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幸存者第一九零章血案 (…日本人在戰爭中大量的用中國戰俘和百姓作為血源給傷員輸血,我不清楚有多少這樣被殺害的中國人,但是這種做法遍及了八年的每一個會戰戰場,所有的前線醫院…摘自《我的抗戰回憶——曹小民》)
鏡中的人留著一小撮仁丹胡,刮得光光清清白白的臉上居然還有幾分英俊,雖然細看會現這張臉上各種傷痕多了些,但不算深,不仔細看并不很清楚,遠遠看上去顯得頗為斯文儒雅。//()
已經洗了幾遍了,再洗的話臉皮都要脫下來了,這張因為大量的擦拭顯得泛紅,嫩得像女孩一樣的臉怎么看都不像一個軍人了。曹小民最后檢查了一遍身前身后,再看看鏡里:脖子上掛著聽診器、口罩拉到下巴露著仁丹胡的白臉怎樣看都確實是個醫生了。
現在唯一讓他擔心的是那個大膠桶里白被單下的裸尸,那里藏著一個真正的日本軍醫;但是他確實找不到很好的處理辦法,除了把他塞在膠桶里再堵上骯臟的白被單。
曹小民不可能跟著那些觀摩團的人一起出,也不可能跟蹤他們,但是只要計劃成功了哪怕只是有一輛車被炸了,那些鬼子軍官們只會被送到一個地方:醫院。在戰場上他已經習慣了給不知死活的敵人補上一刺刀,在任何一個戰場上都應該這樣做,他決定了;給對手補上一刀的地方就在醫院,他整個滁縣除了火車站外最熟悉的地方。
正在他要離開這間醫生專用的位于診療室里邊的廁所時,忽然門被推開了,進來了一個人 “噢…真的很抱歉,冒犯您了…”進來的是一個女的,這間廁所不分男女。
曹小民暗自慶幸這個女人進來的時間還不算太糟糕,沒有在他刮胡子粘胡子的時候闖進來:“哦,沒什么,我已經用完了…我好像已經鎖過門了,真的抱歉…”
“是嗎?”穿著醫生袍的女人轉過身去看看那個門鎖…
“呼”地猛揮出一拳砸在那個女醫生的太陽穴上,然后在她倒下的時候化拳為抓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子提了過來——曹小民的左半邊身子傷還沒好,現在他還是不敢使用左手力。
曹小民把那個女醫生往上提的手忽然一抄從她的脖子上環過去,在她的身體剛要往下滑的時候左膝已經跟上壓在她的后頸上然后右手一扭“喀”一聲輕響,頸骨被掰折的輕響,一個柔弱的豐滿女性身體就無聲地滑落在腳邊…
那個門是壞的,門后有個半人高的大膠桶,進來使用的人就用那個頂著,但現在膠桶被曹小民挪作他用了。這個女醫生不得不殺,因為她就是曹小民剛剛以淺澤的身份被送到醫院時要他脫衣服檢查的看上去很有母性特別讓人感到平和舒服的那個女醫生。她和他曾經很近地面對面,也許就在剛才她已經覺得他面熟了,只是因為他的變化不小這種面熟讓她以為是因為工作中見過,但是她也許在下一刻就會驚覺。
她很有母性,她讓人看上去覺得安詳,但那是對鬼子兵而言。也許她真的是個很善良的女子,但她也是鬼子中的一員,這里是戰場而且是敵后,絕容不得半點同情心的泛濫。曹小民殺了她沒有覺得任何難受或者內疚,現在他殺個人就跟玩似的沒什么感覺了,他把女醫生的尸體也脫光了塞進了那個大膠桶。但他現這樣就藏不牢了,只要有個上廁所的人好奇或者沒帶手紙要借用一下那張床單,秘密就會暴露。
出了門后曹小民一邊盯著有沒有人走進那間空著的診療室,一邊去找手推車——他不得不處理掉兩具尸體。還好,他馬上就看見了一個護士推著一輛手推車過來了。
“這里…是我要的東西…”曹小民招呼那個護士。
“呃…真是…這里?”女護士有些慌,但是曹小民很是堅決地把車子推進了診療室。那個跟著進去的女護士一進門就警惕地盯著曹小民,然后用她的身子靠在門上讓門關不上,這個女護士太機警了曹小民一時連話都不知該怎么說…
“會說中國話嗎?”那個女護士看著曹小民。
曹小民點點頭,正在想著要把中國話說到哪種流利程度,那個女護士先開腔了:“我來這里工作之前,你們的長官就說過,到了醫院工作任何軍官或者士兵都不會騷擾我們,除非他想被打上二十軍棍”然后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沒看到有什么打開的紐扣才繼續道:“在你之前已經有人犯了錯,山口醫生很想不挨那二十軍棍,但是不行,最后他是被打得半死才調離醫院的,別想侵犯我”
這是個中國人曹小民冷冷地盯著她道:“如果要侵犯你的軍官,比這里的長官還大,你能打他軍棍嗎?”
