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直在努力提高用戶體驗和加快更新速度!如果你覺得我們站好,給你們的朋友“讓各連發現鬼子的火力明顯變弱就讓機槍開火刺激他們,等機槍刺激他們也沒反應再報告我…”李添豪向傳令兵下達完命令,一群傳令兵便弓著身子消失在交通壕中繼續拿著望遠鏡借著各處微弱的火光觀察了一會敵陣的李添豪身旁僅僅留了兩名警衛員,他們也很快轉移了,回到了指揮部 “打得好四分鐘粉碎鬼子進攻,厲害”“酒鬼”由衷贊嘆了一聲,然后對身邊的一個排整裝待發的士兵道:“看到了嗎?這就是咱們從大上海殺出來的英雄大家服不?”
“服了”
“想當這樣善戰的軍人不?”
“想”
“那好全體都有,跟我出發”
“酒鬼”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著一個排,沒有命令偷偷從滁縣帶來的一個排李添豪頂著,因為他的兄弟還沒回來,他得半步不退釘在這接應;“酒鬼”要穿過鬼子防線,因為那邊有真正的渡江勇士,那邊有他們等著接應的兄弟,就算前邊是刀山火海他也得闖火線的另一邊,一處偏僻的田莊里,漏風的泥屋子內,一群衣衫襤褸的士兵正在安靜地睡著,打鼾的聲音和濃烈的汗臭充斥著整間屋子柴火讓屋子里的空氣變得非常干燥甚至嗆人,但是大家卻不敢讓屋子通風,因為冷;煙氣從屋頂上開了裂的大縫里冒出去,很黑很濃,遠遠就能看見,但大家還不得不冒著被鬼子發現的要命風險烤火,因為太冷了“長官,看過了,兩百多人只有十六個沒事的,其他全部病倒了…”張遜巡視完了整間屋子每一個角落后很無奈地走到門邊上去見邢龍他們這一股人是占了上岸人數的一半以上,大多數人是乘火輪過來的并沒沾水,即便如此等他們在這座田莊里歇了一晚后卻發現睡覺前還生龍活虎的弟兄們竟有半數已經昏迷不醒那些被鐵絲穿過鎖骨的人,因為同袍摔倒或者鬼子推攘,鐵絲順著鎖骨刮動,他們的傷口都遠遠不止一根鐵絲那么粗細,很多人都可以看見鎖骨的一邊已經被割出一條縫,有的人那條漏風的縫過一寸長,已經變白的傷口處爛肉往外翻,觸目驚心被穿過手掌的弟兄好些,沒有那么讓人看見就心里發毛的傷口,但是被鐵絲穿過的手掌依然很容易會感染,特別是那些自己劃著棺材渡江的戰士,有的人手上已經開始發炎,腫得面包似的他們本來就有傷,那些老兵們不當是傷的遍及全身的小傷,現在各種大大小小的傷都可能要了他們的命看著一張張被火烤得微微充血但卻依然看不到血色,只是看到浮腫的虛弱的臉,張遜難過到極點也焦急到極點“長官,怎么辦?”張遜無奈地看著邢龍,卻猛然發現邢龍的目光呆滯,臉色蒼白帶著一絲潮紅他趕緊伸手摸摸邢龍的額頭,天啊,燙手長官也病倒了“叫子”帶著幾個能動的官兵,穿上用火焙得熱烘烘的軍裝——每個人穿上六個人湊出來的軍裝,他們得到外邊雪野中的紅薯地里翻翻,找些吃的;還有些人要到山上去砍柴 “嘿,你們看,那個當官的也好像不行了…”
“不行就不行,關咱們啥事…”
“你是真笨,這些丘八沒有搶咱們東西,不就因為那個當官的管著他們嗎?要是這個好官倒下了難保那些兵會怎樣呢”
“啊…也是啊…”
那幾個農民在另一間屋子里烤著火悄悄議論著,他們昨晚被告知不能離開田莊范圍時可被嚇了一大跳到了今天他們又看見那些軍人把他們儲存的木柴足足燒掉了一半,是恨得牙癢癢的要命的是那些軍人在這里他們可不敢做飯,因為他們剩下的那點糧食要撐一個冬天本來他們是有余糧的,甚至還拿出過一部份捐助給路過的難民,但是后來來了征糧的軍人,還不止一撥,現在他們除了埋在地里藏起來的糧食外連第二年的種子都沒了;想到這些農民們就對這些穿軍裝的打心里恨出來 “他們在干嗎?去挖那些紅薯地嗎?…哈哈哈,難民、亂軍都挖過多少遍了…”
“你傻啊,笑等他們什么都挖不到說不好就回來逼咱們…”
“那…那怎么辦?他們真的殺人咱們給不給?”
