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亂局（下）
當此時刻，確如鄂青龍所說，厲震飛之死已在整個波塞冬城傳瘋了。
戈軒表現出的能力，讓強者們驚懼——不必承受金船系統反噬，就能殺死現任理事，這意味著強者們即使躲在波塞冬城，也不一定性命無憂！
強者們一旦明白這一點，立即以最快行動做出應對。不但烈焰君王在擂臺賽上表現出退讓姿態，其他原本保持中立的勢力，也紛紛向隕共體伸出橄欖枝。另有一些倒向阿斯克羅夫的勢力，看看風色不對，開始對阿斯克羅夫陽奉陰違起來。
旗鯨宮飛龍殿中，艾薇兒與依莉莎正待在阿斯克羅夫神像前，向他匯報局勢。
艾薇兒把厲震飛被害的前后經過大略敘述一遍，最后說：“帝靈大人，要殺死厲震飛，就算使用發掘自遠古廢墟的落雷鼎也沒用，那種預埋的‘炸彈’能夠激發‘落雷秩序’，但秩序強度最高為二節，要一舉殺死一位現任理事，恐怕依然不夠！我真不知那該死的莫利是如何做到的，真是神奇啦！”
神像沉默片刻，緩緩搖頭，說：“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借用波動分身而已。”
“哦？大人，何謂波動分身？”艾薇兒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對于躍遷強者而言，不再不可或缺，最重要的是生命印記和意識波動，妳們兩個剛剛進行生命躍遷不久，意識波動還不夠強大，生命躍遷九九輪回，前后要進行九次，才能達成終極躍遷，每一次躍遷，意識波動都會更加強大，當妳們達到第三層時，意識波動邁過一個坎，那時妳們可以分出一部分意識波動，附加在其他物體上，作為個體進行攻防，這就是波動分身…”
聽著帝靈的解釋，兩女眼睛越來越亮，依莉莎忍不住詢問道：“大人，您現在這種形態，就是波動分身吧？”
帝靈嗯了一聲，說：“吾之本體尚在奧丁星島，現在附加在這座神像上的意識，正是吾意識波動的一部分，這樣子做，攻防強度下降得很厲害，不然的話，吾早就出面收拾戈軒了。”
“那您為何不讓本尊前來？”依莉莎追問道。
帝靈沉默了。當年，在新維京海盜團橫行的時代，海盜王為了打破波塞冬城舊有規則，統一隕石區，曾經攜帶帝靈的水晶骷髏頭襲擊過那艘金船，但在金船強橫的絕對秩序下，他們慘敗逃遁，海盜王負傷嚴重，要不是那樣，新維京海盜團也不會如此快崩潰。
那次之后，海盜金船的強大深植在帝靈心中，他根本不敢讓過來，因為那樣做他覺得生命沒保障，誰知道海盜金船會不會忽然發瘋，對他發起絕命攻擊？到了他這樣的地步，不愿把生命安全交到任何人手上，也不會去相信一段智能程式。
兩女都十分聰慧，見他不答，隱隱猜到答案，也不再追問。艾薇兒岔開話題說：“大人，那莫利使用波動分身進行秩序攻擊，難道不怕波動分身被海盜金船消滅嗎？”
帝靈沉吟片刻，說：“或許他分出的意識波動只占整體意識波動的一小部分，那樣一來，就算有損失，問題也不會太大，不過…這么做對修煉沒好處，意識波動是根本，一旦損失，很難補回來，為了殺一個廢物，付出這種代價并不值得！”
兩女苦笑。厲震飛是現任理事，卻被帝靈稱作“廢物”，絲毫不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或許也只有帝靈這樣的強者，才會這么說。在他眼中，恐怕沒有進行生命躍遷的人都是螻蟻吧？
不過，聽他這么說，艾薇兒也心定了，道：“既然暗殺秩序強者會造成意識波動的損耗，那么這種避開海盜金船監視的方法，他也用不了多少次吧？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怕他繼續搞暗殺。”
依莉莎卻依然有些擔心，說：“萬一他不計代價亂來呢？大人，您看…您是不是也使用波動分身去殺一些他的人，以此來警告他？”
帝靈立馬搖頭說：“沒必要！妳們記住，修煉者一生追求的是終極躍遷，破碎虛空而去，攀爬到能量層次更高的宇宙！在強者的道路上，依靠自損的方式來對付敵人，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做，意識波動哪怕損失一小部分，那也是極大的代價，對修煉影響極大！戈軒或許根本不了解這一點，才會如此亂來。”
“明白啦！”兩女同時躬身答應。
