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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手可遮天繁花素錦流年時浩V然i正p氣 火車進入福建境內后,福建巡撫劉登煥又帶了大小官員前來迎接,《中國時報》的記者不失時機抓拍了幾張照片,當然,是斷然不能令攝政王以及巡撫大人們擺姿勢僵坐等曝光時間的,照片模糊點也沒辦法,就這么個意思了。
攝政王在延平住了一日,巡視了幾處莊子,隨即就令劉登煥等人回了福州官署,他則同柏貴等人輕車簡從,下了將樂縣。
將樂縣乃是山地縣,境內小煤礦鐵礦極多,農作物盛產南瓜、止‘豆、紅薯,而今年開春,又種上了美洲薯。
攝政王突然來到將樂,將樂縣縣令劉正仁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不由得暗暗叫苦,攝政王來延平前一日才有電報通知,整個延平府都亂騰成了一團,但安排攝政王參觀的村子,卻并無一處村落在將樂境內,誰知道攝政王會臨時起意,來了將樂,這,他可就安排不及了。
延平府本欲隨行,卻被攝政王勉勵幾句,令他回本署辦差,是以這地方官員,只剩了劉正仁一人陪同。
攝政王第一站選的光安鎮,一行人到達光安鎮時天色已晚,遂在鄉公所入住,而劉正仁得攝政王嚴令,不敢泄露攝政王身份,只說是省城特派員來視察,現時畢竟消息閉塞,攝政王又是突然到了福建,鄉公所的吏員們倒是絕沒有想到這年輕俊秀的貴人會是攝政王,但對他們來說,省城特派員,那已經是頂天的官員了,沒見知縣大人在這年青貴人面前大氣都不敢喘嗎?
鄉公所位于光安鎮東,一座院子幾間平房而已,吏員不過三人,鄉長一名,隊長一名,父書一名。南朝鄉公所都是這個建制,鄉長負責催糧、催款、征稅、處理民間糾紛;鄉隊長管民間武裝,負責抽壯丁、維持地方治安等;父書負責宣傳、審查、集會讀報等等,有鄉村小學的,還要打理小學堂雜物。
雖然設了鄉公所,但葉昭可不希望這一級地方政府膨脹到幾十人甚至上百人,尾大不掉,反而要想盡辦法來精簡機構。
鄉長由縣里正衙委任,地方回避,嚴禁本鄉人在本土任職,同時縣按察分司、監察分局有權彈頦處置。
光安鄉鄉長黃阿珍,名宇好似女人,卻實實在在是個三十多歲的大老爺們,黑黝黝的小瘦個子,人也精明強干,見省城專員態度和藹,黃阿珍心說不虧是大地方來的,哪似我們的縣太爺,動不動就吹胡子瞪眼睛,好似就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正堂大老爺。
鄉公所簽押房,葉昭坐在一張四條腿不怎么齊整的木椅上,至于柏貴、劉正仁等隨行官員有的坐著長凳,有的坐著殘缺木椅,也有的坐在馬扎上,而黃阿珍則坐著草墩,鄉隊長和父書卻是半蹲半坐在門檻上。
想想前世八十年代前的辦公條件,葉昭也就釋然,倒是窗前報架是嶄新的紅木所做,上面發下來的,夾著兩摞報紙,一份是《中國時報》,一份是《粵報》,此外還有一份月刊雜志。
看著報架葉昭就笑,問文書:“你時常給人讀報么?”
文書陪笑道:“上面要求讀的,小的是肯定下村去讀的,我們光安鎮沒有小學堂,這些教授先生的差事小的也不敢馬虎。”
葉昭微微點頭,道:“那也難為你了。”
在鄉公所作陪的尚有本鎮大地主張善人,這時笑著插話道:“大人,草民前陣子前往廣東省城聯系,申報禮房,希望能從師范學校調配一名教授,可是好似現今師源緊張,草民只能退而求其次,覓得一位秀才公,這小學堂不日就要建起來了。”
葉昭頷首,道:“鄉鄉有學堂,這是長遠規劃。倒也不必急于求成,你們將樂縣算是做的不錯。”
劉正仁立時面露喜色。
葉昭又問了幾句鎮上雇農情況,煤礦和鐵礦的開采情況,張善人回答倒也得體,劉正仁一直懸著的心漸漸放了下去。
說著話,張善人就賠笑對葉昭道:“大人,聽聞大人攜了家眷,窮鄉僻壤,必定是住不慣的,草民家里有幾床綢被,嶄新嶄新的,當初我家那口子陪嫁的嫁妝,一直未曾用過,草民這就命人送來?”
