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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秋高馬肥,正好打仗

熊貓書庫    國士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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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大帥升堂問案,又是趕集的大日子,立刻引得大批老百姓圍觀,縣衙大堂里三層外三層全是人。

  衛隊暫代衙役之職,拿著水火棍在兩旁站班,陳子錕換了戎裝升堂,一拍驚堂木,副官處長趙玉峰大喝一聲:“升堂”

  原告被帶了上來,是一名五大三粗的少婦,生的跟黑鐵塔死的,聲若洪鐘,面如夜叉,連陳子錕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少婦撲通一聲跪倒,殺豬一般嚎叫,眼角沒有一滴淚,嘴里嚷嚷著民婦冤枉。

  陳子錕道:“這位大嫂,你哪里冤枉?”

  少婦唱道,奴家苦啊,巴拉巴拉一大通,都是自己如何命苦的陳詞濫調,聽的陳子錕直打哈欠,道:“撿主要的說。”

  “奴家被小叔子強占了身子,奴家不活了!”少婦大哭起來,圍觀群眾本來也有些昏昏欲睡,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豎起耳朵來傾聽著。

  陳子錕道:“哦,被告來了么,帶上來。”

  兩個衛兵將一個白凈少年帶了上來,怯生生站在一旁,篩糠一般發抖,身上臉上還有些淤痕,顯然是挨過一頓胖揍的。

  陳子錕上下打量一番,問道:“你叫什么?多大了?”

  少年戰戰兢兢道:“回稟大人,小的叫安學,十七歲了。”

  “看你知書達理的樣子,讀過書?”

  “讀過幾年私塾。”

  陳子錕道:“既然是讀過圣賢書的學生,那就好辦了,你嫂子說你強奸了她,可有此事?”

  “大人冤枉啊,小的沒有。”安學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陳子錕道:“我尋思你這年紀,毛還沒扎齊,也做不出此等禽獸之事來,其中定然有蹊蹺。”

  安學不住磕頭:“大人明鑒!”

  少婦大怒,蹦起來道:“放屁,老娘清白身子都被他睡了,還能有假不成。”

  下面一大群粗魯村漢都是少婦的族親,也跟著起哄。

  陳子錕一拍驚堂木,罵道:“咆哮公堂,該當何罪,來人啊,給我拖下去打屁股。”

  看熱鬧的老百姓們又鬧開了鍋,看打板子本來就是樂呵的事情,更何況是打得是女人的屁股。

  那少婦倒也知道羞恥,當兩個衛士上前剝她的褲子之時,死命護住褲帶,兩下里糾纏了許久,兩個膀大腰圓的衛士竟然奈何不得她。看的老百姓哄笑不止。

  “好了,停手吧。”陳子錕懶洋洋道。

  衛士悻悻回來,陳子錕道:“兩個大老爺們都扒不下你的褲子,你小叔子那么羸弱的少年,如何強奸你?”

  少婦雖然蠢笨,也明白中計了,還想撒潑,早被陳子錕一根令箭砸在臉上:“左右,給我叉出去掌嘴,媽了個巴子的,讓你信口雌黃誣告良善。”

  衛士拿著令箭將少婦的一張胖臉抽的血花四濺,轉瞬就腫起老高來,老百姓看了無不拍手稱快,可見其人是個潑婦,早已不得人心。

  陳子錕略施小計就破了案子,心中得意洋洋,正要退堂回后宅吹噓,忽然那個安學磕頭不止道:“求大人救小的一命。”

  “此話怎講?”陳子錕道。

  安學道:“小的自幼隨兄長入贅王家,此番回去,定然會被他們打死。”

  陳子錕明白了,雖然冤案告破,但是少年乃是寄人籬下,回到家里哪有好日子過,思忖片刻道:“你既是讀過書的人,不如到我軍中當個文書吧。”

  安學喜不自禁:“多謝大人!”

  堂審結束,誣告者被抽昏,由家人抬走,百姓們也都散了,今后一段時間的談資是少不了的,安學充入手槍營擔任文書不提,陳子錕回到后宅,眉飛色舞的將審案經過吹噓一番,把姚依蕾和鑒冰樂得咯咯直笑。

  正說的眉飛色舞,忽然護兵來報,說薛營長回來了,陳子錕大喜道:“想必是貨款到了。”

  前幾天他派薛斌帶得力手下押送第二批一千斤鴉片前往上海,按時間算,正該回來,薛斌進來卻是一臉苦相:“大帥,我沒辦好差事,死了好些兄弟,貨也被劫了。”

  陳子錕神色如常道:“知道是誰做的么?”

  薛斌道:“是淞滬護軍使何豐林的手下。”

  陳子錕道:“我和何豐林井水不犯河水,他為啥要向我下手?想必幕后還有黑手吧。”

  薛斌道:“李老板說,興許是張嘯林在里面搗的鬼,不過暫時沒有證據。”

  陳子錕獰笑道:“老子又不是法官,要什么證據,三鑫公司和何豐林向來關系交好,串通一氣對付我也是情理之中,一千斤鴉片小意思,老子讓他十倍償還,薛斌,想不想找回這個場子?”

  “想!”