“我看這樣,咱們也得給一些,先挖出來一小袋放起來,然后咱們就做面糊糊;等他們來逼咱們的時候就把那一小袋糧食給他們好了…”
農民們商量好了,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否則那些軍爺們說不定要動刀子慘白的雪色雖然不明亮,但是卻刺眼,邢龍瞇著的紅眼睛被煙火熏得難受,在門縫里盯著外邊的雪野總是流出眼淚,眩暈一陣陣襲來,但是他還得撐著,就像曹長官帶著一身原本該倒下的傷卻依然挺在火線…但是,怎么撐呢?…聽說曹長官就是在沒有糧食沒有支援的情況下帶著一群難民逃到了蘇州,在同樣的情況下帶了一個團到南京…自己真的做不到啊這一處農莊其實很危險,因為他們找得到鬼子就會找得到,但是他們現在根本無法轉移,發著燒迷迷糊糊的人占了過九成邢龍真的不知道怎么辦,待下去遲早要被鬼子找到,不待下去他們根本無法行動如果是曹長官在這里,他會怎么辦呢?邢龍看看沒幾步遠的那間屋子,那里有六個農民,有人就有糧,他們不可能沒有糧食準備過冬“那些農民肯定有糧食,得找個辦法讓他們拿出來…”劉峻嶺病倒以前說過的一句話在他耳邊響起來 但是還有什么辦法?除了來硬的,用槍逼他們…
“弟兄們為什么大家要抗日?因為鬼子不把咱們中國人當人,因為咱們不打跑他們他們就要殘害咱們的老百姓…如果你們自己這樣做了,你們和小鬼子有分別嗎?…曹長官就是這樣教我們道理的,后來他親手殺了那個少校…”邢龍扭過頭看著屋內那張幼小的臉,臉色是蠟黃的,泛著一絲不正常的潮紅;那個叫“砍刀”的士兵身體原本就很單薄,在昏睡中渾身瑟縮不停還會不時猛然動作很大地抽一下,看上去就像隨時要斷氣一樣這個士兵在劉峻嶺昨晚提出逼農民交糧的時候居然出言反對,那時他還是渾身濕漉漉的,講話的時候冷得渾身顫抖,一句話講了五六遍才能讓人聽明白;但他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不愿擾民邢龍感到一陣羞愧,他是被三民主義感召而來參軍的,是正牌的黃埔七期生,是被推薦赴日學習的精英;但在饑餓面前他竟然不如一個小兵,他的結拜兄弟帶出來的普通一兵弟兄們睡的屋子原本是個放農具和其他雜物的倉庫,很大,但一粒糧食都沒有屋子里用石塊壘起來燒著八個火灶,弟兄們就那樣卷縮著睡在火灶邊上,一個個緊緊挨著他們很多人衣衫非常單薄,他們的衣服給了那些出去砍柴和找食物的人一個個弟兄在火盆邊上半昏迷地睡著,可以看到他們在火光中依然不時會冷得發抖 門忽然打開了,一股寒風吹了進來,離門較近的幾個弟兄身子都忽然發抖醒來了是“叫子”帶著幾個弟兄回來了:“他娘的,半條紅薯都找不到,不用找了,那塊地全被翻過不知多少遍了…先回來歇會,太冷了;等身體暖和些再去遠點,就怕這一帶所有的農地都被翻過一遍了…”
每個人都很失望,包括出去覓食的和醒著的傷員們,大家陷入到一種死一般的沉寂當中這時,忽然一股清香飄進了邢龍的鼻子里,真的很香,太香了,是玉米面熬著的時候那種清香邢龍忽然流出了眼淚,不是被雪光刺激的,是真的哭了在戰場上面對槍林彈雨血肉橫飛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邢龍這時竟然哭了 有多少年沒哭過了?雖然身邊的弟兄一個個倒下時他流過淚,但那是悲憤,他從穿上軍裝開始就沒在困難面前落過淚但是今天他哭了,因為他真的沒別的辦法,他已經決定了,決定做一件他不得不做的很艱難的事;他的手伸向了腰間那把日本武士刀…
以前一個老人給我講過在走日本廣東對抗戰走難的說法的時候,遇上一群亂兵上來見吃的就搶,她把一塊炒米餅藏在自己的嘴巴里含著,那是要來嚼爛喂給她剛斷奶的孩子的,她說最怕的是自己餓極了忍不住吞下去了當時我們聽著都笑了,沒有人在意她后來說的“那些當兵的也很可憐,看他們都一身血,受了傷的…”戰爭中的人們,那種饑餓…書友們設身處地想想,如果你穿著軍服,在那樣的情況下會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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