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由和崔鶯鶯走在街上,手里一直捧著那杯奶茶,說話間終于不再去計較這杯奶茶是從她懷中拿出來的,喝了幾口,味道確實不錯。
“這是什么奶茶?”李路由經常陪著安知水喝奶茶,但是沒有嘗過這種味道的。
“花蜜奶茶。”崔鶯鶯從李路由手里拿過來,毫不介意地喝了一口,“以后你可以經常來喝嗎?”
“什么花的?”李路由吸了吸鼻子,這種花蜜似曾相識。
“嗯…不告訴你。”崔鶯鶯笑了起來。
“哦。”李路由也不是很感興趣。
“我知道你現在并不喜歡我,懷疑我,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大概就是我給你太多神秘的感覺…許多事情我想向你解釋,但是你也知道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我的腦子摔壞了,我需要時間來慢慢整理自己的記憶和思想,你要知道如果一個人經歷了千年萬年,腦子里記得事情太多,一旦受到沖擊,揉捻成一團,那就是漿糊。”崔鶯鶯歉然一笑。
面對一個自承腦子摔壞了的人,李路由還能說什么?只好又喝了一口奶茶。
“除了記得奴的夫君,這幾天奴又想起了許多事情,夫君可以問我。”崔鶯鶯悄悄地捏住了李路由的衣角。
“你從哪里來,你是什么人。”李路由想了想,決定問最重要的問題。
“我是你的妻子,是你的一部分,你最值得信任的人。”崔鶯鶯馬上回答,“同時我管理著一個強大的帝國。”
李路由一個字都不信。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李路由不想再和她繼續如此沒有意義的對話,她毫無誠意,既然如此李路由也不打算多了解她的什么事情了,送她回去,為了放了她鴿子,為了她的等待,為了她的奶茶,有這些理由夠了。
“夫君家里。”崔鶯鶯說道。
“我家里?”李路由拿著車鑰匙疑惑地望著她。
“我住在夫君有一顆菠蘿蜜樹的那個家里。”崔鶯鶯解釋道。
“你怎么住到我家里去了?”李路由看著她,這個女人簡直莫名其妙。
“你是奴的夫君啊。”崔鶯鶯理所當然地說道。
“這幾天你都住在那里?”李路由盯著她,“即使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和我的母親藺江仙要么是敵人,要么是朋友,是敵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她經常會出現在那里。”
“我又不怕她,我腦子摔壞了,她難道能夠全身而退?”崔鶯鶯輕笑一聲,雙手握在小腹前,卻好似她身上穿的是多么端莊優雅高貴的神袍似的,不經意間透露出強大的自信。
“果然那天和她動手的是你…你是天云帝國的女皇陛下安南藏?”李路由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所以馬上想到了。
“奴是崔鶯鶯啊,不是什么天云帝國的女皇陛下。”崔鶯鶯搖了搖頭。
“那你管理的帝國呢?”李路由又問道,居然繞回原來問她事情的話題了。
“現在還沒有誕生呢!”崔鶯鶯一攤手說道。
“你…你的腦子果然摔壞了。”李路由揉了揉腦袋,卻恍然松了一口氣,雖然從一般意義上來說李路由不應該幸災樂禍,但是藺江仙重傷,李路由真的很高興。
“夫君今天晚上要奴侍奉嗎?”崔鶯鶯又期待地看著李路由。
“夫妻,這是雙方關系,不是單方面的,所以當我不承認的時候,你能不能別老喊我夫君?”李路由受不了這種溫言儂語的軟軟呼喊。
“老公。”
李路由和她無法溝通,看著她坐上了副駕駛座,默默地開車,老宅空著,崔鶯鶯在哪里住著也行,對于這樣一個至少沒有表露出敵意的神秘強者,掌握下她的行蹤,總不是什么壞事。
李路由依然慢慢地開車,出城才慢慢加快速度,然后他馬上后悔加速了,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車前,李路由一個急剎,差點就撞上。
”沒事吧?”李路由依然下車看了看,然后就呆住了,一身白衣,臉頰上有著妖異魅惑線條的美艷女子,可不是佛霓裳?
