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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左臂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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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只大約兩個拳頭大的藍水蝎,在經歷一整晚的潛伏之后,終于捕獵到一只鐵蝎,正想要好好享受一下豐盛的早餐時,一陣沉重的腳步突然由遠而近,快速的往它這個方向飛馳而來。

  出于生物的本能,藍水蝎立即停止了進餐的行動,高高舉起它的蝎尾針,不停的搖晃著,兩只深灰色的大螯更是一開一闔的發出了敲擊聲,威嚇那腳步聲的主人不要再靠近。

  就在這時,兩只人類的手掌突然伸來,其中一只奪走了藍水蝎的獵物,另外一只手則射出一枚相當鋒利的石片,將藍水蝎高舉的蝎尾斬斷成兩截。

  “是藍水蝎呀!今天的運氣不錯!”一個沙啞又干澀的人類嗓音響起。這是藍水蝎短暫的一生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聽到屬于人類的聲音。

  經過快一個小時的狂奔,再加上連日來無法補充足夠的水分,周云彥這時候哪里還有一個十六歲少年的朝氣?

  現在的周云彥,身上的麻衣因為多日的奔跑早已變得破破爛爛,最后一片大塊的殘余物,被周云彥纏繞在腰際,掩蓋住胯下的不雅部位。也就是說,這幾天里,周云彥幾乎是赤裸著在這塊危機四伏的地域中奔馳。

  雖然白天已經盡可能躲避陽光的照射,但失去了最基本的保護之后,在連日來的過度曝曬下,周云彥的皮膚已經因為重復曬傷與脫水的惡性循環,變成了無數黑黑紅紅的大小傷疤。

  看他那副凄慘可怕的樣子,再加上一頭亂發,還有因為缺水而干枯無神的面貌,基本上,這時候的周云彥像干尸更多于像個人類。

  說實話,這些日子以來,周云彥覺得自己真的是餓壞了,也渴壞了。

  幾天前,當他吃完最后那一小截營養條之后,連續多日的強烈饑餓感,差點使他陷入一種渾渾噩噩的失神狀態。

  在極度饑渴的欲望驅使下,他只好把主意打到那些隨處可見的蝎子身上。

  這幾天,他全靠那些比較弱小,看似無毒的蝎子維生,它們的肉和體液,可以勉強補充一點營養與水分。

  而在他已經品嘗過的眾多蝎種中,蘊含水分較高,體液甜美的藍水蝎,算是最佳的食用對象之一。

  經過連日來時時刻刻與蝎子為伍,周云彥敢打胸脯保證,他對沙蝎巖地里的各種蝎子,已經有了一個深刻而另類的了解。

  雖然只有幾天時間,不過為了自己的肚子著想,他已經冒險品嘗過好幾種不知道有毒還是沒毒的蝎子肉,老實說,周云彥頗吃驚自己竟然至今還沒有中毒而死!

  周云彥不知道的是,他并非沒有中毒,而是進入他體內的各種亂七八糟的蝎子毒,全被隱藏在他左手臂上那個不知名存在給吸收了,并非他真的就那么幸運。

  不過也幸好周云彥的目標一直放在一些比較小型,而且毒性極弱的蝎子身上,不然他左手臂上的“東西”吸收毒素的能力也是有限的,要真超過這“東西”吸收能力的話,那周云彥照樣非中毒不可。

  不清楚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度過了好幾次中毒危機的周云彥,此時驚喜的看著手中意外獲得的獵物。他近乎瘋狂的咬開藍水蝎的背甲,湊上嘴巴,貪婪地吞下那帶著淡淡水藍光澤,飽含著珍貴水分的蝎肉,享受著大量水分與滑嫩蝎肉帶來的生命滋味。

  可惜,這一路狂奔過來,周云彥遇到的藍水蝎數量實在相當稀少,而且藍水蝎的個頭不大,實在難以滿足周云彥的需求。這讓周云彥相當的苦惱,也更讓他時刻都處于饑渴的狀態中。

  然而,真正讓周云彥感到絕望的是,前兩天,為了補充已經到達極限的體力,在捕捉可食用的蝎子途中,他不小心偏離了舊有的路線。

  現在,周云彥絕望的發現,自己已經徹底的迷了路,雖然能夠憑著太陽判斷大概的方向,但整片沙蝎巖地到處都是相似的地形環境,僅僅一個小時的逃命時間,他根本分辨不出自己是否確實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或者只是在一個大區域里原地打轉。

