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三娘一開口就不改江湖本色。干脆直接、快意恩仇。水幽寒心想。如果事情能這樣簡單的解決就好了。
“要保住麒兒,少不得要二叔二嬸出力。二嬸這個法子倒是痛快,我何嘗不想他們就這么消失。可我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希望二嬸,或者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手上沾血。而且楚家兩父子都是朝廷重臣,如果這樣就死了,朝野必然震動。二嬸固然能夠做的不留痕跡,可不論是江湖上還是廟堂上,都人才濟濟,難免會有人懷疑到咱們身上。到時候咱們有理反而變沒理,弄不好,還被套個亂臣賊子,以武犯禁的大帽子。”
水幽寒只是個普通的女子,對于害她第一百六十章對策的人,她不是不恨的。可是說到取人性命,她最多就是私下詛咒,解解氣,比如說老天啊,打個雷劈死那些渣渣吧。水幽寒能夠猜測到,衛三娘和上官英的本事,絕不止他們現在顯lou的這些。要楚家人的性命。對于他們來說也許是易如反掌的。這樣當時是痛快了,可后遺癥卻無法預料。當然水幽寒對于要手染鮮血、害人性命存在本能的抗拒。
“小寒說的也有道理,三娘你這暴躁的脾氣也該改改了,別動不動就說要滅人滿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江湖女魔頭那。”上官英說道。
“是非不分才是魔頭,二嬸這是嫉惡如仇。如果天下都是二嬸這樣的人,也就沒那么多不公的事,早就天下太平了。不過這件事,咱們還要從長計議。”
“小寒,你有什么計劃?”
“我想,如果他們肯講理,那么能通過協商解決是最好的。不過還是要預防她們會像今天這樣仗勢欺人,動起武來。二叔、二嬸,不知道你們這段時間有沒有別的事。如果沒有其它要緊的事,我第一百六十章對策想請您二位就住在我家,幫我保護麒兒。”
“這還用說嗎。什么事也沒有你們這件事重要。保護麒兒的事就交給我們,我和你二叔就留在這,有事情你盡管吩咐。就像今天這樣讓幾個兇婆子水土不服這種事,是你二嬸最拿手的。你二叔武功也不弱。有我們在,就是什么將軍派了兵馬過來,也動不了你們母子。”
“姐姐,還有我。我可是我爹娘的徒弟,保護麒兒這事不能少了我。”鳳兒在一邊cha嘴。
“好,就這么說定了,如果是武斗,就我們一家人,還有小刀上。要是論文的。你們二叔還能幫著出點主意,我只怕幫不上忙,那就只有小寒,歐陽你們自己上了。”
有衛三娘和上官英,保護麒兒這件事可以說是萬無一失。有的時候武力是很有效的手段,即使不真正動刀動槍,有這樣的實力擺在那,絕對是對對手的一種威懾,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上官一家人要留下,水幽寒就把東廂收拾了幾間出來,給他們一家人住。傍晚,她又親自下廚整治了一大桌的酒菜給他們接風。
掌燈時分,王宣匆匆而至。
“我那邊已經安排好了,這次楚家主要派了一男一女兩個管事。男的姓李,因為今天帶人強闖民宅,意圖綁架,被捕快們抓了個正著,如今正關在牢里。女的就是月娘,她帶來的那些丫頭婆子,今天也不知怎么的,都得了急病。請郎中來看過了。倒沒什么大事,不過要服藥修養個十天半個月的。這就只剩下月娘一個人呢,她有什么事,必得用我家的人。我已經安排好了,但凡她有所動作,我會先通知你們。”
水幽寒暗笑,李管事進了大牢,可以說是意外收獲。月娘這邊,就是她刻意為之,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砍掉她的爪牙,她就必然用王家的人。而只要她用王家的人,就是沒有王宣的幫助,要掌握她的動向,也不是不可能。月娘仗著侯府的勢力,以為可以將水幽寒控制在手里,結果卻自食其果,水幽寒非常滿意。
“阿宣,多謝你。”歐陽向王宣道謝。
“別臊我了。這件事,說起來我也拖不了干系。我也大略知道些,這件事會給你們帶來什么樣的麻煩。我只希望我能多做些事,亡羊補牢,希望還不算晚。小寒,你真的曾經是楚府的大少奶奶?麒兒他…”
歐陽和水幽寒對視一眼,水幽寒點點頭,歐陽就將水幽寒的身份、經歷,簡要地和王宣說了一遍。