“主人。”佛霓裳露出溫婉的笑意。
“你的主人是藺江仙。”盡管一直意識到佛霓裳屬于藺江仙,可是稱呼李路由為主人的佛霓裳,悄然無息地離開為藺江仙所用,李路由卻等到安南秀提醒才知道,怎么都感覺不舒服。
“從此以后只屬于主人了。”佛霓裳輕撫臉頰旁的長發。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我想現在藺江仙重傷,她更需要你。”李路由搖了搖頭,他不會再讓這個不確定不安穩的神器再進入自己的體內,那等于藺江仙多了一種對他控制的手段。
“夫君,你需要她。”崔鶯鶯從車上走下來,平靜地看著佛霓裳,仿佛看著什么東西似地在衡量她的價值。
佛霓裳看到崔鶯鶯,臉色一變,往后退了兩步。
崔鶯鶯走上前去,佛霓裳渾身僵硬,然后崔鶯鶯輕輕地將手掌拍在了佛霓裳的腦門上。
佛霓裳沒有反抗,或者說無法反抗,在崔鶯鶯看似隨意的一掌拍下去之后,雙眸頓時失去了神采。
李路由驚訝地看著,看著佛霓裳美艷的身形漸漸變成單薄,猶如冬夜里一團凝起的霧氣,在車燈下變得扭曲而虛幻。
片刻之后,崔鶯鶯的手掌上方漂浮著一個湛藍色的光珠,崔鶯鶯纖細柔軟的手指輕輕一彈,光珠就飛向李路由,李路由甚至來不及反應,光珠就融入了他的身體。
“你干了什么!”李路由只覺得雄渾無匹的生命力潛藏在自己體內,他知道那是佛霓裳所化,但不了解崔鶯鶯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號稱堅不可摧的佛霓裳。”崔鶯鶯輕笑一聲,“我抹掉了她的自主意識,化作最精純的生命力,等他日夫君自己再凝聚生命鎧甲的時候,就可以完全融合這些生命力了,不會再影響到夫君。”
“你抹掉了她的自主意識!”李路由想起了安南秀也曾經這么干過,難以置信地看著崔鶯鶯,她竟然強大到這種地步,號稱堅不可摧的佛霓裳,在崔鶯鶯的手掌之下竟然完全沒有一絲抵抗的力量。
“神器的自主意識,其實終究和神器主人息息相關,說是主人的分身也不為過。佛霓裳實際上就相當于藺江仙的分身,佛霓裳可以為你所用,但是終究以藺江仙為第一優先,趁現在藺江仙重傷,是抹掉佛霓裳自主意識的最佳時機。”崔鶯鶯溫柔地解釋,“奴擅作主張,希望夫君不要見怪。”
“我在不知道佛霓裳是神器之前,一直把她當成一個人來看待,即使后來知道了,我也很難將她當成沒有生命或者可以任意處置的東西。”李路由看崔鶯鶯,神情有些冷。
“夫君真是個仁慈的人,雖然抹掉了她的自主意識,但并不等于她自主意識的消亡,只是為了安全起見,我禁錮了這份自主意識,從此神器佛霓裳是佛霓裳,自主意識佛霓裳是自主意識佛霓裳。”崔鶯鶯似乎意料到了李路由的反應,依然溫順地解釋著。
這么做,李路由還是能夠接受,感覺好多了。
“再見。”李路由把崔鶯鶯送到老宅,看著她走進去,不由得想,既然當初自己認為她是來到一個陌生世界,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著猜疑和不確定,那她為什么選擇對他如此?她又是如何找到自己家的老宅的?
李路由心中充滿疑竇,摸了摸胸口,身體里蟄伏著一團強大而純凈的生命力,那是佛霓裳的本源,但是讓李路由擔心的是,即使如崔鶯鶯所說這樣會讓藺江仙沒有直接控制李路由的機會,李路由又怎么知道崔鶯鶯沒有趁機在李路由身體留下什么?
所以李路由迅速回家,把安南秀叫了起來。
“李路由,你是不是在做什么要去死了的噩夢?”安南秀打著哈欠,輕輕地拍著自己的嘴,把懷里的大霸王龍螞蟻丟開,抱著李路由的胳膊瞌睡。
“幫我檢查下身體。”李路由連忙說道。
“你早上出門,大半夜地才回來,還敢把我叫起來?”安南秀在李路由的胸口摸了摸,“比我的還大,你要變女人了…”
“我和你說過那個女人了,今天我又遇到她了,她把佛霓裳抹掉了意識,說是把什么精純的生命力留下來,將來我自己凝聚生命鎧甲時就可以融合這些生命力了。”李路由被她的小手撩撥的癢癢,連忙抓住她在他身上到處亂摸的手。
安南秀這才抬頭來,迷迷糊糊地看著李路由,然后“哦”了一聲,舒舒服服地靠在李路由懷里,又閉上了眼睛。
“我在想她有沒有在那些生命力上做手腳。你幫我檢查檢查。而且你不覺得她強大的離譜嗎?佛霓裳對她完全沒有一點抗拒的力量,我想佛霓裳肯定不甘心自己的意識被從神器上抹去禁錮起來。”李路由抓著她細細的肩膀搖晃著,讓她盡快清醒過來。
“你說佛霓裳完全沒有抗拒就被她抹掉了意識?”安南秀突然抬起頭來,聽到了感興趣的話題,但是馬上又慢慢閉上眼睛,還是困啊,臭李路由,聞著他懷里的味道就是想睡覺。
“是啊,很厲害吧。”李路由說道。
“讓佛霓裳完全沒有抗拒就被抹掉了意識,要么就是她太強大,這種強大遠遠超出人類的極限…那是神的能力。”安南秀說出了一種可能。
“你不是也抹掉了自己神器的意識?”李路由可不相信崔鶯鶯是神,神就這樣子?腦子摔壞了的神,那是神經。
“你也知道,那是我自己的神器…要抹掉其他人神器的自我意識,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如果你口中的那個女人不是神的話,那她就是藺江仙。”安南秀抬起頭來望著李路由,茫然道:“這件事情好像很荒謬啊。”