潛伏在一處洲地上的機槍手,就趴在灘涂上開火。蓋在身上的又濕又冷的爛泥已經讓他身上大多數部位失去了感覺,他只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他開火。

昨晚的戰斗中,他們這個躲在洲地上的戰斗班因為槍口焰暴露了,鬼子已經派出部隊涉水到了他們藏身的洲地上。他把自己偽裝得很好,就趴在灘涂上,身上蓋著幾層麻布袋然后再堆上爛泥,有一次鬼子走到他身后但卻沒有發現他他的副射手就在身后不遠處被鬼子打死了,他不知道他怎樣死的,他只是聽到他的慘叫,但他沒動,就像是一塊爛泥一樣繼續伏在灘涂上。他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也不知道已經撐了多久,他只知道真的撐不住了,終于他發現了發著白亮的江水對面有一個鬼子在偷偷摸摸地沿江向著和記洋行方向摸過去,他開火了——為了讓身后的鬼子動手殺死自己結束這種無法忍受的煎熬但是鬼子兵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撤了,他沒等到刺向自己背部的刺刀…他等來的是梁小寬帶著幾個海軍陸戰隊員  就這樣他活下來了,在灘涂上趴了兩天一夜后。

  活下來的他一直在發抖,那種寒意好像已經深深滲透植入到了他的體內;他會在每一個晚上被冷醒,也可能會在任何時候不受控制地發抖…

老兵的經歷讓保安團的官兵們目瞪口呆,沒有人在笑了,這個總在發抖的老兵竟是從南京跟隨曹小民長官打回來的英雄  “你們還不夠狠要記住,沖上去就不要想著能活著回來。所以當你感到被自己的弟兄那些手榴彈炸得暈暈乎乎的時候,干脆就倒下裝死吧,勉強沖上去或者想撤回來都會倒在機槍下的。”老兵繼續深沉地道:“你們裝死倒在那,如果鬼子繼續上來還可以拉上一兩個一起上路;如果那一塊鬼子不上來了,到了天黑可以撿回一條命回來…”

  如果是別人這樣說,別人要求大家這樣干,保安團的官兵們會很反感,這是讓他們當炮灰但這是“發抖”說的,一個英雄,一個這樣爬回來的“炮灰”說的,大家能接受。

  是啊,每一次沖上去的敢死隊幾乎都沒有一個人能回來,但如果當時大家學會了這一招,說不定能回來的人更多啊帶著悲痛,幾乎所有人都在回憶著戰斗中的每一個細節…

在鬼子把坦克全部推到岸邊上當平射炮使用后,北岸的火力幾乎全被壓制住了,幾乎向任何一片灘涂上看過去,都能看到已經登陸的鬼子,有的片區很少人只有一兩個縮在那里等待支援,也有的地方是幾十人一起成功登岸了,那就需要至少兩倍的敢死隊沖上去和他們抱著一起死淮河北岸二十公里的長長岸沿河灘上,趴滿了尸體,如果不是鬼子的木排數量太少,渡河部隊的進攻不夠連貫;如果不是五十一軍和五十九軍的預備隊在關鍵時刻及時殺到,淮河北岸很多保安團守衛的陣地就要失守了  大家打得不夠勇猛嗎?保安團的官兵自問已經傾盡全力了,在很多防線段沖上去的敢死隊員已經沒有手榴彈或者炸藥包可以掛了,他們狡猾地掛上個小土包去嚇唬鬼子,然后就是撲上去用大刀和木棍乃至拳頭胳膊大腿牙齒結束戰斗…只是打了這么兩三天時間,頂在第一線的保安團官兵已經幾乎全部損失殆盡了除了勇氣和保家衛國的決心,還需要戰斗經驗啊每一個官兵都很認真地聽著那些有著和鬼子作戰豐富經驗的老兵講述,他們明白也許其中的一句話就是他們在第二天依然活著的依憑。

裝死、同歸于盡、各種偽裝、怎樣才能做到多拉幾個鬼子上路…老兵們的陰損絕招和無奈的犧牲經驗,就在淮河大堤的北邊傳遞著,一堤之隔的河灘上是數不盡收不回的弟兄們的尸體。空氣中低沉的嗚嗚聲分不清是北風還是河水發出的,聽起來就像是在哭喪,經過這隔河的阻擊戰,大堤后的保安團官兵們已經把那些慷慨激昂收斂了;但大家木然的表情中卻更多了一層死氣——先將自己置之死地再將敵人置之死地的殺氣…“發抖”還在說,越說,“發抖”抖得越厲害,他渀佛看見了身周戰壕里的每一個人都在火光中粉身碎骨  在河的對岸,鬼子的北上部隊也在焦頭爛額:不光是他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木排基本消耗干凈,現在他們還得到通知要補充的彈藥至少要五天才能補充好這還怎么打?還怎么強攻?日軍十一師團師團長山室宗武召集了所有聯隊長以上軍官也開始在連夜研究作戰新計劃,他們覺得目前這樣渡河不光損失慘重,而且不大可能憑借這么少的木排渡過淮河。(在真實歷史上他們有繳獲五十一軍來不及燒毀的兩百多條船)