  “好,點五百人馬,帶上家伙去上海鏟了張嘯林。”

  薛斌道:“帶什么家伙?”

  陳子錕道:“新買的美國迫擊炮和芝加哥打字機很好使。”

  正殺氣騰騰的商量著如何干翻張嘯林,參謀長閻肅來了,笑問道:“你們商量什么呢?”

  薛斌道:“卑職在黃浦江上翻船了,護軍使正要帶兄弟們去討個公道。”

  閻肅道:“萬萬不可。”

  陳子錕奇道:“此話怎講?”

  閻肅道:“大戰在即,護軍使怎可以身犯險,去做那些小事,這次若運作得好,江東省就是咱們的了。”

  陳子錕大驚:“吳玉帥要向東南用兵了?”

  閻肅不慌不忙展開全國地圖指點道:“并非吳玉帥用兵,而是大帥們看不過盧永祥的所作所為,要武力解決他了,咱們正好趁機分一杯羹。”

  陳子錕道:“參謀長,你詳細說說是怎么回事?”

  閻肅道:“兩年前徐樹錚在孫文的支持下在福建搞了一個建國軍政制置府,妄圖與中央對抗,可是只維持了一個月就垮臺了,曹老帥派直系驍將孫傳芳當了福建督辦,孫傳芳辛辛苦苦和當地勢力斗了兩年才掌握了福建,原福建軍兩個師的部隊被盧永祥收編了,浙江軍實力大增,打破了平衡,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江蘇、安徽、福建的督軍大帥們,就要對盧永祥動手了。”

  陳子錕一點就透,登時喜道:“盧永祥與奉張、孫文形成三角聯盟,東南局勢改變,孫先生不好說,奉張必不會坐視不管,屆時揮軍南下,這仗就有的打了,吳玉帥把我放在江北,就是為了對付孫開勤,秋高馬肥,正好打仗,我必不會讓玉帥失望的。”

  閻肅道:“此言甚是,仗是有的打了,可惜百姓又要生靈涂炭。”

  陳子錕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軍閥割據窮兵黷武,與其長痛不如短痛,我等追隨吳玉帥武力統一全國,就是為了天下百姓的安康。”

  薛斌雖然聽不懂他們說的什么,但從二人的只言片語和表情中也能知道有大事發生,他問道:“那還去不去上海對付張嘯林了?”

  陳子錕冷笑道:“一個上海癟三還用的著我親自出手么,這回我要揮兵上海,”取何豐林的人頭,為犧牲的兄弟們報仇。

  閻肅道:“事不宜遲,咱們得未雨綢繆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打起仗來錢糧消耗可是大頭,馬虎不得。”

  陳子錕道:“龔梓君辭職以后,后勤糧秣這一塊讓趙副官兼著呢,咱們找他去。”

  兩人來到后勤處門口,就看到里面人頭攢動,副官處長趙玉峰正和一幫小軍官斗蛐蛐呢,門口衛兵看到陳子錕和閻肅過來,趕緊大喊一聲:“護軍使到,參謀長到。”

  一幫軍官趕緊立正,噤若寒蟬,陳子錕的馬靴吱吱呀呀的響著,目光所及,眾人都低下頭去。

  “這蛐蛐叫什么名字?”陳子錕指著罐子里張牙舞爪的小蟲問道。

  趙玉峰道:“這是卑職的鐵頭將軍,已經連勝了八局了。”

  陳子錕道:“你的鐵頭將軍雖然厲害,不如我的紅頭元帥。”

  眾人見陳子錕沒有發飆,心情放松下來,膽子也大了,七嘴八舌要和大帥交流蛐蛐經,趙玉峰更是一臉驕傲道:“大帥,別的我都服您,斗蛐蛐您可不行,我這只鐵頭將軍是從一百多只蛐蛐里挑出來的,任憑你什么紅頭綠頭元帥也不是個。”

  陳子錕冷笑:“來人,把我的紅頭元帥抱來。”

  青鋒眨眨眼睛下去了,眾人忽然回過味來,大帥平時不喜歡斗蛐蛐的啊,哪來的什么紅頭元帥。

  不大工夫,青鋒抱著一只雄赳赳的大公雞來了,雞冠子跟一團火似的,眾人都咽了一口唾沫,用憐憫的目光看著趙玉峰。

  趙玉峰也傻眼了,紅頭元帥是個大公雞啊,這可是昆蟲的天敵,再厲害的蛐蛐也不是個啊。

  陳子錕一擺手,青鋒把大公雞放到了桌上,大公雞真不含糊,幾下就把藏在罐子里的各路將軍總兵統統叨起來吃了,吃的非常滿意,以至于引吭高歌起來。

  眾人心里那個疼啊,又不敢言語,差點憋出內傷。

  陳子錕道:“身為軍人,在公事房里斗蛐蛐,成何體統,今天滅了你們的蛐蛐略施懲戒,下回滅的就不是蛐蛐了,懂么?”

  眾人一起敬禮:“懂了!”

  陳子錕打發他們滾蛋,問趙玉峰道:“你接管后勤的賬也有一段時間了,庫里有多少現款,多少糧食,多少彈藥?”

  趙玉峰眨巴著眼睛啥也說不上來。

  陳子錕就明白要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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