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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情深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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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言情  第二百一十三章情深上(粉紅3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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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朝風也和宋遠懷很談得來。又聽說宋遠懷是江南第一幫派仗義樓的樓主,便更是上了心。——范朝風知道,自己的大哥要一統天下,韓地、謝地不用說,自是硬骨頭,要拿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江南,卻是在流寇之手。若是自己能幫大哥先將江南握在手里,卻是能讓大哥對付韓地和謝地起來,更加事半功倍。

  所以范朝風和宋遠懷兩個人,不到數日,就已成了莫逆知己。

  這邊幾人拿著通關證,順利出了呼拉兒國的關卡,便往南行去。

  范朝風本打算出了關,便一人回程,不欲給別人添麻煩。誰知宋遠懷同他一見如故,著意拉攏起來,卻是比跟南宮雪衣要更熟識一些。南宮雪衣也不多心,見自己的未婚夫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另眼相看,也甚是歡喜。

  眾人便結伴而行,談談講講,倒是也能解旅途的寂寞。

  從呼拉兒國到營州,極為熟悉路途的老馬,也要奔行一個多月。

  范朝風這一行人,仗了腳程快,不到兩個月時間,已是到了營州。

  此時已到了初冬時節。營州地北,已是極為寒冷。

  這一行人都歸心似箭,只在營州換了馬匹,添了補給,并未在營州多有停留。

  范朝風本來還打算去范家在營州的莊子上看看,結果也架不住自己思鄉心切,就忙忙地同宋遠懷和南宮雪衣一起,馬不停蹄地往如今北地的都城上陽奔去。

  馬蹄翻飛,往南奔行。

  范朝風看著沿路的景致,同他五年前離去時一般無二,心情越發好了起來。

  幾人日夜兼程,都盡量趕路,只在實在支持不住了,才去打尖住店,好好休息一下。

  這日到了惠遠。

  惠遠是離上陽最近的一個大城。從惠遠到上陽,只有不到一日的馬程。

  宋遠懷見數日來不眠不休的趕路,已是讓南宮雪衣面色發青,知道她有些受不住了,心下對她十分憐惜,便對范朝風道:“安兄弟,不如我們就在惠遠住一夜。明日再走吧。”又笑道:“反正不管怎樣,明日都能到上陽了。”

  范朝風瞥了南宮雪衣一眼,知道她是有些受不住了,有心想自己離了他們,一個人先走一步。可是想到一路上他們對自己的照料,和那份患難時候的相助,就說不出那些要提前先走的話,只好按捺住心頭的激動,點頭道:“宋公子言之有理,我們就在這里先住一夜吧。”

  說著,幾人就進了惠遠城。隨便打聽了一下,就到了惠遠城里最大的悅來客棧。

  宋遠懷做事十分周到,手下人也非常得力。這邊他們剛剛定好要去悅來客棧住店,宋遠懷的手下已經先行一步,去往客棧給他們定房間,安排住的地方。

  等他們一行人進到悅來客棧里面,宋遠懷的手下已是定了五間上房。宋遠懷、南宮雪衣和范朝風一人一個單間,南宮雪衣的兩個護衛一間,還有宋遠懷的兩個護衛也是一間。

  范朝風見又是他們出錢,十分不不好意思,只是現在自己幾乎是身無分文。有道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自己又不方便再出去找別人“順”點兒銀子回來,只好沖宋遠懷拱拱手,道:“宋公子慷慨,安某心領了。”

  宋遠懷大笑著怕了怕他的背,道:“安兄弟怎么也婆婆媽媽起來?——俗話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我宋遠懷既然交了安兄弟這個朋友,安兄弟再說這話,豈不是太見外,沒有把我宋遠懷當朋友?”

  范朝風見宋遠懷江湖豪杰氣甚重,也知道他們這種人,最是講究一個“義”字。再說錢財都是身外物,等自己回到家里,以后也能十倍報答于他們。便也一笑置之。

  眾人進了悅來客棧,就在大堂直接坐下,讓跑堂的上了酒菜。

  只南宮雪衣到底覺得不適,就先失陪,上樓休息去了。她的隨從便趕緊跟了上去。

  宋遠懷和范朝風說了兩句話,到底掛念南宮雪衣,便也不好意思地向范朝風道了謙,言道有事要上樓去和南宮雪衣商議。

  范朝風暗笑,也不揭穿他,便一本正經道:“既是有事,宋兄快去。”又促俠道:“宋兄別忘了多叫幾個好酒好菜上去。有美相伴,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宋遠懷臉一紅,知道范朝風定是早就看出南宮雪衣是女子,所以一路上總遠著她。也對范朝風好感倍增,此時卻不是說話的時候,便拱拱手,自上去了。他的隨從也跟了上去。

  范朝風就一人坐在大堂,自斟自飲,也甚是自得其樂。

  一旁的人,不知說了什么事,都在哄堂大笑。

  另一旁的人,卻在那里唉聲嘆氣。就聽一人道:“上陽王大婚的請柬,實在是千金難得啊”

  范朝風一愣,端著的一杯酒就沒有喂到嘴里,全潑到了胸襟上。

  又有一人道:“可不是。這可是我們北地之王分封之后的第一件大喜事,那些高門,誰不想弄到一張請柬?——聽說,就算韓地和謝地的王府,也會有大人物過來觀禮。”

  范朝風聽了又聽,實在覺得滿腹狐疑:大哥要大婚?卻是為何?——大哥不是有大嫂嗎?難道…?”

