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言臉上蹭得燃起了一片紅云,就聽杜懷瑾在那里低聲調笑,“紫言向來是大方的人…”這語氣,這神態,怎一個輕佻了得!
沈紫言面紅耳赤的,下意識的就想要辯駁幾句,然而那邊杜懷瑾怔怔的望了她一眼,突然收斂了笑意,右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我去換身衣裳。”沈紫言頓時一愣,剛才明明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疏了?
難道是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對?
沈紫言暗自想著,不由回想起方才杜懷瑾落在自己面頰上又癡又憐的目光,一時間,心里落英繽紛,似是武陵人發現桃花源的欣喜。他是顧忌著她的身子吧…
這樣想著,待杜懷瑾換上一身潔凈衣裳進門時,沈紫言就強忍著臊意,看了杜懷瑾一眼,“三郎…”聲音清脆而濡軟,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杜懷瑾聽著,唇角微勾,一面撥弄手爐,一面輕笑,“怎么了?”
沈紫言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這話可叫她怎么開口?難道說自己憐惜他經久不近女色?這話光是放在心里想一想就讓人臉熱心跳的,更何況還這樣說出來!踟躕了半晌,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杜懷瑾本來背對著她,見她遲遲不言語,就轉過身來,專注的望著她,“怎么了?”沈紫言方才,萌生的勇氣頓時煙消云散,忍不住身子下滑,迅速拉起被子蓋住頭,“沒事!”中氣十足的,看樣子的確是沒事了。
杜懷瑾見著她又恢復了往日的精神頭,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下地了,心里也是歡喜,抱著手爐坐到了床邊,摸索著她的手,又將手爐放在她懷中抱著,“若是困了,就先把外面的小襖脫了。”說著,就伸手進入解她的衣帶。
沈紫言垂眉,眼睫眨了眨,于被中暗暗握住了他的手,而后探出頭來,在他茫然的神情中,一點點靠近了他的俊顏,而后在他泛白的唇上印下一吻,“三郎…”杜懷瑾就是再遲鈍,也知道此刻是何等狀況了。
她喑啞的聲音早已撩起了他心中的火頭,這些日子,顧念著她身子不好,每晚都如老僧入地般將她擁入懷中,而后再不敢動上一動,懷中暖玉溫香,又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持不住。自然忍得煞是辛苦,而此刻沈紫言居然主動對他示好,歡欣的同時又有一絲擔憂,“你身子大好了?”
沈紫言羞得不敢直視他的目光,然而哪能覺察不到他的身子微微顫抖,分明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將頭埋在了他胸口,低低說道:“我很好。”杜懷瑾一雙眼眸頓時黯了下去,幽深不見底,薄薄的雙唇一點點將她小巧的耳垂含住,冰冷的眼角,化開了一抹溫馨的笑容。
沈紫言勉強睜開晦澀不堪的眼睛,眨了眨眼,才適應此時的光亮,隔著大紅色的羅帳看去,似乎隱約可見外間刺目的白光,多半是昨晚上下了一整夜的雪。感覺一雙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撩著自己耳邊的碎發,沈紫言就趁勢捉住了他的手,一下下掰著他的手指頭,不時掐上一掐。
杜懷瑾不禁失笑,也不甩開,反而曲著自己的手指去刮她的面頰,“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是這樣頑皮。”沈紫言下意識的笑道:“若不是韶光易逝,不可流轉,我倒是真愿意回到小時候。”不過是一句玩笑話。
哪知身后的杜懷瑾卻突然沉默了,過了一陣才幽幽說道:“我倒是喜歡現在,小時候我可不認識紫言。”沈紫言吃吃的笑,心里卻感慨萬分,在他懷里轉身,看著他半瞇著眼,這份慵懶神態,更是平日里少見的,心里蕩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忍不住又在他唇邊啄了一下。
杜懷瑾勾唇一笑,將她攬得更緊些,尋著她嫣紅的唇就覆了上去,厚厚的被子下,赤著的兩具身子又一點點變得燥熱起來。杜懷瑾的大手就沿著她玲瓏的曲線一點點滑了下去,沈紫言強咬著牙,不讓自己露出一星半點的聲響。
