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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工業基地

熊貓書庫    國士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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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開這邊人少,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冷哼一聲道:“姓徐的,別讓我找到你的把柄!”

  徐庭戈肆無忌憚的將一口煙噴在沈開臉上,幽幽道:“小子,和我斗,你夠料么,我搞特工的時候你還是中學生呢。”

  沈開一擺手:“撤!”率領保密局特務們灰溜溜走了。

  徐庭戈道:“好走不送。”身旁小特務們都得意洋洋笑起來。

  回過頭再看王澤如,一瘸一拐的身影在巷口頭一閃不見了。

  “回去。”徐庭戈把煙一扔,大踏步的走了,風衣下擺在寒風中卷動,那叫一個氣派。

  沈開回到辦公室,把手下干將都叫來想辦法找徐庭戈的麻煩,一個組長道:“姓徐的和省府關系密切,從這方面入手興許會有發現。”

  “你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沈開腦子轉的很快,“江東時報社被砸一事,警察廳至今查不出眉目,想必和中統有牽扯,馬上給我調查此事。”

  特務們立即行動起來,開始盯中統人員的梢,很快就被他們瞅準機會逮到一個外圍人員,押到地牢里把刑具一亮,根本不用動刑就招了,砸報社確實是徐庭戈派人干的,目的是給陳子錕潑臟水。

  不過僅此一件小事根本扳不倒徐庭戈,必須借力,江東勢力最大的當數陳子錕,沈開當即帶著口供前往楓林路官邸。

  來到官邸才知道陳子錕去北泰視察了,不過老同學林文龍在這兒,沈開與他聊了起來,聊著聊著提到一個人,江大的王澤如。

  “澤如兄只是兼職教授,平時不怎么在學校授課,想找他不大容易,怎么,你認識他?”林文龍不清楚沈開的身份,還以為他是單純的通訊技術官員。

  沈開道:“王教授是交通大學出身,在無線電領域頗有造詣,我很想找他請教一下。”

  林文龍道:“好,我見了他幫你約一下,對了,我想起來了,他和省高級中學的一個年輕老師有親戚關系。”

  “哦,那人叫什么名字?”

  “忘記了…”

  沈開也就沒再追問,只是默默記住這條線索。

  林文龍道:“過幾天我去上海,你不一起回么?”

  沈開借口工作忙暫時不回家過年,又閑扯了一陣,告辭而去,立刻著手調查省高級中學的所有年輕男教師。

  1947年的春節就快到了,解放軍在殲滅265師之后并沒有乘勝進攻北泰,而是帶著大批戰利品退回原防,交警總隊迅速填補空缺,占領了幾座重要礦山,確保了北泰煉鐵廠的原料供應,形勢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省城到江北的鐵路經常被小股游擊隊破壞,運輸處于中斷狀態,陳子錕乘專機抵達北泰機場,開始視察自己親手建設的城市。

  車隊在沿江的自由大道上行駛,四下已經看不到戰爭留下的痕跡,江堤上是成片的香樟樹,陪同的蕭郎市長說:“夏天的時候香樟樹郁郁蔥蔥,江邊一大美景,百姓都喜歡到這兒來納涼。”

  陳子錕滿意的點點頭,指著遠處的煙囪道:“那是什么地方,有些眼生。”

  蕭郎道:“那兒以前是江北電燈廠,后來日本人建了一個軍械修理廠,現在被我們改建為江北聯合機械公司,能仿造日式山炮、炮彈,以及輕武器生產線,子彈手榴彈都能自給自足。”

  陳子錕道:“民用的東西能生產么?”

  蕭郎道:“江北聯合機械公司的三輪車,行銷北平上海南京,供不應求,我們正在研發汽車,爭取明年試制成功。”

  陳子錕來了興趣:“走,去看看。”

  車隊來到江北聯合機械公司大門前,只見門口一隊穿藍色帆布工作服的工人正魚貫而入,每人手上拿著一張硬紙卡,插在門口的機器里按一下才進門。

  “這是打卡機,可以記錄上班時間,遲到早退的,都有記錄。”蕭郎介紹道。

  進入廠區,整潔干凈,一塵不染,機器轟鳴,車間玻璃明亮無比,工人穿著統一制式的帆布工作服忙碌著,有專門的軌道車將半成品拉到鄰近的組裝車間,一門門迫擊炮沖著天空,炮筒锃亮。

  沖壓車間里,生產線同時在生產鋼盔和鐵鍋,反正工序差不多,軍用民用都不耽誤,陳子錕拿起一口炒鍋彈了彈,厚薄均勻,用料扎實,比民間作坊生產的炊具強多了。

  參觀完了聯合機械公司,陳子錕一行又去了東部的煉鐵廠,這里的基礎設施本來在戰爭中損毀,是日本人重建了鐵廠,高爐、焦爐都是日本川崎重工出產的,年生產二十萬噸優質鐵,鋼材五萬噸,占全國鋼鐵產量的十分之一強。

  看著一爐火紅的鐵水,陳子錕問道:“鐵礦石和焦碳的供應怎么樣?”