護士低著頭一會,忽然一抬起頭:“那樣高級別的軍官不會讓我們護理。”他看著曹小民的襟牌道:“佐佐木醫生,我想提醒你我送的東西是手術馬上要用的”
“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要你的手推車用用…”曹小民裝出一絲尷尬,用色迷迷的眼睛盯著那白袍里依然看得出隆起的胸部,然后一副很不甘的樣子帶著些兇狠道:“現在,用你的手把手術盤捧走”
也許是已經習慣了被日本人刁難,那個女護士沒再說別的,收拾好了手術盤里的東西扭頭就走,出門前她忽然回身說了四個字:“衣冠禽獸”
“等等…請問,鍋爐房怎么走?”曹小民道:“我剛來不久,不是很清楚情況…”
霎時間,那個女護士渾身打了個冷戰 “你是被安排去參觀一下鍋爐房嗎?”她的神色忽然變得很冷,眼睛里透出一股可以看得出的冰冷然后她定了一下神:“就在那條走廊的盡頭拐過去,出門向右…那個地方每個到這里的新醫生都要去的,對了,如果看完吃不下飯,請把牛肉留給我…”然后她不再說什么就走了。
鍋爐房,是很多地方都有的設施,用于燒熱水。但是曹小民眼前的鍋爐房卻還有一個功能:焚尸曹小民到了這里就明白那個中國女護士為什么提起這個地方會渾身抖:鍋爐房的焚燒爐口位置外竟然堆著一疊尸體,大約有七八具之多原本曹小民只是想找一處可以讓他把尸體埋掉的地方,他想起了鍋爐房外通常會有一大堆煤,煤堆很松軟容易挖,而且那是一個很少人會去的地方…但是他沒想到在這里會見到這樣一幕,尸體,全裸的,有男有女全是中國人就在來的轉彎路口上有一個鬼子兵站崗,他看見曹小民推著那個蓋著白床單裝著尸體的大膠桶過來,看看曹小民比較面生也不詢問居然就給他指了一下路,讓他把車推到鍋爐口的尸體堆邊上難道,這些大膠桶本來就是用來裝尸體的嗎?曹小民忽然覺得毛骨悚然:包括那個看上去和藹可親的女醫生,他們都知道這一切,都在執行這一切,抽中國人的血來治療鬼子傷兵他知道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在蘇州他親眼看過那些被抽干血的尸體;但是他沒想到這不是偶然的,救急的,這是日軍的長期的常規做法好像是在冥冥中有一只手推著他來到這里看到這一切,好像是蒼天在對他說:“明白了嗎?對日本人不用有任何仁慈,做得多殘忍都不過份…”一瞬間,那個曾經在他眼里同樣覺得很是和藹可親的女醫生的樣子在他腦中忽然變得異常的猙獰曹小民莫明其妙地作對了一切,他把兩具尸體的衣服都脫光了,那個燒鍋爐的工人正眼也不看他一下,就把他帶來的兩具尸體扔進了鍋爐里優先處理了,就好像是曾經接到過命令要當著送尸體的新人面把他送來的尸體燒掉一樣那也是一個中國人曹小民心里顫抖了一下:他見到了一個給鬼子當護士,而且知道鬼子用同胞來抽血的事情依然繼續給鬼子服務的中國人;他又見到了一個鍋爐工,每天都會把大量的被抽血殘殺的同胞送進爐里燒成灰燼的中國人;他們都在繼續做著他們的工作,為鬼子服務。