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道:“不應當,那處傳送陣極為隱秘,入口也已經被我弄塌,若不是刻意尋找,絕對不會發現那一處所在,只是這般多的妖族修士潛伏在此處必然有所圖謀,現如今雖然被咱們撞破了行藏,可那處傳送陣咱們也去不得了,該死!”
想到這里,陸平不由的又是一陣咒罵,陸平原想著通過那處傳送陣將殷玄楚送到中土,豈料這里的附近海域當中居然秘密潛藏了十余位鍛丹期的妖修,不知正在謀劃著什么,其中還有一名陸平的老熟人,便是上一次在深海妖域追殺陸平的鍛丹后期元始巨鱷敖力。
正是這位實力強橫的妖修發現了陸平等三人的行藏,只是一擊,便讓陸平再次見識了鍛丹后期修士的恐怖,也讓殷玄楚和姬玄軒二人知曉了自己同鍛丹后期真正高手修士的差距。
其實陸平對于妖族在此地潛伏的原因也有所猜測,姬玄軒見得陸平沉思,不由問道:“陸師兄,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陸平凝聲道:“我想我應該知道他們潛伏在這里所為何事。”
見得姬玄軒詢問的眼神,陸平道:“這里原本還有一條通往深海妖域的傳送陣,…”
陸平剛說到這里,殷玄楚猛的一抬頭向著陸平看去,陸平點了點頭,道:“我曾經看到那敖玉在這里與玄陰師叔見面之后,便通過傳送陣返回了深海妖域。”
殷玄楚突然打斷陸平道:“你怎知那是通往深海妖域?”
陸平遲疑了一下,道:“那幾日門派下令在北海搜尋敖玉的蹤跡,要為李師叔報仇,我便想到了這里,于是便冒險開啟傳送陣,結果就到了深海妖域,后來被妖族追殺,無奈之下便毀掉了傳送陣,躲在了海底山脈當中,直到大貴進階鍛丹期之后,將我在海底山脈架設的單人傳送陣的牽引陣盤送回了黃離島,這才僥幸在妖族攻破黃離島護島大陣之前返了回去。”
陸平看了看殷玄楚略帶激動的神色,繼續說道:“我懷疑妖族是在趁著真靈派與玄靈派對峙,本派天雪老祖與玄靈派道衍老祖都不在寰宇島上之時,向趁機恢復這里的傳送陣,這樣一來,妖族便多了一條向北海各派發動襲擊的秘密通道。畢竟我們先前向著通過寰宇島的傳送陣進入東海,打得也是因為這兩位老祖未在寰宇島上坐鎮的主意。”
這時,陸平和姬玄軒便聽得殷玄楚低聲說道:“這條傳送陣原本是母親為了見父親而偷偷建造的,父親知道有這么一條傳送陣,可母親卻從未告知過父親,而父親也從未大過這條傳送陣的主意,母親從未因為父親而背叛妖族,父親也從未因為母親而背叛人族。”
姬玄軒拍了拍殷玄楚的肩膀沒有多說什么,便在三人說話間,寰宇島已經在海平面上露出了朦朧的身影,陸平長舒了一口氣,道:“沒想到還是要闖寰宇島,只希望這一次不要再出什么紕漏才好。”
姬玄軒和殷玄楚都知道因為陸平發現的通往秘密傳送陣恰好被一群妖族占據,傳送陣的秘密雖然沒有暴露,但殷玄楚也不能再通過傳送陣去中土,而只能做最壞的打算,將所有的希望放在寰宇島通往東海的傳送陣上了。
然而就在三人心事匆匆之時,身后的海面上突然傳來一聲悠遠的長嘯,三人面色都是一邊,轉身看去時,一道青色的遁光已經在天空當中劃過,當嘯聲尚未消散之時,遁光已經先一步落在了三人身前。
姬玄軒和殷玄楚面露戒備之色,陸平卻是不動神色,當先行禮道:“弟子見過玄術師叔。”
姬玄軒也躬身行禮,殷玄楚臉色變幻,終究還是向著玄術真人行了一禮。
玄術真人淡淡的看了殷玄楚一眼,冷然道:“當年你父親與你母親結合之時,我便料到會有這番結果,卻是沒有想到今日會由我來執行這件事情,你也莫要對門派有什么怨恨,本派這也是迫不得已。”
殷玄楚雙拳緊握,低垂的頭顱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姬玄軒遲疑了一下,卻是往殷玄楚身前垮了一小步,擋出了殷玄楚的半邊身子,躬身行了一個大禮,道:“師叔,玄楚師弟乃是玄陰師叔的唯一后人,此處沒有外人,還請師叔放過玄楚師弟?“
玄術真人見得姬玄軒如此,臉上表情雖然淡淡,目光當中卻是散發著幽深的光芒,最終嘆了一口氣又開口道:“放過卻是不可能,我玄術職掌本派門規向來不曾有絲毫情面可講,不過,哎,也罷,今日我便做一回主,只要讓我親手化去你的金丹,打碎你的心核空間,便留你一條性命,只是今后你的余生便要在天靈山的軟禁下度過了,如此一來,被你連累的這些師兄弟也可在門派當中減輕些處罰。”
姬玄軒急聲道:“師叔,這怎么可以,擊碎了心核空間對我等修士來說豈不是生不如死?”
