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彥博塑向胡偉成,輕輕點了點頭。
“全清華和他的北鋼囯際貿易公司,近年來進行了很多違規的經營活動,而且全清華本人也涉及到很多的性事犯罪。具體是哪些行為,我這里就不說了。督察一處已經掌握了相當的證據。在昆侖酒店那個事發生之前,他已經透過很多私人的渠道,約我吃飯,都被我拒絕了。那天晚上,我是和劉局長去昆侖酒店吃飯,還有楚南省李逸風省長的小孩李鑫。就我們三個人…”
胡彥博不徐不疾,將昆侖酒店發生的情況,向胡偉成做了解釋。
胡偉成不吭聲了,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地喝水。
周麗芬卻很吃驚,說道:“有這樣的事?這是他們不對啊,為什么他們還要那樣說?那就是在造謠嘛!怎么可以這樣!”
說著,周麗芬就有些氣憤憤的。
母qīn就是這樣。剛還在不住地埋怨胡彥博,說他不該和人爭風吃醋,不該為了一個酒店的女子大失體面,現在一聽兒子的辯解,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別人這樣子陰她的兒子,那可不行。
胡彥博苦笑道:“mā,本來就是在造謠。也就你啊,一聽就驚了。”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周麗芬便瞪起了眼珠,隨即腦海里靈光一閃,又記起了非常要緊的事情來,馬上說道:“彥博,那…那個女孩子,叫叫謝雨欣是吧?她…你真和她在談朋友?”
“嗯。”
胡彥博點點頭,直承其事。這段時間,胡彥博和謝雨欣之間的感情,快速升wēn,胡彥博本來就準備把這事告訴父母的了。
“那不行那不行…——,、
周麗芬立即將頭搖得撥郎鼓似的,十二個不答應。
“mā,剛才不都跟您解釋了謝雨欣是好女孩,這事全都是全清華和古曉亮他們整出來的,目的是zhēn對我,她是受害者。”
面對著老mā的堅決反對,胡彥博也有點頭痛了。雖然在此之前,他也考慮到父母會反對這樁婚事,尤其是母qīn會反對,但沒想到反對的程度如此堅決。
“不對不對彥博,你別給mā打馬虎眼,mā還沒老糊涂呢。那是兩碼事。全清華和那個…他們整你,是他們不對,他們造謠。但這并不代表著,謝雨欣就可以和你談朋友。兩回事兩回事,你不要混在一起。”
碰到這樣的事,周麗芬還真不“糊涂”。而且在談到古曉亮的時候,雖然是在家里,周麗芬也略過古曉亮的名字不提。畢竟古曉亮的老子古益華是京城市委書記,zhèng治jú委員位高泉重。周麗芬的潛意識里,壓根就不希望胡彥博和他“作對”。
胡彥博一個頭有兩個那么大,但還是很頑強地為謝雨欣辯解:,‘mā雨欣是個好女孩,潔身自愛,漂亮活潑,又不tān圖金錢,不tān圖榮華富貴…”
“得得待…”。
不等胡彥博說完,周麗芬立即便打斷了他,伸出手來,連連擺動,神態十分不耐。
“彥博,就算你說得對,那個謝雨欣是個好女孩,但好女孩多得是,為什么一定得是她?咱們這周圍的干部家庭里,像你說的,潔身自愛,漂亮活潑的女孩子,難道還少了?她們那些家庭,誰還會tān圖金錢,tān圖榮華富貴?”
因為她們都有了,啥都不缺。
“mā,談朋友這個事吧,講究的就是一個緣分,看著對眼就是了。”
“不行不行,堅決不行。這樣吧,明天啊,你跟mā去張叔叔家里,咱們見見張叔叔的閨女怎么樣?那姑釀,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研究生呢,不比大專生強?”
性胃張叔叔,自然也是和胡偉成身份地位相差無幾的領導干部。
胡彥博的犟脾氣也上來了,一梗脖子,說道:“mā,您別費心了,我就認則寸雨欣啦。其他的女孩子,我不想去看。這事,您不能勉強我!”
“哎,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這是?”
周麗芬又瞪起了眼睛。
正當母子倆“辯論”得熱火朝天之時,胡偉成站了起來,說道:“你跟我來!”
說著,舉步就向書房走去。
四室兩廳,三間臥室,剛好還有一間書房。要是家里來了重要客人,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商談,胡偉成都是請到書房里去,關起門來探討。
算是一種保密做fǎ吧。
“哎哎,老胡,我的事還沒說完呢…”。
周麗芬就急了,跟著站起來,叫道。
當一個女同志談性正濃之時,你忽然將她談話的對象拉走,那是要“生恨”的。
胡偉成自然毫不理會。
胡彥博趕緊起身,朝母qīn做了個鬼臉,緊緊跟在胡偉成身后,進了書房。
周麗芬便一個人坐在沙發里生悶氣,卻也沒有跟進書房里去,知道他yé倆要商量的是真正的大齤事,不能隨便打擾。
胡偉成胡彥博父自在書房里坐下,胡彥博掏出煙來,敬給老頭子一支,自己也點上一支。
“全清華那個事,誰讓你們弄的?”
