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洛心臟緊縮。
這時,成奚又笑道:“可是羞了?唏,小兒冷心冷面,難得有羞時,我欲一睹!”說罷,他腳步移動,竟是向馬車又走近了兩步。
衛洛臉白如紙。
她強行按住激烈跳動的心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口了,“然,我在洗浴!”
衛洛聲音一冷,淡淡說道:“君乃堂堂丈夫,請五十米外稍侯。”
衛洛說出這話時,聲音雖冷,語調也平靜無波,她的心卻是懸到口中的。她一邊說話,也一邊在以最快地速度穿著麻衣。
這麻衣她只脫下一邊袖子,可正是這樣,這么烏漆抹黑的夜晚中想重新穿上,卻很不順利,她這已是第二次把手肘卡在袖子中,進退不得了。
衛洛的聲音一落,外面便平靜了少許,驀地,成奚笑嘻嘻的,幾乎是驚喜地聲音傳來,“洗浴?”他咽了一下口水,很是理所當然地說道:“善!大善!剛才我輾轉無眠,眼前總是出現小兒你的音容。噫,幸甚,冒然一至,居然可見小兒肉光致致之嬌軀。休要著衣,先讓我一睹!”
他這話說得很理所當然,而且還聲音響亮。這黑皮小子,他難道不知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近嗎?高軼不是說他是堂堂丈夫嗎?哪有這樣的丈夫?
衛洛氣到了極點,渾然忘記了那非禮勿視幾個字,這個時代還不曾出現呢。
“蹬蹬蹬”腳步聲歡快地走近,轉眼便來到了車簾處,然后,一只大手嗖地一下扣上車簾!
就在此時!
“嗖”地一聲破空聲傳出!成奚的手剛碰上麻布車簾,眼前便是一陣勁風撲來。這勁風冷而厲,殺氣騰騰,直沖他的雙眼!
好猛的劍招!
這一下可大大出乎了成奚的預料,他雙眼一睜,腳步一頓,頭部向后一仰!
他的頭剛剛讓開,那劍便閃電般的收回,轉眼間,寒風再至,卻是向他扣在車簾上的手腕刺去!劍風凌厲,寒氣逼人,這一劍要是刺實了,這手腕非得幾天不能動彈不可。
成奚當機立斷,嗖地收回了手。可是,他的手收回了,第三劍再次刺來,這一劍卻是向他的胸口而來。
這一下,成奚站不穩了,他的頭再次向后一仰,身體凌空翻起,一連二個倒筋斗翻出,當他穩穩地站定時,已離衛洛有十米遠了。
衛洛輕吁了一口氣,把木劍放在一側,以極快的速度把卡在袖子中的左手重新抽回,這一次倒讓她順利地套上了衣服。
可是,這還只是第一步,她的手,她的頸項處剛才被水清洗得露出了白皙的肌膚,她得從馬車角落里拿出易容藥再行拭上。
衛洛的身后向后一退,手摸向陶碗時,成奚“呼”地一聲又向馬車中撲來,他一邊撲來,一邊怪叫道:“小兒,你居然會劍術?”
眼看他就要撲上了,衛洛聲音一提,怒喝道:“成奚!你敢再來?”
成奚聲音也是一提,嘻嘻笑道:“有何不敢?我思慕于你,欲摟你于懷,與你成永夜之歡,此行天經地義!”
他居然還說天經地義!
衛洛氣到了極點,她終于摸到了陶碗,把它拿向身前,口中繼續厲喝道:“你情我愿方是天經地義,你明知我不愿,卻趁夜至此,你,你快快退去。不然,不然休怪我劍下無情了!”
衛洛氣急敗壞的叫聲一落下,外面的成奚已是哈哈大笑。
他笑著笑著,突然間聲音一提,暴然一喝驚破夜空,“諸位諸位快快醒來!我欲與衛洛小兒相好,他卻不悅。今我兩人作賭,他劍術勝我,我自是速速退去,從此不再糾纏。如他不敵我,則將身軀許我,寢食相就,旦夕歡好!”
這是夜晚!這是夜靜人深的三更時分!
成奚與衛洛的爭吵聲本來便不小,已驚動了不少人。這一下,成奚的暴喝聲一傳出,車隊中眾人更是徹底地驚醒過來。只見零零星星的火把絡繹燃起,轉眼間,已是亮起了一片。只見人頭攢動,一聲聲嘻笑打破了夜的寂靜。
衛洛這下真是氣得人都傻了。
成奚的話分明是顛倒黑白,胡說八道,可這會兒衛洛都沒有心思與他計較,她正在以最快的速度給自己手上,頸間重新涂黑。
當她自信該涂的地方全部涂滿時,衛洛便又低著頭,再次把麻衣整理好,還把頭發扎好。
當她做好這一切時,外面的火把光已是大亮,衛洛坐在馬車中,便可以看到外面是火把照得天地通紅一片,一聲又一聲的嘻笑不斷傳來,“半夜擾人好夢,成奚你當真可惱!”
“噫,你小子不是隨眾貴人住于城中么?”
“是哪位好兒,令你興奮至此?”
“善!大善!正苦夜之漫長,無以度過!”
“小兒速速出來,讓我等一睹!”
“莫不是前日那小兒?”
七嘴八舌的吵嚷聲中,衛洛整理了一下衣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剛要下馬車,便聽得成奚笑嘻嘻地說道:“我中意之人,便是那叫衛洛的小兒。日前我向他求好,卻被他所拒。爺爺的,這數晚間,我夜不能寢,一閉眼他的音容便現出眼前。嘿嘿,大丈夫行事自是當斷則斷,我今晚非要摟他入懷,成就好事不可!”
成奚的聲音很響亮,只要還留在車隊中的,此時都已出來了。眾人聽到他的宣言,不由大是興奮。這本來便是一個任性由情,沒有理教束縛,對‘情欲’兩字最為寬容的時代。如孔子他老人家,好似便是他的母親與人野合生出的。
因此,成奚這宣言一出,圍觀的眾人大樂,衛洛剛掀開車簾,便聽得數百人瘋狂般地齊喝道:“善!大善!”
大喝聲中,成奚哈哈大笑起來。
衛洛的手放在車簾上,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她白著小臉,那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心臟再次狂跳急躁起來。抿緊小嘴,衛洛恨恨地磨著牙,暗暗罵道:“這該死的成奚!他居然敢說得這么理所當然!天啊,這下可如何是好?不行,我要冷靜,我一定要冷靜下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自己再次平靜下來后,小手一掀車簾,縱身跳下了馬車。
粉紅票啊粉紅票!PK票啊PK票,我可也是夜不能寢,思之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