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娶五夫 大家都搖頭。
我不置信的,“那民間為何有凡神功血統者,水火不結親,金木不結親的說法?”
水火相克,金木相克——怎會不知?
秋湛抬眼看我,“那是因著大家發現,若是這般成親,生下的孩兒多半不會傳承神功血統,久了久之,便成慣例了。”
我摸了摸鼻子。
原來是我自己窺斑以為見全豹了 十數道目光神光湛然的看著我——已經勢成騎虎了。
我訕訕笑道,“這五行之論,我師公對我言過——我以為大家都知道的。”不去看他們的神情是信還是不信,我一口氣道,“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這便是五行相生相克。其實,你們對五行相克還是有所領悟,不過這相生大家恐怕就未曾多加注意了。但也不是一無所覺,只是未曾歸納起來而已。”
見大家還都盯著我,我又干笑道,“其實天地萬物都有五行,一年之時有五行,天地四方有五行。連我們每個人也是一個小天地,也自有五行。”
歸離看著我眸光一閃,我嘿嘿笑道,“人有五臟,五臟也分五行。肝屬木,心屬火,脾屬土,肺屬金,腎屬水。所以須得各自陰陽平衡,然后五行平衡,人體才康樂。”
柳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有抬眸,“一年只有四季,天地是為四方,何來五行?”
暗恨自己嘴快,還好沒提五時、五味、五色什么的。
真是說起來就話長了。
實在不想說下去了,可又不能不說,我只得無奈道,“木火土金水分別對應春夏秋冬,其中夏秋之間稱為長夏,對應的便是土。而天地四方還得加上一個中。正好與我們五國位置相若,北為水,南為火,東為木,西為金,中便是土了。”
冼紅羽崇拜的看著我,“漓紫姐姐你懂的真多”
我干笑,“不是我,是我師公。”
輕柳幾人相視一眼,抿唇而笑。
唯獨柳明和秋湛若有深意的看我一眼,柳明淡淡開口,“莫離郡主之言,諸位有何看法?”
五鶴開口,“我覺得,可以一試。且不說功力是否有裨益,至少漓紫那番對戰之論是有理的。”
柳明似笑非笑,“今日四位協從官都在此,你們對神兵軍是有督導之權的,你們四位意下如何?”
對神兵軍有督導之權?
這個協從官權限還真不小可轉瞬我又嘆氣了。權力越大責任越大啊 這場大戰,可有得他們累了。
四人對視一眼,非月笑了笑,“我同意。”
接著輕柳、炎赫也表態了。
軒夜抬眼看向老爺子,笑嘻嘻道,“我爺爺在,他老人家做主便行了。”
軒老爺子磨了磨牙,瞪了軒夜一眼,“老夫無異議。”
我在心里偷笑。
軒夜這是逼著老爺子認可我的看法呢。
這么多人,他能說不同意么?
沒想到軒夜也會這般擺老爺子一道,卻讓他說不出一個不好來。
這小子跟著輕柳他們混這般久,也學壞了——不過,我喜歡 忍不住朝他看去,他卻一本正經的端坐著,只是發覺我的視線時,極快的眨了眨左眼。
軒老爺子瞟了一眼,面色一沉,沒有言語。
看到軒夜的小動作,冼紅羽卻“撲哧”的笑了出來。
軒老爺子正在捋他那把紅胡子,聽得冼紅羽的笑聲,恨眼看來——一個不小心,差點沒把胡子給揪下來。
本來該散席的又開始了下一場的討論,我開始百無聊賴。
這些調兵遣將的事,我是兩眼一抹黑,加上沒興趣,是徹底的當天書聽了。
只耳尖的聽得這次大戰各國又各發了十萬的征兵令。
加上之前的二十五萬,一共七十五萬大軍——史無前例的規模啊 只能長嘆。
不過回來的路上,看火國的老百姓雖有憂心之色,可也都面有堅毅之色。
這軒老爺子的安撫和動員工作顯然已卓見其效了。
這是一場保家衛國的戰爭,容不得退縮,也不能不打 縱然是逃,可若是皮之不存,毛又將焉附呢?
