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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借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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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借勢  “貪心不足蛇吞象,古往今來都是這么個道理。”

  陳瀾卻沒有陳衍那樣怒形于色。那天火雖不曾動了胎氣,卻足以讓她心生警覺。所以,剛剛陳衍憤憤不平地在那說,她便小口小口喝茶平復心緒,到后淡淡地說了這么一句話,她就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陳衍,老半晌似笑非笑地問道:“你說如今該怎么辦?”

  “要說皇貴妃娘娘都已經過世了,武陵伯府又素來并不受陛下信任親近,我實在想不通,他們擺nn這些幺蛾是為了什么。”陳衍說到這里,眉頭就已經緊緊擰在了一塊,“不nn清楚這一點,貿貿然采取行動,后果很可能只壞不好,否則我今天早就把武陵伯世打回去了,也不會任由他去見老太太。”

  “你是想,他既然有所圖謀,又是老太太的親外甥,那么,既然有所求,見著了就會把那些謀劃露個一星半點出來,于是你知道了也好心里有個準備?”陳瀾笑吟吟地接上了陳衍的話,見他立刻點了點頭,她就慢條斯理地說道,“那小四,你就怎么能擔保,老太太就一定會把今天武陵伯世說的事都對你說?”

  “呃?”

  看到陳衍一下愣在了那兒,陳瀾方招手示意他到身前。見其挨著暖榻前的小杌單膝跪了下來,她便稍稍低了低身說:“我這話不是信不過老太太,而是每個人心里都有旁人不能觸及的地方,都有不可對他人說的事。萬一武陵伯世從這一點入手,哪怕親近如你我,也未必一定能從老太太口中探聽出什么。你如今就要和老太太搬出去了,雖說是沒了桎梏,但行事便不能再老是打著陽寧侯府的名頭,老太太未必就能放掉娘家,你明白么?”

  “姐,你的意思是…”

  “哪怕你已經封了勛衛,但這份俸祿多少錢,前程如何又怎么說得好?哪怕你文武皆有名師傳授,又結了一én好的親事,可要真正踏入仕途搏一個前程,又得多少年?說句不好聽的,他功成名就,老太太是否真能看到卻還不好說。所以,怕只怕老太太為了你,不免生出某些別的心思,所以,你也不要有空就往我這兒跑,也應當多陪陪她老人家是。”

  一番話說得陳衍悚然而驚,后不知不覺耷拉下了腦袋。陳瀾說這番話雖是敲打,可也不想看到他消沉,于是笑著摩挲了一下他的腦袋,這柔聲說道:“我說了這么多,只是提醒你不要因為做成了一兩件事就覺得自己了不得。把人安h進順天府掣肘蘇儀,這件事你做得很好,但重要的是你學會了借勢。先頭分家也是如此,若不是這許多賓客云集,三叔會落得那樣的境地?至于眼下的難題,你一個人怎么可能nn得清楚?可是,你得想想,你有你羅師兄,有你姐夫,還有師傅韓先生杜老,還有你姑姑姑父和大表哥…”

  “我知道了”陳衍一下跳了起來,沖著陳瀾深深一躬,直起腰時,臉上已經恢復了剛剛來時的信心滿滿,“放著那么多可以求教可以請托的人不用,我干嘛一個人傷腦筋?”

  “這就對了”

  陳瀾一如既往在陳衍的額頭上彈了一指頭,隨即抿嘴笑道,“還有一點要提醒你,別沒事就皺眉頭。不過十五六歲的人,到時候早早生出皺紋來,那就變成小老頭了”

  “姐你還好意思說我這皺眉頭的習慣我都是從你這學來的”

  看到陳衍抱著額頭沖著自己做鬼臉,陳瀾終于忍不住撲哧一笑,隨手拿著暖榻上那個厚實的靠墊砸了過去,作勢佯怒道:“就知道油嘴滑舌好了,來看過我就成了,早些回去,在武陵伯世面前也點個卯,別讓人覺得你已經在提防他。”

  “知道知道。那姐,我去伯母那兒告辭一聲,這就走了。”陳衍上前使勁握住了陳瀾的手,這說道,“你自個一定要保重,外頭的事情別去管這么多,除了姐夫,還有我呢”

  直到陳衍那人影消失在了én簾外,陳瀾臉上那滿盈的笑意漸漸斂去。雖然已經嫁為人fù,可是,陳衍這個弟弟寄托了她前世今生太多的牽掛和惦記,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比丈夫楊進周分量重,她怎么會不希望他時時刻刻在自己面前?只是,他有的是重要的事情要做,有的是重要的人要分心,她如今應該做的,只是做那個不時在背后推一把的手。

  “夫人,鎮東侯府給老太太送帖來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恍然回神的時候,陳瀾就聽到了這么一句輕聲的提醒。抬頭見是蕓兒,她便用拇指和中指ru了ru太陽xù,這問道:“是鎮東侯夫人還是鎮東侯世派人來?”

