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幸存者第一六五章戰地中 遠處的炮聲槍聲響成了一片,但是望遠鏡里卻沒看見前哨發出訊號,如果不是每隔半小時哨兵會發過來一切正常的旗語,張景岳都懷疑自己的哨兵被摸掉了!
難道自己錯誤判斷了日軍,他們認為我們會撤軍根本不予以夾擊,等著我們撤軍再追殺?如果是這樣的話更不能撤軍了,那是把背脊露給對方盯著打!
滁縣方向的鬼子并沒有像李添豪和張景岳他們分析的派出部隊過來夾擊,但是前兩天除了打炮什么都不干的十八師團倒是開始進攻了,南邊的陣地上交火不斷…
“轟!”一枚擲彈筒榴彈落正正落在頭頂上爆炸,把人震得發暈,能感覺得到彌漫在空氣中的浮塵也在那一瞬間定在空中顫抖。但是僅僅停頓了一秒,“噌噌噌”的歪把子機槍聲又響了起來,那處曾經被鬼子占領過的死亡之壕前邊連續倒下幾個鬼子兵,哀叫著從陡峭的坡地上往下滾。這是一處并不在戰壕里的側面火力點,原本這里是個小山洼,戰士們用原木架在上邊再填上泥包,總共有三層,做了蓋頂形成了一個很隱蔽的洞穴;這處火力點在鬼子的陣地上是看不到的,只有沖到死亡戰壕前三百米時才會發現,但當你發現的時候也許自己的側后已經中彈了,這是一處倒刺式火力點!很多鬼子就這樣死在這挺很隱蔽的機槍下。
在火力點里邊,三名用奇怪礀勢擠在一起的射手密切配合,一個開槍,一個裝彈,而另一個則兩手撐扶著洞壁,整個人罩在機槍的上方,受到炮擊時那些從頂上落下來的沙塵都被他的身體擋著;這挺機槍從開打到現在幾乎沒有停止過的二三連發,他們至少在那道死亡之壕前留下了三十多個鬼子。
再次被戰火烤干的戰場上,到處是被子彈激起的煙塵,鬼子已經變得很小心謹慎了,但他們以三人作戰小組為單位發起的滲透進攻還是無法收效,很多人被壓制趴伏在地上。每當他們從地上一躍而起發起短暫的沖鋒,身邊被子彈激起的煙塵柱就會密集起來;中彈的人被子彈以反方向的沖力扯得在空中扭曲著倒下,然后在哀號聲中掙扎或者死去。
后方的機槍掩護失去了以往的威力,那些經常看到的,自己的機槍把對方戰壕沿上的沙包打得揚塵道道不時會飛起軍帽或者鋼盔的情景無法再現——雖然鬼子的機槍射擊火力很密集,但卻是在做無用功,它們無法壓制到總在側面射擊的;而那些機槍手壓到前邊來支援時,迎接他們的是一樣的兩邊多層次夾擊。更要命的是,他們的機槍手靠上來才發現在這樣的仰攻情況下,改變了射擊火力線路的的陣地竟然會消失在山地的棱線上,上來后他們連打擊目標都看不到!翻過身去和遠端的敵人對射?也不行,近處的手榴彈扔下來彈片橫飛,就算不死在手榴彈下光是那些炸起來的煙塵已經足以讓歪把子或者九二式停止工作了,這時他們卻要面對敵人的機槍…
“!”槍機一下空撞,一個士兵依依不舍地把槍收回來,交給在身邊等待的弟兄——他的五發子彈打光了。
“他娘的‘地瓜’你第一天上戰場嗎?五發才打中一個,下次你的子彈減兩發…”在他身后老資格的士兵很是不滿意,剛剛換上去的士兵連忙沉住氣,用準星套著一個個活動的身影不開槍,直到一個鬼子兵忽然停下要伏倒的一剎那才扣動扳機!“叭”鬼子的肩頭上濺起血花滾了下去…
“可惜,沒打著要害…”士兵搖搖頭。
“‘大蒜’打得好!”老兵笑著道:“側面、從高處射進去,你說子彈怎么飛?這顆子彈會這樣…”老兵一邊用手勢做著子彈翻滾的軌跡一邊恨恨地道:“這樣一槍下去,子彈沒有出來,那能把他整個肩膀里頭的骨頭震碎震裂,能把他的筋肉攪爛…嘿嘿,死也不得好死,總得疼上個三五七天;要是不死的話至少得躺上三個月,一輩子殘廢…”
讓人聽著心里都發毛的中彈后果,在老兵的嘴里說出來聽進大家耳朵里是那么的痛快!這是兩支已經把對對方的仇恨刻到骨子里去的軍隊,敵人越死得慘在他們的心里就越痛快!