也許他們是無奈的,他只能這樣想,因為他無法不恨,他也終于能理解了那些在戰后瘋狂地虐待一切被判為漢奸的憤怒的國人了 帶著一種深深的悲痛曹小民往回走了,他無法把心思抽回到自己的行動中來,因為他在這短短十分鐘里見到的事情。有人為了茍活或者是活得好些,無論什么工作都會蘀日本人做,作為沒有經歷過鐵蹄下生活的人能理解嗎?戰后不管真相,不管一個人是否真的做過害國害民的事情,只要他是個被某些機構定性為漢奸的人,就可能被活活打死,作為沒經過那樣的戰爭磨難沒看過鬼子怎樣殘害同胞的人又能理解嗎?
在這短短十分鐘里曹小民理解了很多,但只能理解,他知道也許他們兩種人都在做著一些錯的事情,但也能理解…
南京的鬼子司令部忽然亂成一團:他們已經收到消息了,那個觀摩團出了大事輛卡車,裝載著軍官和衛兵的卡車被人做了手腳忽然爆炸了,就在從滁縣縣公所開出不到十分鐘的時候…忽然的,當巨響傳來的時候眼前已經是一片火海,臉上一陣灼熱傳來人就已經難以呼吸條件反射地撲倒在地…這是那些隨著車隊奔跑的鬼子步兵,他們很多人幾乎在瞬間就感到難以呼吸,有的人馬上就暈了過去這些步行在汽車兩旁擔任警戒的士兵不多,幾乎全部被殃及;真正目睹清楚這震撼的一幕的是那些散到野地里的斥候。他們甚至看得清清楚楚因為油箱被直接炸中的遠觀的壯麗的一幕:忽然透明的空氣變成了火海,完全變戲法似的,無數軀體被拋起來就像在火中跳躍 在荒野里的斥候也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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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具被撕爛的尸體,所有人都是被爆炸拋起來然后投進火焰當中的,幾乎每個人都被存在了零點一秒的汽油蒸氣覆蓋然后被烈焰吞噬了進去那么多人,連恐慌的呼叫都沒有,除了那幾聲巨大的爆炸外,就只剩下“呼呼”劇烈燃燒的火焰聲。在沖擊波和瞬間的高溫高壓下,被襲擊的人幾乎都是馬上就陷入昏迷或者眩暈狀態,完全失去了自我保護或者逃生的能力,剩下的就是考驗他們身體與地面物理碰撞以及和烈焰對抗的能力了。當那些散在野地里的士兵忽然意識到這是多大一場災難時,他們放棄了對荒野里可能存在的襲擊的警戒,全部不顧一切地沖到爆炸的火場。
烈焰很兇暴,但也很快就在北風中弱了下來,一陣陣不算很濃的黑煙被吹散,隱約可見在火場中全是一具具東倒西歪的軀體,被燒得黑乎乎的,有的還在打滾,但已經被高溫灼傷的咽喉卻不出叫聲,只有沉重嘶啞的喘息;有的軀體上還在燃著,帶點淺藍的火焰整層覆蓋在人體表面不時暴起一陣橘紅色。
鬼子兵們哭叫著,脫下軍裝瘋狂抽打著每一具焦黑的軀體,他們知道這回完了:長官們完了,他們這些護送部隊成員也要完了…沒有汽車或者別的交通工具讓他們把如此之多不知生死的長官們送到醫院去,這些絕望的士兵到處亂轉,找物料做擔架、找通訊工具報告,因為震驚于長官們的慘狀,這些絕望地士兵甚至不去救治那些情況輕得多的原來在車旁走著被燒傷震傷的同伴,他們全部都失去了主張,只知道哭,只知道亂叫…