張善人本來是請專員與夫人入住他家的,但葉昭婉拒,而是租住了挨著鄉公所的一家民宅,給了兩塊銀洋,要這一家三口暫時去親友處湊合兩晚,那還不歡天喜地?立時騰出了房屋。
十三和隨行的兩名小婢,又叫了那女主人留下,幫著燒熱水沖刷房中各處,糊紙窗撒粉點檀香,又換了從廣州帶來的軟被錦褥,現今卻早已折騰的差不多了。
葉昭笑著對張善人道:“不必了,你有心。”
張善人自沒見到兩位福晉的擺場,心里化魂兒,心說專員夫人未免有些不講究,山野人家,臟兮兮的,能住得下來?
又聊了一會兒,葉昭打了個哈欠,眾人急忙紛紛起身告辭,柏貴同劉正仁住鄉公所,劉正仁自是欣喜若狂,滿門心思都在琢磨怎么巴結這位當朝炙手可熱的權貴。
親兵提著燈籠在前,葉昭在后,出門左拐,就見籬笆門前,站了兩名刺刀閃亮的衛兵,葉昭心中一曬,心說有紅娘在,倒也省心的很。
整個光安鎮,第一次在張善人家外旁的宅子里燃起了煤油燈,黃豆般的燈火,稍有些昏暗。
正房堂屋,紅娘、蓉兒正與這家女主人母女敘話,女主人姓劉,三十多歲,但操勞命,黑黝黝的臉上滿是皺眉,蒼老的很,穿著勉強蔽體的粗布衣衫,靠在她懷里的小女孩倒是清秀,七八歲大,眼珠咕嚕嚕亂轉,有些靈氣。
見到葉昭進來,紅娘和蓉兒急忙都起身,葉昭笑著做手勢示意她們坐下,十三搬來一只草墩,鋪上軟墊,葉昭坐下,笑道:“一天一夜的火車,可累壞了你們吧,唉,是我想的不周到,早知這樣,就不帶你們來了。”
“沒啊,挺好的。”蓉兒急忙搖小腦袋,第一次陪相公出遠門,又坐火車又換馬車的,一天一夜沒怎么合眼,可心下卻覺新鮮好玩的緊。
紅娘自不必說,除了怕被葉昭折騰,幾時又怕累了?
葉昭看向劉氏,見她懷里小丫頭正剝糖果吃,就笑道:“這是你家閨女?”
劉氏道:“是,前面兩個哥哥都沒趕上起名字呢,就死了。”
葉昭嘆口氣,這個年代,莫說平民人家,就算是皇族貴胄,幼兒夭折率也極高,這人口雖要控制,但卻不是這般控制辦法,幼兒容易夭折,只能說醫療水平、營養健康水平不達標。
想了想葉昭道:“你也不必難過,要我說呀,生丫頭才有福,省心省力,不用勒緊褲腰帶給他攢老婆本,而且女兒貼心,也知道疼人。瞻養不瞻養的,上面已經下 父了,這女孩兒啊,嫁出去可不再是潑出去的水了,和其丈夫一樣有贍養你們的義務,就算做人家小妾、姨太太,這做丈夫的也要養你們。”
劉氏將信將疑,還有這好事兒?
葉昭笑道:“你將來便知,若女婿不管你們,只管告上按察分司,保管一告一個準兒,還有啊,法例你們這鄉公所應該有備案,你問黃鄉長,一問便知。”
劉氏知道這位先生是省城來的大人物,定不會蒙騙她,只是這窮人家,又打什么官司了?那上了公堂的事兒,還有的準了?
葉昭仿佛知道她心思,道:“你也不必疑惑,這民事糾紛大多不用上公堂,鄉長可依法調解,可上公堂,也沒什么麻煩的,不用去縣老爺那里告狀,去按察分司即可,將來你們這鄉里,同樣會設按察分司法庭,打官司不麻煩,也不丟人,要敢于打官司維護自己的權利。”
劉氏連連點頭,心下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葉昭知道,這觀念轉變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說起來,就算在后世,人們轉變打官司的觀念也不過從改革開放開始。
紅娘這時笑孜孜道:“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和劉家嫂子合計她這兩塊銀元投資干些什么呢,你鬼主意多,幫著想想。”
葉昭無奈,什么叫鬼主意啊?