由于地形有利,中隊的野戰工事修得又足夠科學,在機關槍的壓制和殺傷下鬼子傷亡慘重,剩下無法成有效進攻的散兵就成為了士兵練槍的靶子。那些槍法好的老兵全部成了教練,一邊糾正著訓練士兵的礀勢和講解著訣竅,還不時自己來上一兩下示范。這些兩到三個人才有一支槍、已經經歷過不少戰火洗禮卻比較缺少技能訓練的“老兵”就在這樣有系統的實彈“訓練”中快速成長…
“噇噇噇…”機槍子彈打在身前地泥土上沒了進去,地上只留下幾處濺起的煙塵,隆木中尉就地一滾避開了射擊彈散帶,在他動作的同時已經聽到“噗噗”的聲響,身邊的兩個士兵慘叫著順著坡面滾了下去。沒有任何猶豫他也就地一滾讓地心吸力把他帶離這片緩坡。
支那人太狡猾了——一面陡 坡前的這段緩坡實際上是經過精確測量確定了機槍射擊參數的死亡地帶!無數剛剛經過急促沖鋒剛要換一下氣的日軍士兵就在這片坡地上倒下,甚至他們還來不及確定打擊他們的機槍在哪…
臉上還留著代理聯隊長那一記耳光的火辣,但是這個鬼子軍官卻在退到機槍火力集中區外向部下發出了撤退的訊號——他是一個有責任的軍官,他不能讓他的士兵白白送死。
“不行!聯隊長,你可以槍斃我或者命令我切腹,但是我絕不會再讓我的士兵沖上去!除非再給我兩個中隊的援軍和至少一個迫擊炮中隊掩護,還要有超過六輛坦克;否則我們打不下那處陣地…”隆木挺著他被巴掌刮得紅腫了老高的臉龐,倔強地拒絕了代理聯隊長的要求!
“山上的支那軍隊指揮官水平非常高,真正做到甚至遠遠超出了防御對進攻可以一防七的比例,他們超過了我碰到的任何一支支那軍隊…”隆木繼續說道:“從今天上午的進攻情況來分析我可以肯定的說,上次片岡聯隊長他們是中計了,落在支那人的陷阱里了;如果支那軍要堅守著那道前沿戰壕,沒這么容易被我們占領…”
望著自己手下經驗最豐富的一個中隊長,剛剛親自帶隊進攻到中隊陣地前的中隊長,鬼子的代理聯隊長沒有再用耳光去發泄他的憤怒了。在望遠鏡里他親眼看到進攻的情況,一個上午總共四次;在沒有坦克車和炮群支援的情況下,他的士兵們已經盡力了——雖然他們是愚蠢的朝鮮輜重兵。很顯然對面陣地上的不是他們這個僅剩下三成人員的殘破聯隊可以征服的。
失望的代理聯隊長沒有辦法,他也不敢再進攻,畢竟再打下去他就得帶著一個大隊回到十八師團了。
“給十三師團發報…支那軍隊抵抗異常頑強,其有生力量已被我軍大部殲滅;但全椒地形北高南低,如支那人繼續頑抗,我攻堅官兵損失必巨。支那軍已大損,主力被吸在南邊,如十三師團從北方派遣一部攻擊當可長驅直入…”念完電文鬼子的最高指揮官無力地坐倒在帆布椅上沉默不語。
十八師團損失慘重,戰死一個聯隊長;如果就這樣帶隊回去復命,他這個代理就要承擔巨大的責任,成為長官們發泄怒火的對象。除非他們舀下全椒…又或者讓友軍十一師團同樣遭到巨大的損失!現在他的希望竟然寄托在后者…
鬼子的內斗其實也并不小,不光是海陸軍陣營強硬相對,在陸軍內部也是矛盾重重。仗打順大家都在搶功的時候看上去沒什么,但在面對頑固得像釘子一樣的全椒守軍時,矛盾暴露了:十八師團給十三師團的電報是一份誤導,它沒把守軍的頑強和善戰通報過去!
鬼子退下去了,下一次進攻什么發起大家都不知道,所有人都開始忙碌著修整那些在鬼子炮火中受損的工事。出了一身汗,身上的傷患和凍瘡又在咬人,大家在搶修工事的時候都不自覺地經常扭動身子去忍受那些疼和癢。
一些身體狀況本來就不好的士兵就坐下來靠在戰壕壁上休息,沒人說他們偷懶,大家都明白的;一些身體實在已經扛不住的的士兵會在這樣的休息中死去,直到下一次戰斗開始弟兄們去叫醒他的時候才發現。
因為十八師團的鬼子也被一個月的鏖戰消耗得油盡燈枯而且這次陣地的工事修得很好,設計非常有針對性,弟兄們損失很少;大家也更加意識到加固工事的重要性。
“挑一個排身體好的弟兄先去休息…你們幾個去后邊理好那些長繩,今晚摸下去把那些鬼子的棉衣、鞋子、武器彈藥全給我下了回來…”前沿陣地上的連長們不約而同都在下著差不多的命令,那些死在戰壕前的鬼子實在太誘人了,上百人,身上那么厚的棉衣,耐寒的兔毛皮鞋,還有那么多的彈藥…因為上一次繳獲了一千多件鬼子的棉衣和皮鞋,現在弟兄們才能在寒夜里三個人擠在一起用一件厚棉衣取暖睡上一覺,才能夠讓戰壕中的一些作戰士兵穿上跑起來腳板不疼的皮靴;現在盯上那些死人的各連官兵都已經在打算怎樣才能先下手為強了。——有軍令,得到的戰利品由團部處理;但是,下手的連隊可以得到一成的物資留成。
就為了可能多得的幾件的棉衣,所有在火線上的中人都不惜舀命去冒險!戰爭中的相持對士兵的折磨并不比激戰時小,在物資嚴重短缺的時候尤其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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