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璇這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如今她是正三品的貴嬪,不是原本的七品美人,可以由著顧貴妃揉捏,要廢棄九嬪之首,至少也需要皇后點頭,如今,楊曦還沒有冊封皇后,那么想要廢除她這個貴嬪,就必須讓楊曦這個皇帝點頭。
但是,陳青璇比誰都清楚,楊曦是絕對不會點頭的,她等于就是送上門的肥肉,他豈能夠放過?
至少就目前這個局勢,她算得上是有恃無恐,而且,她也心中奇怪,綠菊在她手中的時候,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但為什么在小公主的身上,居然出了什么銀線粉?
這御醫倒還真是博學得緊,竟然知道北域地方的銀線粉?
“陳貴嬪這話,倒也說的有理!”秦嫻妃拿著手帕子拭淚,低聲說道,似乎是自言自語,又向是對顧貴妃所說。
“嫻妃娘娘,你先不要傷心,如今得趕緊醫治小公主!”陳青璇忙道。
“剛剛御醫已經開了藥,正在煎藥!”秦嫻妃拭淚,嘆道,“可憐了這孩子,哪里受得了這等折騰…”
“醫治小公主自然重要,也不用你再這里假惺惺!”顧貴妃似乎對陳青璇有著甚多的意見,冷笑道,“雖然你生了一張伶牙俐齒,似乎還有些道理,但是——在沒有查清楚真兇之前,你依然有著最大的嫌疑。”
“多謝娘娘諒解!”陳青璇蹲身福了福,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真兇?她倒要看看,這個顧貴妃如何查真兇?
但想來還真是奇怪,好好的,這小公主怎么就全身紅腫發熱了?說是銀線粉,她還真有些不太相信,畢竟,這宮中的御醫,沒幾個是干凈的。
眾人雖然都在,但卻沒有一個人說話,惹這麻煩上身,顧貴妃在首位坐了下來,凌波閣的宮女忙著再次給她送上熱茶。
陳青璇眼見辰儀夫人張琳琳也端坐在一邊,當即在她下首坐下,她如今就坐在這里,倒要看看,顧貴妃如何查處真兇。
顧貴妃沉吟了片刻,問道:“李御醫,你給本宮說說,那銀線粉都有哪些特征?你們御藥房有沒有?”
“回稟娘娘!”李御醫躬身抱拳,施禮道,“這銀線粉雖然是一味劇毒,但也是一味良藥,因此,御膳房也備有的。”
“這銀線粉可以醫治什么?”一直沒有說話的辰儀夫人張琳琳,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問道,“這銀線粉性寒,配合別的藥物,可以醫治熱毒,只是這銀線粉有劇毒,所以,一邊都只是用作藥引,平日里寧可少,不能多。所以,御藥房對于銀線粉這樣的東西,也是控制嚴格。”
“如此說來,查查最近誰領過這銀線粉就知道了。”辰儀夫人淡淡的說道,“宮中戒備森嚴,這樣的東西,應該不會從宮外夾帶進來。”
“妹妹這話說的有理!”顧貴妃似乎對辰儀夫人很是客氣,點頭道,“來人,傳御膳房總管。”
很快,御膳房總管張銘就急急進來,給顧貴妃和眾人見禮畢,隨即捧出一卷賬冊,含笑道:“娘娘召見,奴才已經盡數明白,只是最近各宮都沒有領用過銀線粉,只有御書房領用過一次。”
“你說什么?”顧貴妃陡然把茶盅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一臉的不渝。
“是的,大內總管張德榮公公親自打發人來領了二錢銀線粉。”張銘躬身回稟道,“說是陛下要用的,奴才也沒有多問,就讓小力士稱給他了。”
“胡說!”張琳琳聞言,也是皺眉不已,喝道,“這等天氣,又沒有熱毒病癥,陛下要銀線粉做什么?何況,陛下如何知道這銀線粉?”
陳青璇突然感覺,這事情越發的好笑了,居然牽扯到了陛下?楊曦難道還會自己下毒,毒害他目前為止,唯一的女兒?
顧貴妃看看張琳琳,只是皺眉不已,如今的情況有些復雜了,原本以為牽扯到了陳青璇,說實話,她從第一次見到陳青璇開始,就打心底有著一種難以的厭煩之情,而后種種,更是讓她討厭陳青璇。
春華殿侍寢,她和別個不同,是小力士抬著陛下平日里做的步輿去接的。而且,她一個新近美人,在春華殿呆是時間也太長了。
后來她特意打聽了,事后她在春華殿沐浴更衣,陛下還親自給她梳頭,末了命小力士送她回去之前,還把自己的衣服給她穿上。
種種跡象皆表明,陛下對她另眼相看。就連昨天陛下來自己寢宮,居然先折向她的清荷殿,耽擱到二更天后,才來自己房中。
越想,顧貴妃的心中就越是憋著一股子無名之火。
陳青璇想了想,終究忍不住問道:“張總管,你剛才說,是大內總管張德榮公公打發人過來取的,那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御書房的人?而且,你認識那個小力士嗎?”
“回稟貴嬪娘娘,那個小力士倒是面生得緊,奴才還真不認識,但他有御書房的腰佩,奴才驗證過,絕對不會錯!”張銘忙道。
陳青璇用手扶額,目前的情況還真有些詭異了,她幾乎可以預見,就算張德榮過來,也是一推四五六,完全不知情。
“眾位娘娘關心小公主,實在是讓奴才等人敢動——事實上這事情也容易得緊,只要讓張公公過來,說上一句,什么都明白了。”張銘躬身說道。
“你說的有理,此事事關重大,小公主的安危,其同兒戲?”顧貴妃道,“來人,傳本宮的話,請大內總管張公公來凌波閣。”
立刻就有人答應了一聲,要去請大內總管張德榮,但偏生就在這個時候,外面有小力士拖著細長的尾音,叫道:“陛下駕到!”
眾嬪妃一天,都是一愣,隨即陳青璇就饒有興趣的發現,居然人人面帶喜色,若不是顧忌顧貴妃和秦嫻妃,只怕就會立刻搶著出去。
那顧貴妃起身,招呼眾人,按品排班,迎了出去。
“眾愛妃免禮!”楊曦依然是老樣子,一身銀青色的長袍,閃著特有的貴氣,笑的一臉的溫雅,目光越過人群,落在陳青璇身上,含笑問道,“青璇不是說身子不適?怎么也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