帝靈嗯了一聲，回想起當初在佛山見到戈軒時的情景，心中有些疑惑。那個戈軒的修煉方式似乎很奇特，說他生命躍遷又不像，或許他如此做并不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帝靈陷入了沉思。當然，這些想法他是不會對兩女說的。
過了片刻，艾薇兒又道：“大人，雖說那莫利亡命一擊對他修煉沒好處，但他這么做，卻造成了我方的困擾，我方一位現任理事被殺，造成人心浮動，大家畏懼他的殺傷力，許多勢力開始首鼠兩端，您看…是否要增強我方在海神域的軍事威懾？”
帝靈從沉思中醒來，反問道：“妳打算怎么做？”
“原先阿斯克羅夫那頭飛龍的大本營在隕石區東方，在那里他擁有龐大的艦隊，您看…是不是以阿斯克羅夫的名義，把那支艦隊調回來？”艾薇兒試探著說。
“嗯，一年前吾就把那一塊勢力交給妳打理，現如今發展得如何了？”帝靈詢問道。
“大人放心，在倫帕蒂戰堡帕蒂家族支持下，‘龍行艦隊’在隕石區東部四處征戰，所向披靡！目前已征服幾百個域，發展勢頭極好！不過…”艾薇兒說到這里，眉頭微微皺起，繼續道，“不過，由于我們采用的方式是徹底征服，那里目前存在許多抵抗軍，要是一下子把艦隊抽走，恐怕許多域會反叛，我們好不容易打下的地盤就…就不怎么穩當啦！”
“大人，我們懷疑那些抵抗軍的背后有隕共體的影子，定是莫利暗中使壞，支持當地冥頑不化的保守勢力，破壞我們的征服計劃！”依莉莎氣憤地補充說，“那些叛逆真是狡猾，每一伙數量都不大，但遍地開花，專搞破壞，一旦艦隊離開，他們肯定會跳出來煽風點火，大鬧特鬧！”
兩女說到這里，心中都感覺窩囊，為何己方征服的地盤烽煙四起，而那莫利發展的地盤就鬧不起來呢？這么長時間，己方并非沒有派人去莫利的地盤活動，策反、、組織游擊隊…什么事都干，可一點兒像樣的成果都沒有。為何莫利的地盤穩如泰山，偏偏己方的地盤那么亂？難道自己兩人…人品不好？而莫利是真神血脈，得到了奧多諾霍大神的庇佑？
兩女越想越氣，暗罵大神不公，要是邊上有戈軒的跪像，她們一定忍不住揮鞭痛打。
帝靈聽到兩女的介紹，考慮片刻，說：“還是把龍行艦隊調過來吧，隕石區東部暫時先別管，目前最重要的是控制海神域，完全掌控理事會，那樣吾等就擁有了大義名分，再做其他事情將簡單得多。”
“是！”艾薇兒躬身一禮，想了想卻又道，“不過，除了那些叛軍，還有一件事非常麻煩…”
“哦？妳且道來。”
“是這樣，在隕石區東部某個大域，存在一個沒什么人知道的特殊蟲洞，好像叫做‘炮臺蟲洞’，據我專門派人調查的結果，當年新維京海盜團曾在那里架設了一座龐大的黑洞炮臺！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那里經常有機械大軍出沒！
“那些機械大軍很恐怖哦，其中竟然有戰艦式機兵！一架那種式樣的機兵，就能擊潰一支巨艎編隊！若非炮臺蟲洞宙域環境險惡，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機械大軍早就殺入東部啦！
“龍行艦隊如果此刻從隕石區東部撤離，很可能被那支機械大軍攻入，要是被它們站穩腳跟，再想收回原占領域，恐怕就麻煩啦！”
帝靈默默聽完，回想起當初在白塔星白塔寺的情景。他當然知道那個炮臺蟲洞是怎么回事，但他對機械大軍卻一無所知。當初他只是一具水晶骷髏頭，常年被收藏于白塔寺，對白塔星曾經發生的一切了解不多，更別說戈軒穿越地表蟲洞后的事情了。
有點摸不著頭腦的他詳細詢問艾薇兒，這件事艾薇兒也所知不多，商議半晌，三人反而更迷惑了。
“那座炮臺蟲洞是通向銀河系主空間的，這一點確鑿無疑！但人、神、蟲三族正在銀河系混戰，機械大軍從何而來就不清楚了，”帝靈說到這里，下了決定，“這樣吧，吾方派人前去和那支機械大軍接觸看看，如果能為吾所用，就盡量拉攏，至于龍行艦隊，還是抽調來海神域，用以對付極西聯合艦隊，震懾那些墻頭草勢力。”
“是！”兩女同時領命。
厲震飛被殺一事，造成波塞冬城的極大混亂，除了帝靈這方立即開始實行反制手段，其他各勢力也紛紛擬定各自的應對方案。總之，在新歷四年祭典季的季末，波塞冬城是個亂局，誰也不知未來局勢將如何發展。
此刻，始作俑者戈軒反而神定氣閑地進入了中級修煉場，他準備以原始交配的方式，幫助夏琳進行生命躍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