  正疑惑著,范朝風又聽見旁邊桌上的人道:“上陽王也不容易了。雖然是要娶自己孀居的弟妹為正妃,卻是詔告天下,名正言順。并沒有欺人家孀婦弱女,就不給名分,強占了去。也是在自己的發妻死了三年之后才續的弦。要說三年前,上陽王先喪母,又喪妻,接著喪子,喪女,那時候,真是兇險萬分啊——如今上陽王事事順遂,也該時來運轉了。以上陽王今日的地位,能做到這樣,實屬不易。”

  有人也笑著道:“這話倒還公道。——要說這些豪門大家里,齷齪事倒還真不少。誰家沒有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是如上陽王這樣,冒著天下人的罵名,鄭而重之地用全套正妃的禮,將孀居的弟妹迎進門,也是絕無僅有了。倒是堵了有些有心人要胡亂傳話的嘴。且這個正妃的名頭,上陽王連自己的發妻都沒有封過,這樣想來,就更不一般了。”

  旁邊卻有人不贊同道:“話不能這么說。他的這個弟妹,據說就是當年為國捐軀的范小將軍的遺孀。上陽王此舉,卻有些對他死去的兄弟不夠道義。——看來,之前上陽王立了他兄弟的嫡子做世子,也是事出有因啊。”說完,就有幾人十分猥瑣得笑了,又道:“也不知上陽王兄弟頭上的那頂帽子,到底是死之后才變得綠油油的,還是死之前,就…”話未說完,那人有些往外突起的嘴唇,已是被一支筷子從下往上,如竹簽穿肉一樣,給釘上了。

  那人疼的暈死過去,便一頭從桌子上栽了下來。

  和他同桌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不是在上陽王的地盤,說了王爺的閑話,被王爺的暗探出手教訓了,便都不敢再說三道四。那人的同伴就趕緊將那暈過去的人扶到樓上去叫大夫去了。

  范朝風在一旁聽見,先只覺得一片茫然,手上已不知不覺用力,捏碎了酒杯。他的腦子一片混亂,只聽見太夫人原來已經過世了,大嫂也不在了,且又有人在詆毀他最敬重的大哥和最心愛的妻子。

  后來聽到最后,范朝風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等那人被扶了出去,范朝風低頭一看,自己面前的筷子已是沒有了。

  范朝風暈暈乎乎地將最后一滴酒喝盡了,就回到客棧二樓的上房。

  在屋里坐了一會兒,醒了醒酒,范朝風只覺得五內俱焚,再待不下去,便去了宋遠懷的屋子,告辭道:“宋公子,安某突然有急事要辦,不能陪宋公子一起了。以后宋公子要有事,可到…”范朝風本想說“上陽王府”,可不知怎地,他說不出口,便改口道,“到上陽府來找安某。”

  宋遠懷見這安公子一會兒功夫不見,已是臉色青紫,神情大變,知道他是有了急事,便趕緊起身道:“安兄弟不必多禮。既然有急事,宋某就不耽擱安兄弟了。——正事要緊。”說著,宋遠懷又拿出一塊羊脂玉牌,塞到范朝風手里,道:“這是我江南仗義樓樓主的令牌。以后安兄弟要去江南,我們仗義樓倒履相迎”

  范朝風也不推脫,將那玉牌收了起來,便拱手道:“宋兄弟放心,無論如何,安某一定會去江南一行。——咱們后會有期”

  宋遠懷便也拱手同范朝風告別,就看著他回房收拾了包袱,急匆匆遠去了。

  這邊宋遠懷和南宮雪衣沒了范朝風這個外人,更是好得蜜里調油起來。兩人已是說定,回到江南,便立即成親。宋遠懷又猶豫起來:到底什么時候,告訴南宮雪衣她爹的消息呢?

  而范朝風離了惠遠城,便騎著快馬,一路向上陽這邊奔來。

  到上陽之前,范朝風到底忍不住,還是先回了舊都范府一趟。

  范朝風在范府的舊地,坐了整整一個晚上。他看見那些以前熟悉的地方,如今都是斷屋殘垣。以前應該是人來人往的小道上,如今只有樹葉蕭索之聲。

  明月當空,只照得整個范府,如同鬼蜮一樣。

  他看著范府的滿目焦土,一顆熱騰騰的心,慢慢地涼了下來:他不在的這五年里,范家,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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