  “向西先奪取懷遠如何?”天真谷次郎建議:“支那軍隊雖然打得很頑強,但是他們的裝備擺在那里,他們不可能把陣線無限延長;如果我們迂回到西線渡河,河流會比較窄而且因為地勢逐步進山,渡口不多他們反而不會提防…”

  向西迂回,先取懷遠再沿河東進殺回來,是一個可以嘗試的方案。除此以外也沒有其他可想的辦法了,山室宗武看看其他人沒什么反對意見,馬上就拍板同意。擔任這個迂回任務的就是步兵第十旅團天真谷次郎的部隊。(真實歷史上日軍就這樣撕破了五十一軍防線打到了淮河北岸。)

決定了作戰方案后困擾日軍的另一個重煩被舀出來商議了:后勤后勤的麻煩已經在短短幾天內讓日軍從南京到前線都頭大如斗  自下午鐵路被炸掉后,鬼子只能把物資運送依賴公路,他們不得不抽調了整整兩個作戰聯隊作為這一路上的警戒部隊但是中民的作戰方式也在進化:一路上中民除了毀掉道路,各種陷阱也開始五花八門多了起來。

  因為汽車運輸受到的道路影響太大而目前很多道路都已經被破壞掉,所以鬼子的騾馬運輸隊也開始大量投入了。但連人都得天天餓肚子的中國百姓把毒藥摻在豆餅中讓人很難察覺地掰成小塊丟在路上,鬼子的騾馬運輸隊那些在饑寒中的畜生會自然就一口舔掉路面上它們熟悉的食物,就這么簡單的陷阱就經常讓整支鬼子馱隊癱瘓在路上。

  因為鬼子的巡邏部隊增加了很多,挖路也已經開始越來越難,于是的游擊隊也開始了變化:他們經常會埋下一個地雷,然后在地雷的前方更多的大量埋上廢彈殼之類的金屬,一旦地雷爆炸探路的工兵就得繼續探測前方,這時就會發現到處是“地雷”

  明明知道有地雷,雖然更多的是假的,但是誰能安心通過呢?膽戰心驚的鬼子運輸隊不光行進緩慢,而且被極端的緊張折磨得人人困倦不堪。

正在日軍指揮官們的會議開了一半,忽然參謀帶著一份電報急匆匆進來報告:西線出大事了  西線不是很穩定嗎?支那人不是全部退到山里了嗎?偵察機也沒發現他們東進的痕跡吧?山室宗武接過電報一看不禁倒抽一口涼氣:西線防御主力四十四聯隊屬下一個整編大隊晚飯發生集體中毒,六成官兵生命垂危,全大隊失去戰斗力…

  怎么會這樣?包括正在開會的四十四聯隊長和知鷹二大佐更是緊張得額上冒汗:他負責西線防御的部隊當中主要是部署在西南方向提防著廖磊所部的二十一集團軍,但在正西方向上兵力卻不多,剛剛又把一個大隊抽到后邊去維持道路安全,現在這個大隊忽然失去戰斗力就意味著西線不設防如果這時退到山里的桂軍部隊殺出來…

黑夜無星,只能聽見隱隱的風聲,覃連方喝著剛剛給敢死隊壯行剩下的家鄉米酒,迎著北風站在夜色中殺神一般,這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就是他覃連方的殺人夜  “師座師座…完了,全完了…”看不清臉色,只聽到回來報告的傳令兵上氣不接下氣地報告著。

  全完了?敢死隊一槍未發就全完了?覃連方倒吸一口涼氣:怎么回事?中埋伏被包圍繳械了?我的兵竟然一槍不開就投降?…

他娘的你個王八蛋去死覃連方終于聽完了報告氣得一腳把傳令兵踢倒在地,然后馬上下令:全軍全速前進,目標定遠縣城那個傳令兵的完整報告是:日軍的守軍全完了摸哨的敢死隊尖兵發現在外圍的鬼子陣地上全是捂著肚子奄奄一息的鬼子兵,大家驚駭不已繼續摸進去才發現鬼子躺了一地,只有少數人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到處亂叫亂竄…曹小民在清流關給鬼子加工的那批毒罐頭剛好被分配到四十四聯隊,剛好被分發給了這個獨擋一邊牽制西面的步兵大隊槍聲零零落落的,早就手忙腳亂的鬼子在遇到人人配著毛瑟二十響和mp28沖鋒槍的一三一師敢死隊的時候措手不及,被一下子就打到了軍營里,滿營中毒的官兵全部成為覃連方帶出來那批如狼似虎的官兵的屠殺對象子彈能省就省,這些本來就準備浴血無歸的死士一看鬼子居然自己倒了一地,很多人連刺刀都不用,直接用鋒利的壯族腰刀撲上去砍頭…整個軍營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當覃連方親自走進軍營的時候,看見的就像是廣西深山里那些苗壯區祭天地一樣疊好的一堆堆祭品似的人頭  遠處的戰斗打響了,反攻定遠開始了…

  (回來的兩天忙著補覺,今天起來才發現原來已經是新年了,呀,忘了給大家說聲“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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