  “我也不知道。”蕓兒在陳瀾身邊站了,腦袋微微垂了下去,“送帖的那位媽媽直接去了老太太那兒,不是之前來過的葉媽媽,而且不像是什么大事,倒像是生辰宴之類的邀約。”

  陳瀾微微點了點頭,想了想就吩咐備暖轎過去。因這幾日下雪濕滑,路上都已經鋪了煤渣,即便如此,抬轎的四個健壯仆fù仍然是一路極其小心,平日只需一盞茶功夫的路,這一日竟整整走了將近一刻鐘。等到了正房én前扶著下來,里頭得了訊息的莊媽媽立時迎了出來,親自把陳瀾扶了進去。

  江氏一見陳瀾就嗔道:“要你只管在屋里好好坐著,怎么又來了?”

  “娘,整日里不動,我這不是閑得慌么?再說,您的病也沒大好呢,我也怕您沒激瀾笑著答了,見那位媽媽站起身忙不迭地行禮,她就頷點了點頭,隨即問道,“不知鎮東侯府送帖來,所為何事?”

  “回稟楊夫人,原是我家夫人近日四十整壽。從前生辰夫人從來不肯驚動別人,這一回卻是宮中賞賜了東西,所以思來想去,不得不備上幾桌酒,請上各府的夫人小姐們聚一聚。原本該是葉媽媽親自來送帖的,不巧葉媽媽早上奉了夫人的命去辦事,這會兒沒來,便是小的領了命來。夫人說,知道太夫人身上不好,夫人又是雙身,到時候還請以身體為重,來不來都不打緊。”

  鎮東侯府在京城并沒有多少根基,而鎮東侯夫人葉氏也并不是什么高én大戶出身,談不上娘家助力,因而,送帖來的媽媽這樣直爽地轉述了葉氏的囑咐,江氏聽著不禁笑了起來:“話是沒錯,可難能四十整壽,又要請這許多賓客,鎮東侯府可忙得過來?鎮東侯夫人在奴兒干城都是管那些大事的,可在京里,宴客做壽卻是有無數的規矩麻煩,她身體不好,又沒個當家的兒媳fù掌總,真要辦起來,就怕被人挑刺。”

  江氏話音剛落,陳瀾自是順勢笑道:“娘說的這話沒錯,鎮東侯大勝,即將凱旋回京的當口,滿京城無數人的眼睛都盯著,若是這時節夫人做整壽,只要有一丁點病,就能被有心人挑出十分來。干脆這樣,若是不嫌棄,我身邊倒是可以借兩個得力人。”

  “若真的如此,那可真是解了我家夫人的大難題了”那媽媽慌忙起身連連行禮,赫然是喜上眉梢,“為著這請客的地方菜單用具等等,夫人是愁得不得了,可也不敢隨便向人開口。畢竟,誰家里懂這些宴客大事的,不是主人家身邊離不得的人?”

  “可不是?”江氏順口一答,隨即就看著陳瀾說道,“你身體要緊,云姑姑柳姑姑還要照管家務,兩個都過去未免不便。索xìn就讓云姑姑去那邊幫襯幫襯,家務事讓柳姑姑和莊家的一塊料理,若是要跑腿就讓蕓兒多走幾步,過了這段時日…”

  “過了這段時日就是年關了。”那媽媽提醒了一句,見江氏仿佛想起似的恍然大悟,她就陪笑道,“不過太夫人說的是,一個人就求不得了,若是借了兩個人,這鏡園上下的事情豈不是沒人照管…”

  陳瀾聽那媽媽又說了老大一通感激的話,等到她絮絮叨叨講完,這突然問道:“媽媽此前說宮中賜物,是怎么回事?”

  “哦,是淑妃娘娘得知和咱們夫人的老家居然相距不遠,又因為鎮東侯大勝,于是和貴妃娘娘一道賞賜了表里八端,還有一件白狐皮的鶴氅,一架鑲著玻璃鏡的妝臺,又說四十整壽不能不慶,所以夫人決定這回在府里辦一辦。”那媽媽說到這里,隨即就笑著補充道,“夫人的壽辰就是十二月十六,時間緊迫,又是大冷天,確實夠難為人…”

  雖是說借人,自是不可能由那位媽媽立時三刻把云姑姑帶走。晚飯之后,鎮東侯府就又差了一位媽媽過來,這回卻是葉媽媽。江氏留人說了一會話,就徑直讓人把葉媽媽領到了怡情館,這一回,葉媽媽一開口只字不提什么四十大壽宴客的勾當,而是直截了當地說:“楊夫人,我家夫人讓奴婢帶話說,光華庵的事已經布置得差不多了。只是,五小姐那兒,您不方便留信物或是字條,可有什么口信一捎帶就能讓她心里有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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