  坐在一根巖柱上,周云彥將手中的藍水蝎吸干成一個空殼,然后隨手丟到底下,也不管這帶著血腥味的蝎殼可能會引來其它更加兇殘的蝎子群。

  到了這個時候,周云彥整個腦袋里面全部被食、水這兩個字所充斥,就連已經迷路這個事實,也讓他暫時拋在腦后。

  畢竟,要是沒有充足的食物和飲水,他早晚會死于饑渴。這樣的話,跟當日就死在眾多蝎口下比較起來,也不過就多拖延個幾天而已。

  想起當日被拋棄的情形,周云彥多么希望現在自己眼前,就有一只雙尾巨蝎出現,這種大家伙雖然兇殘,但只要避開蝎尾,應該也是可以吃的吧,那碩大個頭里藏著的蝎肉與水分,正是救命的泉源呀!

  正當他在那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只足有半個人身大的雙尾巨蝎,正搖搖晃晃的從一個巨大的洞穴中爬了出來。

  這只雙尾巨蝎姿態懶散的躺在洞穴旁,享受著晨間柔和陽光的照射,溫暖冰冷了一整夜的身軀,完全不知道有位不速之客正看著它流口水。

  坐在巖柱上,周云彥忍不住用那干燥而脫皮的手,揉揉自己缺水而外突的雙眼,莫非身體的極度饑渴,讓他開始產生了精神上的幻覺?

  周云彥忍不住閉上干澀的雙眼,喃喃自語道:“幻覺吧?是幻覺吧!”

  雖然提醒自己這是因為過度饑餓而產生的幻覺,但是周云彥卻感覺到,剛剛才吃下的藍水蝎肉,已經轉化成濃稠的液體,不斷潤濕著他的口腔。

  再次睜開眼睛,周云彥眼中露出了無比的貪婪與兇殘,他死死盯住那只巨大的雙尾巨蝎,同時嘴里不停的提醒著自己:“穩住,穩住,周云彥,別急,食物就在眼前,別慌,食物不會跑掉的,你要好好想想,一定要多想想,該怎樣獵殺這只雙尾巨蝎!

  “別慌別急呀周云彥,別忘了你已經餓了好幾天,現在沒什么體力了,就算是你還有體力,你手上沒有任何武器,正面上去,絕對不是這只雙尾巨蝎的對手,要小心,一定要謹慎。”

  嘴里不斷的念著小心謹慎,周云彥在這個饑渴難耐的時候,竟然爆發出驚人的潛力。整個人就如同一只企圖獵食的花斑豹子,順著一根根的巖柱,靈巧無比的跳躍著靠近這只雙尾巨蝎的所在。

  這樣靈活而悄然無聲的行動,若放在半個月前,是他自己絕對無法想象的,可見當時二十七號說得沒錯,在生存壓力的逼迫下,人類足以發揮出巨大的潛力來。

  稍微迂回了一下,周云彥終于落在雙尾巨蝎巢穴上頭的巖柱頂端,看似瘦骨如柴的手掌卻發揮出強悍的力量,緊抓著巖柱尖銳頂端那小小突出的一角。

  就靠這么一點點力量,周云彥整個人橫著蹲屈在巖柱上,兩眼貪婪的望著腳下正在曬著太陽,渾然不知死神臨頭的雙尾巨蝎。

  此時周云彥全副精神都集中在底下的雙尾巨蝎身上。曾經親手殺過一只雙尾巨蝎的他很清楚,雙尾巨蝎最大的威脅,就是后面那兩條靈敏的蝎尾,就算不提那根本不是人體所能夠承受的激烈蝎毒,光看那兩條蝎尾針的尺寸,只要挨上一下,恐怕他就非四分五裂不可。

  第二威脅便是蝎子那對可以輕易夾碎他腦袋的巨大蝎螯了。雖然比起蝎尾,蝎螯的靈敏程度稍微差一點,但也僅僅是一點而已。而且,蝎螯的巨大力量,對周云彥來講,同樣具有一擊必殺的效果。

  這樣評估起來,想要赤手空拳獵殺這雙尾巨蝎,對周云彥而言絕對是以命賭命的不理智行為。

  只是,雖然清楚自己的不理智,但是周云彥卻完全無法抵擋雙尾巨蝎那堅硬的蝎殼下,富含水分的肥美蝎肉誘惑。

  他很清楚,今天如果再不能夠得到足夠的水分與食物補充,那么今天晚上他還有沒有力氣站起來,實在難講。

  只要一想到這,周云彥心中便是一片冰冷與火熱交雜,不多久,他已下定決心。

  戰吧!獵殺這只雙尾巨蝎,要不是他將巨蝎的肉身化為自己的養分,不然就讓他這搖搖欲墜的身體成為巨蝎的口糧吧!