…太恐怖了,就好像一下子墜進了火地獄一般那些目睹整個事過程的鬼子兵被集中到了醫院的門口,他們每個人都在不住抖,精神上還全部留在那條公路上…這些已經完全被嚇呆了,腦中只是想著會被勒令切腹的士兵是在整整十五分鐘后被另一支經過的部隊現時才真正能夠實施搶救的,他們一邊聯系汽車過來,一邊用軍裝和行軍毯子把所有不知生死的焦黑軀體蓋起來,避免他們受到接踵而來的寒風吹襲。因為每具軀體上都傳來烤肉的味道,幾乎所有人都被拋到半空摔下來,救援的人們甚至不敢去移動那些軀體…好了,終于等到了醫生了…沒有一個鬼子兵還記得他們是怎樣到的醫院 大多數被襲擊的人在路上已經死去了,殘存下來還剩口氣的不到十個人,外派的醫生回到醫院的時候,醫院已經準備好了,無數穿著白袍子的醫護人員在等著,病房也準備好了。大家手忙腳亂把那些確定活著和可能還活著的人往里頭抬的時候,大家毫不為意夾在其中一個男醫生追著擔架和手推車張開每一個傷員的眼皮去觀察一下——那樣很正常。但是這個醫生卻用衣袖遮蓋了一個動作:他的一只手用刮胡子的薄刀片給每一個人的頸動脈補上了一刀除了一個看上去狀況最好的…
難道是那個曹小民?南京的參謀部里每個人都是一額汗:他們分析出了曹小民會裝成傷員混到滁縣,甚至他們還肯定地推理出他會到了南京,但是他們沒想到曹小民會留在滁縣而且用這樣的手段襲擊了觀摩團現在大家忽然想通了:這個瘋狂的敵人大概就是在滁縣車站碰見了那一大堆軍官,然后他竟然起了殺心這是多可怕的一個敵人——在那樣惶惶不可終日的逃亡路上竟然還選擇殺敵而不是逃跑這樣的敵人一定要除掉一定是他一定是那個魔鬼所有的鬼子都怒了、瘋了,他們沒作其他考慮,一致認定這是曹小民的所為,因為他已經用炸藥給清流關的追兵上了一課,一定是他“快通知整個滁縣附近全部戒嚴,務必要抓到那個十惡不赦的歹徒犯”一道道命令雪片似的飛到滁縣的十三師團司令部和附近所有在野外駐扎的部隊長官手里;這一次,曹小民徹底把日本人搞得天下大亂了南京的搜索結束了,大隊的憲兵集結,一整列往滁縣運物資的火車被停了下來,一個個車廂的東西被勒令馬上卸下騰出位置給憲兵隊和其他行動成員…曹小民自編自導自演的這一出獨角大戲把不止滁縣還包括南京甚至遠在日本的東京都震動了,整個南京日軍指揮系統全部被這一事件攪得團團轉這一次務必要把曹小民除掉幾乎所有日本知情人士,整個日本軍方都震怒了,在曹小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標了價的時候,他的身價井噴大漲:包括天皇和伏見宮、桂宮、有棲川宮、閑院宮、秩父宮、高松宮、三笠宮七宮親王都各自追加了賞格 憲兵隊、特高課、各種漢奸特務機關的人員紛紛集合,一股腦地往滁縣集中,就算是要挖地三尺也在所不惜,日本人就是鐵了心要把曹小民碎尸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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