蓉兒也有些不愿意了,可這一路和紅娘相處甚歡,在火車上還美美在紅娘懷里瞇了一小覺,令她想起了幼時額娘溫暖的懷抱,和紅娘就越發覺得親近,是以眨了眨大眼睛,終于還是沒有說話。
兩塊銀洋,若是在廣州福州等大城,葉昭就會勸其分期付款買一臺縫仞機,幫人縫縫補補效率極高,進而可以裁剪成衣來賣,不失為一個好的手工行當。
這鄉下地方嘛,可也實在沒什么好路數,想了想笑道:“買鐵路債券吧,利息不錯,也算支援國家建設,你們將樂縣縣城就有的買。”
劉氏茫然的點頭,實則葉昭也知道對牛彈琴,對于村民來說,又怎肯將白花花的銀子換幾張不知道寫些什么的廢紙來珍藏?就算張善人這等算是見過世面的鄉紳,那也寧可將金銀埋在自己家后院,也不會拿出來換什么債券。
這卻是要好好宣傳了,美利堅之高速發展,不得不提到其完善或者說取巧的金融制度、債券借貸制度等等,吸引了天父數字的外國資本,現今中國,在引進外國資 本上要再邁進一步,而內部融資就更要加把勁兒,要知道現今中國的家底,比之美利堅何止豐厚了百倍?能真正利用起來的話,未必就比美利堅發展慢了。
葉昭喝了。茶,就對十三夾了夾手指頭,笑道:“來根煙,我出去吸。”
紅娘和蓉兒都道:“不用,外面風寒,開窗子就好了。”蓉兒示意,小婢忙開了窗。
劉氏見到十三手里那盒金燦燦包裝精美的卷煙,不禁有些眼饞,小心翼翼問葉昭:“先生,能給我一顆么?”
葉昭笑道:“你也吸煙啊?”做了個手勢,十三將煙送過去,劉氏歡天喜地接過,說:“是,我抽煙絲,沒抽過這種洋煙,聽說吸起來香的很,神仙似的。”
十三幫葉昭和劉氏點了煙,劉氏貪婪吸了一口,一臉陶醉。
抽著煙,怎么也有點煙民嘮嗑的意思,劉氏的話匣子也就打開了,葉昭問話,自是知無不言,說到這兩年莫名其妙的生活就好轉,去縣城做工的人多了,地里種的東西也好賣了,早前不明白,這幾個月有時去聽鄉叉書讀報,才知道是因為廣東交通便利,什么機器業發展的快,也帶動了周邊物資流通,而聽父書說,這通了鐵路 后,生活水平更是一年一換樣,以后家家都能吃上大米白面。
劉氏還感嘆道:“聽文書說,這都是攝政王九千歲英明,打跑了洋鬼子,又打發匪,打北京的偽王,要幫咱窮人打出一個花花世界。”
葉昭揉了揉鼻子,心說自己怎么就成九千歲了。
劉氏又好奇的問道:“先生,您是大地方來的人,聽說九千歲也是皇子皇孫,這么能干,為什么不當皇上呢?”
葉昭干咳一聲,道:“這可不能亂議論,天命之事,誰說的準?”
紅娘笑著品茶,蓉兒大眼睛眨呀眨的,心說這話不能傳到姐姐耳里。
“黃鄉長這人怎么樣?”葉昭吸了。煙,問。
劉氏不假思索的道:“人挺隨和,也熱心,沒有官架子。”看來這黃阿珍差事確實辦的不錯。
劉氏又咧嘴笑,道:“可就一點,不喜歡按規矩辦事,就說上個月,張小三的媳婦偷漢子,本來要浸豬籠的,可他愣給攔下來,還跟張老爺吵了起來,非說什么證據不證據的,又請了縣上的巡捕來,盤問了好些人,沒捉奸在床,就給放了,這就不合道理了,您說是不是?”
葉昭笑了笑沒吱聲,宗族家法、新派官員,這些沖突一時間很難說誰對誰錯,作為男人,對于某些鄉計偷漢子浸豬籠的傳統葉昭反而并不太敵視,但自也要逐步廢除,但廢除的只是殘酷刑罰,卻不能連帶著將道德觀念也一起廢除,這些鄉規和新派官員的沖突還會一直延續下去,希望能求同存異,逐漸融合。(。如果 妹紙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