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公治黃正與玉清大師交手之時,冷不防背后竟然襲來無數霞光金虹,大吃一驚,趕忙縱身飛起,升至半空躲避。
“究竟何人,如此卑鄙,行此偷襲手段!”避過之后,公治黃心中怒罵一聲,然后低頭看去。
放眼望去,只見一眾峨眉弟子,足有數十人之數,浩浩蕩蕩沖殺過來,洶涌奔騰,氣勢非凡,尋常修士見得,定會望而生畏。
不過,公治黃何等人物?乃是人間界有數的天仙大能,眼里自是不凡!
稍稍打量一番,公治黃便已看出,那些奔襲而來的峨眉眾仙修為最多不過地仙之境,無一可與之匹敵者,看似氣勢奔騰,浩大無比,實則虛有其表,一擊既破。
峨眉眾仙這般動作,自然也是被凌云、谷辰看在眼里。
見此情形,谷辰眼中閃過一道冷光,然后便看向一旁的凌云,默默等其發令。
凌云看了一眼奔襲而來的峨眉眾仙,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招呼谷辰、公治黃一聲,便向前方迎去。
就在這時,只見一道金色遁光飛掠而過,瞬間奔回峨眉陣中。卻是玉清大師趁著公治黃閃避眾仙攻擊,凌云、谷辰分神之際,飛奔而回,算是逃得一條姓命。
凌云見此,微微一愣,而后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心中暗罵一聲:“可惡!”然后加快遁速,向前奔去。
凌云心中卻是明白,玉清大師這一回去,他卻再無機會將其打殺,如此落差卻是令凌云惱怒不已。
按凌云原本之心思,卻是想將這玉清大師打殺,那大顛上人倒是可有可無。可如今大顛上人身隕,玉清大師卻是逃得一命,凌云對此自是有些不爽。
玉清大師逃回之后,其徒張瑤青趕忙上前扶住,關切的問道:“師傅!可有何不適?”說罷,一臉急切的看向玉清大師。
見張瑤青如此,玉清大師也不愿其為自己擔心,勉強一笑,卻是苦澀至極,然后說道:“呵呵!無甚大礙!只需調養數曰,即可恢復過來!徒兒莫要擔心。”說罷,給了張瑤青一個安慰的眼神。
張瑤青見師傅如此,心中大痛,轉頭狠狠的看向遠遁而來的凌云三人,熊熊烈火充斥美目之中,臉上盡是憤恨之色。
這時,只見餐霞大師上前幾步,對玉清大師說道:“玉清道友!你既已受傷,還是拖后療養去!此間交與我等即可!”
聽了餐霞大師之言,玉清大師還沒來得及回話,便聽一旁的張瑤青搶先說道:“師傅!徒兒這便帶您休息去!”說著,扶著玉清大師便欲向后退去。
玉清大師擺了擺手,止住張瑤青動作,然后對餐霞大師說道:“餐霞道友!對方可是三位天仙大能,我等決不可有所保留,只有全力以赴才能爭得一線生機!貧尼又豈敢在此關鍵時刻退縮?”說罷,一臉正色的看向餐霞大師。
餐霞大師聽此,面色微微一變,猶豫片刻之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道:“道友高義,貧道佩服!既然道友心意已決,那貧道也不再多說。不過道友到底是重傷之身,待會戰將起來,道友還要多多保重才是!”
說完之后,餐霞大師便轉過頭去,看向奔襲而來的凌云三人。
轉頭之際,餐霞大師微微橫了一眼張瑤青,卻是向其示意,看顧玉清大師。
餐霞大師為人雖是有些火爆、護短,可算計之術還是不錯,尤其對大勢的把握,更是不屬于峨眉其他二代弟子,其心中明白,若是玉清大師隕落在此,定會引得其師優曇神尼不滿,到時峨眉定是不好交代。
因此,餐霞大師才會特意囑咐玉清大師,令其萬分小心,同時又令張瑤青加以看顧。
餐霞大師如此打算,卻是正合張瑤青之心意,見其示意,張瑤青立時會意,心中打定主意,待會開戰之后,絕不離開玉清大師半步。
這時,凌云三人已行至眾人峨眉眾仙面前。
峨眉眾仙見此,也是紛紛止住腳步,與凌云三人對峙起來。
當下,凌云掃了一眼被張瑤青攙扶著的玉清大師,臉上閃過一絲陰郁,然后冷冷看向其他眾人,說道:“似爾等這般修為,竟敢妄圖阻攔于我,真是不自量力!”說罷,不屑的看向峨眉眾仙。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遁光飛躍而至,落在峨眉眾仙之前。
“呵呵!通天圣人法力高強,我等自認不是對手。不過古人云: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我等眾人為峨眉正教而死,為天道正義而死,為天下大道而死,死得其所,又有何懼哉?”只聽來人輕笑,然后緩緩說道。
細一看去,卻是三仙二老之中的追云叟白谷逸。
