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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洛跟在那太監身后向前走去,她一直低著頭,也沒有心情留意身邊的風景。一刻鐘后,那太監腳步一停,轉向她說道:“公子在里面,自行進去吧。”
衛洛的聲音顫了顫,低低地說道:“諾。”
她低著頭,慢騰騰地走過玉白臺階,轉向宮殿左側。那垂簾相遮的門前,正恭立著兩個美麗的宮女,衛洛知道,涇陵公子便在里面。
她略略猶豫了一會,還是提步向前走去。當來到房門口時,她低下頭,小步小步地向房中走去。
這書房很大,可容百人同時入內。衛洛走了幾十步,眼角的余線瞟過兩側空蕩蕩的塌幾,看到了最前方的主座。在那里,一片拖曳在地上,黑色金邊的袍服明晃晃地扎著她的眼。
衛洛停下腳步,低著頭,深深一揖,聲音有點顫抖地說道:“小人衛洛,見過公子。”
沒有聲音傳出。
可是,衛洛卻更加緊張了,她感覺得到,一道灼灼的目光正在打量著她。
直過了良久,良久,衛洛才聽到涇陵公子那低沉磁性的聲音緩緩傳出,“衛洛?你是越人?”
衛洛的心激烈地跳了兩下,險些跳出了嗓子口。她沒有抬頭,低低地應道:“然。”
又安靜了一會。
半晌,涇陵公子的聲音低沉地傳來,“且抬頭看我。”
。。。。。。“諾。”
衛洛慢慢的,慢慢地抬起頭來,她黑粗的小臉發白,身子有點搖晃。
涇陵公子雙眸很黑很深,如同子夜。他靜靜地盯視著衛洛,這一次,他對衛洛明顯流露出的恐慌視而不見。
靜靜地打量了她片刻,涇陵公子低沉地說道:“你甚眼熟!”
你甚眼熟!
話如九天驚雷!直炸得衛洛腦中嗡嗡作響。
不過,衛洛的面皮依然是平靜的,只是微微有點驚愕,她抬眼對上涇陵公子,四目相對的瞬間又慌忙垂下頭去。衛洛低著頭,訥訥地說道:“小人,小人何德何能。。。。。。”
涇陵公子一直盯著她,聞言嘴角略略上勾,露出一個淡得幾乎看不到的笑容。
他靜靜地看著衛洛,看著她訥訥的,結結巴巴地說著話,直到說不下去了,他才笑了笑,這笑容有點冷,有點戲謔,衛洛聽得他說道:“小兒甚是狡詐!”
丟下這一句話,直轟得衛洛險些軟倒在地時,涇陵公子聲音一沉,“且在書房為廝。”
他真是懷疑到自己了!
衛洛的心突突地跳到了嗓子口,腦中嗡嗡地響成一片,一個聲音不斷地響起:他懷疑到自己了,所以不但親自接見了自己,還留自己在他的書房中當一個小廝!他還說我很是狡詐,我明明很小心了,到底是什么地方引起了他的懷疑?
無數紛繁的思緒涌入頭腦中,這個時候,衛洛直覺得自己的腦海中有十七八面大鼓在同時敲打,喧囂得令她幾欲尖叫。
這時,黑色的袍服動了動,涇陵公子提步下塌。
他在向自己走來!
瞬時,剛才還喧囂不已的腦海一靜,衛洛一動不動地低著頭,一眨不眨地看著那人慢慢靠近自己。
涇陵公子緩步走到衛洛面前,他盯視她片刻后,突然的,伸出他那白凈修長的手指來。
那白凈的手指漸漸靠近衛洛,在她睜大的雙眼中,他手指托上衛洛的下巴,令得她強行抬起了頭。
四目再次相對!
衛洛對上了他深不可測的雙眸。
她嘴唇顫抖了幾下,臉色發白,表情絲毫不掩緊張和慌亂。表面的慌亂中,衛洛的心中拼命地吶喊著:快快惡心我!惡心我啊!你這家伙見慣了各色美人,這么近距離地看到我這種平庸丑陋之人,一定會惡心的。你可千萬要惡心呀!
在衛洛地祈禱中,涇陵公子定定地對上她的杏眼,如此近距離的,定定地打量她片刻后,他并沒有如衛洛所期待的那樣,露出厭惡的表情,反而嘴角一勾,俊美得已是完美的雕塑般的臉上露出一抹淺笑,這淺笑中帶著三分興趣,“懼我者多矣!我卻第一次得見,一小兒明明懼之不甚,卻裝之偽之,只為遠避于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衛洛的背心便是一涼,汗出如洗,她痛苦地想道:這家伙真是精明得可怕!
涇陵公子的薄唇勾起一個弧度,他打量著衛洛的雙眼,又說道:“倒生得一雙好眼,渾似好女!”
他說自己的眼睛像女人的眼睛!
他居然說自己的眼睛像女人的眼睛!
瞬間,衛洛的小臉又白了兩分。不過她臉上涂的黑液太多了,縱使她此刻明明臉白如紙,卻不怎么顯現得出。
說起來也有點奇怪,也許是太恐懼了,衛洛突然發現自己的心跳得不那么快了,背心處涔涔而下的冷汗也不再流了。她反而平靜下來了。
涇陵公子盯著她的雙眼打量了一眼,慢慢松開了勾著她下巴的手。在他的手放下的瞬間,衛洛再次忍不住輕吁了一口氣。
她沒有注意到,聽到她的吁氣聲,剛剛轉過頭去的涇陵公子又勾了勾唇角,不過他沒有回頭,而是提步走向房外。
衛洛低著頭,一直等到他的腳步聲去得遠了,她才動了動僵硬的手指,雙腳。
半晌后,衛洛抬起頭來,看著涇陵公子離開的方向。她苦著一張小臉,平素總是那么平靜無波的面容,也少有地露出痛苦煩惱之色。
她是真的想不到,自己做了什么事,居然令得涇陵公子注意了。難不成,是上次爭論引起了涇陵公子注意后,她表演得太過離譜,令得他事后越想越是不對?可是,可是,她明明覺得自己表現得還是不錯的呀。哎!
衛洛一動不動地站在房中,直過了良久她才動了動麻木的雙腿,轉頭看向左右。
這房子很大,上千平方米的空間中堆滿了書架,書架上盡是厚厚的竹簡。書房保管得很好,抬頭看去見不到半點灰塵,所有的竹簡都擦拭著極為干凈,空氣中飄散著隱隱的檀香。
衛洛又轉過頭看向門口處,在涇陵公子離去后,侯在門口的兩個宮女也已退下。透過兒指大小,整齊均勻的珠簾,衛洛可以看到大殿門中處,全副盔甲,持戈而立的四個軍士。
呆呆地看著那幾個軍士,半晌半晌,衛洛才伸手撫著額頭,咬牙想道:既已引起了他的注意,再有任何動作都是不妥的。我還是努力地表現正常點。如這樣的貴人都是只有幾分鐘熱度的,要不了幾天他便會忘記我這個黑丑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