老百姓也是懂道理,也是有愛國之心的。
聽得無聊便坐不住了,正好冼紅羽要方便,我便起身陪她一起。
我小她大——我自然不會在里面等她,便慢慢的在院子里閑逛。
已經接近三月下旬了,按照水天會之前的推論,漂移大陸很快便會到達海地環島了。
我嘆了一口氣——這般安樂的日子,不久矣啊 對于他日的腥風血雨,我不去想。
一是不敢,而是不愿。
如果這是我們必須面臨的,那么不想被強/奸,那就堅強吧 得多做些藥丸出來了。我暗自想著。
秋湛把藥丸還給了我,我給每人都送了三粒,說明用法。
自然也收到了每個人滿心的感激。
可是,我不圖他們的感激。
這些同行的人,他日都是要上戰場的。
我能做的不多,可此番來回千里,大家已經結下了情誼。
紅塵萬丈,相聚皆是緣。
我對他們縱然不會同輕柳他們幾人一般,但我也希望大家都能度過難關,好好活下去。
每個好人,都應該有幸福的權力。
我幫不了那么多,只能力所能及了。
身后傳來匆匆的腳步聲,我回頭一看,卻是穿著一身華貴之極的黑緞金邊長衫的秋湛。
他見躲在樹下的我,也是微微一愣,然后頓住。
我瞟了一眼他要去的方向,笑了笑,“二皇子去忙吧。”
他臉色一僵,嘴抽了抽,硬著頭皮道,“我不忙”
促狹一笑,我不言語。
神仙也怕三急你要面子不要里子,我看你能憋多久除非你能用“火紋功”把它烘干成蒸汽 我們大眼瞪小眼看了片刻,他終于破功,“我去更衣了。”
我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去忙吧。”
他面皮抖了抖,脊背挺得筆直,轉身急去。
片刻后,黑衣又現。
動作還真快我嘀咕一句,探了探頭,還不見冼紅羽的影子。
這丫頭在填坑么?
“在等冼家小姐?”他這下步覆悠閑多了。
我點點頭。
尷尬之色已經不見,他輕笑,“沒想到她也能同你這般好”
我眨了眨眼,“我是老虎么?”
他一愣,不解的搖頭。
我嘿嘿一笑,“我既不是老虎,也不會吃人——她為何不能同我好?”
他笑了,“你倒是個奇人什么人都能同你打成一片”
莞爾一笑,“人都是一樣的,都有一顆心。人分貴賤,心卻不分。只要真心相待,自有真心相回,沒什么好奇怪的。不過是你們習慣了高高在上而已。”
“真心相待?真心相回?”他垂眸重復了一句,抬頭目光灼灼,“定然么?”
說錯話了 我把目光游離開,低聲囁囁道,“一般是如此吧。”
他卻咄咄逼人,“一般是如此?那不一般呢?”
躲不過了我抬頭直視,“二皇子有言不妨直說”
他輕輕笑了笑,“那日,你可是叫我名字的”
我一愣,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我帶著冼紅羽逃命那日。
有些語塞,“二個字比三個字喊的快些。”
定定的看住我,他神情慢慢有些復雜,“你們那日的話,我都聽見了。我只想問若是沒有——”
“二皇子”我打斷他,“沒有可能的若是,便不是若是即便是幸福,漓紫也斷不會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聽聞二皇子嫡子聰明可愛,甚得二皇子歡心。二皇子有責任,漓紫也有道義”
他面色有些僵硬,我看著他,放緩了耐心,輕聲道,“二皇子莫要因一時之惑出言不慎火國大皇子年長你十歲,三皇子心性單純。且我看著也是個無心的,與你關系也好。火皇如今還春秋鼎盛,他日傳位必定考慮多方因素——”
他眸光幾度變幻,最后一凝,“別的我不管,我只問你,若是我未曾——你會愿么?”
心里明白他其實已有決斷,不過是一口氣罷了。
身份愈是高貴,愈是自信過人,便愈是想求這一口氣。
而我,只不過同他身邊的女人太過不同罷了。
我們,從來不是一路人。
他這般的男人,女人可以是助力,可以是點綴,但絕對不會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半。
我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他,“我愿看到他日二皇子笑傲江山,揮斥方酉,豪情萬丈,一展雄威這是火國百姓之福,也是五國之福。漓紫不過是二皇子人生當中的一道風景,又怎能同這萬里江山之美相媲呢?等那日,漓紫若還安在,即便不能親身前來相賀,也必將遙祝”
他眸光漸漸深沉,似有光芒又似黯淡,低低一笑,“你終究,是無心的,罷了。”
我垂眸不語,只淺淺笑著。
站了片刻,他沒有看我,而是負手看向南方的天空。
我瞟了一眼遠處的花叢,“二皇子出來已久,請回吧。漓紫還需在此等人。”
他慢慢轉回頭,定定看我一眼,“我有些后悔那日了。”
后悔那日?
抬眼看著他眸中的深邃,我理智的沒有去問他后悔的內容,“二皇子慢走。”
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我才似笑非笑的望向花叢那般,“還不出來?”
火紅色的身影閃了出來,撫著胸口,“真是嚇死我了。”
我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他不知道你在?”
我都能發現,秋湛豈能不發現。
她嘿嘿一笑,“我又不是故意聽的,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再說了,多少也要看你的面子啊,我們如今可是姐妹呢。”
這一夜他們商討至深夜。
第二日一早,幾路人馬紛紛離開,柳明也跟著軒夜去了大漠。
送走了一步三回頭,還有些不死心的冼紅羽,我有些怔忪。
輕柳輕輕攬住我,“可是怕了?”
我有些悵然,“有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