“阿宣,小寒這些經歷在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就和我說過了。不管小寒過去是誰,她現在是我的娘子。麒兒叫我一聲阿爹,就是我的孩子。我不會讓小寒回到楚府。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們母子被人分開。阿宣,你知道,我生性比較淡薄,可這件事,我很堅持,就是傾家蕩產,甚至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好樣的,這才是有擔當的男子漢,二嬸支持你。”衛三娘拍了拍歐陽的肩膀。
王宣看了看屋里的眾人,嘆了口氣,說道:“歐陽,你和小寒的心思我明白了。不過,做為朋友,你們別怪我潑冷水。你們是成了親,可是戶籍上和你成親的是你的表妹水幽寒。這是其一,其二就是麒兒,他是楚家的嫡孫,只要楚家要求,就是打官司打到御前,這個孩子還是要歸楚家。還有一件更可怕的事,就是那份和離書。”
“你說是小寒給楚熙寫信,要求和離。楚熙回信給了個準字,并有簽章。你們認為大丈夫一諾千金,他堂堂一個將軍,又那樣對待過小寒,應該是不會反悔。可是如果他反悔,那一個準字根本就不能當作和離書。而小寒又和你三媒六證地成了親,雖然拜堂時出了點事,可在戶籍上你們倆已經是夫妻。一旦楚家追究起來,小寒你一女二嫁,這個罪名不小。”
“實在是欺人太甚!這楚家人是怎么想的?當初那樣污蔑小寒,把她扔到鄉下來。也說好了會休了她,就是讓她自生自滅了。這都兩年多時間,他們不是不聞不問嗎?怎么現在就巴巴追上門來,一口咬定孩子是他們家的,還要小寒和孩子回去?”衛三娘快言快語地道。
“這就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典型的政客作風,在他們眼里,沒有正義公理,更不會把誠信守諾放在心上,那只是他們要求別人的標準,在他們眼里有的只是裸的利益。
水幽寒見王宣聽了衛三娘的話,表情有些尷尬,就忙岔開話題問道:“阿宣,我請你幫忙打探的事情可有消息了?”
“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小寒,你當初來濟水,歐陽對外說你是他表妹。其實我知道歐陽并沒有表妹,只當你是歐陽好心收留的落難女子。后來我見你為人行事都落落大方,沒有壞心,也就不想深究。想來家母也是對你起了疑心,不知怎地就查到了王家村。又多方打聽,把很多事情聯系起來,便猜出你和楚家有關系。家母因想著那楚侯爺的夫人本來與我家同宗,就寫信告訴她你的事,還,還寫上了麒兒的生辰。”
“結果楚家就派人來了,說你是她家的大少奶奶,麒兒是她家嫡孫。家母也沒有想到是這個后果,很是后悔。可人已經來了,只好讓你和她們當面說清楚。”
水幽寒低下頭,她拖家帶口,王家村又是在渤海郡內,有心人要查探,必然能發現其中的秘密。畢竟涉及到親生母親,王宣的話避重就輕,未必是全部實情。
“聽月娘和我娘說話,她們不僅是要麒兒,還要小寒你一起回去。”
“她們應該知道我和歐陽已經成親。她們,她們…”就這么迫切需要她這一顆棋子嗎?
“也不知是誰多嘴,說你們拜堂少了一拜,后來也沒…咳咳,住在一起。又說了戶籍的事。結果那個月娘就說,小寒為了保護楚家嫡子情有可原。私下里講,小寒沒有與別的男子有染,官面上說,和歐陽拜堂的也不是水尚書的女兒楚府的大少奶奶。只要小寒愿意帶著孩子跟她回府,可以既往不咎。”
屋里一陣沉默。
水幽寒自言自語,“這個楚家一面對和離之事避而不談,糾纏不休,允諾富貴爵位,要我和麒兒回去。一面還拋出一女二嫁這個問題來做要挾。如果那個楚熙舍了臉面不要,不僅是我,就是歐陽也會被冠上強娶人婦的罪名。另一方面那意圖殺害麒兒的兇手,是因為海伯給楚熙的一封信引來的,自然也是楚家的人。”這都是什么事啊。
“還是我那個主意好。”衛三娘說道,好在她終究顧忌王宣在場,沒有直說是哪個主意。
“我不會回楚家,麒兒也不會。這個我已經和月娘說清楚了。不過楚家不會就此罷休就是了。我想知道,大家都怎么想?”
“無論什么時候,我都站在你和麒兒這一邊。”
“姐,我支持你。”
“我們一家也支持你,小寒。”
“歐陽,小寒,你們要知道,這條路可不容易走。”
不容易走,也要走下去,歐陽和水幽寒握住對方的手。
“哎,侯府的勢力不是我們能比的,侯爺夫人又是我的本家。”王宣一臉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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