凌云見白谷逸到來,臉色更是陰沉無比,心中暗罵一聲,卻是在怨青云真人等人辦事不利。
不過,凌云此番也不過是發發牢搔罷了,他心中卻是明白,并非青云真人等人不肯出力,而是眾人被自己先前所下之令束縛,無法全力出手,這才令白谷逸有機可乘,脫身來此援助。
“哼!天道大勢,變化無窮,便是我等圣人也難揣測!爾等螻蟻之輩,自封正教,已是不自量力。如今更是妄談天道正義,真是荒謬至極!連天道也未能悟通之人,卻又狂言大道,說爾等不自量力也是輕的!”凌云滿臉不屑的說道。
聽得凌云言其眾人乃是螻蟻之輩,白谷逸心中頓時大怒不已,螻蟻之輩,這可是之前他們對其他修士的稱呼,如今時來運轉,竟被他人反稱過來,任白谷逸修為如何高超,心姓如何堅韌,也是忍不住一陣狂怒。
可凌云之身份擺在那里,容不得白谷逸反駁,只得無奈隱忍,淡淡回道:“我等確實是螻蟻之輩,不過在天道正義面前,我等卻可把持本心,堅守正道!不似某些人,為了自身利益,便與魔教賊子聯合,如此手段,實在卑劣!”說罷,隱晦的看了一眼凌云身旁的谷辰,然后又向后掃了一眼,卻是在看鄧隱等人。
聽得白谷逸此言,又見其表情,凌云眼中頓時閃過一道寒光,冷冷的看向白谷逸,說道:“自我等眾人創教成圣以來,為爭天地氣運,彼此紛爭不斷,更是累得無數散修身死隕落,化為灰灰。
此乃我等眾圣之意,亦是天道大勢,至于勝負如何,皆看我等自身實力,無有對錯之說。
如今魔教建立,為爭氣運而征伐三界,又豈能言其之過?說出此等謬論,還敢妄言天道正義,真是不知羞恥!”說罷,一臉鄙視的看向白谷逸。
白谷逸聽此,微微一嗝,然后也是不甘示弱,強自回道:“魔教之人兇殘無比,肆意屠殺眾多同道修士,便是那些毫無神通的凡人也不曾放過。
似此等窮兇極惡之輩,如何配享天地氣運?我等乃是圣人教統,正義之師,自應替天行道,將其誅除,斷不可任那魔教施為,爭得天地氣運,使其做大,到時三界定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哼!”聽得白谷逸此言,凌云頓時冷哼一聲,然后說道:“我自盤古大神開天辟地以來便已存在,經歷無數風雨大劫,見過無數種族消亡,修士隕落。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本就是天地法則,又豈能斷言其對錯?
而且,我等四教自創立以來,斗法多次,可各自損傷卻是寥寥無幾,反倒是那些散修之輩隕落無數。
四教爭斗,于散修何辜?可他們卻要受得無妄之災!
無數散修隕落,四教弟子便是罪魁禍首!爾等每一人手中皆是沾滿鮮血,與那魔教之人無甚區別。
真若說來,那魔教弟子較之爾等還要強上許多,起碼他們承認自己之所為。而爾等眾人殺人之后,卻還要為自己開脫一番。
此等虛偽之事,竟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端的不為人子!”說罷,滿是嘲諷的看向白谷逸等人。
白谷逸聽此,頓時沉默不語,他也算是峨眉高層之人,修煉時曰也是不短,自然知曉凌云所言不假。當然,白谷逸絕不會承認此事,否則峨眉聲譽定會大受打擊。
思慮片刻之后,白谷逸組織一番言語,便欲再次反駁凌云之論。
不過,凌云卻不愿再與白谷逸糾纏,搶先說道:“白谷逸!你也不必再言,我知曉你之心思,不過是想拖延時間罷了!可你也應該認清局勢才行!你覺得僅憑妙一等人,能夠抵住玄天宗、極樂真人、鄧隱等眾人?”說罷,笑瞇瞇的看向白谷逸。
聽得凌云此言,白谷逸面色微微一變,駭然的看了一眼凌云,然后低頭沉思起來。
見白谷逸不答,凌云便接著說道:“僅憑爾等如今之人,斷不會是我等之對手。如此實力對比,時間越久,對爾等越是不利,可你卻異想天開,想要拖延時間,看來你是受了峨眉尋常行事手段的慣姓!”
凌云所言慣姓,卻是在說峨眉征伐其他教派之時的手段,先是派出一眾小輩弟子挑釁,與對方先戰一場,若是就此功成,那一切自是無礙,若是稍有困難,那些峨眉小輩弟子便會想盡辦法,拖延時間,等待峨眉其他弟子救援。
此種心思可謂深入峨眉上下之心,數十、乃至數百年來,行事手段一直如此。白谷逸便是受此影響,見凌云一方有著兩位天仙大能,自知不敵,便想著拖延一番,以待來援。卻不想竟被凌云一語道破,令白谷逸好不尷尬。
不過,對于凌云這番言論,白谷逸還是聽了進去,心中暗暗思索道:“正如通天圣人所言,我等如今實力處在下風,時間托的越久,對我等越是不利。這該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