  不再猶豫,周云彥緊抓巖壁的右手突然一松,兩腿在那一瞬間發出最大的爆發力,由十多公尺的高度上,居高臨下的往下俯沖。

  在兩腳離開巖柱那一瞬間,一種不成功便成仁的壯烈感突然涌上心頭,心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極端陌生的冷硬訊息:“宿主情緒波動強烈,緊急中斷戰斗核心休眠,強行喚醒第一型態。”

  就在這意念出現的瞬間,周云彥所剩不多的力量,竟然一口氣集中到左臂上去。同時整個左前臂傳來一陣撕裂般的漲痛,干枯瘦弱的左臂瞬間膨脹,一整片復雜難解的紋路隨即浮現在膨脹的左臂上。

  不到零點一秒間,沿著這復雜的紋路,他整只左臂表面竟然收縮凝聚出一具威武的鎧甲左手來。

  下一瞬間,冷硬的意念再度流入周云彥的腦海里:“推測宿主當前行動目標…獵殺中型類蝎生物,發動中!

  “建議獵殺模式…以腿為斧斬斷類蝎生物雙尾神經中樞,利用核心擬裝堅硬外殼破壞目標大腦中樞。”

  語音在心中響起的同時,周云彥的腦海里也突然出現了一幅雙尾巨蝎的全身圖,上面明顯標示著雙尾巨蝎兩條蝎尾神經線路的位置,以及位于雙尾巨蝎兩眼中心點的大腦所在。

  這一切都在電光石火間內傳達完畢,周云彥的俯沖甚至才下降不到五分之一的高度,為他保留了足夠的調整時間。

  瞬間理解這個莫名意念傳遞來的建議時,周云彥渾身一震,他想都沒想,半空中直接一個挪移翻身,身形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整個人立刻由頭下腳上轉變成頭上腳下的直立姿勢。

  周云彥兩腿微分,對準底下依舊曬著太陽的雙尾巨蝎兩條蝎尾。他以雷霆萬鈞之勢,筆直的往雙尾巨蝎后半落下,兩腿直接命中雙尾巨蝎那兩條蝎尾與本體連接之處,重重的剁下來。

  當周云彥兩腿剁中雙尾根處時,那強大的反作用力,讓他渾身猶如觸電,幾乎呆滯了足足快一秒鐘的時間,才勉強消化這強大的反作用力。

  這可憐的雙尾巨蝎,本來只是圖個溫暖,出門曬曬太陽而已,又哪里想到死神竟然會從天而降?

  在周云彥的重擊下,雙尾巨蝎簡單的思緒里面,已經完全被這可怕的疼痛所充滿,它本能的仰天發出一聲尖嘯,但是嘯聲方起,周云彥左手手刀的致命一擊,由后向前深深貫入。

  下一瞬間,雙尾巨蝎那巨大而堅硬的身軀,就只能夠在周云彥的身前展現出死亡前夕的抽搐。

  有點呆滯的從雙尾巨蝎眉間抽回左手,周云彥突然感覺到一股虛脫涌上心頭,整個人就這么趴在雙尾巨蝎背上,不停的喘息著。一股混合著震撼與驚喜的心情,飽飽的充滿著他的心田。

  周云彥萬萬沒有想到,兩三秒前,他還抱持著以命搏命的心態,對雙尾巨蝎發起絕命攻擊。短短的兩三秒之后,竟然這么輕易的就將目標刺殺于手下。

  這之間他不過是藉勢突襲,然后反射性的一個掌刀前刺而已,認真論起來,幾乎沒花多大的力氣,這樣強大的雙尾巨蝎就死在自己手中,這讓周云彥再度的升起一種如同夢中的不實感。

  面對這樣一只龐大的獵物,周云彥根本就等不及雙尾巨蝎徹底死亡,直接用他能夠突破雙尾巨蝎堅甲的左手,硬生生的在雙尾巨蝎背上撕開一個大洞,然后掏起那帶著濃濃腥味的肥嫩生肉,猛一陣活剝生吞起來,那猙獰饑渴的模樣,叫人看得不寒而栗。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幾乎掏空雙尾巨蝎背部后,周云彥終于打了一個飽嗝。

