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閃電般的,衛洛早已得到了自由的雙手同時伸出,雙手成勾,極其迅速地扣上了成奚的脖子。就在接觸到他的皮膚的時候,衛洛兩手大拇指一彎,同時扣在他的頸側的頸動脈竇上!
衛洛在學急救知識的時候聽人說過,這地方稍一用力便可令人暈迷甚至致死。而且,她以前看電視時,那里面的特種兵便是掌切這個部位令得敵人暈倒的。
在衛洛的雙手扣上自己的脖子的時候,成奚百忙中還不忙嘻嘻一笑,“小兒,上次不備之下才讓你脫身。你以為你練了幾個月的木劍,便真敵得過我這劍師不成。”
他一笑完,便把嘴高高地嘟起向前一湊,準備蓋上衛洛的小嘴!
可是,他的大嘴才伸到一半,眼看只有三寸便可以罩住那可愛可恨的櫻桃小嘴時,突然間,衛洛雙手拇指微微一緊!
頓時,一陣天眩地轉的感覺猛然襲來!
成奚本是劍師,本是久在生死場中歷練出的劍師。就在那種暈眩感襲來的同時,他本能的,敏捷地感覺到一種死亡的威脅!
雪光的映照中,衛洛雙眸平靜無波,她冷冷地盯著成奚,徐徐地說道:“足下以為我這雙手重重扣上時,你性命可存否?”
黑暗中,成奚灼熱的雙眼在漸漸清明,那急促渾濁的呼吸也在變得平緩。他瞪著衛洛,緊緊地瞪著。半晌后他咧著大白牙,很是郁悶地嘟囔道:“小兒你太過欺人!你旁邊這小子不過小臉生得比我要好,那等人還算不上丈夫呢,你怎么可以跟他睡卻不愿意從了我?”
他說到這里,聲音中有點高昂,表情中也添了一份氣惱。他瞪大一雙本來便明亮至極的牛眼,磨著牙恨聲說道:“你乃我相中之人,如今卻與一區區童男共宿一床,朝夕共處,使我為眾人所笑!”
成奚是真的很氣惱,語氣中還隱隱帶著傷心,那看向衛洛的控訴的目光,仿佛她就是一個負心薄幸,始亂終棄的人。
這樣的成奚,饒是他可恨至極,衛洛也有點想笑了。
她冷著臉,雙眼微陰,也不理會成奚的妒惱冷冷地喝道:“曾聞丈夫一諾便值千金。成奚,你現在生死系于我手,我要你立誓,從此再不糾纏于我!”
衛洛說到這里,屏住了呼吸,專注地盯著成奚,等著他的回答。
在這個時候,對于世人來說,道德的約束占了主流地位,而誓言是非常神圣的,信義更是判斷一個人品德的主要標準。
成奚真要立下誓言,縱使他們身邊并沒有第三人聽到,他也不會輕易違背,否則,他會覺得自己被天地所惱,會在心中留下很深的陰影。
因此,衛洛緊緊地盯著他,等著他立誓。
成奚也在盯著衛洛。
他明亮的雙眼在淡淡的雪光中直如狼眼般灼亮,幽深,發著綠光!
對視了片刻后,成奚咧了咧嘴,說道:“此誓我不能發。”
衛洛小臉一沉!
幾乎是同時,成奚的頭一偏!他的雙手閃電般地砍出!
衛洛大驚,她連忙大手拇指勁力微吐!
在她那勁力吐出時,成奚明顯的動作一緩。可是,卻沒有令他停止動作。
這時,衛洛的雙眼瞪得老大,她知道,自己的指下只要再用力少許,成奚便會猝死當場,這一點成奚也很清楚,可是,他卻沒有半點停下動作的想法。
衛洛不由遲疑了。
看到她遲疑,百忙中成奚又是一笑。他用腦袋生生地彈開了衛洛的手,身子一彈一躍,輕巧迅捷地跳到了她的床頭,然后慢騰騰地坐下。
黑暗中,衛洛緊緊地盯著他的雙眼,伸肘支起上身半坐起來,與成奚面對著面。
兩人四目相望。
衛洛淡淡地開了口,“剛才我可以殺了你!”
“我知道!”成奚聲音一提,突然打斷了衛洛的話。他瞇著一雙眼打量著衛洛,“今晚的較量,是我輸了,我今晚可不再動你!”
衛洛聞言,本來都要脫口而出的話都吞了下去,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氣。現在成奚已脫離了她的控制,他能承諾今晚放過她,她便已心滿意足了。
成奚依然雙眼灼灼地盯著衛洛,他這次盯了衛洛足有好幾分鐘!
衛洛眉目微斂,面無表情地任由他盯視著。
良久,成奚哈哈一笑,騰地站起身來向外走去。直到他的腳步聲去得遠了,他那兩聲笑聲還在余響。隱隱的,衛洛聽得幾個腳步聲跑近,接著,她又隱隱地聽到幾個的低語聲傳來,“怎地出來如此之快?”
“成奚,你那小兒怎還沒有得手?”
聽著聽著,衛洛重重一哼,轉過頭去。
床上沒有素的身影。
衛洛連忙從床上爬過,湊頭一看,卻見素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衛洛連忙伸手放在他的鼻端。在感覺到指尖處暖暖的呼吸吹過時,衛洛心中一松,跳下床把素抬到了床上放好。
她不用細看,也可以判斷出素只是被成奚弄得昏睡了,性命身體都無大礙。只是她,經過這么一番折騰,已是睡意全無了。
睜大一雙眼,衛洛看著外面的瑩瑩雪光,有點惱恨地想道:“我這么苦練,卻連成奚何時進來了都無法察覺。哎,看來還得更加苦練才行。”
衛洛只顧惱著自己,也不曾想想,如成奚這樣,在六大名姬之一的眉主車隊中擔任主要護衛職責的劍師,又豈是泛泛之輩?人家是十數年苦練之功,再加上天賦還不錯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而她衛洛卻不過才練了幾個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