  煉鐵廠的總經理慕易辰答道:“戰爭期間,多少都受到一些影響,不過我們有辦法確保鐵礦石的供應,焦碳就近就有煉焦廠,也不成問題。”

  “辦法,什么辦法?不會是和共軍達成什么協議了吧。”陳子錕忽然停步。

  慕易辰是他多年老友,自然絲毫無懼,坦然道:“對,我們和江北縱隊有協議,按鐵礦石的噸數給他們抽頭,他們不要法幣,要鋼鐵,可鋼鐵是軍事物資怎么能給,最后各退一步,我們以民用物資抵賬,比如鐵鍋什么的。”

  在場的都是嫡系,慕易辰說這話沒有任何顧忌,陳子錕臉色也多云轉晴,道:“江北原是不毛之地,我們這些人用了幾十年的汗水才把它建成江東的重鎮,國家的工業基地,不管戰局如何惡化,北泰是一定要保住的,這是一座工業城市,要亂肯定先從工人亂起,一定要防范共產黨組織的工會活動,他們蠱惑人心很有一套。”

  大家都拿小本子記錄著,不時點頭。

  陳子錕道:“對了,工人待遇怎么樣,有沒鬧事的?”

  慕易辰道:“物價飛漲,貨幣貶值,現在普通工人的月薪已經達到十五萬左右,僅合十美金,養活一家人勉勉強強,好在我們企業的福利好,工人包吃住,食堂從鄉下買米買肉,成本可以控制住,工人每月有三十張飯票,可以兌換成現金,也可以兌換成大米。”

  蕭郎插言道:“煉鐵廠的飯票在黑市上的價格堪比美金,可給我們的金融工作帶來不少麻煩。”

  眾人哈哈大笑,陳子錕興致勃勃道:“走,去食堂看看。”

  正好遇到食堂開晚飯,偌大一個廳堂,里面幾百張桌子,一排窗口供應各種飯菜,工人可以用鐵質餐盤在窗口打了菜飯坐下來慢慢進食,也可以用飯盒把飯菜帶回家去,陳子錕拿了一個餐盤,與工人們一起在窗口打飯,慕易辰幫他付了飯票,打了一份米飯和一葷一素兩個菜,墻角有幾個大保溫桶,盛的是稀飯和雞蛋湯,可以不限量的自取,值得注意的是這里的所有用具都是鋼鐵的,包括桌椅餐具,連筷子都是鐵的。

  吃完了飯,正要結束參觀,忽然陳子錕發現大門口聚集一幫工人,似乎要鬧事的樣子,便讓慕易辰過去問問,原來是工人們為一個年輕工友打抱不平,抗議廠方肆意開除工人。

  “這個小工偷竊廠里的廢鐵賣錢,按照廠規予以開除,沒什么不對的,工人們的同情心用錯了地方。”慕易辰這樣解釋。

  陳子錕道:“還是了解一下事實比較好,權當吃飽了消遣吧。”說著率先走過去,一干人等趕緊前呼后擁的過去。

  工人們見呼啦啦來了一大幫衣冠楚楚的大人物,氣焰就有些消減,陳子錕和顏悅色問什么事,一個年紀比較大的老工人說:“二喜為了養老娘,就拿了點廠里的下腳料,開除了他,他娘倆都沒活路,俺們想請廠長大人開恩,饒了他這一回。”

  陳子錕看了看人群中跪著的年輕工人,道:“是你拿了廠里的廢鐵?”

  小伙子不過二十歲年紀,穿一年臟兮兮的工作服,哭喪著臉道:“俺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還有下次!”廠衛隊的領班喝道,長滿汗毛的粗胳膊里拿著皮鞭,虎視眈眈。

  陳子錕以眼神制止了領班,和顏悅色道:“小伙子,你叫什么,住哪兒?”

  “我叫陸二喜,住江邊。”

  “走,去你家看看。”

  陳子錕突發奇想,要去工人家走訪,可忙壞了鐵廠的大小官員,忙前竄后恨不得凈水潑街黃土墊道,可時間太倉促,任何安排都來不及了,只能任由陳子錕深入北泰最黑暗的角落。

  鐵廠雇傭了大量臨時性質的苦力,不可能做到每個工人都待遇優厚,二喜就是這樣的臨時工,他們的工資比技術工人低很多,還要被層層克扣,勉強混個肚圓而已,家里依然吃不飽穿不暖。

  淮江岸邊搭著一大片低矮的窩棚,工人家屬都住在這里,正值冬季,家家戶戶都燒煤取暖做飯,遠遠望去霧靄彌漫,嗆的人喘不過氣。

  陸二喜的家是一個葦席搭建的棚子,四面透風,寒如冰窖,一個花白頭發的婦人躺在磚頭搭的床上,迷迷糊糊哼哼唧唧,看起來病得不輕。

  “娘,我回來了。”陸二喜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干饃饃來。

  陳子錕回望慕易辰、蕭郎等人:“這就是你們說的好福利?”

《晚清神捕》這本書不錯,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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