  有些舍不得的再掬了一把體液灌進嘴里后,周云彥才離開雙尾巨蝎的尸體,捧起地上的塵土,忍著痛胡亂往自己頭臉亂抹亂擦一頓。他不在乎這是不是會讓他看起來更加狼狽,他只是一心把自己身上沾染到的血腥味去除。

  自覺弄得差不多了,他留戀的再看了一下雙尾巨蝎的尸體,這才邁開步伐,快步離開這里,尋找下一個安全的休息地點。

  吃飽喝足的周云彥,自然也回復了應有的理智。

  他很清楚,雙尾巨蝎的血腥味很快就會吸引其它嗅覺靈敏的蝎子,如果他不想象之前那樣,因為貪吃而陷入蝎子的包圍,差點跟自己的獵物一樣淪為其它蝎子的口糧,那他只能夠盡快的填飽肚子,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原地。

  重新找了一個高大的巖柱藏身之后,周云彥終于有了空閑的時間。他死命的盯著自己的左臂,他終于確定了,先前所有莫名其妙的一切變化,都來自于自己這只會突然變成鎧甲的左手。

  輕輕敲著左臂上的鎧甲,周云彥忍不住喃喃地問道:“這到底是什么東西?還能算是我的手臂嗎?”

  “全稱為亞生物生化戰斗輔助平臺核心─擬化系列,簡稱戰斗核心,為實驗類型之一,經自然繁衍后之衍生體,主要作用為結合各類輔助套件,協助宿主戰斗使用。

  “目前狀態為原始融合狀態,融合率百分之十七。戰斗核心為結合宿主部分肉體,受宿主控制之一部分,依舊還是宿主的手臂。”

  原本只是自言自語,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左手臂真的會回答自己的問話,這讓周云彥不由得嚇了一大跳,同時卻又被左手臂這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術語給弄得滿頭霧水。

  周云彥忍不住把手臂抬高到眼前,問道:“等、等等!先等等,你說你是那個亞什么…核心的東西,能不能再說一遍?我聽不懂!”

  聽到周云彥的要求,附在左手臂上,自稱戰斗核心的冷硬平板意念再次在周云彥的腦海中響起:“全稱為亞生物生化戰斗輔助平臺核心─擬化系列,簡稱戰斗核心,為…”

  相同的內容,一字不差的在周云彥的腦海里面重新播放一遍,這一次周云彥聽倒是聽的一清二楚,但是一點都不了解這個左手到底在說什么東西?

  周云彥一陣猛搖頭,最后投降道:“我還是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么呀!”

  想了想,周云彥繼續說道:“你說你叫什么?戰…斗核心?太拗口了,我都快不會念了,干脆這樣吧!你既然說你是我的左手,那我就直接叫你左心,左臂中的戰斗核心好了,可以嗎?”

  “明白,變更宿主稱呼代號為‘左心’,詞義為‘左臂中的戰斗核心’,是否確認變更?”生硬的意念再次在周云彥的腦海中響起:“如宿主確認,請以精神認證!”

  彷佛明白周云彥搞不懂這所謂的精神認證是什么東西,意念自動補充解釋道:“請宿主于腦海中復誦同意或不同意!”

  這時候,周云彥似乎開始有點明白了,這個意念應該是附屬于他,一種相當刻板而不知變通的存在,因此他立刻在腦海中,發出同意的念頭來。

  誰知道當他發出同意兩個字之后,左心卻回復道:“錯誤,宿主精神認證使用文字為非正規通用文字,請使用正規通用文字進行認證!”

  這下周云彥真的是傻了眼,他發誓,他剛剛絕對是用他所知道的通用文字來做精神傳輸交流的,為什么這個左心會說他用的不是正規通用文字?

  一愣之下,周云彥心中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忍不住試著問道:“左…那個戰斗…核心,你所謂的正規通用文字,所使用的是什么樣子的字體?”