卻只聽外間秋水在問:“少爺和夫人可醒了?”杜懷瑾只當沒有聽見一般,手下越發肆無忌憚起來。沈紫言紅著臉推了推他,平靜了心緒,才揚聲回道:“醒了!”杜懷瑾就暗中掐了她一把,“大好的時光,生生被你這樣敗壞了。”話雖然責備的意思,口氣里卻無半絲不悅,反而讓人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曖昧。
沈紫言哪里聽不出來,但笑不語。就聽秋水在外間說道:“大少爺,二少爺和二夫人,都回來了!”沈紫言一愣,立刻問道:“大少爺是和二少爺一起回來的?”秋水隔著一扇門,聲音格外清脆,“聽說是在路上偶然遇見的,就一起回來了。”
沈紫言和杜懷瑾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淡淡的困惑。離年關還有不少日子,杜懷珪怎么這個時候突然就回來了?而且還是和杜懷瑜一起歸來的,這事充滿了蹊蹺,讓人不得不浮想聯翩。
沈紫言不由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一絲羞愧,她還以為杜懷瑜是去了那煙花之地,想不到是出去遠游了…
只不過,他們又怎么會恰巧遇見的呢?難道杜懷瑜是去了山西?沈紫言心里疑竇叢生,可也不好當著杜懷瑾的面問起杜懷瑜的事情,只說道:“這下家里可熱鬧了。”杜懷瑾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胡亂點點頭,眉頭緊緊蹙在了一起。
沈紫言知道他心內有事,也不去擾他,只讓他靜靜思忖了一回,才提醒道:“大哥,二哥和二嫂都回來了,你要不要去娘那里看看?”羅帳里傳來一聲嘆息。沈紫言不由自主的望向杜懷瑾,就見他神色晦澀不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隱隱感覺,他此刻不大高興。
沈紫言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快,畢竟是二夫人害得她至此,現在二夫人就這么回來了,她心里的嫌隙還在,也并沒有和二夫人握手言和的意思。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件事情,她說什么也不能忍。
杜懷瑾已壓下了被角,將被子往她背后塞了塞,才慢慢起身,自己從衣籠里尋了冬衣穿上,臉色似乎不大好。沈紫言按捺不住,問道:“怎么了?”“沒什么。”杜懷瑾下意識的回了一句,但隨即想到問這話的是自己的夫人,就細細說道:“就是覺得二哥這次回來的有些奇怪。”頓了頓,解釋道:“二哥勤奮好學,自幾年前去了書院以后,總是到了年關頭的晚上才回來,這次卻提前了幾日…”
沈紫言對于杜懷瑜往前的歸期不甚明白,但見著杜懷瑾臉色不好,也就寬慰他:“現在離除夕也不過還有十幾日的功夫,二哥此時回來也不奇怪呀。”話雖是如此說,她心里也有揮之不去的困惑。
杜懷瑾也知道她不過是安慰自己放寬心思的意思,苦笑了笑,“惟愿我不是多慮了。我先去娘那里坐坐,待會再回來。”這話落在沈紫言耳中,讓她心中突的一跳,杜懷瑾素來不是追風捕影的人,他說出的話,自然是有幾分依據,可是現在突然這么感嘆,難道是有什么隱情?
轉念一想,杜懷瑾這些日子都和自己呆在一起,更兼他和杜懷珪來往不密,也不見得就察覺了什么,說不準到最后什么事情也沒有,反倒是自己胡思亂想了。一面如此安慰自己,一面待杜懷瑾走后,喚過秋水:“大少爺和二少爺回來,可有說些什么?”
秋水顯然早料到會有此問,回答得十分順暢:“只聽說是在王妃那里坐著,二夫人還帶回來了不少特產,只是王妃似乎不大喜歡。”說著,湊近了一步,低聲說道:“二夫人聽說大夫人有孕,就想要送從山西帶回來的開過光的佛珠給大夫人,被王妃攔住了,也沒有什么好顏色。當時二夫人臉色十分不好看,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看著,也不知道王妃待二夫人為何如此冷漠,似乎還帶著幾分厭惡的意思…”
高門大戶里面,人人說話,誰不是帶著一箱籠的面具,看著是那么回事,可實際上,卻又是另外一回事。福王妃性子直爽,可卻并不愚鈍,更何況見多識廣,為人處世自然八面玲瓏,哪里會明明白白的在眾人面前表露自己對二夫人的厭惡,現如今這么做,分明就是表達一種態度。
既然秋水能打聽到,那福王府應該不少人都知道了這一消息。
有些時候,一家主母的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情緒,往往就是一個暗示,能影響許多人的態度。
和編輯大人打賭打輸了,唉,十一七天被威脅要每天三更,表示我好不容易有假期,這下完全泡湯了,從早碼到晚有木有?沒空找帥哥有木有?室友都出去約會了有木有?我一個人形單影有木有?
好吧,我承認,我只是對于編輯大人的威脅和逼迫表示吐槽和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