玄術真人對于姬玄軒的哀求不置可否,只是拿眼睛瞅著殷玄楚,道:“如何?”
殷玄楚衣袖當中的雙拳握得越發的緊,森白的指節骨當中隱隱露出一絲青色,最終殷玄楚仿佛做出了什么決定一般,緊繃的身體突然松懈下來,澀聲道:“我愿…”
“玄術師叔!”
陸平突然當前一步,打斷了殷玄楚的話語,說道:“弟子近年來參悟劍術,很是有了幾分心得,前番更是僥幸斬了一名鍛丹后期的妖族修士,素問師叔法力無邊,乃是本派二代弟子‘三真四靈’以下第一人,弟子不自量力,相向師叔討教一番劍術,還請師叔能夠成全。”
姬玄軒目瞪口呆的看著陸平的背影,殷玄楚霍然抬頭,張了張口,卻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響,玄術真人仿佛也被陸平的放肆言語挑動了一貫平和心境的漣漪,看著陸平有些好笑又好奇的問道:“你說什么?簡直豈有此理!”
金鱗劍飛旋在陸平的頭頂,遙遙指向玄術真人施了一個晚輩的劍禮,用實際行動再次驗證了剛剛自己說過的話。
玄術真人突然暴怒,而后又硬生生的將滿腔的怒火壓了回去,反而森然的笑著連聲道:“好,好,好,果然是柳天靈師姐的好弟子,一模一樣的無法無天,不要以為戰勝了一個剛剛進階鍛丹后期的妖修便沾沾自喜,那在鍛丹后期的修士不過是墊底的存在罷了,你不是要和老夫切磋么,老夫今日便遂了你的愿,讓你看看鍛丹后期修士與鍛丹中期的真正差別,也讓你明白,在鍛丹后期的修士當中因為熔煉第二種天地靈物品質的不同,實力的高低差距將會變得更大。”
殷玄楚突然開口道:“陸師兄,你不要同玄術師伯動手,我跟他回去。”
回答殷玄楚的是陸平頭頂的金鱗劍震天的劍吟之聲,姬玄軒一把扯住殷玄楚便向著寰宇島的方向全力遁去,同時說道:“快走,萬不可浪費了陸師兄為你掙來的機會,不搏一搏怎么甘心?”
殷玄楚任由姬玄軒拉著飛遁而去,扭頭看去時,只看到漫天的金色光華在天空當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當中裹挾的劍光井然有序的形成一座巨大的劍陣,將殷玄楚身后的半邊天空當中遮了起來,同時也擋住了玄術真人追擊的道路,殷玄楚仿佛從陸平的背影當中看到了他義無返顧的決心。
陸平一出手便是自己目前劍術所能夠達到的極限,旋轉的劍陣以鎮壓陣眼的金鱗劍為中心,翻翻滾滾的向著玄術真人絞殺而去。
玄術真人負手而立,看著陸平掌握的秩序井然的劍術大陣向著從四面八方向著自己擠壓而來,強行壓抑著暴怒的玄術真人的目光當中也不得不帶了一絲鄭重。
陸平,剛剛進階鍛丹五層的真靈派三代弟子;玄術真人,鍛丹八層巔峰的真靈派老牌鍛丹后期高手。
遠處的海天相接之處突然劃過一道白痕,白痕迅疾的向著大戰的雙方趕來,到得近前,正是先前隨著玄術真人趕來的玄靈派徐維宏真人。
看著滿天的劍光居然將自己也包括進去,徐維宏嚇了一跳,隨即臉上又露出了喜色:陸玄平在這里,那么殷玄楚想必也不遠了,現在這情勢很顯然是因為殷玄楚之事,這陸玄平居然不惜與真靈派的二代弟子當中赫赫有名的修士發出挑戰!
徐維宏大喝一聲,道:“陸玄平,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向自家的前輩出手!”
徐維宏故意在說話時將自己的聲音吼出來,一聲聲向著四面八方傳播而去,似乎恨不得讓所有的北海人都知曉這一消息。
徐維宏眼珠子一轉,急忙上前道:“玄術師叔,貴派的陸玄平師弟暫由我來抵擋,你且先去追趕那孽種殷玄楚,也好清理門戶。
“滾!”
“滾!“
回答他的是陸平與玄術真人兩人的齊聲怒喝,龐大的神念沖擊帶著巨大的威壓向著徐維宏沖擊而來,徐維宏的臉色頓時煞白,“蹬蹬蹬”,踩著腳下的小舟一臉后退了數步,而銀色的小舟更是在海面上仿佛遇到了颶風一般,一下子后退了百余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