  他突然想到,這個左心從剛剛到現在,都是極端刻板而不知變通,他怕自己還沒通過那個見鬼的認證前,這家伙根本不承認左心就是在稱呼它的意思,因此連忙又改口叫它那個極端拗口的舊名字。

  果然周云彥才一詢問,左心便直接秀出五種不同書寫字樣的字體。其中一種是方塊般的單元字體,一種是由字母組合而成的字體,還有用圖案表達的字體,用一團黑點表達的文字,甚至還有最莫名其妙,竟然會自己變化的字體。

  同時左心也逐一對周云彥解釋道:“上述五種字體,前兩項為人類銀河聯盟內部通用文字,第三項為人類聯盟對外星際通用文,后兩項為人類銀河聯盟星際盟友對外星際通用文,均可列為戰斗核心精神認證之用。”

  周云彥沒好氣的自言自語道:“果然猜對了,你這家伙確實是一個古板到無可救藥的存在。”

  忍不住揮揮手,隨即又想到自己正在揮動左心寄居的左手,不由得露出一抹歉意的表情,又想到左心這家伙肯定不會在意這種事,隨即臉色變得安心下來。

  如果這時候有人站在周云彥面前,看到他的臉色竟然在短短一眨眼間接連三變,恐怕會忍不住出聲贊嘆周云彥的變臉神技!

  瞪著自己的左臂,周云彥直接命令道:“算了,戰斗…核心,你直接把第一種字體中代表同意的字傳給我,我就用它來做精神認證吧!”

  周云彥才剛說完,腦海中立刻接到左心傳輸過來,代表“同意”的兩個方塊文字。

  周云彥相當不適應,花費了相當大的工夫,才在腦海中完成了這兩個字的書寫,然后他將注意力集中在左臂上,果然隨后便接收到左心的意念回復:“確認變更宿主稱呼代號為左心,詞義為左臂中的戰斗核心,精神認證完成!”

  聽到左心這樣一板一眼的完成它所謂的認證,周云彥額頭上不由得冒出了一層冷汗,如果左心一直都是這樣子的話,那恐怕早晚有一天,他肯定會被自己的左臂給活活氣死!

  “觀念錯誤!左心與宿主為一體同心,受宿主絕對控制,以維護宿主之權益、保障宿主之安全、協助宿主戰斗為主要三大原則,絕不會做出‘氣死宿主’的傷害行為,請宿主無須掛慮!”

  生平頭一次,周云彥徹底品嘗到了,什么叫做哭笑不得,什么叫做無奈的感覺。這種感覺最直接的表達辦法,就是聽左心一板一眼,用一種無比正經與嚴肅的方式,解釋它絕對不會“氣死宿主”這件事!

  覺得自己在這方面已經被左心徹底打敗的周云彥,暫時不想再跟左心討論有關它的來歷這方面的事情。

  于是,周云彥重新找了個新話題:“我說左心,你能不能夠解釋一下,你是怎么出現在我的左手當中的?”

  忍不住打個寒顫,周云彥余悸猶存道:“我記得當初我的左手,不是快被那個妖蟲啃光了嗎?怎么又會變成是你在我的左手當中?”

  很顯然的,之前的可怕回憶,讓周云彥本能的拒絕接受,當初那個造成他極大恐懼與心理陰影的妖蟲,就是現在這個雖然古板不知變通,但是卻會詳細回答他所有問題的左心的前身。

  不過事實證明,周云彥這絕對是鴕鳥心態。只聽左心冷冰冰地答道:“妖蟲?左心并無類似之生物名詞解釋。

  “左心之前身,乃是由上一代戰斗核心于生理壽命終結前,自體分裂后產生。初始階段是以卵形狀態寄生于擁有大量生體能量之生物身上,吸取該生物之生體能量,以供左心破卵重新生長。

  “又,因為左心……”

  聽到左心還要繼續解釋下去,周云彥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揮手道:“行了左心,我已經知道了,你不用再多解釋了。現在我只問你一件事─你以后會不會把我的左手,甚至是我的人整個都吃掉?

  “直接告訴我會還是不會就行了,不需要跟我再做說明!”

  “不會!”

  已經有點體會到該怎么跟左心交流的周云彥,在打斷了左心的短話長說之后,相當滿意的接收到了左心這無比確定的回答。

  這時候,他終于可以把心頭那顆大石頭完全放下來,周云彥這才發現,之前左心的前身,那條妖蟲啃食他的左臂一事,帶給了他多大的精神壓力與恐懼。

  如今雖然還不太敢確信左心剛剛的回答有幾分真實性,但是周云彥確實是因此而松了一大口氣。

  這一松懈下來,周云彥才發現到自己早已經渾身無力,忍不住命令道:“左心,恢復成剛剛那樣子,然后幫我警衛一下附近,我覺得有點累,想先睡一下,等我起來后我再找你聊天!”

  “是!”

  左心那清冷而堅定的響應,迅速流入周云彥的腦海當中。

  只可惜,這時候的周云彥,早在說完聊天兩個字后,便一口氣栽進了甜美的夢鄉中,完全沒有聽見左心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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