胡偉成抽著煙,沉聲問道。
他自然和老婆的思維方式完全不一樣,關注點也不一樣。胡彥博剛才一解釋,胡偉成基本就信了。前因后果一對照,就是那么回事。真的假的,可瞞不住胡偉成這樣的老紀檢。
很顯然,胡偉成已經從中嗅到了非常敏感的zhèng治氣息。
“劉偉鴻。
胡彥博對自家老子,自也不會有絲毫隱瞞,直截了當就說了。
胡偉成望著他,不吭聲。
胡彥博自然明白老頭子的意思,仔細想了想,說道:“劉偉鴻當初讓我從北鋼囯貿公司開始調查,并沒有說其他的理由,只是說全清華和他的北鋼囯貿公司可能存在比較嚴重問題,可以借此打開整頓央企改制的突破口。現在看來,這個突破口確實也是存在的。”
“哼!”
胡偉成冷冷地“口亨”了一聲,臉色又變得有點阻沉。
“bà,有什么不對嗎?”
“你自己知道。”
胡偉成平曰里就比較沉默寡言,身為紀委主要領導,也不可能是個話癆。縱算是密室之中,父子相對,沒有第三者在場,胡偉成說話,也總是那么言簡意賅。
胡彥博又再仔細想了想,臉色逐漸凝重起來,低聲說道:“bà,根據近段時間的情況來分析,劉偉鴻可能老早就盯住全清華了,似乎也一直對古曉亮比較反感。我覺得,他的目的可能不僅僅是全清華,全清華只是一個替罪羊。透過全清華,給某些人敲個jǐng鐘,他真正的目標,也許是古曉亮…”。
“還有呢?”
胡偉成望著兒子,不動聲色,眼里卻閃過一抹混合著詫異,欣賞和鼓勵的光芒。胡彥博能夠分析到這一步,真的不簡單了,胡偉成都有些意料不到。
這個兒子,在zhèng治上果然很有天賦。
“bà,這是在家里啊…——”
胡彥博忽然笑了笑,說了一句好像不怎么搭界的話。
“嗯,你說吧。”
胡偉成的眼神,在不知不覺間又柔和下來,鼓勵之色益發的明顯。
胡彥博咬了咬牙,低聲說道:“還有就是,我覺得,可能是古曉亮背后那個人。”
胡偉成輕輕xī了一口氣,沉聲問道:“這也是劉偉鴻跟你說的?”
胡彥博搖搖頭,說道:“不是,我猜的,但是我覺得這個可能性還不小。聽說金秋園那邊,對古書記意見很大。”
胡偉成忽然又變得嚴肅起來,板著臉說道:“這樣的事,可以隨便猜嗎?”
胡彥博卻并沒有被父qīn的嚴厲神情嚇住,眼睛益發變得神采奕奕。這也是胡彥博的特點,當他的腦子高速運轉的時候,眼神就會變得特別明à,我在想,為什么劉成勝伯伯,不制止劉偉鴻。”
胡偉成盯著他,問道:“為什么?”
胡彥博就笑了,說道:“因為我們年輕啊。”
胡偉成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
胡彥博這這句話,算是抓住了真正的重點。金秋園與古益華的矛盾,不是什么秘密,不要說京師的世家豪門大佬,就算是普通的科處級干部,乃至外省市的一些級別較高的領導干部,都心里有數。尤其是古益華近兩年表現益發的“出位,”令得這種矛盾越來越深,眼下已經勢同水火。
明眼人都知道,此事遲早要解決口 至于以何種方式來解決,在什么時候解決,卻不好拿了。
在這樣敏感的時刻,劉偉鴻,胡彥博自動自覺站出來,充當這把“尖dāo,”說白了,就是一種zhèng治賭博,押對了寶,大獲全勝。押錯了,是不是會一敗涂地,卻也難說。
正如胡彥博所言:他們年輕。
到目前為止,無論劉成勝,劉成家還是他胡偉成,誰都沒有公開出面支持過劉偉鴻和胡彥博。萬一情形不對,可以及時制止。劉偉鴻與胡彥博固然會受到一定的影響,但只要老劉家老胡家的長輩不倒,他們始終有東山再起的一曰。
胡彥博說,劉成勝沒有制止劉偉鴻,就是這個原因。
“那個女孩子,謝雨欣,你真的覺得她不么?”
胡偉成忽然轉換了話題。
胡彥博有點猝不及防,略略紅了臉,卻還是點了點頭。
“這樣吧,過兩天,你帶她到家里吃頓飯。”
“bà,你說真的?”胡彥博頓時大喜過望,隨即擔心地說道:“那我mā那邊…——”。
“我讓你帶她來,你擔心什么?”
胡偉成淡淡地反問道。
胡彥博不由搔了搔頭,嘿嘿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